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
“主上在干什么?”齐谐偷偷看了一眼站在地图旁的人,用肩膀撞一下卓夏,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嘛,这是发呆了呗……”
“你说我们主上每天都在想什么呀?”
卓夏看了一眼齐谐,没有用眼光表露出自己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亏你跟了主上那么久,这都看不出来,这是在想人了呗,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谁说跟多久就能知道的,咱主上的心思是我们随便猜的吗,我知道也要装不知道啊……”
卓夏:“……”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以我们暗卫的能力,竟然查不到她的消息,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主上的心思能随便猜吗……”
啪!脸疼……
“怎么可能没有存在过,”卓夏抬头看看太阳,烤在身上热辣辣的,汗水淌进眼睛里,眨一眨又接着练功,“忘君轩的蔷薇花难道是它自己长出来的吗……”声音很轻,轻得只有自己听得到。
“话说我们都是暗卫,我们怎么也跟着操练啊……”边关艰苦,条件恶劣,很多将士都受不了,“这衣服穿着可真难受……”齐谐看看身上的甲胄,是寻***的衣服,再看看卓夏一身行头,人家可是百夫长……主上这是偏心!
当然,齐谐这是没有看到过以后的皇帝……
“你可得了吧,如今身在边关,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主上,暗卫们分工明确,有明有暗,你要是不想的话,就去和蓝柯换,他若答应了,你就不用穿这身衣服了……”
卓夏阴测测的笑,齐谐只觉得背后一阵寒,谁敢去找他呀,就那破脾气,别说他了,其他的人也不愿意和自己换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其貅看着手中一张绢帛,上面什么也没有,那是太祖留下的,近百年了,除了太祖之孙————**帝,再也没有皇帝解开过这个谜底,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写的东西有什么用,没有人传下来,似乎也没有人知道,皇室之人都知道,这是一个秘密,很多人都知道的秘密,却没有人来争抢的秘密,因为没有人解得开,这数十年来,没有一丝线索,曾经也想过**皇帝是怎样解出来的,聪明如其貅,其中玄机,仍不得解。
扶几坐在副位上,昨日收到师父的消息,她只说让自己不用担心,至于她说的担心是指什么,扶几不知。
手里握着长箫白骨,手指慢慢拂过箫身上的纹路,长老要选三个,真正起作用的,也不过就是长长老。
正中坐的人,扶几没有见过,但不代表没有听说过,他是现任武林盟主,江泽。大概这世上最大的遗憾,不是美人迟暮,就是英雄老去。扶几除了师父,敬佩的人也不过那么几个,不过这个人,或许也会成为下一个吧,扶几听说过他的事迹,他曾撼动中原武林,缴过匪,打过魔教,已连任四届武林盟主职位,如今须发皆白,想要退出武林,才引了那么多人来争抢。
“下一场,公子远追对盟主江泽。”台上的人转过来看着扶几,“不知远追工资是否有异议?”
武林盟主江泽的功夫天下人皆知其高,原本另外两位长老想推他为长长老,谁知杀出扶几这个程咬金,要想竞选长长老之位,自然是免不了一番比试的。
“远追门主,你年龄尚轻,虽然功夫不低,但长长老,要为盟主定夺,远追公子还是要估量一下自己的能力。”
“远追的能力远追自己知道,盟主英勇,自然也是有这个能力坐上这个位置的,但远追自恃自己有这能力担此大任,还望盟主给远追这个机会。”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不然也不会主动让出武林盟主的位置,大概他和其貅差不多,一个身在朝堂 就只有天下,一个身在武林就只有江湖,不一样的身份,就肩负着不一样的责任。
“才智学识,老夫不知,老夫是一个粗人,唯有这一身功夫还过得去,门主放心,老夫心中自有考量。”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体还很硬朗,腰板挺直,可见当年风采。
“还望盟主手下留情。”这一次没有虚情假意,绝对出自内心。
“那就让老夫见识一下你真正的功夫吧。”
翻手间,有风起,内力盘旋,他的剑出鞘,寒芒毕露,晃动着阳光,如一条白练,其刃之利,可见一般。
他并没有用尽全力,扶几知道。
有长剑刺过来,扶几脚下生风后退一步,他说是一劈,剑尖擦着颈间划过,剑气掠过皮肤,只感觉到丝丝凉意。
山间的风清新好闻,扶几举剑向右划去,有露珠飞溅,再剑尖碎裂成两半,割裂诡异的杀气,衣袂翻飞,脚尖触地,躲闪间如行云流水,身成幻影,目光不可见。背对着风,发丝顺风而起,乌丝飞扬,有一缕发在江泽手中的剑锋上轻轻断裂。
“移形幻影?”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想不到真正有这功夫的存在,这到底是什么人,武功高强,内力纯正,眼睛澄澈,行事光明磊落,非小人可比,“你的功夫是从哪里学的?不知道尊师在何处?”
