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眼见得昌九和阿剖走远,看着紫菀闷闷不乐,劝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林国余这小子命中通顺,没有太多的坎坷,这次被那些人抓了,料想也不会有事的。”
紫菀道:“大石头,就凭我们能把余哥救出来么?”
旱魃道:“尽力而为吧。现在主要的问题是那些人手中有枪,我是不怕枪的,可是林国余和你却受不得子弹,所以只要想办法把那些人的枪变的没有用就行了——你会搬运之法,你能不能把射出来的子弹给移走?”
紫菀摇了摇头,道:“不行,我的这种能力对于一般用出去的暗器之类的,已是极限,对上子弹的话,一点作用都起不了。”
旱魃应了声“哦”,来回踱了数步,突然看到胡里胡涂二人脑袋上的包还未消,连忙问道:“你们两个混蛋怎么回事?”
胡里胡涂捂着脑门,哭着脸说道:“都是寥兄弟他,弄了些虫来咬我们。”
旱魃忽然灵机一动,看着紫菀道:“我有办法来对付这些人了,你既然能驱毒虫,又会用搬运法,不如你先抓些毒虫,等到晚上我们一同去司令部救人的时候,一旦被人发现,你马上放出毒虫,蜇住他们,给我们逃走拖延时间。”
紫菀想了想,说道:“这办法倒也可行,只是不知道司令部里有多少人,要准备多少的毒虫——胡里胡涂,交给你们一件任务,你们马上去找户人家,偷些衣服来。”
胡里胡涂道:“寥兄弟,你让我们偷衣服做什么?”
紫菀道:“你们别管了,只要你们能把衣服找来,我保证你们定在这几只山魈之前找到你们祖父。”
胡里胡涂听紫菀说可以保证自己打赢这个赌局,自然高兴,飞跑着向山下跑去。在那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汉人村落。
紫菀又指示这几只山魈到树上四下录找马蜂窝——因为马蜂相比其它的毒虫毒性略小,而且飞行力强,对于来延迟那些当兵的反应来说最合适不过了,而紫菀和旱魃又在一起商量着具体救林国余的细节。不多时胡里胡涂抱了一大抱的衣服来了,上衣、裤子、头巾应有尽有,紫菀细问,原来他们并不等走到村里,而在路上便劫了几个百姓,将他们扒光,所幸胡里胡涂倒不曾伤人。紫菀将这些衣服都整理成口袋的模样,又将山魈找到的几只大马蜂窝连同着窝内的马蜂都移了进去。又分别装了些蜈蚣、蝎子、蜘蛛一类的东西。准备停当。
众人一齐等到月上梢头,才自林子里出来。本来紫菀让几只山魈留下,可是山魈却是不肯,无耐,只好将他们一并带了。
直在城口等到二更过后,遥遥看见街头的灯火已经熄了一大半,四下里静寂无声,旱魃引了紫菀和胡里胡涂,向内摸去。紫菀牵的马已经被裹了蹄,包了嘴,以保证行进时不发出声响。大街之上倒也发现了几名路人,也被紫菀示意胡里胡涂点了穴道,放倒在一边——这种点穴并不需要人解的,直等到天亮自然可以活动。一直摸到司令部外。
门口的哨兵也在拄着枪,脸却冲里,并未发现众人,众人不敢从门入,走到司令部东侧的墙上,将马绑好,都一一翻身越过墙内。旱魃未意紫菀等人及四只山魈都呆在墙角,她先去将林国余藏身之处探明,紫菀点了下头。
旱魃这次为救人而来,和先次大有不同,她只看不远处有一株高大的槐树,飞身踪上枝头,先在院中打量一翻。这院中头几屋是士兵的宿舍,灯火俱亮,旱魃侧耳细听,只听到哗哗的声音,有时的有几个人在喊着“我押两块”“双天至尊,庄家通吃”;似乎是还有些兵们在玩,而后面的司令室外,又挂了两个白色的大灯笼,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再往左右看去,却是一团漆黑。旱魃趁着院中的几个卫兵不注意,伸出双臂,似一只大鸟般的,平空滑到了士兵宿舍之上,并不发出半点声息。
轻轻掀开两块瓦片,一眼看到下方正有二十余名士兵围在一起正在推牌九,庄家已经接连“双天”“皇帝”的拿了几把,把下家都给通吃了,正在得意,面前的银元、法币摆了一堆。旱魃看到屋内并无林国余,又接连翻开了数间屋的瓦片,那些屋子里虽然没有灯,可是旱魃却仍能清清楚楚的看清,甚至包括那间审讯室中,都并无林国余。旱魃又跃至后面一的排房顶之上,只发现房中那个郭司令的遗体摆放在北墙之处,身上盖着布。郭媛一身白妆,跪坐在遗体之前,大约是哭过了几次,此时靠着供桌,有些打瞌睡。室内再无第二人。又在这一排房中查了个遍,竟然仍是一无所获。旱魃心内生疑——林国余被抓起来,理应在这司令部中,可是这司令部中却找不到。难道还会把他押在什么别的地方不成?
正在怀疑中,却又听得前排房子中有人大喊:“大天,大天”紧接着哗的一声,又有人喝道:“你小子是不是作弊了?怎么这把大天又赶在你的手中,愣让你凑出副王爷来!”只听庄家得意道:“这叫做运气,自从今天把那姓林的小子给抓了之后,我的手气也变的好了。又是通吃,谁还押?”
旱魃心道:“不如我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既然提到了林国余,那么一会他们或是再提起林国余押在什么地方也未可知。”心中想着,便又腾身跃回。继续看几人玩牌。
庄家今天手气够硬,一连五六把牌,又是个个通杀。手中最小的牌竟然也拿出了一把对合(北京话叫做幺蛾子),杀的一边的众人都不敢大押了。他笑着道:“怎么样?还敢不敢押?别一会都输的当了裤头儿,你们那玩艺臭烘烘的,我可是不收。”马弁甲正在天门下注,此时已经把身上的钱输的差不多了,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也找不到一块钱了,厚着脸皮对庄家说道:“我说徐哥,我不把押两块大洋,可是手头上没钱了,能不能先欠着。”庄家一翻白眼道:“我说小马,赌桌无父子,哪里有欠债这一说?没钱了你快下去,哪位兄弟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