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段承恩将人带走,他却觉心中怒火狂烧,那想要杀人的欲/望只能发泄在房间的桌子上。
“咂”的一声,那好好的桌子散成了几断,飞散在房间的几个角落里。
“啊……”
床上传来难受的呻/吟,段承烈立即回身向床走去,将软趴在床上的女子抱在怀中,紧紧捏环着,宽大的手暴起了愤怒的青筋。
她的唇红肿潋滟,那只属于他唇刚刚却被别人品尝过,这想法映入心中,他更愤恨得想要杀死那个男人。
该死的,若不是羽儿的毒还没有解,他不会介意血这孙家。
“嗯!”怀中的女子用力的扭着身子,不断的想要更贴近他。
怒蹙着眉,段承烈低头盯着眼前的羽儿因欲/望而微蹙的眉额,心里狂乱怒恨之极,恨不得把她掐死。
若他不来,她是不是就要成为别的男子的女人?
她说喜欢他,还说为了他可以背弃太后,如今这又算是什么呢?
她背叛了他!
这种被背叛的感觉第二次袭向心中,一次比一次更难受。
那熊熊的怒气在胸臆升腾如火,段承烈只觉得今生从无如此怒过。
想他自不小心进入父皇的寝宫后,这十七年来,他何曾如此暴燥过呢?
“烈……”羽儿眼皮一眨,似转醒过来,眼睛半合着盯着他,咽喉中不知道呜咽着什么,往他怀里蹭去。
“该死的女人,你知道朕是谁吗?”用力的握住了她不停往他的脸额摸去的手,段承烈仍觉心中不舒服,却又为她口中那不自觉的一声‘烈’而微喜。
“烈……”如像知道他问什么,羽儿妩媚的轻喃,被握着的手挣扎着要脱开。
“你真的知道是我?”重重的叹?面对此时的羽儿,却觉得气不下去了。
他的喉咙一紧,为她的幽香柔软。
她像小猫一样胡乱叫着,伸出另一只手要去拉开他的衣服,脸一直的向他的怀中靠近,不停的想要贴近他一点。
明知道她的动作只是因为中那样的毒,可是他刚熄了点的怒气又燃烧起来。
不管是哪个男人,此刻她都会这样投怀送抱吗?
如此想着,他用力一扯,把她整个扔回被铺上。
羽儿闭上了眼,呜咽着:“很热,很难受……”
扯不到他的衣服,她开始胡乱的脱着自己的衣服,衣带在她用力的拉扯下解开了,其中一端落在段承烈坐在床边的大腿上。
段承烈伸手拿起她的腰带,那股想把她掐死的欲/望又强了一点,盛怒的抬眸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却无法再收回视线。
她的衣裳已经被摊开了,胸前的浑圆隐约可见,上面两抹绯红粉嫩诱人,而她还在不安份地扭动着身子,半眯着的眼眸媚眼如丝。
宫中妃子,从来不泛对他大胆挑逗的,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的把戏并不见少,他每次冷眼旁观或假意沉迷,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燃起他的情/欲。
而羽儿,她的纯洁跟无邪总能让他痴狂,却想不到此刻这样娇媚野治的她也同样轻易的撩拨着他心底的弦。他的身体竟在不知不觉中绷紧了,忍不住便要伸手把她拥进怀里。
“烈……我很难受……”感觉到他的拥抱,怀中的女人又开始如小猫一样的痴缠着他。
“该死的女人。”低咒一声,他已经不想再去压抑了。
不管前一刻她在这里做了什么,此时,他很清楚听到她在唤他的名字。
低头封上她微张着的唇,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用力的吮吻着那只属于他的领地。
然而,当他的吻转着她的锁骨而下,那红紫的吻痕再度映入他的眼底,教那双眸倏然暗下。
满腔的嫉恨顿时强烈起来,伸手紧捏着她胸前的**,他更狂热的吻着,用力的吮着,要把那男人的痕迹一一抹掉,印上属于他的烙印。
她的身上,只能有他的吻痕……
**********
惊愕的睁开双眸,直直的瞪着床上的绸缎轻纱,昨晚的事一点一点的从脑海里重聚,却又聚不成一个重点来。
我只记得,我是中了孙朗口中的什么毒,好像合/欢散之类的药,我记得他好像吻过我,而我最后好像有拒绝的。
是啊!我叫他杀了我的,是吧?
