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逆转的形势,让外头偷听的两人再也没嫩忍住,“噗嗤”一下就笑场了。及时发现后,又拼命捂着嘴,生怕一会儿就听不到更精彩的内容。
唉,谁能想到,一世英明神武的明大少,在遭遇了他女人之后,变成一只性格温顺极具有亲和力的小狗狗呢?此时只怕他都恨不得使劲浑身解数去讨好蓝若斐吧?
顾不上外边传来的嗤笑,明可帆还真是双腿并拢,“啪”地行了个军礼,“是!老婆同志,我已经正确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深刻反省了一天,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放心,那我可以写一份八百字的检讨书,请组织放心!”
哟嗬,还真能贫啊!不愧是军区大院里长大的,这张嘴闭嘴的都一套一套的来,不错嘛!
凌春意味不明地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无声地说:瞧瞧人家,再看看你,嘴巴怎么就这么笨呢?就连哄哄人都不会!白跟人家明大少做这么多年的兄弟了。
完全不需要经过大脑,闫子航便正确解读了她眼神里的含义,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要是喜欢,以后我每天都给你说甜言蜜语,让你就跟掉进了蜜罐里似的,甜到心里。”
红着脸掐了他一把,凌春瞪着他,往里指了指,示意他别出声,影响听墙角。
其实蓝若斐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对于这次的事儿,她虽然气明可帆没有及时告诉她,但是转念一想,这男人着实是在护着她。即便隐瞒,也不想让当年的真相给她造成伤害,归根结底,若不是因为爱她,又怎么会冒着风险将事情压下来呢?
以明可帆对她的了解,不可能猜不到她得知实情后的反应,他明知道将来极有可能会让她不悦,甚至两人会起争执,仍然坚持隐瞒。除了为她好,蓝若斐实在也想不出任何理由了。
不过,这男人从来都喜欢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儿,把她藏在身后。这样的感觉让蓝若斐很不舒服,在她看来,夫妻本是同林鸟,有什么事儿自然要一起担当。不管她有没有那个能力去处理,好歹也要共同面对吧?
就冲着这一点,这次必须要让这男人受到教训,不然以后同样的事儿还会再发生。
所以她即便已经不再生气了,还是绷着脸说:“八百字怎么够?难道你的忏悔之意就只有区区八百字吗?那我真要怀疑,你这道歉和认错究竟有没有诚意。”
嚣张地白了男人一眼,径自越过他,打开橱柜拿出一个大海碗,准备将锅里的汤盛出来。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还不知道要搭把手,那明大少真是眼拙了。
抢着把碗拿过来,“宝贝儿,这种粗重活儿就让我来做吧!万一把你这娇嫩的小手给烫到了,我会心疼的。乖,你站到旁边一点儿,老公来。”
嘶--
外头传来一阵儿倒抽气的声音,凌春还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手臂,丫的要不要这么肉麻啊?听着都让人脸红,不过这明大少是出了名的*老婆,会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
蓝若斐这臭丫头,当真让人羡慕嫉妒恨啊!放着这么好的老公都不好好珍惜,还折腾什么?要换做是她,老早就在明大少认错的时候乖乖跟着他回去了。
没有被他的糖衣炮弹打倒,蓝若斐依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别跟我转移话题,刚才跟你说的事儿呢?”
脑子里警铃大作,明可帆还是决定用装傻来蒙混过关,“什么事儿?有啥咱们回家再说好不好?你说人家刚搬的新家,正准备好好过个二人世界,你来搀和多不好?乖,你这样会让子航憋坏的,那小子刚才在回来的路上都跟我说了,让我务必把你带走。你在这儿,人家不方便办事儿啊!”
信口胡诌也就算了,还把自个儿的兄弟给扯进来。
对上凌春愤怒的眼神,闫子航苦着脸,连连摆手。拜托,他劝明大少把人带走是为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安定团结,跟他个人没有半点儿毛线的关系好不好?丫的又把他给卖了!
“这儿又不止一个房间,我也不是跟春春睡,他们要办事儿随意就好了,我又不会到处走动。怕什么?”故意跟他对着干,蓝若斐就是不想让他称心如意。
眼见这女人又卯上了,明大少甚是苦恼,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一脸坏笑,“那啥,人家甘柴猎火的,哪儿还顾得上回房?万一擦枪走火的时候,这客厅里,阳台上,厨房……宝贝儿,咱都是过来人了,你就不能稍微理解一下吗?”
这下不仅是外头的两位当事人,就连蓝若斐都被他这话说得面红耳赤的,还真敢说啊!
凌春再也忍不住了,气冲冲地跑到厨房门口,“我说你也忒不厚道了吧?哄老婆你就哄呗,犯得着把我们拉下水?还给我们编那么、那么过分的理由,我告诉你!今儿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若斐回去的!”
