龙玄参的表情变的有些神秘莫测。这首曲子,轩辕玲珑,你想告诉朕什么?
鲜血,背叛唯有鲜血能洗清。权力,孤独唯有权力可以化解。轩辕玲珑缓缓抬首,目光犀利而又带着冷静,她的手下,琴音低沉而嘶哑,告诉了龙玄参她所想要的一切。辉煌,无止境的辉煌。她绝不会是简单的东兴国三公主。
一曲终了,轩辕玲珑的眼神瞬间由犀利变成柔和。仿佛世界上最柔软的事物都落在了她的眼底,才能拼凑出如此完美的婉约。
龙玄参看了轩辕玲珑半晌,蓦地大笑起来,单调的掌声响起,这是帝王对轩辕玲珑的评价。他欣赏她的野心。
“如果你不是嫁给了严恪,可能朕会想让你做朕的皇后。”龙玄参半开着玩笑的说。
轩辕玲珑低眉轻笑,“皇上说笑了。”
周围的太监宫女松了一口气。皇上没发怒就好。只是皇上最近越来越喜欢听琴,这个喜好让多数对龙玄参纳妃绝望的人又燃起了希望。
近几日,宫内宫外都传遍了武昭帝好几次深夜召见东兴三公主的事。这无异于给严恪戴了一顶重量级的绿帽子。但当事人严恪对此却毫不在意,反而大有把轩辕玲珑赶出蒹葭楼送去龙潜宫的架势。
巫山听说之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因为一个琴音而宠幸一个人,龙玄参还真是个昏君!他甚至怀疑若是龙玄参知道那夜是自己弹的琴会把自己囚禁起来当做他的禁脔。真是可笑!巫山眼中的冷光越发狠戾。
唐嫣然知道这个事,直接摔了一屋子的东西。
京城所有的贵女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几乎晕厥。那可是相爷的夫人,和亲的公主!皇上怎么跟相爷抢女人!
这个消息翻越大山平原,最终落到了轩辕凌的耳里。他的表情复杂至极,显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一个意外。他让轩辕玲珑顺带去勾引一下严恪,给天阑珊添添堵,可没想到轩辕玲珑居然钓到了南晋的一条龙。
“殿下,皇子妃流产了。”
听到这个消息,轩辕凌这才敛去所有表情,眼神变的冰冷起来。他拂袖站了起来,去木瑶瑶所在的寝殿。寝殿外的侍女奴才跪了一地。
踏进宫殿,看着木瑶瑶苍白的脸蛋,轩辕凌出口问道。
“孩子可有事?”
跪在一旁的太医战战兢兢的回答,“回殿下,孩子没有保住。”
“孩子呢?”轩辕凌妖孽般美艳的脸庞一片冰冷,精美的华服贴身的衬出他高大的身材,又遮去他面容的阴柔,反而多了几分霸道。
“孩子?”太医诧异抬头。
轩辕凌冰冷如同利剑的目光不疾不徐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缓缓开口,“怀胎七月,胎儿应该已经成型了吧。”
“殿、殿下…”太医吓得要命,还是战战兢兢的把实情说了出来,“皇子妃怀孕刚刚一月有余…”
“噢?”轩辕凌眼角上挑,整个人瞬间变的邪肆而魅惑,“一个月有余…你难道不知道早在三个
月前本殿下就同皇子妃停了房事吗?”
太医瞬间冷汗澿澿,大皇子这意思是,他没有和皇子妃同房,皇子妃却有了孩子,这摆明被戴了绿帽子!但他不敢吱声,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将一切物证送去木府,本殿下希望木府给本殿下一个解释。”轩辕凌神色淡淡的吩咐下去,又看了床上的木瑶瑶一眼,眼中流露出厌弃,本来还想和她玩玩,没想到在他把陆则送去之前她就自己先犯禁了,这让他连仅存的一点善心也消失无踪,冷冷开口,“至于皇子妃,因流产身子虚弱,同未出世的孩子一齐去了。你们明白了吗?”
“微臣明白。”太医偷瞄了一眼恢复良好的皇子妃,又迅速低下头。皇家的不堪不比后宅的少。皇子妃如今的行径,却是留不得了。
轩辕凌这才拂袖离开,正好撞见站在门口一脸呆滞的何青云。他刚想像平常一样拍他的肩膀,却见何青云下意识的后退避开了。轩辕凌眯起好看的眼睛,发现了何青云眼中对他的陌生和警惕。
“你怎么会这样?”何青云对于刚才的情况有些不可置信。那样冰冷无情不留丝毫余地的人,怎么会是他认识的那个轩辕凌!
听着何青云无厘头的问话,轩辕凌收回手,揉了揉额角,语气颇为不耐,“说话颠三倒四的,你倒是说我又怎么样了?”