愕然的伸手抚上身子,却发现锦被下的我什么也没有穿。
心剧烈一凛,我不能置信的瞪大了眼。
不可能的,我明明想要拒绝他的啊!不可能的……
痛苦的闭上眼,段承烈的脸映上我的心底,有一刻的感觉,我好像记得昨晚的人是他……
是他?
微细的声音响起,我知道暗黑的房间内还有别人。
烛光很微弱,看来现在才算是深夜,我中毒的时候好像是在傍晚。
“孙大哥?”忍着全身,我带着近乎静止的心绝望的喊。
泪水不争气的落下……
“孙大哥?你就这么该死的希望跟你缠/绵的人是他吗?”阴寒的噪子薄凉的响起,低沉的脚步声隐隐的透着怒意。
转头对上他怒不可遏的眼眸,我紧绷着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竟然是松了口气的感觉。
还好,还好……
“皇上怎么会在这里?”从惊惶中冷静下来,我这才忆起他是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他不是该在宫中吗?
“看来朕在这里让你很失望。”冷冷的讽刺,他的脸色是那么的吓人。
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心不禁也微微的升愠。
“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朕的前来让这房间的男人不是你的孙大哥,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了?”
面对他莫名怒吼的说话,我先怔了一下,也总算是明白他的想法。
原本心底对他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皇上从来就不相信羽儿,何必去问呢?反正答案是什么,你也不会相信。”别开头,我选择不去看他。
若他曾经相信过我的感情,就不会认为我此时希望跟我缠绵的人会是孙大哥。
他不信我,在经过我为他挡毒针的事后,他还是选择不相信我。
冷冷的笑不自觉的浮上心田,我选择闭目不语。
“哼!”用力的挥袖,他推门而出。
关门的声音很响的在房间内回荡着,缓慢的睁开眼,我气得恨恨的咬住牙。
可恶的段承烈,可恨的男人……
*****
也许是因为累了,昨晚我还是睡得很香,当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从床上撑起,我才发现衣裳被撕破了不少地方,看来昨晚的他完全不见温柔。
轻叹了口气,我便缓步往着衣柜走去,从七王爷命人送来的衣裳中找出一套粉绿的穿上,再用厚大的披肩将自己的脖子扎紧,只因我低头便能看到满身微紫的吻痕。
想到他是如何造成这些吻痕的,我不禁微微的脸红,心跳也有点不听话了。
推开房门,我看见了他跟孙朗站在一起,不知道是谈着什么,七王爷也刚好在。
疑惑的皱起眉,我不太记得昨天我有没有跟孙朗做过什么,对上他们三人而立的场面,竟有点莫名的担心。
向他们走近,当他们三人的视线都对上我时,我只能不太自在的低语:“七王爷,孙大哥早晨。”
当目光对上他时,才到口边的招呼不觉吞了下去。
冷冷的别开眼,我不想理会他。
“羽儿,你没事吧?昨天的事对不起,我该事前跟你提起那花的......还好最后你的未婚夫来了。”孙朗的声音有点微沉,却是真诚的道歉。
抬眸看他,我只好弯唇微笑:“孙大哥不要内疚,昨天是羽儿手太多了才惹事的。”
“你不介怀那就好,昨天我很担心你会难过。”
“羽儿中毒后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看向他,我忍不住担忧的问。
我脑海里有一点他吻上我唇的记忆,可是又不太清晰,所以我不能肯定有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你想做什么不该做的事?”一只霸道的手将我困于他的怀中,冷漠的说话带着警告。
不看他,我决定漠视他的存在,看向孙朗:“孙大哥,羽儿的解药大概什么时候才有?”
