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章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八十七章

一切都在紧密锣鼓的进行着,庄王妄想靠段微的手段侵入奕国朝堂,到时候把持朝政除掉奕之厉邪。

而若薇却用着另外一种身份挤进这趟浑水中,暗地里见招拆招,将奕之厉邪的心腹安插进去,然后将庄王的人全部一点一点的排挤掉。

这项工程庞大而且费时费力。

但是经过这么久的部署与努力,成绩还是可观的。

若薇站在廊下,对着天空微微一笑。那笑容载满了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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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若薇出来开始,她的身上就围绕这一个抹不掉的光环——天机子的徒弟,世人仰慕天机子,尊称他为天师。得天机子者保江山五百年。

而她呢?如果没有天机子,大家都不晓得若薇是哪一个。就算是响彻五国的段微,也同样盖不过天机子。

她就更别谈了。褪去那层光环,她可能什么都不是!

这些,若薇都知道!

但是今天,若薇看着那璀璨的夜空,看着即将胜利的前方,她的心里翻腾着无穷无尽的波浪,激流勇进。

安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没有雄厚的家族后盾,没有名师指点,更没有耀眼的光环围绕,就是这么一个人物,竟在短短的两个月中力挽狂澜,成为奕国陛下的左右臂膀,世人再也不会用异样的眼光投过来说,这人是天机子的徒弟,理应该这样。

现在奕国上下提到安唯两个字,没有不惊讶的,直呼人不可貌相。

现在的她,完全可以靠自己掌握一切。

若薇低头,俯视着脚下的屋舍,看着自己与下面的距离,她忽然有些怕。

这样的高度……

她怕自己上来了就不想下去,或者……或者忍不住往上爬。

“想什么呢?”背后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若薇看过去,甜甜的一笑:“师傅!”

天机子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跟若薇一样站在屋顶,俯视着下面的一切,天机子年过花甲,却是鹤发童颜,风鼓动着他的衣袍,犹如上界的仙人一般。

“没什么!”若薇摇摇头。

“别想瞒着师傅,你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还想骗的过我?”天机子哼了哼。

“师傅!”若薇娇嗲起来:“您老就安安心心的在这给我配置解药,烦我那么多干什么?”

“呸,我烦你这么多干嘛?你以为我老头子闲的没事干?烦你?要不是怕你被人卖了,我才不管你呢!”天机子没声好气道,但是眼底却是浓浓的宠爱。

他这一生只收过两个徒弟,一个阴狠毒辣,一个刁蛮跋扈。想想真是可笑,他竟然教出这两个孽障。

“要真是这样,到时候你再花钱把我赎出来不就得了!”若薇满不在乎道。

这时,长廊下面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夏桀,一个是果果。

而若薇与天机子仿佛约好了似的,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下面。

夏桀走在前面,果果跟在后面。月光将他们一大一小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父王,父王,你知道娘亲去哪里了么?”果果疾走几步,跟在夏桀身后。

夏桀停下,转身道:“不知道!”

果果颦眉:“这么晚了,她要是再出去,会不会被坏人骗啊!”

夏桀笑的有些讽刺:“从来只有你娘亲骗别人,何时轮得到别人骗她!”

“哦,那我就放心了!”

“既然已经放心了,那小殿下有没有想过把昨晚上欠下的功课补回来呢?”夏桀嗓音忽然变得冷酷严肃。

果果连忙倒退几步:“我要睡觉!”

“去做功课!”

“我要去睡觉!”

“做不完功课,你别想睡觉!”夏桀嗓音提高。带着不容忽视的魄力。

“啊啊啊啊啊……爷爷都说我以后会成为人上人,你还这么压迫我……”果果把拳头放在肩膀两侧握的死紧。

“真抱歉,你现在吃我的用我的喝我的,就得受我压迫!”

“谁说的,我现在是吃娘亲的用娘亲的!”

