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吃过了。你的早餐，我给你端进屋里来了。你洗嗽完后赶快吃，可能早凉了。天气热，凉快些吃也好。我上午陪你上街去逛逛，下午我们到省厅去。”
邰休卫吃完早餐后，便跟着封得木上街去了。
在街上游玩时，邰休卫时不时要上厕所去。只一个小时，就去过厕所数次。看到邰休卫频频上厕所，封得木高兴不已，便知自己的锦囊妙计已经成功，“排尿药”已经发生效力！
早上，封得木去医院，说自己解不出小便来。医生就给他处了个排尿的药方。他回到宾馆吃完早餐后，便为邰休卫买了一份早餐，把排尿的药研成粉末，拌在了食物里。医生处方时，他问排尿的药，要多长时间才生效。医生说约两个小时吧。他吃药有个加量的习惯，给邰休卫的食物里拌药时就加了份量。
俩人吃过午餐后，待到下午上班的时候才走出宾馆，乘出租车向省厅驶去。封得木通过上午摸索到的经验，邰休卫一个小时起码要上厕所四次，从宾馆乘车去省厅大约需要半个小时，正好邰休卫要小便两次。到达省厅时，邰休卫肯定要上厕所去。
出租车在省厅的门口，嘎然停下。
邰休卫跟在封得木的身后，刚走进省厅的大楼就左顾右盼，看到走廊尽头挂着厕所的牌子，便说：“封局长，我上厕所去了。”
封得木说：“小邰，你先忍着点，坚持一下吧。待我们把证据交给法医处后，你再上厕所去。”
邰休卫说：“封局长，我实在憋不住了，您一个人去法医处吧，把证据交给他们就是，我要上厕所去了。”
邰休卫把公文包丢给封得木后，撒腿就向厕所奔去了。
封得木望着邰休卫的背影，虽然早有精神准备，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但还是抑制不住激动，掩口而笑，为自己鬼神莫测的手段，自鸣得意。顿觉得那个副字儿已荡然无存。
几天来，封得木的疲劳和忧愁，顿然烟消云散。他想自己煞费苦心，也没把姬淑媛控告邱县长强奸的证据换到手，搞得自己连日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如今没费吹灰之力就换到手，这意料不到的事情，往往会突然降临到你的头上，让你始料不及。
封得木赶忙从邰休卫的公文包里，把证据掏出来揣进怀里。然后在走廊里假装来回踱步，等着邰休卫。邰休卫从厕所里出来，逐楼寻找，终在楼梯间里和封得木相遇。
封得木说：“小邰，我把证据已经交给法医处，法医吩咐我们明天来取。我们待在这里也没用，还是回宾馆去吧。”
他们回到宾馆，刚好到吃晚饭的时候。
菜又是封得木点的。这顿饭，封得木吃得很香，也吃得特别多。他无法想象出这顿饭菜，怎么这样合自己的胃口。
封得木虽喝酒，但今晚没喝。
他想，邰休卫这小子精灵得很，自己再不能藐视他。姬淑媛的证据而今就揣在自己的怀里，要是自己酒醉后不小心，把姬淑媛的证据曝露出来，被邰休卫这小子发觉就坏了大事。邰休卫保护证据，小心谨慎，这个小子决不是冢中枯骨！
今天，邰休卫频频上厕所小便，折腾一天，累得精疲力竭。下午在封得木的督促下，邰休卫才去医院买药，到晚上才有所好转。他如今只想睡觉。而封得木也只想睡觉。
邰休卫躺下不久就打起鼾来了。睡得仍像每晚那样，霹雳也不会把他惊醒，全然不知道身边的封得木正策划着阴谋，许多无辜的人将卷进漩涡，相互倾轧，最终走上不归路！
15、调查
封得木确信邰休卫睡熟后，才打算睡觉。在睡觉之前，他走进卫生间，把证据从怀里取出来，揣进了裤裆里。证据那么大，揣在怀里不好受，而又很显眼。倘若睡熟过去，邰休卫晚上起床小便，发现自己怀里的这个秘密，不就原形毕露了。
以往，封得木睡觉一贯都是脱了长裤睡的，就是没和妻子睡在一起，他睡觉也只穿着一条内裤。可是，他今晚一反常态，却是穿着长裤睡觉的，谨慎得草木皆兵，蛇影杯弓。
今天，封得木把姬淑媛的证据虽已换到手，但他的觉仍睡不安稳，仍像前几天那样睡不好囫囵觉，时刻担心邰休卫会发现自己身上的秘密，处处要提防着邰休卫，躺下也睡不踏实。
所幸的是，姬淑媛的这个证据上没有那股臊腥气味儿，不像田百成搞的那个假证据，让他呕吐不止。不过，即使这个证据上有那股臊腥气味儿，邱县长的东西和平民百姓的东西又不一样，无论谁都能够忍受。这个证据把邱县长搞得食不甘味，坐立不安，一定要保管好，再不能出差错，并且还要亲手交到邱县长的手中。邱县长睹物思情，对自己想必会委以重任。