“明天吧!明天你就能先吃解药,然后再等三天,到了第四天都没有毒发,那么你就可以离开了。”孙朗有礼的笑说,说话间淡淡的瞄了我旁边的男人一眼,又若无其事的看向我。
我知道,段承烈的出现也许是伤了他的心。
不过也好,长痛不如短痛,早点让他死心总比一直给他希望来得更好。
哪怕我永远都不能幸福,我也不可能会给他幸福的,从我进宫那天起,我便注定只能是他段承烈的女人,不管他要或不要,我都不可能再离开后宫第二次了。
“谢谢孙大哥,那今天我还是一样浸药池吗?”微笑点头,感觉气氛有点怪,我随口的问。
其实每天的泡药池都是在用完午膳之前,现在才早上,一切还早。
“当然还要,那药池对你的身体好,多泡也没事,不过现在还早,你就先散散心吧!今天这里市集刚好是赶集日,会有很多商家带货品来这里卖,你若觉得闷,可以出去走走。”他对着我笑说,也像我一样有意忽视段承烈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他们刚刚三人在这里说什么,不过肯定不会是说什么好话的。
也许他不知道我这个未婚夫是皇上吧!倒是很大胆的无礼着。
小心的看了一眼段承烈那沉得像要杀人的目光,我不免有点担心。
不行,找个机会要他答应我不能对孙大哥的不敬放在心上。
“那好吧!我会带羽儿出去逛逛。”抱着我腰的男人手一紧,霸道的宣布。
对上他的视线,我压不住心底对他的恨意,冷淡的拒绝:“我不想去,我很累。”
“你......”
“黄兄若想去,那就由本王陪你去吧!这地方本王更熟悉。”七王爷讨好的笑开了,扯了扯他的手。
不悦的暗咬唇,我转身往回走:“我先回去休息一会。”
******
门轻轻的敲响了,我从失神中抬起头,立即上前开门。
在这个时候会客气敲门的人肯定不会是段承烈那个暴君。
“孙大哥?”打开门,看到的人果真不是他。
“羽儿,若你没什么事做,那今天就早点泡药池吧!我看你还是很想去逛市集的。”他站在门口处扬起有礼的笑。温柔的笑语。
面对这样的他,我只好点头,便转身关门后跟随着他走。
“他跟七王爷走了?”看了眼刚刚他们所站着的地方,我不确定的问。
“嗯,他们好像还有事要谈。”
“哦!”
“羽儿,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吗?怎么你对他的态度好像不是很好?而他好像也很生气,是因为我而吵架吗?”他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回头看我。
面对着担忧的他,我却觉得什么也说不清。
我与段承烈之间的事又怎止是昨天那一件呢?
就因他对月华的包庇及莫视我受过的委屈,就足以让我恨他一辈子了吧!
那个男人,不值得我去原谅。
“不是的,孙大哥不要介怀,我们之间的问题与你无关。你看这一次陪羽儿来寻解药的人是七王爷而不是他,就该明白我们的问题是早便存在的。”轻轻的摇头,为了不用他去内疚,我立即笑着解释。
我与段承烈之间的事,不必多一个人来烦心的。
“那昨天为了那毒而你让与他......我还是对不起你。”他顿了一下,意思很明白。
的确,若不是那毒,我绝不会愿意在这个时候跟他做那些事,可是他是帝王,只要他召寝,我便不能逆旨了。
那么,做与不做又如何?反正我都没有记忆。
“孙大哥真的不要介怀,反正总有那么一天。”苦涩的一笑,我不想跟他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便越过他走在前面:“还是早点去泡药池,然后可以早点去逛市集吧!羽儿也想要看看这里的市集怎样的热闹。”
“嗯!”跟在背后的他轻应一声,沉隐的脚步跟了上来。
*******
泡完药池后段承烈跟段承恩都没有回来,于是我便直接跟孙朗一起前往市集,给孙家的人留了纸条,告诉那些仆人若七王爷他们来了将纸条交予他们。
走进热闹的市集,我才发现这里跟京城的市集很不一样。
在京城里,全是有店铺摆卖的,而这里却全是摆在地上的,或用一些小柜子摆起来,各式各样的货品排开而去,看上去同样的热闹非凡。
从孙朗的口中得知,这里是八天才赶集一次的,于是每一次人都会很多,大家都会出来看看有什么新鲜的货品。
“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吧!虽然这里的货物也许不如京城的名贵,可是有很多都很精致的,也许你会喜欢。”孙大哥伸手指向一旁摆小饰品的摊位,笑说:“你看看这些有没有合心意的,我送你一件好吗?”
我送你......
段承烈微沉的声音闪进脑海,我记得当时的他同样的温柔。
目光不自觉的落在那堆发钗里,那漂亮的蝴蝶发钗清晰的出现脑海。
我的孩子,就是死在那发钗下的,所以他送回我之后,我让小秋把那发钗收起来了。
我不想去知道在哪里,因为我并不想去看见......
“你想要发钗吗?”孙朗注意到我的目光,带着温柔的笑询问,从其中拿起一只深红色的发钗,问:“这个如何?你喜欢吗?”