“哦~,你以为靠你娘亲那点俸禄,能每天早晨给你一碗燕窝粥喝?”夏桀嗤笑,一把拉住果果的手臂往旁边的房间里拖。

果果死命的挣扎外加嚎叫:“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进去……大不了不喝燕窝粥了……”

“可你今天早上已经喝了!”夏桀用力一拽,将果果拽了个踉跄。

“哎呦……”果果载了一个大跟头,小身子索性摊在地上,像条软绵绵的虫,一动不动。

“夏凌轩,你要再这样,本王立刻送你回宫!”依旧是一成不变的威胁,但好像没什么用处。

这死孩子一点都不把他当回事!

果果躺在地上翻滚着,一边挣扎一边叫:“你怎么不把我送人!”

“就你这样,谁敢要!”夏桀怒喝,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打他吧,舍不得,骂他吧——就等于在骂自己。

夏桀心里恼怒,却无可奈何,他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

“你把我送给娘亲,然后你自己回国!”果果帮他出主意。

夏桀不阴不阳的一笑:“你想得到美!滚进去!”

夏桀大手一提,将果果像拔萝卜一样从地上抓起来,然后猛地往房间里一送,砰得关上门。

做完这一切,夏桀在门口站了一会,转身离去。

若薇与天机子相互看了一眼,若薇有些尴尬:“呵呵,我儿子!”

“嗯,小家伙脾气不太好啊!”天机子下意识想捋胡须,却忘记胡须早就被若薇拔了一半,只好换个动作,摸肚子。

“嗯,这脾气估计随他父亲!”若薇一脸的甜蜜。然后转头看向天机子,那笑容忽然变得苦涩:“也可能像他亲生母亲!”

天机子一愣,有些心疼的看着若薇。

她很少露出这样落寞的表情,再苦再难,她都笑着迎接,这六年来,他还从未见她难过伤心过。

怎么一出来,就好像饱经沧桑一样。

“……师傅有所不知,果果的娘亲本是安国小公主安若薇,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你都不知道,我看见那副画的时候有多吃惊!”若薇在屋顶坐下,唏嘘道。

“哦?怎么个吃惊法?”天机子也跟着坐下,不动声色的问道。

“她长得好标志啊,我看着她,就好像看自己!”

天机子露出鄙视的眼神:“若薇,你想夸自己不用拐那么大的弯子吧!”

“我只是这么说说嘛!”若薇的情绪又开始低落了:“看见她之后,我就嫉妒了!”

“你嫉妒她做什么?”天机子有些好笑。明明就是自己。

“能生出这样的孩子,能不让我嫉妒么!”

天机子叹口气,仿佛在心里衡量着要不要把实话说出来。但是他又有些担心若薇受不了事实的打击。

“夏桀……”天机子顿了顿:“他待你怎样?”

若薇咦了一声,这老头子今天怎么开始关心她私人生活了,老早之前他就说了,只要有人肯要她,他一定送去一份厚礼感谢人家。那语气巴不得她赶快闪人。现在怎么一副忧心的样子呢?若薇以为天机子是介意夏桀的身份,担心她以后沦落到跟一群女人抢男人的地步。

若薇连忙道:“师傅你放心,我不会有辱师门的,夏桀现在帝位稳固,不需要再借助后宫巩固势力,他之前早已为我清了后宫。”

“他清了后宫?”天机子有些吃惊,有哪个帝位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些?

若薇又道:“我与他是真心相爱,他的儿子虽然不是我亲生,但我一样会爱他宠他,就算以后有了子嗣,果果依然是我的孩子!我不会介意的!”

话说到这里看若薇一脸的甜蜜,天机子一切都明白了,长长的叹一口气道了一句:“孽缘!”

天道轮回,从始点回到终点,这恐怕早已冥冥中早已注定。

见天机子很惆怅,若薇有些担心:“师傅,你不喜欢夏桀么?”

天机子笑了,拍拍她的肩膀:“我相信我徒儿的眼光,无论那夏桀是个什么身份,只要薇薇你喜欢就行了,只是,为师还有些话要对你说!”

“恩师傅你说!”

天机子宠爱的看着她:“其实你就是……”

“安大人,安大人……”外面的门被人拍的咚咚咚直响。打断了天机子的话。

“师傅,你先去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天机子憋得难受,但听那门敲的急促,只好将到口的话咽下去:“好,明天再说!”

