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高帅的成人礼

------事情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高帅的家里,他儿子正在哇哇大哭。

韩可抱着孩子,怎么也没办法让他安静下来,于是向高帅求援,“高帅,你倒是管管你儿子呀。”

高帅抱过孩子来,装模作样地拍了两下,孩子哭的更大声了,他不耐烦地将儿子放回到婴儿床上。

韩可不乐意了,“你怎么当爸爸的,没看见儿子在哭吗?”

“让他哭,烦透了。”高帅拿上手机去厕所。

韩可觉察到高帅有些不正常,“你一个做父亲的人,责任心到哪里去了?光知道上厕所。我告诉你,吃屎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高帅不理韩可,坐在马桶上给杜诗雨发短信,约好2小时后见面。

高帅穿上西装,准备出门。韩可在背后喊他:“怎么又要出去?”

“加班。”高帅带着些儿厌烦地说。

“这段时间怎么回事,加班越来越多,应酬越来越多,工资倒是越来越少了。”

高帅没回话,摔门出去。

韩可越想越不对劲,丢下孩子,也跟在后面出了门。

高帅第一次跟杜诗雨说起离婚,不知道为什么,高帅总觉得前途渺茫,似乎有什么不可见的障碍,正像迷雾一样团团在他的四周。杜诗雨既未赞同,也未反驳,倒是狠狠地哭了一场。

杜诗雨的眼泪,像瓢泼大雨一样,全都下进了高帅的心里,使高帅原本就已经黯淡无光的心更加沉重。

爱情,爱情,当你没有尝到过伤痛,请不要说你懂得爱情。而当你遍尝痛苦,请别埋怨爱情,因为它想要给你的很多很多,而你能抓住的很少很少。

之后,高帅和杜诗雨照常一起下楼。没想到韩可就在门口,揪住杜诗雨一顿劈头盖脸的打。

高帅只觉得有一道黑影横地里撞出来,看时,杜诗雨已被韩可摁倒在地,一连串弱弱的呼叫,毫无反抗之力。

高帅连忙推开韩可,骂道:“你疯了啊!你搞什么!“

韩可却毫不退让:“你才疯了!你才搞什么!”一边叫,一边仍去撕扯杜诗雨。

婚姻!它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婆子!而且嗓门奇大无比!立即招来一群无所事事的人来看热闹。

韩可头发散乱,穿着碎花裙子,像一只刚下完单的老母鸡,体态臃肿难耐的老母鸡。

高帅面红耳赤,抬手就扇了韩可一个耳光。韩可也绝非柔弱之辈,对着高帅拳打脚踢。“好哇!你找小三!你还打人!”

“小三”二字像一枚毒针扎进高帅的心里,高帅心痛之极,一边招架,一边不得不忍受旁人的指指点点,内中无数愤愤不平。为什么?!明明自己是在捍卫爱情,却像犯了大错!为什么?!反而是名不副实的婚姻,身披精铁所铸之战袍,一脸霸道,岿然站立于金城汤池之巅。

所幸的是杜诗雨已经趁乱悄悄走了,否则,高帅有何面目,眼见自己的爱情在自己面前受辱!

两人回到家中,身上带着未曾散尽的硝烟,各自盘踞沙发的一角,暗暗舐舔伤口,随时准备另一轮攻杀。彼此心中却十分清楚,这一次,谁先开口,谁便是输了,于是两人都勉力憋着,大眼瞪小眼。

“哇哇哇——”

看看天色将晚,不想倒是儿子先哭了,两人顿时吃了一惊,但互相看了一眼,各自依旧按兵不动。

“哇哇哇——”

小家伙闷声哭了一阵,没人搭理,变成大声嚎哭,并且手脚挥舞,摇地婴儿床咯吱咯吱晃动。韩可终于忍不住,遂先走向小床。

高帅也轻轻吁了一口气。

没想到韩可将儿子反了个身,“啪啪”,重重两下打在他的小屁股上,把小家伙打得莫名其妙,顿时倍感憋屈,更加起劲地嚎啕大哭。

这嚎啕的哭声,简直是隆隆的碎纸机,瞬间将高帅的心碾得碎纷纷的。

原来韩可竟还手握这利器!

失望!愤怒!痛心!使得高帅脸上的青筋像水管一样暴突出来。

然而这利器难道不是他自己制造的吗?

高帅忍不住对着韩可怒吼:“你有病啊你!打自己的儿子!”

韩可明明对小家伙十分心疼,依然恨声道:“谁让他爸找小三,我打不过他爸,我就打他!”

听闻“小三”二字,高帅脑袋”轰“地一声,只觉得天地倒置,气血上涌, “什么小三,她不是小三,她是我前女友,我跟她好的时候还没你呢!要说小三,你才是小三。”

“哼!“韩可将儿子丢回到婴儿床上,瞪着大眼,认认真真跟高帅吵架,“前女友怎么了,她跟你领证了吗?没领证就别废话,就算你跟她谈十八辈子恋爱,那也只能是小三。老娘我!我才是堂堂正正你的老婆!前女友,呸!她自己也是有老公的人,她老公能给她的才是幸福,你能给的是羞耻!羞耻,知道不?呸呸呸!你没良心就没良心好了,找什么借口理由,我还有前男友呢,怎么不见我去找前男友出轨去!尽知道推卸责任!”

高帅听韩可说起前男友来,更生气了:“好哇,你去找你前男友,我找我的前女友,我们离婚算了,以后各走各的,谁都别管谁!”

“放你的狗屁,你倒是想呢,你我各找各的,你儿子找哪个?”韩可生气地把高帅狠命一推。

发火的女人力气可真大,高帅这么大个子也一下就被她推到婴儿床边,差点儿把婴儿床都撞倒了。高帅忙伸手去扶。孩子忽然抓到高帅一根手指,急忙放到嘴里吸吮,也许是高帅的手指头上有汗水的咸味,孩子满足地笑了。

高帅却痛苦地哭出了声,他那咸咸的泪水啊,他被杜母关在门口的时候没有哭,洗厕所、扫大街的时候没有哭,看到杜诗雨跟别人结婚的时候没有哭,却在这一刻如黄河决堤、怒涛排壑一样,高帅大哭起来。

高帅终于知道,多日来一直萦绕在他脑中的那团迷雾,到底是什么了。这柔柔弱弱的小生命,是的,他现在不懂什么爱情,以后也不会懂他跟杜诗雨之间的感情。唔,当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是幸福的。

谁能向一个无辜的孩子揭开锋利的真相,这真相是一根荆棘做成的鞭子,四处长着锋利的倒刺,谁碰到都会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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