“就算是喜欢,也轮不到你来送。”一把带着怒火而带着霸气的噪子坐我们之间响起,只一眨眼间,他已经跟段承恩来到我们的旁边。
注视着他夺过的深红色发钗,我微微的蹙起眉,为他的无礼而不悦:“你太无礼了,孙大哥也只是一番心意而已,你用得上这样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孙大哥的态度如此差,此时的孙朗可是唯一能救我毒的人,算是我的恩人,而他却恶意相向,这算是什么意思呢?
“你这是在骂我吗?你该知道,就算你想要发钗,都只能是我送。”他脸色一变,更难看的凝视着我。
注视着他手上的发钗,我隐隐的笑了起来,讽刺的问:“你会送这样的发钗给我吗?这样的发钗,你只一心预留给月华,为了给她,你不惜给我更峰利的尖刀,也会将这发钗从我手中夺走。今天,你却说要让你来送?不是显得讽刺吗?”
深红色在后宫中是帝凤的颜色,只有皇后才佩拥有,也只有皇后才能配用。
而我所指的,便是凤位。
他因我的话而一怔,看向手上的发钗,忽然垂下了手,看来,他懂我的意思。
“这是你想要的吗?”他问得很轻,轻得在这热闹的市集里我几乎听不清楚。
苦涩的别开脸,我自嘲的说:“别人不想送的东西,我从来都不屑去夺得,羽儿从来想要的只是那份心意。”
若我真的那么恋栈权力,那么我便不会如此失败了吧!
可是他不懂我,到了此刻,他又懂得我吗?
不理会他们,我转身继续走。
走在阳光下,我试图露出甜美的笑,让自己的心情更愉快一点。
也罢了,也罢了......
****
别人不想送的东西,我从来都不屑去夺得,羽儿从来想要的只是那份心意。
羽儿的说话一遍一遍的在脑海回响,紧握着手上的发钗,段承烈只感心如刀在割。
是啊!是他伤了羽儿的,而昨晚,他的说话像是让她更生气了。
可是她不懂吗?他会口不择言也只因为他的心中妒忌啊!
他为她被别人吻过的唇而生气,他为她脖子里那淡淡的吻痕而愤怒,她又懂吗?
只是不管如何,他像是让羽儿更远离他了。
不,他不准。
“承恩,你带孙公子回孙府吧!我去跟羽儿走走。”握紧了手上的发钗,段承烈大步的跑向那个一心念着的背影。
他放下他的江山不管,其实为的还不是她吗?
他怎舍得让她跟自己越走越远?
“孙兄,我们回去吧!”轻轻点头,段承恩替那个拿着货物就走的男人给了钱,然后才拉着那不情愿的男人转身往回走。
“他们没事吧!”不安的看了背后一眼,孙朗沉沉的叹了口气。
他只能回去了,毕竟跟那个姓黄的男人对比,他对羽儿来说只算是一个外人。
“他们会没事的,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不管经过多么艰难的事,最后都会走在一起的,因为他们的心是向着同一个方向,都是爱着对方的。”扬起把握的笑,段承恩冲着天空笑开了。
从第一次坐在凤宫的连理树上听着羽儿唱歌他就知道羽儿是一个好女人,有时候从琴声中能听出所抚琴的人的心事跟人品的,羽儿的琴声很温柔,有一种甜美的善良感,这样的女人在后宫中少有吧!
在那如深渊般的可怕地方中,他再次回到京城时,羽儿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么纯洁的一个女人,歌声还是那么的美,他便知道,羽儿还是羽儿。
经过了如此多事,她哪怕学会了冷漠,学会了争夺,却弃不掉她善良而纯洁的心。
所以他想,这样的一个女人,更适合他这位皇兄吧!
段承烈已经在心计中活了十几年了,他何不找一个更温柔更善良的女人来爱呢?
像月华那种深藏着种种心计的女人,其实早已不是当初进宫时那个善良救他的宫婢了。
希望他这皇兄能看得懂吧!
尾随着羽儿走,段承烈不敢走得太近,担心会惹她不悦。
也罢了,羽儿进宫之后便很少离开过后宫,而且这段日子她还要一直饱受着毒魔的折磨,若这样逛逛市集能让她散散心,那么他就陪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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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的走着,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里。
这市集人很多,摆卖的东西也很多,可惜都不能放我眼。
不是不珍贵,而是我根本没有半点心情。
本来这段日子离开后宫,没有了段承烈,没有了月华,我的心情像是平静了许多。可是现在他又出现了,而且还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现,还对我带有那么深的误会。
昨天,他看见了我跟孙朗贴得很亲近吧!他肯定认为我是一个水怀杨花的女人吧!