等天机子回到房里,若薇跳下屋顶打开门,发现门外是奕之厉邪身边的副将,也就是两个月前埋伏在太行山准备对她与纪云不轨的何荣。

何荣一见若薇,急色匆匆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若薇心猛的一沉。

“陛下……陛下被纪云带走了!”何荣一句话说完了,头上都是汗:“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居然跟纪云去那种地方!”

“他们去哪里了?”

“香香楼!”

“他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何荣抓了抓脑袋,他也不是很清楚:“听随侍的太监们说,好像……陛下要去那里找女人!”

轰……容恒就在那里啊!

无论是狻猊发现容恒,还是容恒发现狻猊,最后结果都不会很好!有可能导致提前开战,或者更糟的,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香香楼里人生鼎沸,纪云与狻猊被人潮挤得有些吃不消了,狻猊从头到尾都是阴沉着脸,双眼透着凶狠,尽管这样,那些花娘还是忍不住的往他们身上挤着。

“纪大人,您今个怎么有空来啊?”一位美娇娘偎依在纪云怀中,娇滴滴道。

“这位爷你是第一次来吧?”老鸨看着狻猊,虽然他身上散发着阴骇,但是老鸨依旧能看出狻猊并不是一般人,能与纪云一起出行的,非富即贵。这些人都是她们求之不得对象。

狻猊皱起眉头。

簇拥在他身边的这些庸脂俗粉令他作呕,尤其是她们身上的味道,待在这里,就是一种煎熬!

还说这里女人多,在他看来,这里没有一个女子能与若薇相比,最起码……若薇不会黏在他身上不肯离开!

“公子,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国色天香,只要公子说出来,麽麽我一定帮你找到!”老鸨眉开眼笑的看着狻猊。

“国色天香?”狻猊冷眸扫过围绕在身边的女子,眼底迸出一丝冷酷:“这也叫国色天香?”

老鸨连忙赔笑道:“奴家知道,这些个庸脂俗粉是入不了公子的眼,来来来!我们去雅间!”

若薇与何荣赶到香香楼的时候,哪里还能看到狻猊的影子?若薇连忙拉住老鸨:“有没有看见纪大人?”

老鸨一听,连忙道:“见了见了,现在正在二楼的雅间呢!”

“那跟他来的一位这么高的男子呢?”若薇用手比划了一下。

“哦,都在呢!”

“带路!”何荣冷声道。

若薇疾步跟着老鸨,来到二楼的雅间,老鸨笑颜如花道:“就是这里了!”

若薇丢了一锭银子给老鸨:“谢谢了!”

老鸨见钱眼开,接了银子立刻闪的没踪影了。

若薇正要推门进去,却被何荣拦住:“万一陛下正在里面……”

若薇皱起眉。却见何荣脸色发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要不要等等?”

“等什么等?”

何荣面带难色道:“没有通传直接进去,万一陛下追究起来……”

“我一人担着!”说完,若薇推门而入。

只是没想到……眼前的一幕叫若薇惊呆了。

狻猊单手卡着一位女子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阴鸷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碎尸万段,那位倒霉的姑娘踢蹬着小脚,美艳的脸色通红一片,嘴巴依依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而纪云则跪在一旁,吓的脸色发白。

“住手!”若薇连忙叫道。

狻猊非但没有住手,反而更加用力,若薇冲过去的时候,听见咔嚓一声,刚刚还在踢蹬的腿不动了。

在旁边的角落里还缩着五六位衣着轻薄的姑娘,她们一个一个被眼前的一幕吓的面无人色,集体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若薇一下子扑到狻猊身上,使劲的掰他的手腕:“松手啊,再补松手就闹出人命了!”

但狻猊不为所动,人早已经死了,他的手却越掐越紧,寂静的房间里发出耸人听闻的咔嚓咔嚓声,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只等他觉得够了,才松手,那个倒霉的烟花女子顺着墙面滑下,一双眼瞪得大大的,死相十分骇人。

若薇心里一紧:“到底怎么回事?”

