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沂州城有一个卖菜的货郎。那人住居山东临城府沂城一个乡村,只知姓耿,不知姓名。此人身长八尺,虎体龙腰,面如青泥,发似朱砂,勇力过人。人人都唤他做“耿大胖”。这一天大胖要了菜,一直往市镇上来卖。到了市中,摆开地摊等人来买。忽有一人来到大胖的跟前,言道:“今见兄长如此英雄,却做这等小买卖,今意欲合兄做个伙计,去卖珠宝,不知兄意下如何?”大胖闻言道:“小可姓耿,人都叫我耿大胖,沂城镇人。不知仁兄高姓大名?”那人道:“小弟姓张名修海,祖居莒州。向来出外,以卖珠宝为业,因我身体强健,人都唤我叫作张二胖。近因年荒过乱,盗贼频多,难以行动。今见兄长在次卖菜,特来商议。”大胖道:“此事甚好,却没本钱如何做的?”张修海道:“不需兄长出本钱,只要兄同出去出身力,一路上恐有歹人行劫,不过要兄长护持,不致失误,卖了珠宝回来,除本分利,这个就是合伙了。”大胖道:“原来如此,这也使得。我自幼也练得一些武艺在身,刀法精熟,可与你一干!”张修海听说大喜道:“如此甚妙,这合伙便合得成了。明日请来敝庄同住如何?”大胖允之。
次日,张修海着家丁轿马到耿大胖门府相请,耿大胖上马,一齐奔到南庄来。张修海出门相接,大胖下马,挽手入庄。进入内堂,见礼一番,内外饮酒,张修海道:“事已停妥,明日就要动身,今日与你结为兄弟,后日无忧无虑。”大胖道:“说得有理。”就供香案,二人结为生死之交。然直吃到晚,各自睡了。次日起来,吃过早茶,二胖令家丁把六乘车子,上下盖好,大胖和二胖披挂上马,押着车子,从后门而去。走了半个更次,来到一个去处,地名凤龙山。望见有百余人各执兵器,当寨有个打头的,见二胖引着车子行来,齐跪在地下言道:“我等在此迎接大王。”耿大胖大吃一惊,心想:“这个张修海是何许人也?为何这帮小喽啰如此敬他?”张修海见罢,连忙说道:“不瞒耿兄弟说,这班不是山匪,都是我手下的人,愚兄常在江湖上走,近日一向在这里行动。近来许久不做生意,如今特请兄弟来做伙计,若能取得一宗大财物,我和你一世受用。这个是我的兄弟,父母早亡,因不知名姓,长得如此肥硕,人都称他叫做无名三胖,早年间我二人曾在本州做过丝绸生意,后因摊了官司,误杀了官兵,特逃至此处,见此山地处险峻,是为大军修养,特占了此山,扎下山头,已有数载。”大胖听说道:“原来你是做强盗,骗我说做生意。这强盗我可不干!”二胖道:“兄弟不妨,你是头一遭。就做出事来,也是初犯,罪可免的。”大胖道:“原来做强盗,头一遭可无忧已,也罢,只有能吃饱穿暖就行,你这个兄弟我就认定了,今日我愿与你等一干,不妨我等三人就在此摆设香案,结为异姓兄弟如何?”张修海听了大喜,遂带了喽罗,一齐上山。那山上原有厅堂舍宇,三人入厅坐下,众喽罗参见毕,分列两边。第二天,二胖在山寨中备下乌牛、白马等祭礼,三人焚香跪拜,立下誓言:“我三人结拜为异姓兄弟,同心协力,患难相扶,天地神灵,昭彰鉴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可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耿大胖年长为大哥,二胖为二哥,三胖为三弟。祭罢天地,又杀牛摆酒,招募了三百勇士,痛饮一日。不几天,山下的民兵有义的尽来投靠,凤龙山就聚了千百余人,三人大摆宴席,痛饮几日。一日三人在山寨商讨事物,忽有小喽啰近前报来:“禀告大王,山下有队人马打此处经过,只见远远的旗旛招飐,剑戟光明,旗上写着‘御林皇粮队’五个大字。”张修海听到说:“好呀,来了大买卖了,不知哪位兄弟愿去取来这宗买卖?”大胖向前道:“我大胖愿去试他一试。不要多人,只着一人引路便了。”张修海大喜,便着一个喽罗,引路下山。耿大胖遂带喽罗,来到山下路口拦住去路,原来这押送皇粮队的是镇守登州大元帅派送的,这大元帅是当今皇上嫡亲叔父,名唤秦豹。因皇帝初登大宝,秦豹就差义子大太保罗芳,二太保薛亮,押解三千金皇粮,十一万白银,路经凤龙山,到长安进贡。