转身用指尖狠狠地戳着闫子航的胸口,“还有你,以后离这家伙远一点儿!油嘴滑舌的,光是这三寸不烂之舌都不知道骗了多少女人了,你跟他混一准儿会被带坏!哼!”
得,老婆没哄回,倒又得罪了另一个女人。
蓝若斐眼见明大少这背腹受敌的形势,心里都快乐开花了,还要绷着脸教育道:“行了,检讨书我可以接受,不写够五千字,你就别来找我。就这么说了,什么时候交上检讨书,我看过觉得行了,咱就什么时候再讨论回家的问题。”
“春春,你在这儿帮我切菜,男人全都滚出去,别碍事儿!”
“好嘞!”爽快地答应了一声,凌春就跟一只欢快的蝴蝶似的,步伐轻快地晃悠进来。经过某大少的身边,还故意沉下脸,“你,出去!”
哈哈哈!她总算有些理解,为什么若斐这么喜欢捉弄这男人了。见惯了他平时高高在上的姿态,看到他吃瘪原来心情这么爽!
直到厨房里只剩下两个女人,凌春才挨到蓝若斐的身旁,低声说:“哎,你丫的下手可真狠啊!看到明大少那可怜的模样,我都觉得于心不忍呢!你当真能忍住不跟他回去?”
警惕地往外边看了看,蓝若斐也同样压低声音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为了以后能保住比他还要崇高的地位,现在就只有忍着咯!男人都这么犯贱,你要是顺着他,那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若即若离,偶尔黏着他,偶尔就要冷落他,这样患得患失之下,他才会紧张你。”
像是听到了什么金玉良言,凌春张大了嘴定定看着她,如同见到了什么罕有的神迹发生,“你丫的大学是学厚黑学吗?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腹黑呢?”
亏她之前一直都觉得,蓝若斐是个单纯又善良的人,通过最近一系列的事儿,当真完全颠覆了这样的最初印象啊!她敢保证,这女人要是真的发起狠来,连明大少都不是她的对手,谁让明大少就是被她吃得死死的呢?一碰上她,脑子就更加不好使了。
“我这不叫腹黑,这是策略,知道不?我这次必须得扛住,让他吃点儿苦头,往后他才会听我的。就跟你今天给子航买*是一样的道理,小投资,大回报。其实吧,男人就是特别简单的动物,他要是真的稀罕你,只要你稍微对他好那么一点儿,他就会很感动。并且会对你涌泉相报哦!不信你就看着吧,我估摸着子航会给你更大的惊喜。”
一边面授机宜,蓝若斐手里洗菜的动作可没有慢下半分,这就是专业师奶的素养,人家可敬业着呢!
被赶出去的男人,迫于无奈只能喝着汽水聊天,还不时回头看看里面的倩影。到最后,明大少干脆就趴在沙发靠背上,用那哀怨的眼神盯着他媳妇儿。
这受气包似的模样倒是把闫子航给逗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人欺负了呢!不过这话也没说错,这世界上恐怕也只有蓝若斐能欺负他了。
递过一包花生米给他,心情愉悦地调侃道:“哎哎哎,收敛一下这副死样子吧!装给谁看呢?你说你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惹恼了若斐,你就等着被收拾吧!你这死缠烂打的招数不好使呢,还是快换个法子吧!”
回来的路上,有人还大言不惭地扬言要他好好学习,看着点儿,现在看到的是什么?铩羽而归呗!还被人收拾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丢人!
下巴搭在手臂上,明可帆微眯起眼眸,“这女人看来是要玩儿狠的了,刀枪不入,估计还有好一阵儿的持久战。一会儿我再试试别的!”
瞧这架势,还真是不抛弃,不放弃啊!
到了饭桌上,看着那二十四孝老爸的标准姿态,闫子航才反应过来,这也是明大少的战术之一。他和蓝若斐的共通点就是女儿,在女儿身上做文章,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还能跟蓝若斐搭上话,何乐而不为?
“晴晴,今天一天都没见爸爸,是不是想爸爸了?”*溺地抱起女儿,还将下巴放到她的胳肢窝那里来回蹭着,引来小家伙“咯咯咯咯”的一阵儿娇笑。
许是真的很痒,晴晴笑得很有节奏感,一阵一阵的,还兴奋得手舞足蹈,其间一次手误,还狠狠地揪住她老爹的头发--这下明大少什么形象都没有了,彻底放开了跟女儿玩。
直把小人儿逗得连口水和泪水都快要笑出来了,才告一段落,以至于一看到他靠近,晴晴又条件反射般地大笑起来。整个客厅都充满着小家伙兴奋的叫声和笑声,让人听了都忍不住跟着唇角上扬。
只是这失控的场面少不了又被当妈的人教训,“再笑下去,今晚又该做恶梦了。”上回就是白天玩儿得太疯,宝宝晚上一直哭闹个不停,梦里哭一阵儿笑一阵儿的,吓人。
一听这话,明大少赶紧收敛,免得又让老婆不高兴。
好不容易把女儿弄消停了,这才洗手坐到餐桌旁。看到那一碟虾,不需要任何人开口,便主动剥虾壳,再放到干净的碗里,递到蓝若斐的面前。
这些动作自然而然,并不是为了讨好老婆才做的,就好像平时在家里一样,不做作,不虚假。就连那条多宝鱼,也是将鱼刺都挑出来,才放入蓝若斐的碗中。
“咳咳!”咳了几声,凌春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的不悦,用眼神暗示着某人。瞧瞧人家,再瞧瞧你自己,一点儿都不会体贴人!