只是在他的心中,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女人啊!
从进宫起,他便从来没有真心的去看过我,从来没有用心的去感受过我。
大婚的当夜,那是我的初/夜,他却只顾着以无情来加剧我的痛苦。在嫒嫒不小心得罪他的时候,我一心想求他放过嫒嫒,他不肯我才会以居婉来威胁,他却将我看成蛇蝎女人。
他何曾想过,我的好呢?
深深的叹了口气,苦涩的笑,我才发现笑了这么久,原来我的笑只是越笑越难看。
“羽儿,小心。”
不知从哪里来而的惊呼。
我听到了很杂的声音,当我抬头时,是飞奔乱跟的路人,还有一匹像是马的东西从天下而降。
怔怔的,我绷紧着身子站立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羽儿。”
一个有力的身子将我抱住了。
不,该说是挡在我的面前。
“啊!”当马匹落地而慌乱的跑远了之后,我才从惊吓中醒来。
放眼看去,我看见了很多路人都倒在地上,被那失控的马儿所踢伤的并不少。
“羽儿,你没事吧!”
如像费尽了力气才能道出的声音从脚边传来。
低下头,我被眼前的男人吓到了。
他的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正趴在我的脚步,伸手想握我。
“烈。”他身上的血让我吓了一跳,不理会旁边的吵闹,我立即蹲下,伸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烈,你怎样?”
刚刚,就是他为我挡下那马儿的吧!
若不是他,我怎么会没事呢?
若不是我,凭他的身手又怎么会被踢倒呢?
“我没事,你没事就好。”他忽然像放心的笑了,却又吐出了一口气。
“啊!”他的血流出,我无助的伸手去接着,却吓得心都停止了跳动。
将他紧紧的抱起,我为手上那属于他的血而流出了眼泪,心在这一刻很慌。
“烈,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我很乱很慌,在这个时候只知道紧紧的抱着他,却不知道能怎样做。
“羽儿,别哭,你没事就好。”他依在我的怀中,伸手抚上我的泪。
“你别说了,我去叫人把七王爷叫来?”我心急的站起,找到了旁边一辆马车,将段承恩之前给我的钱全交到那车夫的手上,让他帮我一起将段承烈扶起,让他载我们回孙家去。
我知道孙家虽然用毒,却也善医的吧!
“烈,你没事吧?”紧紧的抱着刚刚吐过血的他,我的心真的很怕。
他是为我而伤的,这想法让我几乎想要痛哭出来。
“羽儿,我没事,你不是看到我能上马力吗?”他伸手反抱着我的腰,吃力的将说话说得完整。
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不安。
“你很笨,为什么要替我挡?我死了就死了,可你不一样啊!”泪水溅出,我不明白为什么眼泪如此不听话。
我明明很恨他的,很恨他的......
可是我又不想看着他这样。
“笨蛋,谁准你死?不记得了吗?朕是皇帝,只有朕能让你死,可是朕却不舍得,哪怕之前以为你背叛朕,朕还是不舍得。”他靠在马车上,闭上了眼,如自嘲的低语。
“烈......”注视着他闭目的脸,我说不清心底的害怕是怎样的心情。
我很担心,哪怕听到孙朗说不解那情毒会死也没有像此刻苦如此担心。
“羽儿,送你。” 他忽然睁开了眼,像想到什么,从怀中拿出一支发钗来。
那是刚刚孙朗说要送我的。
那是深红色的发钗。
“为什么?”怔怔的看着他手上的发钗,看向脸色开始转白的他,我有点不能明白。
“羽儿,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你峰刀而夺走你的凤位给月华的,真的没有。”他将发钗有点霸道的放在我的手上,握着我的手说。
怔怔的看着他的手,跟那握在一起的发钗,我的眼泪停止了。
他说没有?
他真的没有吗?
废我后位,为的不是月华吗?
