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继续在官道上疾驰,一路风景虽美,但也不时能看到不少被官吏驱赶的死囚,个个双手与双脚都被铁链给锁住,稍未行动迟缓点就会得到押送官吏手中那无情的鞭子伺候,罗霖虽然皱眉不满,但也只能送去同情的目光,别无它法,毕竟这是封建体制衍生出来的事物;而以他现在的实力,能救得了一群,却救不了被苛政窑役压得苦不堪言的天下劳苦大众,所以改变大秦这种残暴的面貌,就得重立一个贤明,一个富有开拓思想的的君主,而这个君主,就是罗霖心里的扶苏,这,也是罗霖所追求的目标,改变大秦,建立一个不朽的帝国。
“到了,呵呵呵,将军,我所言不差吧!”
当河东郡那高大的城墙出现之时,时间正如屈文所说讲的那样,正午时刻,不差分毫,这倒让罗霖与杨小虎有些惊诧。
“屈文呀,你还真是有一手。”杨小虎不得不对他翘起了大拇指。
“嗯,真是热闹哇,什么时候阳山能变成这样,我也就不愁没钱用了呀...”
正午时分,正值人口流动的高峰期,这点罗霖是知道的,可是,眼前的人也太多了吧,高大的城门下车水马龙,拉着各种货物的马车时进时出,各种身着华丽的商贾与文士随处可见,一副繁忙的模样,有心用阳山与河东一比的罗霖怎么会不心生感叹呀,就像是在拿村庄与县城做比较那样,好坏之分一目了然。
队伍走近城门之时,罗霖命屈文持玺在城卫处出示了有效证件后,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反而被这城卫官恭迎入城,并命所有守城将士行大秦军礼,这让罗霖很是高兴,也多看了此人两眼。
“不错,这城卫官颜穗的为人才像是个大秦真正的军人。”
“此人叫颜惠?”
“是的将军,颜色的颜,麦穗的穗。”
罗霖点点头,记在了心里,对这颜穗能尊敬自己这批戊边之士而心存好感。
大军整齐的排成两列,威风凛凛的开进了河东郡城内的街道,顿时受到了城内各种人物的关注,纷纷议论了起来,猜测这是哪里的军队,肩上背的是什么武器,不稍多久,街道两旁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连路旁高达两层的茶坊酒馆与红楼的栏杆边都聚集了不少好事者,对他们指指点点。
罗霖可是随大将军蒙恬进过咸阳城见过大场面的,那样的排场有多大,有多气魄,所以现在被这点人注视,就像是蚊子在咬大象一样,皮厚肉糙,无所谓。
而他身旁的杨小虎那时是锐士之身,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表情与罗霖一样,平静的微笑面对。
然而,他身旁的屈文与身后的战士们竟然与罗霖喝杨小虎一样,并没有感到有任何激动,兴奋,或者是害羞的状态,一直挺着腰杆,目视前方。
“嗯,不错,这才我要的军队,素质很高,看来这军校还真是没有白建,回头得好好感谢老婆与项紫晴,他们算是有功之臣了。”
杨小虎见将军低头喃喃自语,有点儿失神,以为他有心事,眨眼问道:“将军?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事?”
罗霖对虎子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未曾想到这河东郡的商业,比刚进城之前看到的还要繁盛而已,稍有所思,稍有所思呀。”其实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河东郡有什么好东西,竟然让如此之多的商贾云集此地。
侧耳旁听的屈文笑道:“我虽然不是郡城出生的,但却知道这河东产盐产铁,加上四周之地河道纵横,所以水利运输十分的发达,而且地处关中与中原之间,各处的商贾都可用水路或者是陆路,将别处的特产运到城里换取稀有盐铁,所以,我们此时见到的河东才会与别的城郡大不一样,十分的富庶。”
“怪不得呢,原来此处有盐有铁,还真是块宝地呀!”详细听完屈文的解释后,罗霖这才恍然大悟。
不消多久,大队人马已经赶到了河东郡府,朱色红漆的府前已经是人满为患,大约有近上千人围观,都对这支装备着不明武器的军队充满了好奇心;郡府台阶上,数十位身着官服的官员驻足而立,其中一位戴冠衣整的长须老者已经上前一步,对下马的罗霖行礼了。
“才得知罗将军一路从北疆南下,来至河东,老朽不曾远迎,还请将军多多海涵了。”
罗霖下马后,持鞭拱手抱拳笑道:“费大人客气了,我一路南下至此,虽然身疲,但一进这河东郡城,便被这繁华所吸引,足可见大人励精图治之功劳。”
随后与费大人身旁众官员一阵客套后,带领屈文与杨小虎入府,其余将士则在府前等候。
踏入公堂,向右穿过走廊后,方才来到了客室内。
刚刚坐下,立即便有侍者端上香茗果点,罗霖皆抱拳道谢,让地位低下的侍者有些受宠若惊,连声道谢,罗霖则打着哈哈目送侍者离去。
“费大人乃大秦栋梁,让罗某钦佩呀!”