狻猊虽然性格阴鸷狠毒,但是没有惹到他,他不会这么干的。

狻猊没有说话,豁然转身,指着墙角的一位女子道:“你,把刚刚说的那些话再说一遍!”

被指到的人泪如雨下,使劲的摇头。

若薇站在一边,捏紧手心。到底她们说了什么话惹得狻猊不快?居然亲自动手杀人!

“说!”狻猊怒吼一声。

缩在墙角的一群女人集体抖了一下,被指到的女子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抖索着唇:“西海有瑞气,碧甲麒麟访。池中有深意,盼等游龙畅,细对水底忘,才悟是蟹忙,笑指月到秋,青肤换橘黄。”

若薇听着这首打油诗,心不觉得一凉,到底是何人,居然讥笑奕之厉邪并非真正的九五之尊,而是池子里横行的螃蟹,只等秋天被打捞上来煮熟了,青壳子煮成黄色的。

狻猊听完,陡然旋转身体,从何荣腰上抽出宝剑,横向一划。

那名站出来的女子竟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下了。

做完这一切,狻猊瞥了一眼何荣,将手中剑丢给他。

何荣连忙接过。

狻猊率先离去,离去之前,淡淡的从嘴里冒出一句话:“全部杀了!”

“是!”

“慢着!”若薇及时的出声。

狻猊回身,脸色依旧不好:“你想做什么?”

若薇对那些蜷缩在地上的女子冷然道:“今日之事……”

“大人明鉴,今日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一群女子匍匐在地上泪水涟涟。

狻猊没有做声,仿佛是默许了。

“纪云也起来吧!”若薇淡淡道。

纪云连忙从地上起来。

狻猊脸色十分阴沉:“你这是妇人之仁!这首歌谣必定是有人专门教授的,她们难道不明白讽刺当朝天子是死罪?”

若薇上前道:“这首诗固然可恨,但你杀了她们也未必能堵住悠悠众口!难不成你要把天下人都杀了?这些女子都是卖身进到这里的,有人给她们钱让她们唱,这又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要人家不要钱?”

“放肆!”狻猊大喝一声,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对若薇这么大声说话了。

若薇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为什么要那么生气?

狻猊道:“今日对她们仁义,就是对她们背后的主子仁义,这个你难道不懂得?”

“我只懂得仁义治天下,像你这样暴戾,只会让民反你!你将她们都杀了,只能告诉背后的那个人,你恼羞成怒,他戳痛了你的伤口!”若薇厉声道。

狻猊盯着她,手掌在袖子里捏的嘎嘎作响,双眸混合了狰狞、残忍、阴鸷……最终,竟然被他一点一点的压下去了。

若薇说的没错,如果让躲在暗处的敌人知道他此时有多么愤怒,那么,敌人现在就有多么的开心。

狻猊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纪云与何荣道:“将这两具尸体解决掉!”

“是!”两人异口同声道。

若薇不免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时候他们没有走大门,而是翻窗户出去的。何荣与纪云处理尸体,而她与狻猊并肩走着回去。

下雪了,突如其来的一场雪,还未回城便已经铺天盖地了。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从天而降,身后是香香楼隐隐绰绰的欢笑声。

若薇与狻猊被困住,只好到一处屋檐下躲雪。

街上行人寥寥无几,能看见的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若薇没有说话,她侧头看了看狻猊,觉得他今天的情绪突变有些怪异,刚刚纪云跟何荣在哪里,她不好问,如今只有他们两人,若薇叹口气道:“那几句诗真的让你这么生气么?”

狻猊此时正在伸手接雪花,他偏过头看向若薇,半晌,他道:“我吓到你了?”

若薇摇摇头:“没有!”

狻猊一把拉住若薇的手,眼底的暴戾豁然转变成焦虑:“若薇,你不会懂的!”

“你不说,我当然不会懂!”

狻猊别过身,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只知道,如果奕之厉邪不当天子,我就会消失!”

若薇大惊:“怎么会这样?”