“羽儿,会废你后位,是朕误会你背叛朕的时候下的决定。就因为朕太在意了,所以才不能接受被你出卖的事,你能明白吗?”他的手很紧,说话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停顿过。
若不是因为他的脸色白得发青,而且唇已经转黑还带着血迹,我真的不记得他受伤了。
“羽儿,昨晚朕说的话是不是让你很生气?不是朕不相信你,只是朕妒忌啊!你不知道,虽然你跟那个孙朗什么也没有做,可是朕却妒忌得要命,在朕的心中,你只能是朕的,一个人的。”他说着,伸出另一只手将我拥在怀中:“我知道你恨我,因为我知道你的清白后并没有为你澄清,而且还要让月华继续当一个贵妃。可是我与月华之间的恩情很难说得清,你会明白吗?若我为你澄清了,就等于要指出月华的罪状,但对于一个于我有十年恩情的女人,你叫我如何下得了决心呢?而且月华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不忍让我的孩子还没有到世上,便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母妃。羽儿,你懂吗?我就是一个从出生就没有母妃的孩子,那种痛苦,你也许不会懂,因为你很幸运,你一直有爹娘的疼爱。”
他的说话很轻柔,每一字却都狠狠的刺痛着我的心。
他与月华之间,的确有我不知道的感情存在,而我......又凭什么去要求他呢?
可是......谁明白我的心?
“羽儿,别怪我,别恨我,好吗?”他闭了眼,喃喃的低语:“没有你在的后宫,我变得很孤单,每一晚想到你离宫时那冰冷的眼神,我的心很难受。”
痛哭的别开眼,却控制不了滑眶而出的眼泪。
其实,我又何曾想要去恨他呢?
若可以,我真的想全心全意的去恨他,费尽一切的心思去恨他,可我办不到啊!
若能真的办到,若能真的恨他,那么我此时的心就不会如何痛。
“那皇上明白羽儿的苦吗?我为你了,可以背弃太后,可以不顾生死,其实不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夫,而因为我真心的喜欢你。为了你,就算明知道是深渊,羽儿也要走过去,可是皇上给羽儿的是什么呢?在西边城门,皇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嘲笑羽儿的无知,告知世人你对羽儿曾经的临幸只是可笑的玩弄而已,皇上可知道羽儿的心是如何滴血的?”流着泪,我心疼的哭诉。
“朕懂。”
“你不懂,若你懂得,羽儿为什么一直活得这么苦,活得如此累呢?你是帝王,若你对羽儿真的宠爱,真的给了羽儿三千宠爱,为什么羽儿的心会这么苦呢?”轻轻的摇头,我难受的咬着下唇,却忍不了泪。
“对不起,对不起。”
低头看了眼闭着目的他,我知道他肯定很累了。
“对不起这三个字很轻薄了,怎能够抵这么久以来羽儿所受过的苦呢?”苦涩的叹,我自嘲的裂开唇。
我想,此时我自嘲的笑肯定比哭更难看。
“那羽儿想朕怎样?”他忽然抬起头来,伸手紧紧的捧住我的脸:“羽儿,给朕一个答案,你想要怎样才能原谅朕?”
“不,羽儿不知道。”轻轻摇头,我不知道该如何答他。
其实我什么时候真正的恨过他呢?
我的心,从来都不能自主。
面对他,我从来都没有自制过的一天。
“羽儿,是朕让你承受世人的嘲笑的,是朕误会了你所以背弃了对你的承诺而要处死司空家的人,若不是那样,你就不会在地牢里受那发钗三次痛苦的刺插。让朕还你好吗?”他忽然很开心的笑,如知道怎样能跨过抵在我们之间的鸿沟。
在我惊觉的时候,我手上的发钗不知何时落在他的手上。
“不......”
尖叫从马车内回响着,我不能置信的瞪着他那疯狂的手。
发钗在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刺下两次了。
“不,你不能这样,你疯了。”我慌张的以手掌挡在发钗尖端上,不让他再刺下去。
用力的摇头,我的心脏如承受了什么打击一般,一刻间如像要休遏一样。
“不,你不能,你疯了。”痛哭在他的怀中,我紧紧的抱着他的身体,不准他再这样下去。
“羽儿,错的不是月华,真正对不起你的人是朕,若不是朕对你的不信任,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你的孩子已经几个月大了。”他的手颤动的贴在我的脸上,如冰一样冷。
“朕还欠你一次......”
“你疯了,你若真刺下去,羽儿跟你一起刺。”泣不成声,我紧紧的抱着他不放。
虽然同样的事在我的身上发生过,可是我怎么眼看着他这样自己伤害自己呢?
“羽儿......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