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冕正色说道:“马老大,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女人没什么了不起,哪里都有。芙玉这个人不简单。她的身世来历也颇为复杂,我劝你谨慎小心离她远一点。”
“你放心吧,兄弟。”马敬臣意味深长的笑道,“马老大是什么人?纵横花丛几十年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我是不会跟他来真的----我的心里,永远只有苏苏一个女人。哈哈!”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刘冕没有发笑,依旧正色说道:“你要怎么玩,做兄弟的都管不着。但是在原则的问题上,你切忌不要擅做主张。告诉我,你现在跟她没有利益上的往来吧?”
“呃……暂时没有。”马敬臣摇了摇头,有点心虚的样子。
“什么叫暂时没有?”刘冕穷追猛打。
“我说兄弟,你有必要问得如此详细吗?”马敬臣显然有点不乐意了。
“有。非常有必要。”刘冕咬定了不肯松口。马敬臣现在负责燕然军全军的后备补给,芙玉插手了粮食生意。刘冕猜测,芙玉定然是瞅中了马敬臣的这份差事,才在他出征的前一天给他尝了一点甜头让他爽了一把。然后,自然免不得要对他有所求。马敬臣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的笑。刘冕正色严肃的瞪着他:“不许笑----老实说。你跟她之间有了什么勾结?”
“勾结?别说得这么难听嘛!”马敬臣有点底气不足地嘿嘿直笑,低声道:“兄弟你也是知道的,在军队里负责伙头的将军。一般都会捞些好处。这几乎是默认地规矩,谁也不会反对的。我承认,芙玉是想让我收买她贩来的粮食,价钱嘛,并不太贵。既然左右是要收买粮食。何不照顾一下熟人呢?”
刘冕眉头一皱:“你收了她多少粮食?”
“还没收呢,只是口头答应了。”
“答应了多少?”
“三……”马敬臣轮着眼睛避开刘冕的逼视,吞吞吐吐的道:“三十万石吧!”
刘冕双眼一瞪,突然一下暴起抓住马敬臣地胸襟,恼怒的低喝道:“也就是说,你把十万燕然军半年的粮食,都指望在那个妇人的身上了?你好糊涂啊!”
“我、我怎么了我?”马敬臣又惊又怕的喃喃道:“本来大军出征在外。就是要买粮食的。买谁的不是买呢?现在我已经押了十万石粮食来了,足够大军用上两三个月。”
“那两三个月以后呢。十万兄弟都不用吃饭了吗?”刘冕低声地咆哮道,“马敬臣我告诉你,尽快和那个芙玉撇清关系,不然你迟早落得个声败名裂!”
马敬臣愕然的睁大了眼睛:“兄弟,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莺姐儿,可是为什么对她有那么深地成见呢?她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测试文字水印4。而且似乎对你一直都在示好!”
刘冕叹了一口气:“看来,有些事情我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于是,刘冕就将芙玉母女的身份来历,以及自己猜测的她们的动机与心态,一起告知了马敬臣知道。
马敬臣听完时惊呼一声:“这个女人居然还有这么大来头?呀呵,我居然连百济的太子妃都给睡了,真痛快----啊呀。干嘛打人哪!”
“你可听好了。我怀疑这一次芙玉定然会有所行动,所以你最好警惕一点。”刘冕严肃地低声叮嘱道:“这一次挂帅的是黑齿常之。以前的百济旧将、芙玉家族的旧臣。你能保证她没有什么异心?如今又委曲求全献身于你,也不过就是因为你掌握了大军的粮草配运。你自己用脑子想一想,她这么做是为什么?”
马敬臣也不傻,这时眼睛滴溜溜一转,突然惊声道:“莫非,她想控制我燕然军的粮道,从而达到要挟黑齿常之的目地?”
“你敢说她没有这样地打算吗?”刘冕冷哼一声,低声道:“这个女人,才不是你想像中的寻常风尘女子。她忍辱负重投身于风尘,这么多年来四处钻营建立了强大雄厚地关系网,用心着实叵测。我怀疑,她一次是想把你当作利用工具,从而对黑齿常之做什么文章了。”
“我的娘……世上会有心机这么狠的女人?”马敬臣愕然愣住,眨巴了几下眼睛道:“兄弟,那你说该怎么办哪?”
“什么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刘冕忿忿的道:“和她撇清干系,不要收她的粮食了。你要多少粮食,我让唐胡虏和鲁友成给你运来。芙玉卖粮给你什么价钱?”
马敬臣随口道:“不贵,十七文一斗。”
“我靠,还不贵!”刘冕禁不住暴了一记粗口,“洛阳北市商号里的粮食现在都卖十四文!你快别收她的粮食了,我卖给你只要十四文,按洛阳市价!”
“真的?”马敬臣嘿嘿一笑。
“还煮的呢!”刘冕有点哭笑不得,凑到马敬臣身边道:“马老大,你赚点小钱发点小财,这些都无伤大雅兄弟并不过问。但我要正告于你:千万别因小失大成了罪人----芙玉那边,你已经偷了腥那便见好就收吧,不要再和她扯上什么干系了。”
“行。兄弟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不听吗?”马敬臣兴奋的搓着手,自言自语道:“等咱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玩不到啊。你说是吧,兄弟?”
“我算是服了你了。”刘冕无奈地叹气摇头。转念一想,又对马敬臣叮嘱道:“如果芙玉再来找你,你就……”
马敬臣仔细的听着。连连点头:“行、行。”
“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请你帮忙。”刘冕说完芙玉的事情放缓了脸色,“我要你给左鹰扬卫地先锋越骑营的兄弟们,加餐加菜。”
“哟,这算哪门子规矩?”马敬臣哭笑不得的道:“搞得这么特殊。让别的兄弟部队的人知道了怎么办?”