狻猊苦笑,望向漫天飞雪:“六年前的一个月圆之夜,我心中烦闷便微服出宫,当夜遇见一个道士,他对我说,若这个身体的主人当不了皇帝,我便会灰飞烟灭,因为我的命格是跟奕之厉邪的皇位紧密相连的,只有天命所归之人,才能承载我的灵魂,让我得以生存下来!”

若薇听的目瞪口呆,天下间竟有这等奇事?

“后来呢?”若薇问道。

“后来……后来我便将那个道士杀了!”狻猊冷笑道。

“杀了?”

“对,杀了,乱我心者,不可活,你知道我听完了这句话有多害怕么?他知道那么多,我如何能留他在世上?”

“所以你今天听见这首诗才会那么生气?”这一刻,若薇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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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狻猊再次看向她:“我想得到推背图!”

“你要那个做什么?”若薇好奇道。

“那是一本可以预知一切的书,上面记载了五国的所有命运,我想知道奕之厉邪做不做得成皇帝!因为我不想消失!”狻猊看着若薇,表情认真而苦涩。

“可是《推背图》早已消失了啊!在安国的那个,只是最后一页!”

“不!”狻猊猛地否定她:“你不知道这里面其实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什么秘密?”

“其实真正的《推背图》,是给安国小公主当成嫁妆带走了!”狻猊很神秘道。

“……安国小公主?”

“恩,当年安国君下了招婿帖,我埋伏在安国的探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这个消息,当年小公主的父王将《推背图》交给她,说这是嫁妆!”

“后……后来呢?”《推背图》居然在果果娘亲的手上,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啊!

“后来安若薇就跟夏桀走了!”

若薇瞪大眼,吸了一口凉气,雪花入喉,呛的有些难受。

“你怀疑《推背图》在夏桀手里?”

“我不是怀疑,是肯定!”狻猊信誓旦旦道。“短短六年的时间,夏桀就跻身五国之首,如果不是借助了外力,怎会如此?”

见狻猊如此看轻夏桀,若薇有些不满了:“万一人家夏桀就是能力强呢!”

“一个人的能力再强,也不会这么厉害的!”狻猊诚然道。

若薇心里隐隐泛起自豪,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夏桀完全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才爬上顶峰的。

“你啊,就是捕风捉影,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如果有机会看见《推背图》,一定帮你看一看你奕国的运势如何!”若薇一边搓手一边安慰道。

狻猊的脸色渐渐浮起一层笑意:“好!”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刚刚那凶狠残暴的样子,连说话都带着温柔。

“不过若薇你也别担心我,庄王那个老东西,我是绝对不会让他计划得逞的,他想当皇帝,哼!”狻猊眼底渐渐散发出一种光芒,那是属于野兽的目光。

风雪渐渐稀薄,但还是有点点晶莹的雪花坠下来。

若薇轻轻舒了一口气,欢快道:“恩,雪停了!”

狻猊也浮现些许笑意:“恩,是停了!”

若薇看看狻猊,忽然从他身边飞快的跑开,留下一串声音:“看我们谁先跑到皇宫!”

“若薇你耍赖!”狻猊一听,蹭得一下离开屋檐,追随这若薇的身影。

而那黑暗处。渐渐的走出一个身影。

那是容恒!

依旧是风华绝代的样子,发丝间夹杂着的银发与漫天飘雪互相辉映着。

他扬起一抹勾魂的笑意,喃喃自语道:“原来还有这种事!”

若薇与狻猊跑了大半条街,两人都累的气喘吁吁。

晚上城门是关闭的,有不少早起的贩子已经等候在城门口,他们都等着开城门,进去卖东西。

而那些贩子中间站着一个人。

黑发如墨,亭亭玉立。陶瓷般的容颜透着一股亲切的纯洁。眼角下的那颗泪痣,在白雪下显得更加耀眼璀璨。

狻猊瞬间绷紧了身体,将若薇拽到身后。

若薇定睛一看,白泽?

白泽披着一件银白色的大氅,想必在这里等得有些时辰了,那狐皮大氅上沾着点点水珠,隐隐泛着银光。

他好像有感应一般,往若薇这边看过来。

那纯净的眼眸定格在若薇的脸上。

只见他伸手掏向腰侧,摸出一个卷轴,打开。

看完之后,他走向若薇:“你是安唯么?”