这个耿大胖见皇仗队近前来,便手持大刀叫道:“过路的,留下买路钱来!”小校一见,忙入军中报道:“前面有山匪断路。”罗芳闻报,叫声:“奇怪!难道有这样大胆的强人,白日敢出来劫皇粮!待我去拿来。”说罢便上前大喝一声:“何方盗贼,岂不闻登州大元帅秦豹的厉害。敢在这里断路!”耿大胖二话不说,把斧砍来,罗芳举枪,往上一架,噹的一声响,把枪折为两段,叫声:“哎呀!”回马便走。薛亮拍马来迎,大胖顺手一斧,正中刀口,噹的一声,震得双手血流,回马而走。众兵校见主将败走,弃了粮车,吓得四散而逃。罗芳、薛亮惊慌之际,连夜奔回登州去了。大胖回马一看,只见满车全是粮食和银元,跳下马来,把斧砍开,滚出许多元宝,大胖大喜。忽见山上有三胖远远引军马赶来,见了耿大胖做下这等大事,抢了许多元宝和粮食,就叫众喽罗,一一把货物运回至山上。来到聚义厅,大胖取过金银缎疋,赏了小喽罗。将粮食运到后山仓厫保管。众头领大喜,杀牛宰马,山寨里筵会。大胖新到山寨,得获全胜,非同小可!正饮酒间,只见小喽罗报道:“山下有小校使人到寨。”大胖唤来,问有甚事。小喽罗道:“探马探听得一伙客商,有数十人结联一处,今晚必从此路经过,特来报知。”大胖道:“正没金帛使用。谁领人去走一遭?”三胖道:“我去!”大胖道:“好兄弟!小心在意,速去早来。只可善取金帛财物,切不可伤害客商性命。”三胖便下厅去换了衣裳,拿了朴刀,点起一百馀人,便下山去了。大胖与二胖饮酒至天明,只见小喽罗报道:“亏得三胖大王!得了二十馀辆车子金银财帛并四五十匹驴骡头口!”大胖又问道:“不曾杀人么?”小喽罗答道:“那许多客人见我们来得头势猛了,都撇下车子,头口,行李,逃命去了;并不曾伤害他一个。”大胖见说大喜:“我等自今以后,不可伤害於人。”取一锭白银,赏了小喽罗;便叫将了酒果下山来,直接到东山路口,见众喽啰尽把车辆扛上山来,再叫小将去牵马匹。众头领大喜。把盏已毕,皆上山来筵宴。 大胖等众头领都上山寨聚义厅上坐定;叫小喽罗扛抬过许多财物,在厅上一包包打开,将彩帛衣服堆在一边,行货等物堆在一边,金银宝贝堆在正面;便叫掌库的小头目,每一样取一半收贮在库,听候支用;这一半分做两分,厅上三位头领均分一分,山上山下众人均分一分;选壮健的分拨去各寨喂马砍柴,软弱的各处看车切草;大胖分拨已毕,言道:“我耿大胖今日初到山寨,当初只指望能在山上享一世之福,投托张修海帐下为一小头目;多感三胖贤弟推让我为尊,不想连得了两场喜事∶第一赢得官
军,收得许多粮食财宝,大败官军,二乃又得了若干财物金银。此不是皆托众兄弟才能?”众头领道:“皆托得大哥哥的,以此得采。”众人其乐,不在话下。且不说凤龙山自从耿大胖上山,好生兴旺。
却说登州大元帅秦豹,这一日升帐理事,只见罗芳二人慌慌张张狼狈而回,二人来至帐前,跪下禀道:“父王,不好了!粮食和银子尽被山匪抢劫去了!”秦豹听了大怒,遂发下令旗令箭,差官赍往山东,限一百日内,要拿夺皇粮的贼首。百日之内,如拿不着,府县官员,俱发岭南充军,一直行台节制武职,尽行革职。
这令一出,吓得临城文武官员,心碎胆裂。临城知府钱文期,行文到沂城县,县官徐怀德,即刻升堂,本县尉司管下有两个马快∶一个唤做马快刘现发,一个唤作捕快李金科。这刘现发身长八尺四五,有一虎须髯,长一尺五寸。原是本处富户,只因他仗义疏财,结识江湖上好汉,学得一身好武艺。 那李金科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因他臂力过人,能跳三二丈阔涧,被县官徐怀德博得喜爱赏识,封他做了个捕快;原是本县打铁匠人出身;后来开张碓房,杀牛放赌;虽然仗义,只有些心地褊窄,也学得一身好武艺。 那刘现发、李金科两个专管擒拿贼盗。