封得木想起那股臊腥气味儿就要呕吐。他想，田百成是一个寻花问柳的色鬼，那个假证据上的东西，说不定就是他排泄出来的淫秽物。田百成的那些臊腥气味儿，把自己熏煎了好几个日夜，害得自己多次呕吐，回去后，要好好地嘲弄他一番。
天刚亮，封得木就起床了。他在这无声无息的时间里，伴着高兴和焦忧，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晚上，他又没睡好觉，因为做贼心虚，担心邰休卫晚上起床小便，抑或干其他什么，发现他裤裆里的秘密而功亏一篑。
其实，他担心自己裤裆里的秘密会露馅，是他在刑侦队的时候，常和其他警察说比阳物大小的笑话。男警察凑在一块儿，无聊的时候，总是不离男人的阳物，抑或女人的菊花。
今晚，他裤裆里隆挺起来很高，而又十分显眼。邰休卫又不知天高地厚，警察们在一起说笑话时，他常常又喜欢凑热闹，晚上倘若他起床小便，发现自己裤裆里有些异常，那狗崽子就会没大没小地嘲笑：封局长呀，你胯裆里怎隆挺得那么高啊！即使您想女人的那个菊花，也不会隆挺得这么高大哟！
封得木想毕，对在梦乡中流连的邰休卫瞟了一眼。那狗崽子睡得像头死猪，霹雳也惊不醒。他不想惊动邰休卫，他还没有想好明天到省厅后，在邰休卫的面前怎么遮掩。这个狗崽子很精灵，再不能大意。明天用什么办法，把这个关口混过去呢？
天刚亮，封得木就起床了。
他喊邰休卫之前，走进卫生间去，把证据揣进胸前的衣服里，在镜子中反复观察自己胸部隆起来的高度。他觉得自己的胸部隆起来有些异样，便把证据****裤腰带中，把裤腰带紧紧扣住，和挺起来的蛤蟆肚吻合后，才走出卫生间喊邰休卫。
封得木拍着邰休卫的肩膀，喊道：“小邰快起床，太阳晒到你的屁股啦！”
邰休卫揉揉黏着眼屎的眼睛，问道：“封局长，什么事啊？”
封得木说：“我们吃早餐后，到省厅去。你每天都积极，今天怎么就不积极了啊？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啊！”
邰休卫说：“封局长，我昨天撒了一天的尿，搞得太疲劳了。这一睡，我就不知道睡到哪里去了。”
“快洗脸去。吃早餐后，好忙工作。”
封得木和邰休卫吃完早餐后，便乘出租车向省厅驶去。
邰休卫已恢复如常。俩人来到省厅法医处，封得木要邰休卫给他买包香烟来，将邰休卫支使走。然后从法医的手中取来鉴定证明书，待邰休卫回来后，将鉴定证明书递给了邰休卫。
封得木嘱咐道：“小邰呀，这个证据将证明邱县长的清白与否，你要保管好，莫要弄出了差错啊。”
“封局长，我会保管好的，您放心！”
顿时，邰休卫把证据和鉴定证明书，装进公文包里去了。在邰休卫往公文包里装东西的时候，封得木没向邰休卫看。
他想，自己把姬淑媛的证据换到手以后，就抑制不住心里头的激动，脸上或多或少会流露出一些欢喜的神色。邰休卫这个狗崽子很精灵，而又干过刑警，若看到自己脸上的兴奋神色之后，必然会产生疑窦，因为自己来省城的时候，常挂着一副愁眉苦脸的神态，证据鉴定结果出来后，怎么就高兴起来啦？
封得木回到宾馆后，担心时间耽搁久了，这个调换到手的证据会被邰休卫察觉到而功败垂成，便说乘今晚的班车回去。邰休卫就说随便。接着，俩人收拾好东西，到汽车站去了。
封得木在回云雾县的班车上，没和邰休卫再睡在一起，他害怕隆挺在腰里的证据，被邰休卫发觉，便在一处睡着人的铺位旁边，拣了个铺位躺下来。他想，自己这么多天没把觉睡好，要是睡熟过去，自己腰里的这个证据，被邰休卫发觉和他公文包里的证据雷同，事情就露馅了。自己挖空心思调换来的证据，将毁于一旦！回去向邱县长怎么交代？那个副字儿仍会原封不动！
封得木在回云雾县的班车上仍没睡好觉，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调换姬淑媛的证据得手，这是个天大的喜事，凭着这个功劳，邱县长也会提拔他的职务，起码要把他的那个副字去掉。
但是，封得木只高兴一瞬间。他一眼瞟见自己的腰里凸得太显目，便担心自己麻痹大意，会被邰休卫察觉到他腰里的秘密而前功尽弃。即刻，脑子里就被害怕所占据，风声鹤唳。
客班车抵达云雾县后，封得木吁了一口气。他想“任务”终于圆满完成。回到家里，一觉睡到第二天的晌午才醒过来。他绷紧的神经陡地放松，就睡得特别香甜，连妻子叫他也没醒过来。妻子叫他多次没有应声，怀疑他病了，差点拨了120电话。