若薇愣住了,这种口气她太熟悉了。白泽每次杀人之前都会问一下,以便确认。

若薇为了避免伤及无辜,连忙从耳后撕下假面,露出本尊,然后热情的向白泽招手:“嗨,好巧啊!”

“若薇?”白泽的眼神忽然变得迷茫起来。手里的卷轴啪嗒掉在地上。

“是啊,是我!”谢天谢地,他还认得她。

白泽看了她半晌,脸上出现裂痕:“你是安唯?也是若薇?”

“额……具体的说,没有安唯这个人!”若薇耸耸肩,然后看向狻猊:“你说对不对啊?”

狻猊并不知道白泽不认识人的毛病,他只晓得白泽武功高强,他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白泽弯腰捡起画卷,像一个失去方向的孩子:“那怎么办?”

要杀的人居然不存在……

上面写着,安唯。男……

再看面前这个,明明是女人!

巨大的城门缓缓打开,等候在一边的贩夫走卒纷纷挑起货物朝城门涌去,他们要挑一个地势好的地方做买卖,谁最后一个,谁就只能被挤在犄角旮旯。

转眼间,整个城下只有他们三个傻傻的站着。

狻猊一动不动,若薇心惊胆战,白泽十分茫然。

半晌,白泽开口道:“算了,反正这个人也不存在!”

说完,将手中的画卷撕碎,仍在地上。

若薇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了。而旁边的狻猊则还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白泽看了看他:“你做什么那么看我?”

狻猊阴鸷的双眼一横。刚要说话,却被若薇一口打断:“别站着了,这里冷死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喝喝茶,再说吧!”

茶楼根本没开门。

三人孤零零的在街上晃荡。狻猊忍不住问若薇:“这个人……”

若薇连忙凑过去小声说道:“别担心,这人只认名字不认人!”

狻猊半信半疑,但是一炷香之后,他相信了。因为他问了白泽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三年前,你在奕国皇宫里要杀的那个人么?”

白泽看看他:“我在皇宫里杀过很很多人,你说的是哪个?”

狻猊想了想,道:“最不要脸的那一个!”

那个时候是奕之厉邪主导着这具身体,还记得那年,奕之厉邪正在跟后宫的女人翻云覆雨,白泽就闯进来了……

白泽认真的回想了一下道:“我杀的每一个人都不要脸!”

“……”

刚下过一场雪,街上冷的要命,若薇之前走的匆忙,没来得及穿厚一点,这会儿,风灌进衣领,冷的她直打哆嗦。

狻猊身上的衣服也很薄,从香香楼跳窗的时候,大氅丢在那了。现在宫门关闭,他根本进不去!而且,他也不想进去,因为过了今晚,他就要沉睡了!他想跟若薇多相处一点时间。

若薇被两人夹在中间,她抱着膀子,抖索道:“白泽,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白泽转头:“嗯,你问!”

“谁要杀我……哦,是谁要杀安唯!”

“无极宫!”白泽坦然道。

“又是无极宫!”狻猊捏紧拳头,仇视的看向白泽。

白泽依旧那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让人恨不起,也怨不起来。

“你来奕国就是为了杀安唯?”若薇又问。

白泽摇摇头:“不是,我本来是要来找你的,只是在半路上接到这个命令!便来了奕国!”

“找我?”若薇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万分惊讶,恐怕是谁都不想从一个杀手的口中得到这样的消息吧!

“嗯,我毁坏了主公的大事,他生气了,我没有地方可去,又没有认识的人,就只能来找你了!你现在方便么?”白泽问的十分有礼貌,语气谦和而有礼。

就连一向暴戾狠毒的狻猊都被白泽的语气威吓住了。他不敢相信这是白泽说出来的话,他更加不敢相信,白泽原来真的不认人!

