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郭松不耐起身,“那你们想,我就先回去歇着了,杨公公今日特意差了一个漂亮的宫婢来给我送吃食。”一想起那宫婢娇柔的身段,郭松当下就火热起来。
杨才俊那点小心思,他能不知道?哪是让那婢女给他送吃食,就是将那婢女送到他面前让他吃的。
“松儿,你悠着点,千万悠着点。”一听郭松这又是要找美人,郭祥的眉头不由蹙了蹙,可一想他确实憋了好一段日子,便也没劝阻,只提醒他小心。
“父亲!”就在此时,郭权突然生出一个主意,“蓝家不正好也有一个女儿吗?”
郭松离去的脚步顿住,“你说的是蓝楚楚?”
“正是。”郭权剑眉一挑道,“那也是温柔可人、端庄温雅的,父亲不若向皇上请旨,把她赐给松儿。怎么样,松儿,你敢不敢要?”
“嗤!”郭松当下嗤笑出声,“这天下,就没有我郭松拿不下的女人,不就一个蓝楚楚吗?父亲,我要了。到时,我让她乖乖的将蓝家军送到我们面前。”
“好!”郭祥沉吟半晌,也觉得这主意不错,“此事就这么定了。”
如今郭松有征讨南巫的功绩,赐婚这种事情只要他开口,皇上必定会同意。
而此事,也就是郭松多一个女人的事,与他们太尉府,没有任何损失,自然值得一试了。
“那我就去看我的美人了!”
目送郭松离去,郭权这才又望向郭祥道,“父亲,那丞相府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伪造金锭,这多大的罪名,竟然全被陈清正那老狐狸推到了什么凌舞山庄、什么展红凌头上,说的好像他们丞相府比那些南浔的灾民还冤。
最后,竟然陈家,只判了陈宇轩三日后的斩立决,陈应江则是被贬去北疆。这实在是太便宜姓陈的了。
“陈家,如今不过剩陈清正那把老骨头,没几天可熬得了。陈宇轩三日后就要被砍头,剩下的陈应江,去北疆路途遥远,这路上万一要是遇到什么强盗、马匪、山贼,多正常!”
郭权当下露出会意的笑容,“孩儿明白了。”
郭祥继续道,“至于还剩下的那个陈宇佑,不是在礼部任职吗?年节时候,但凡一点点小小的纰漏,就够要了他的小命了,着什么急。”
“父亲所言甚是!”听郭祥如此一说,郭权顿觉眼前是一片光明大道。
而此刻,被太尉府团团算计的丞相府,也聚在一起密谋议事,不过参与的却只有陈清正和即将被贬往北疆的陈应江。
“父亲,我这心里还是有些忐忑。”陈应江坐在圈椅上叹了口气。
他父亲这李代桃僵之计是好,可万一有个万一,那他们陈家可就真的谁也保不住了。
“你放心。”陈清正浑浊的眼眸里露出一抹精明,“这等事情,若是没有十全把握,为父也不会动手。如今,锦王爷受伤不在临安,昨日,大理寺的袁护卫又带走了大理寺一大半的人赶去了丰城,今晚,正是好时机。”
“等到袁宝或者锦王爷回来,就到了问斩的日子,你与他告别之后,既可离去。到时提前将人藏在你马车上,这样到了北疆,你们父子二人也算有个伴。”
“等上一年半载,再让淑妃娘娘给皇上吹吹耳边风,就能将你从北疆调回来,到时候,宇轩换个身份,咱们就一切照旧。”陈清正言辞凿凿道。
这计策,他是早就想好了的。替身,也是早就找下了的。但要不要真的做这李代桃僵之事,他一直在犹豫。
可如今,连老天都在帮他,夜锦衣不在,袁宝也不在,大理寺几乎没人负责,这时候他若不做点什么,那可就太对不起老天了。
三日时光,眨眼而逝。
这日,一辆没有标识的马车慢悠悠进了临安城。
“终于回来了。”巫月挑开车帘向外瞥了一眼,转眸望向懒洋洋躺在车里养病的某人,“咱们回府?”
“不。”夜锦衣冲巫月勾了勾手指,待她凑过来,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才道,“去看热闹。”
“哦。”巫月恍然,“难怪刚才快进城的时候,你让人将马车上锦王府的标识摘掉,原来是计划去看热闹啊!”
“当然!”说着,夜锦衣稍稍扬声,“去菜市口。”
“买菜?”
“噗!”