和师父聊过之后,才知其中缘由,太祖平定天下,动用皇室的力量,搜罗天下孤本,帝川上的书比皇宫还丰富,帝川上的花草,更是让外人眼红不已,当然这一切也是借了太祖之福,如今他的曾曾孙都不知道帝川存在目的,如今别人问起,又不能说自己来自己帝川,看来还得编一个理由,师父是个药贩子……咳咳,她曾隐姓埋名在江湖行走,曾用过“白山山人”的名号。
“盟主见谅,远追师从白山山人,师父曾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告知他人她老人家的行踪。”
“白山山人在江湖以医术著称,我等竟不知,白山山人在武艺上的造诣竟如此之高,老夫实在佩服,”他抱拳虚行一礼,“那就让老夫再见识一下白山山人的徒弟还有多少让人惊喜的东西。”不等话说完,脚下横扫,这一次出手,竟然用了十分的力,剑气划过脸颊,留下一道细细的伤口,微微渗血,却并不是很痛。
退让了这么久,该轮到自己出手了。
从小到大学的,用的最少的就是那些神兵利器,随手一扔,把恨晚剑丢到冬眠手里,取出腰间的白骨,挂坠上的流苏轻轻扫过手背,痒痒的,似乎很容易让人忘记现在的处境。
一掌击在台柱上,身体借势是而起,不退反进,用白骨对着他的眉心,乘风而去,目光却一直盯在他的脚尖,他的下一个招式和别的人比起来也高明一些,不过不代表自己看不懂……白骨一转,点在他的麻穴上,长剑落地,在地上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你赢了。能坐上门主之位,又来竞选这长长老之位的人,果然不简单。老夫认输,心里为之叹服。”
“盟主谬赞,即使晚生坐上长长老的位子,也不及盟主在江湖上的呼声。”人总是要动脑子的,如今拍拍马屁有什么,也就当为以后铺路了。
因为担心白衣,所以后面几场比试都不在场,最后当上盟主的,既不是梅花宫,也不是闻风阁,听说是个小门小派,叫祝幽堂,立位仪式不算大但也不小,高台下有人作揖,也正式改变称呼。
祝幽堂堂主名叫祝闲,怎么说呢,这是第一次看到他,长的倒是白白净净的,人也高高瘦瘦,年纪不大,看上去似乎还挺严肃……
当然,第一印象只是第一印象,事实如何……
“长长老,我叫‘祝闲’,听说长长老师从白山山人?不瞒长长老说,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各门各派的武功都喜欢研究研究,那啥……”
“离我远点。”
得……
“别呀,你就偷偷的告诉我,你师父不让你说,你就偷偷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行不行?”
“不行。”
“要不我给你钱?我有很多的钱,你就告诉我嘛!”
“不要。”
“那你缺什么?要不你直接告诉我吧,上天入地我都给你找来。”他的眼睛扑闪扑闪的,闪的扶几眼睛疼。
“不缺。”
“诶,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啊?我这是诚心诚意的想学!”
“不进。”
“……”
“如今你已是武林萌主,行事当规矩,注意分寸……”
“诶诶诶,行了行了行了,怎么和我爹一样,这个武林盟主又不是我想当的,我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差劲,就是不当也罢!”
行吧……
“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可以教你。”
“以后?为什么不是现在?你很忙吗?还是你要去哪里?”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也不知道回答哪一个,我只能告诉你我要离开,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虽然我是长长老,但是我也不会限制你,这江湖还是要你来保持平衡。”
“行行行,怎么说着说着你又来了,说吧,你要去哪里,这个武林盟主我不当也罢,我就跟着你了,我什么时候学会就什么时候不粘你。”
“我要去边关,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边关战乱,环境恶劣,你一个富家公子,跟着我去干什么?”
“说的就像你不是似的,你瞧瞧你这脸,就没有人说你是小白脸吗?要不是因为你功夫高,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把你当成姑娘调戏了……嗷————”扶几掌心微动,桌上的一颗葡萄径直打在他胸口上。他果然没有愧对自己的名字......
耽搁的时间实在太久了,是时候该出发了,可是有的人贼心不死,其实自己走也走不安心,这种心腹大患,还是要早点解决比较好。
夜深人静时,有猫头鹰叫声传来,扶几知道偷鸡摸狗不是什么好品行,但有的事情还是偷鸡摸狗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