“方便,绝对的方便!”只要你不想着来杀我,我什么时候都方便,若薇在心里补充道。

“那就好!”白泽露出一抹笑,温柔动人。见若薇冷的直打哆嗦,白泽心领神会,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给若薇披上,本来狻猊想阻止,但想到自己身上光秃秃的,便只好任由白泽去了。

一得到温暖,若薇立刻舒服的眯起眼睛,温暖的大氅还带着白泽身上的温度。

这时,雪又开始下了。

三人只好又找一个屋檐下躲雪。

白泽静静的站在屋檐下,看着从天而降的精灵,表情带着淡淡的落寞,眼角的泪痣显得异常的凄凉。

若薇与狻猊对视一眼,突然觉得这个杀手有些多愁善感了。

“若薇,答应我,不要再让安唯出现了!”白泽忽然转头对她道。

“如果出现呢?”若薇下意识问道。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还需要利用安唯这个身份去做啊。

“我会杀了他!”白泽果断道。

若薇与狻猊倒抽一口气。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啊。不过若薇知道,白泽如果完不成任务,肯定会被他的上司惩罚。只是她更加好奇了,这无极宫到底是他妈什么人开的。怎么每次都与他挂上钩呢?

若薇正想着这个深刻的问题,忽然见狻猊抬手对着白泽的后颈砍去,白泽猛地一侧身闪了过去。

他睁大双眼,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何要打我?”

狻猊偷袭未遂,一把拉住若薇转身就跑。

若薇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问道:“我们跑什么啊?”

狻猊跑的飞快,若薇险些跟不上他的速度,只听他大声道:“这个人太危险了,我们离远……”

狻猊突然停下,若薇来不及收回脚步,一头撞在狻猊的后被上,两人同时踉跄了一下。

白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等着他们了,他有些不解的看着狻猊若薇,歪了歪头:“你们干什么跑的那么快?”

“……”若薇与狻猊。

三人被迫又站在黑漆漆的街道上,寒风一阵又一阵,若薇是又累又困,好像回家睡觉,其他两人也同样露出疲倦。

但是因为这场大雪,整个京城的客栈都住满了,就连通铺都没了。

若薇打了一个哈气,看向狻猊道:“我先送你回宫吧!”

“我不想回宫!”

“那你想干嘛?总不能站这站一夜啊!”若薇知道狻猊担心她,但是这么冷的天站在这里,她现在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脚趾了。

“不如,我们去你家!”白泽在旁说道。

一阵又一阵的寒风刮来,若薇披着厚厚的大氅都觉得置身冰窖。

去她家?若薇根本不想敢想象夏桀的脸色,那会黑成什么样子?

而此时狻猊却是一副雀跃的表情:“对哦,好像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去过你家呢!”

若薇有种哑巴吃黄连的苦涩,她抱住头蹲下来:“不要了吧!我家里又没什么好玩的!”

“只要有床睡就可以了!”白泽认真说道。

“都占满了!”

“我可以打地铺!”

“没被子!”

“嗯……有椅子也成!”

“我家什么都没有!”

饶是白泽这样单纯的人都听得出若薇的拒绝,更别说狻猊了。

“你家里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怕人去?”狻猊开门见山道,他可没有白泽那么单纯,跟她说了那么多废话。

“没有啊!”若薇瞬间抬起头,指天发誓道。

“那为什么不带我们去!”狻猊又问。

若薇瞪大眼,嘿,这才多久,他居然跟白泽称‘我们’。白泽跟着点点头:“若薇,你在撒谎!”

这两人连成一气矛头直指若薇。若薇竟然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难道真要这样?

三更半夜的,带着两个男人回家,然后跟夏桀说,嘿,这个是只有几面之缘的白泽,这个是我的上司!今晚上他们都要睡我家!

如果换做是她自己,夏桀带着两个女人回来说要住家里,估计她得打翻多少醋坛子啊?

“既然有朋自远方来,若薇你如何能将人拒之门外呢?”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来。

三人不约而同的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看见那苍茫的积雪中,缓缓走来一位气度华贵不凡的修美身影,他撑着一柄朱砂色的油纸伞,朱砂的红,映在雪地里,犹如跳动的火焰。

他左手负在身后,漂亮的右手握着伞柄。

那伞往上抬了抬,露出一张脸。

若薇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夏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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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就掉到二十四名去了,你们于心何忍啊!票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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