“你就跟他们说,这些全是我刘冕私人掏钱来办地。他们要是有意见,可以效仿。”刘冕说道:“你这里花费多少,全都给我记在帐上,我到时候一文不少的全补给你,或者就在收购粮食的粮款里面扣。唐胡虏和鲁友成的商队,如今正在江南一带采购粮食。等办得差不多了。我就让他们运到河北来充用给燕然军。你不会怀疑我还不出你那点帐吧?”
“呵,这是哪里话!我别的人信不过。还能信不过天官你吗?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这一点家我马敬臣还是当得起的。”马敬臣拍着胸脯义不容辞的道:“每人每天加十文地餐是吧?我明白了。不过,那待遇可就相当的好了啊,几乎餐餐有酒肉。啧啧,跟着天官兄弟这个大财主,当兵都那么舒坦!”
“少来。”刘冕和马敬臣打趣了一阵,告辞离开。他心下想了一想。既然连后勤大军都已经到了,黑齿常之应该会有所军事行动地安排,这拉练也似乎可以结束了。
于是,刘冕去见了张仁愿,他也刚刚把部队训练了一整天回来,一身风尘仆仆。不等刘冕开腔,张仁愿说道:“天官你回来了啊?我还正准备派人去鬼龙坪找你。后勤物资运到了。我左鹰扬卫也该整装待命准备战斗了。大帅那边派人来下了令。说是最近三五日可能会有战事,让我们做好准备。你将越骑先锋营拉回来吧!”
“是!”刘冕二话不说应承了下来。出帐就骑上马往鬼龙坪而去,将军令下达。
这些日子的训练,很难说有什么实际的作用。最大的收获,就是刘冕和自己麾下的这五千将士建立了一层关系,彼此有了一些深入的了解。不管这些人对刘冕爱也好恨也罢,但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承认了刘冕的威信和实力。
当然,挑选出了两百名毛胚精英,也是个不小的收获。刘冕将他们收编成自己的亲信近卫,让祝腾担任起麾前近卫中候。其实真正的训练根本就还没有开始。假以时日,这个人数还要进一步压缩淘汰----最终目标只需要二十人左右。经过一系列的特殊训练计划淬炼之后,他们才能变成真正的兵王
先锋越骑回到了燕然军大本宫,回归本寨安顿了下来。刘冕办完琐事后回帐,发现帐前候着一对双胞胎似地兄弟,魏升和魏晃。
这对宝贝兄弟先前被安排在了后军,和马敬臣一起转运粮草。刘冕一看他兄弟二人地神情,就将他们的来意猜了个不离十。
果然,兄弟二人入帐之后就急切地道:“师父,你将我们调到越骑先锋营吧,我们不要当伙头军,要上阵杀敌!”
刘冕微然一笑:“上阵杀敌,还是上阵送死?”
“这……”兄弟二人齐齐一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不行。
刘冕走到他们身边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们。战场,远比你们想像的要残酷和凶险。你们出身仕家从来都是一帆风顺,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和打击。突然一下上到战场,是很难适应得过来的。许多的新兵头一次上战场,见到血就会呕吐,见到敌人就会紧张得抽筋,有时还会变得癫狂和失去理智。你们初来乍到,先慢慢适应一段时间吧!”
“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我兄弟二人也只得听令行事。”魏长虽兄长,这时道:“不过,师父是否可以让我们编进你的麾前近卫当中,让我们跟着一起训练也好啊?师父收下我们以后,还没有正式教过我们武艺呢!”
刘冕算是听出来了,这个心急的魏升还似乎有点不乐意了。反观魏晃,却是老实忠厚得许多,只是满怀期望的看着他。
“想学方天画戟,最先具备的是----力量!”刘冕使了几分暗力在魏升的肩膀上按了一按,他立马疼得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刘冕笑道:“比娘们还嫩的肩膀,怎么可能练得起方天画戟?不瞒你们说,当年我要向薛讷学艺的时候,他让我练到这个程度----能一口气将大石滚举起三百下。我给你们打个折扣,最少也要连举二百下。少举一下,也休来叫我教你们武艺。听明白没有?”
“二百?”魏升的眼睛一下就直了。
魏晃轻轻碰了碰魏升的胳膊肘儿,抱拳道:“二百就二百。师父,就等我们兄弟俩的消息吧!----走吧大哥,咱们回去练力气去!”
“好吧----师父,徒儿告退!”兄弟俩很有礼貌的拜了礼,朝帐外退去。出帐之后刘冕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
“二弟,二百下啊!这可能吗?”“事在人为,拼了吧!大哥你不是说要练得和师父一样勇猛吗?那就练到三百吧!”
“可是我现在,怕是连三十下都举不起啊!”
“咱们不能给爹丢脸,拼命练吧!”
刘冕听得暗自好笑,这一对愣头青兄弟还真是很有意思。很像我当初刚刚入伍时的样子。满胸热血,就想干一番大事业。他们有冲劲有志向,加以雕琢和引导或许能成器。
打发了魏氏兄弟俩,刘冕正准备休息一下,张仁愿亲自来访了,约刘冕一起去东营帅帐。张仁愿神情多少有点兴奋“天官,或许要有战事了!这一次我左鹰扬卫,该会派上用场!”
“那是好事啊!”刘冕也兴奋的一击拳:“走,去东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