夜锦衣噗嗤一笑,“还买你呢。陈宇轩被判了斩立决,今日要在菜市口行刑。”
“砍头啊?”巫月抿了抿唇,“这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能不能不去看?”
这血淋淋的场面,她实在没觉得有什么意思。
“有意思的在砍头后面,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夜锦衣将巫月揽入怀中道。
巫月扁扁嘴,没有多言,但心中是打定主意,她是一会如何也不会看人砍头的。
其实,巫月就算想看也看不上,菜市口早就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怎么这么多人?”巫月有些诧异。
“如今展红凌的事迹,在临安已被传的沸沸扬扬,今日听说展红凌的相公要被砍头,所以,这比寻常的时候人就多了些。”
夜锦衣将车帘挑开一条缝道,“看。”
巫月顺着夜锦衣的眸光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布衣、批散着头发的中年男子正端着一盏酒,分开人群,往行刑的高台而去。
“陈应江?他怎么穿成这样?”
“他被贬去北疆,估计一会就该启程了。”夜锦衣望向陈应江的眸底极快的闪过一抹讥笑。
而此刻,陈应江心中更是揣着十万个小心,脸上却是一脸的懊恼与自责,慢慢走到那高台之上,“养不教父之过,是为父平日没有管教好你,所以才使你一失足,驻成这千古大恨。”
说着,他单膝跪地,将那碗酒送到陈宇轩唇边,“孩子,喝了这碗酒,一路走好,下辈子,记得好好做人。”
待陈宇轩一口酒饮下,陈应江又转眸看向一旁的刽子手,“劳烦你刀快些,莫要让他再多受苦。”
说完,陈应江一点点从那高台上退下,掩着面孔,好似不忍再看,颤颤就往人群外的马车而去,上了马车之后,当即扬声道,“出城!”
车夫应声,当下一扯缰绳,马车飞速向城门而去。
只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忍的。原本畅通无阻的城门此刻却被守城侍卫封锁,挨个仔细搜查每一辆马车。
“这是怎么回事?”一直从车缝中注意车外情形的陈应江眸子中都快滴出血来。
随行小厮阿旺片刻便打听清楚这搜查的原委,“回大人的话,据说是南荆公主的夜明珠失窃了,所以要严加盘查过往车辆。”
陈应江眼皮子跳了跳,南荆公主的夜明珠,早不丢,晚不丢,偏偏这个时候丢,他怎么觉得事情有些巧的过分呢?
正思虑间,便见有几名侍卫向他走来,“下来,下来!”
“我们家……”
“咳!”不等阿旺的话说完,陈应江轻咳一声。
待阿旺凑上前他才道,“我刚才想起有两份文牒忘在书房了,回府去拿一下。”
“是,老爷!”阿旺当下应声,趾高气昂的瞪了一眼那侍卫,“我们一会再出城。”
说完,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就往丞相府而去。
马车也没敢走丞相府的正门,而是直奔后门。
刚下马车,正要敲门,就听一个皮笑容不笑的声音道,“陈大人不是要去北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舍不得临安吗?那不如留下的好。”
陈应江后背瞬间绷直,一点点转过身来,强自镇定的望着骑在白马上的郭权,“郭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陈大人还没有回答本将军的问题。”郭权不未所动,非常执着。
“下官被贬至北疆,自会即刻前往北疆上任,只是少了两份文牒,所以特意回来取,不知郭将军堵在我丞相府门口,是何用意?”陈应江心中不安的感觉又扩大了一分。
“呵呵呵……”郭权轻笑起来,翻身从马上下来,一挥手,已有御林军团团将陈应江以及他适才乘坐的马车围住。
瞬间,陈应江冷汗直冒,可脸上却依旧强撑镇定,故作一脸怒色道,“郭将军是在欺我丞相府无人吗?”
“陈大人莫要紧张!”
郭权笑呵呵的走近陈应江,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刚才陈大人也去了城门口,自然知道南荆公主的夜明珠丢失不见。是城门侍卫看到大人的车去而复返,觉得分外蹊跷,所以,本将军特来看一看,也好给陈大人一个公道啊。”
“呵!”陈应江怒极反笑,“郭将军这话说的真是荒唐,我最近一直在府上思过,见都没有见过南荆公主,怎么可能会见过她的夜明珠?”
这明显就是借口!
“这个,本将军自然清楚。”郭权脸上笑意不减,“对陈大人的人品,本将军还是信得过的。但本将军相信没用啊,外人不信,南荆公主不信,怎么着,本将军也要给公主一个交代啊。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