有了这么个优秀的楷模,闫子航自然不敢怠慢,有样学样地跟着做。老实说,对付女人这件事儿上他当真是一张白纸,你让他审犯人还快一些。
这两对年轻人奇特的互动,看在月嫂的眼里,倒是挺开心。不过她向来话不多,只是低头吃饭,偶尔逗一下晴晴。
“王嫂,一会儿你就带着晴晴回家去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王嫂就更是惊得脸色都煞白了,“太太,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你别赶我走啊,我很需要这份工作的!”
蓝若斐也是一怔,随即笑道:“我不是要赶你走,春春这里很多东西都没有,我住是没问题,但是照顾宝宝就不太方便了。你们还是回家住比较好,毕竟宝宝所有的东西都在那边,你用起来也顺手。”
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表明,她也会跟着回去,只是不好意思自己开口?
像是听到了冲锋的号角,明可帆笑嘻嘻地靠近她,“宝贝儿,那你是不是等会儿也跟着回去呢?想吃什么宵夜?我一起买了带回去。”
兴致勃勃的样子,仿佛今天的行动已经圆满成功,却忽略了女人刻意寒着的小脸,“谁说我要回去?你理解能力怎么就这么差?我是让王嫂带晴晴回去,以后宝宝的生活起居就交给你了。我过两天就要去游乐场那边讨论新项目的事儿,没那么多的时间,实在忙不过来,你把晴晴送回妈那边吧!”
原本灿烂的笑容,因为一盆冷水兜头兜脸地泼下而沉了下来,说到底,还是打算要抛弃他们父女俩是吧?!
瞧这阵仗,似乎苗头不对啊!尤其是某大少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凌春不禁在心里暗自替好姐妹忧心,这货不会一怒之下掀翻桌子吧??她那一桌的海鲜,还没来得及消灭啊!
正准备在桌下伸出手去扯闫子航的裤子,让他想想办法制止暴力冲突,不成想,却看到了戏剧性的转变--
“宝贝儿,你难道就忍心看到我们孤儿寡父的过日子吗?晚上那房间里多黑啊,万一……”
“开灯!”
“晴晴晚上醒来会找妈妈的!”
“不是还有王嫂在吗?”
“我回到家连一口热饭都没得吃……”
“叫外卖,难不成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不能自立吗?”
“那我的衣服谁来帮我熨啊?”
“说到底,你就是缺一个保姆!回明家大宅子吧,那儿什么都有,还有个跟前跟后的老太太伺候你,多好啊!”
“可是她们都不能取代你的位置啊,我总不能让妈陪我睡吧?”
“咳咳咳!”
实在忍受不了他们这么强悍的对话,凌春被一口汤呛到,咳嗽不已。一时之间,喘不过气来,但是又觉得眼前的场景太好笑,当真是好挣扎啊!
眼看着不但没有让老婆心软,反而还弄巧成拙,闹出另一个不愉快来,明大少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只怕在场的人里头,最镇定的要数蓝若斐了吧?
就在大家脸色各异的时候,她竟然还镇定无比地吃着饭,心情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
不得已,凌春只得暗示明大少稍安勿躁,横竖让她出了这口气就好了,现在急也没有用。最好的法子就是乖乖听话,先把女儿照顾好。
就这样,明大少又抱着女儿,拎着大包小包,带着月嫂回到了家里。总觉得少了个人就是哪儿都不对劲儿!尤其是他们那间卧室,简直冷清得吓人啊!
幸好有王嫂在,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搞定晴晴,小家伙什么都好,就是特别难入睡。不管用什么法子都不行,也只有听到王嫂和蓝若斐的声音,她才会买账。
老天爷像是存心要跟明可帆作对似的,这天还没下班,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王嫂,有事儿吗?不会是晴晴不舒服吧?”这做爹妈的人,最怕的就是孩子生病,特别是才那么小的宝宝,那可遭罪了。
“不是啊!明先生,我们家那口子刚来电话,说我那儿媳妇儿生了!我得回去一趟,看看我的大孙子,这可是我们家的大喜事儿啊!”王嫂在电话里难掩兴奋和激动。
头疼地看了看桌面的台历,明大少淡笑道:“恭喜了!大概过多久才能回来上班?”
“什么?!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