“呵呵呵,罗将军过奖了,我只不过是托得圣上之福,才能在这有盐有铁之地为官罢了,那能与罗将军相比呀。”客套后的郡守费大人见罗霖笑而不言,瞧了瞧他身后的两将,又道:“将军乃圣上亲封之大将,又身兼阳山郡守之职,手握精兵数万,又与太子殿下亲密异常,以后还需仰望将军,多多指点呀,呵呵呵。”
他话声刚落,坐在周围的大小官员立即起身对罗霖追捧了起来,而这费大人则在内心猜起了罗霖突然造访之意,自己虽为郡守,但手无兵权,后台也没有面前这年轻的将军硬,盘算着如何应对。
“我罗霖乃渭水河畔之庶民,想起偶遇太子殿下之时,还深有感触,也不过是托了殿下与圣上之福,才走上这条从军之路,各位大人就不必再抬举我了。”逐起身对在座之官员抱拳言谢,坐下后,指向身后的屈文,对已经在等罗霖发问的费大人道:“受我直言,我帐下校尉屈文乃是河东人氏,因受怨而被下狱,被打成了死囚,发配到了边疆,后因匈奴南侵,他被充军,与阳山一战中立下大功,其罪也被赦免,但因思亲心切,极为想念自己的母亲与妹妹,所以我想请郡守大人帮帮忙,将此案查明重办,另外派人,尽快将被贬为奴的母亲与妹妹找回,就这点事,我们才从漠北直接赶到了河东。”
郡守瞟了一眼罗霖身后的屈文,又望像眼前这自己得罪不起的将军,沉声道:“将军真是爱士如已呀,我等真是佩服不已。”转首对坐下一人道:“尔等带屈校尉先去做下口供,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待我亲自查办。”
“是,大人,属下一定仔细查问。”
“嗯,退下吧。”
“去吧,如实说就可。”
“嗯。”屈文对罗凌点点头,转身随那官员出室。
“罗某多谢大人了,我想在此案未决之前,出城去办点事,顺便欣赏欣赏河东美景。”
郡守脸露惊讶之色,没有想到罗霖竟然会在案件为清之前先行离去,立即起身劝道:“罗将军乃军中大将,又是国之重臣,刚来就走,如传扬出去,你叫我这老脸往哪里搁呀,现今国泰民安,漠北之匈奴又被大秦虎狼之狮击退,不如小住几日,等案件明了之后,再出城欣赏河东美景也不迟呀。”
郡守话声刚落,他坐下的数十位官员又齐齐随身附和,让罗霖顿感为难。
杨小虎见状,灵机一动,对罗霖道:“将军不是想去购买邯郸一些军用物资么?”
“哎呀,你们瞧瞧,你们瞧瞧,我竟然把这等大事给忘了。”罗霖听到虎子一言,还真是想起了那些配置**的物资已经不够,眼下真该借此大好机会,与各郡城间收购,见郡守有些将信将疑,连忙一揖道:“费大人与众位大人的好心,我罗霖心领了,没齿难忘,只是我军所需之物资很是稀少,但却用之急切,不得以呀。”
郡守仔细打量罗霖的神色,见其认真,不像是佯装作态,这才笑起,说道:“既然罗将军还有要事,我们就不强留了。”话落间,见罗将军面露喜色,自己也甚为高兴,对这很是和气又在不觉中露出一丝说不出的味道的罗将军问道:“不知将军所要购买的物资是些什么?如果将军愿意相告,我可派人与河东郡下十九县内帮忙收罗,您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呵呵。”罗霖一拍大腿,对郡守再次深深一揖道:“看来我此行可能收成颇丰了。”逐对郡守说出了硝石与硫磺两种物资,但只言明是用来给军中郎中药用,并为道明此物的真实用意,这也是罗霖想在天下大乱之前,想对**之事严加的保密。
“硝石与硫磺?一样可以用来止泻,一样用来驱蛇,不知我可说中否?”郡守细细酝酿,瞬间道出了其药用价值。
呆在一旁的杨小虎已是一脸的呆滞,自己好意为将军解围,没想到将军还真想起了摇购置**之材料,但有为何要撒谎,不言明其真实用途呢?
良久,就在罗霖告辞之时,杨小虎才一拍脑袋,暗自笑起,付道:原来将军是想保密呀,呵呵呵。”
“这两件大事,就拜托众位大人啦,罗某改日再来。”
“放心,屈校尉之案,老朽定会秉公办理,而这材料之事,简直就是举手之劳,我可寻得城内各大商贾,于大秦各地为你收购所需之物。”郡守也是对罗霖大有好感,才如此费心帮他。
把罗霖送至府门外,河东郡的官员们才随费大人再次回到了客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