邰休卫回到公安局，把姬淑媛的证据，以及省公安厅法医处的鉴定证明书，都交给了蒲相权。然后照常上班。
省公安厅法医处的鉴定证明书上写着：内裤上的****是ＡＢ血型；手指甲上的血液也是ＡＢ型，是同一个人的血液。手指甲是Ｏ型的血液。局里原来没有安排把手指甲作鉴定，由于封得木当时慌慌张张，没有交代清楚，法医处也作了鉴定。
邱俊辉是省城调下来的干部，省里干部的档案上有个人的血型。局里决定仍由封得木，到组织部去查阅邱俊辉的个人档案。要是档案上没有他的血型，就想办法搞到他的血液。如果邱俊辉的血型，和省厅法医处鉴定的血型雷同，再作研究。
封得木很乐意去调查此事，因为这个结果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和邱俊辉的血型哪会雷同呢。邱俊辉档案的血型栏目中，写着一个Ｂ字。封得木把邱俊辉的个人档案复印了几份。他想这个喜讯要及时告诉邱县长，让邱县长绷紧的心情也轻松下来。
接着，封得木就往政府跑。邱俊辉下乡去了，只有田百成在县长办公室。田百成告诉封得木，邱县长要晚上才会回来。封得木便把姬淑媛的证据交给了田百成，把在省城调换证据的情况简述了一遍。又把在组织部复印的材料递给田百成过目。
“封局长，你立了一大功，我想邱县长一定会报答你的。”
“田秘书不能这么说，不是你准备好调换的那个证据，我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办不成啊！这个功劳，不能算我一个人的，其中也有你田秘书一份，这要算我俩的功劳。”
“彼此彼此，我们的目的就是帮邱县长摆平麻烦事儿。”
“是啊，就因为邱县长是个好县长，我才建议调换姬淑媛的证据，不让慕友滏副县长的圈套得逞，仅此而已。”
顿然，田百成似乎想起什么事儿来，问道：“封局长，你刚才来县长办公室的时候，撞见什么熟人没有？”
封得木回忆后，摇摇头道，“没有，没有遇到哪熟人。”
“封局长，为不引起人们的猜疑，你以后不要再来县长办公室了。在邱县长的麻烦事儿没被摆平之前，你老往县长办公室跑，必然会引起人们的怀疑。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再安排见面的地方。姬淑媛这个骚婊子很难对付，她的泼辣劲头，我是领教过的，她六亲不认，我们要提防她乱咬人。待她控告邱县长强奸的事情平息下来后，我们再聚在一起喝几蛊！”
封得木玩笑道：“田秘书，你说姬淑媛的泼辣劲头很厉害，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和她也有一腿啊？”
田百成笑道：“封局长，你就莫取笑我了，你想想，要是我和她有一腿，她也不会控告邱县长搞强奸。就因为她穿得很性感，常露胳膊露腿，搞得一些男人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这么说来，你田秘书在她的身上还是打过歪歪主意哟！”
“我不怕你封局长见笑，不仅我在她身上动过歪主意，而其他领导也在她身上打过歪歪主意，结果都是竹蓝打水。所以，你那天来告诉邱县长，说姬淑媛在公安局控告邱县长搞强奸，我就深信不疑。要是邱县长没有使用暴力，我想姬淑媛也不会控告邱县长搞强奸。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姬淑媛打扮得那样风骚诱人，叫人一见就知道她不是一个规矩女子，可是她为什么又不和人家胡搞呢？这就让人觉得她很不正常了，百思不得其解。”
“知人知面难知心，我想姬淑媛也许有其他原因。”
“封局长，算了，我们现在不是讨论她这事儿的时候。我刚才对你说的事情，你要注意，在邱县长的麻烦事儿没有被摆平之前，我们要做到不节外生枝，争取把这件事情尽快抹平。”
“就这么说定，我回局里去了”
封得木从县长办公室出来，对左右两廊瞟了一眼，见走廊里没有其他人才走去。在停车棚取过自行车，旋风般地踩着。
他边踩自行车边想，田百成刚才的分析有道理，在姬淑媛控告邱县长强奸的风头上，自己老往邱县长的办公室跑，被熟人撞见一定会怀疑。下一步棋，以诬陷罪名把姬淑媛刑事拘留，用什么理由说服众人，用什么办法让天下人臣服！
16、节外生枝
封得木将在组织部复印来的材料交给了蒲相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