看着眼前这个与平时无二的人,仿佛刚才在房间里下着无情的指令的那个人只是何青云的幻觉。但何青云选择相信。他松了口气。
“没什么!”
眼睛里闪过奇异的光彩,这家伙真好骗!轩辕凌一把拉住何青云的手就向外走去,手上暗自用力,嘴里却念念叨叨的。
“死小子!今儿去喝个不醉不归!”
何青云顿时又心软了,不管木瑶瑶再怎么样,但终归是木瑶瑶给轩辕凌戴了绿帽子,他方才难过是难免的。于是他放下警惕跟着他走,声音也变得愉快。
“凌!今晚随你喝,我请客!”
两人勾肩搭背的离开了大皇子府邸,所有的人都在感慨这两人的感情真好。甚至有些人眼神飘忽,显然是想到了那个关于断袖的传言。
但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根除却很难。总有一天,它会在一次次的信任破碎之后长成参天大树,粉碎掉两个人的友谊。
金陵,槿王府。
柔软的星光洒在反光的琉璃瓦上,屋檐下,黑袍男子长身而立,深紫色的暗纹在黑夜里流淌,绽放出甜美而诱人的花朵。
“门主?”
身后传来脚步声,楼玉痕没有回头。木槿站在楼玉痕旁边,小心的用余光观察这位高高在上的门主师伯。这是一个俊美的男人,无疑,他也是一个强者。他的周身古朴无波,如同古井一般深不可测。
“今日可是十五了?”楼玉痕突然开口。
木槿一愣,对于门主的思维跳脱有点懵,但随即答道,“是。金陵外应该有花灯!可惜府里没有,我让他们
都回家了。”
“十五了…”楼玉痕露出沉思的表情。红雪死去的那天,也是十五。
“门主要出去看看花灯吗?”木槿有点小期待。虽然门主一定不会答应他。
楼玉痕思索了一会儿,思绪停留在他杀了红雪的那一幕,而木槿是红雪的唯一一个徒弟。他点了点头,“这个提议不错。你同我一起去吧。”
木槿顿时懵了,门主要与民同乐?很快回过神来,“好!”
两人出了槿王府,木槿特意带了钱袋,以免门主要买什么。穿过拥挤的人流,木槿差点和楼玉痕被冲散,但楼玉痕总是离他不远不近,恰好是他能找到的视线范围。木槿感慨,门主也会等人啊!
夜晚的金陵特别繁华,来来往往的人流,随处可见的各式各样的花灯挂在门上,也有人在卖花灯。
形形色色的花灯在夜晚的照映下说不出的好看。楼玉痕停了下来,看着各色的花灯,面上没有半分情绪。但只有他心里有着熟悉的感觉,好像曾经他牵着一个小女孩来过,小女孩要了一个白兔的花灯。但他细想那个小女孩是谁时,却连她的面容都看不清,更别说能记起名字。
“门主?”木槿呆着脸看着有神的楼玉痕。
楼玉痕回过神,看着木槿,随意把手放在一个白兔形状的花灯上,然后问木槿,“你喜欢哪一个花灯?”
木槿斟酌了一下,看着门主手下的花灯,心想门主喜欢白兔的花灯。抬起头,目光一一扫过去,最后还是落在楼玉痕的手下,小白兔的花灯显得异常可爱。
“这个花灯形状倒是极为可爱。”木槿想,门主想必是要买花灯回去玩,还是选门主喜欢的好了。
楼玉痕取下那个花灯,付了钱,然后就把花灯塞到木槿怀里,一言不发的向前走着。木槿以为门主让他拎东西,便也老实跟在身后,完全没有一个王爷该有的雍容华贵。两个人一直向前走着,直到路过金陵的护城河边。
无数摇曳的河灯在水中闪烁着光芒,虽然微弱,但连成一片却是形成了奇异而壮阔的景象。楼玉痕停下脚步,目光扫过放河灯的人。
记忆里,有个小女孩站在水边,小心翼翼的放下河灯。那个女孩是谁?楼玉痕拨开迷雾,仿佛就要看到小女孩的脸蛋。
“门主?”
“嗯?”楼玉痕回过神,有些遗憾木槿打断了他的回忆。
木槿郁闷,门主怎么老是走神!很快他又恢复过来,兴致勃勃的看着放河灯的地方,“门主要去放河灯吗?”
“嗯。可以去看看。”楼玉痕走向河边卖河灯的老伯。
木槿挑挑拣拣,拿起两个不同款式的河灯,“门主,你觉得哪个河灯好看?”
“师父,这两个灯哪个好看?”小女孩的声音响起,纯真而娇憨。
楼玉痕眼神飘忽,回过神来发现身边并没有什么小女孩,目光游移却落在了一个小巧而精致的河灯上,层层叠叠的莲花瓣瓣开放,露出里面猩红的蜡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