当日,知县呼唤两个上厅来,声了喏,取台旨,唤马快刘现发,捕快李金科,当堂吩咐道:“不知何处山匪,劫去了御林皇粮队。如今大元帅行文下来,限百日之内,捉拿贼首。若百日之内没有,府县俱发岭南充军,武官俱要革职。本县今限你二个月,要拿到这两名贼首。若拿得来,重重有赏;如拿不来,休怪本县无情!”刘现发听道:“老爷有所不知,这两个强人,一定是别处来的。打劫了,自往外府去了,如何拿得他来?若能拿得他,必要蔡桂留。他尽知天下山匪的出没去处,请他出面,方有拿处。“徐怀德道:”他是节度大老爷的旗牌,如何肯下来追缉山匪?“刘现发道:”此事要老爷去见大老爷,只须如此如此,大老爷一定放他下来。“徐怀德听了道:“说得有理,待本县自去。“即刻上马,竞投节度使衙门来。此时节度大老爷正坐堂理事,忽见徐怀德走至檐前,跪下拜见。大老爷叫免礼赐坐,大老爷道:“贵县到来,有何事故?”徐怀德道:“卑职因山匪劫了御林皇粮队,缉获无踪,闻贵旗牌蔡桂留大名,他当初曾在县中当过马快,不论什么山匪,手到拿来。故此卑职前来,求大老爷将蔡桂留旗牌发下来,拿了山匪,再送上来。”大老爷闻言道:“事关紧迫,本藩这就去叫蔡桂留随大人一同前往捉拿山匪,待拿住了,依旧回来便了。”怀德谢过大老爷。大老爷就叫蔡桂留同徐知县下去,好生着意,获贼之后,定行升赏。蔡桂留见本官吩咐,不敢推辞,只得同徐怀德来到县中。徐怀德下马坐堂,叫过蔡桂留,吩咐道:“你向来是节度旗牌,本县岂敢得罪你?如今既请下来,权当马快,必须尽心获贼。如三六九比期,没有消息,那时休怪本官无情!”蔡桂留领了指令,出得县门,早有刘现发、李金科接着。蔡桂留一见是老故友,道:“好朋友!多年不见,你二人却在此作公啊!”刘现发道:“是啊,多年不见了,今番小弟们奉了指令去捉拿山匪,可去哪捉拿啊,不才小弟想到向日知仁兄的本事,晓得这些强人出没,一时不得已,故此请兄长下来。”蔡桂留道:“原来如此,此事甚易,你们依先四下去城内察访,待我自往外方去寻便了。”遂别了众友回家,见了母亲,并不提起这事,只说奉公出差,别了母亲妻子,带了兵器,翻身上马,出得城来,暗想:“凤龙山乃张修海地方,但他许久不做,决不是他。一定是少华山的朱得友、孟凡胜、**云前来劫去,待我前去问他们便了。”遂纵马竟向少华山来。不多时,蔡桂留到了山边,小喽罗看见,报上山来。三人忙下来迎接,同到山寨,施礼坐下。朱得友道:“近日小弟正欲到张二哥那边去,知会打点,不料兄长到此,有何见教?“蔡桂留道:”不要说起。不知那一日,在凤龙山劫了大元帅的御林皇粮队,听说贼人又通了两个鬼名,叫恒棒、泡明。秦豹着临城县要这两名强人,我只恐是你们,到那里打劫了,假意通这两个鬼名,故此来问一声。“朱得友道:”兄长说那里话?我们从来不曾打劫皇家车队,就是要打劫,登州解来粮食,少不得他要经此山行过,在此地打劫不省力的多,用得着去那里打劫吗?“**云道:”我晓得了!那凤龙山是张修海的地方,一定是他近日合了一个新伙计打劫了去,那伙计就如上阵一样,通了姓名,那押队的差官慌忙中听差了。“孟凡胜道:”是呵,你说得不差。蔡兄你只去凤龙山问张修海便了。“蔡桂留听了,即便动身,三人苦留不住,只得齐送下山。蔡桂留纵马加鞭,竟往凤龙山来。
不说蔡桂留一路往凤龙山去之,再说在这沂州地界有一东场村,村里有一富户,此人姓刘名广,平生仗义疏财,专爱结识天下好汉,但有人来投奔他的,不论好歹,便留在庄上住;若要去时,又将银两赍助他起身;这刘广生有一子,唤作刘玉伟,年方十七岁,只爱刺枪使棒;刘广见其爱武,便去请了许多教师来教刘玉伟学武,不出半年之内,刘玉伟十八般武艺,--矛,锤,弓,弩,铳,鞭,简,剑,链,挝斧,钺并戈,戟,牌,棒与枪,扒,...一一学得精熟。这刘玉伟结交的是村中的申维浩并少华山的孟凡胜、蔡桂留等这一般好动的人,终日饮酒射猎,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不在话下。事情不出所料,半年之内,刘广忽染暴病身亡了,刘玉伟备好棺椁盛殓,出丧安葬,东场村几百庄户都来送丧挂孝,埋殡在村西山上祖坟内了。自此刘玉伟进家无人管业。不出半月,时当六月中旬,炎天正热,那一日,刘玉伟无可消遣,坐在柳阴树下乘凉。 和村中一些人闲聊,其中一人道:“现可倒好,如今沂云山上去也去不得了,新来了一伙强人扎营安寨在那,更别说打猎了,连只獐兔也逮不着。”刘玉伟听了道:“胡说,前日我还上山打柴捕猎嘞,如何来的强人落草?”那人道:“大郎原来不知。如今山上添了一伙强人,扎下一个山寨,聚集着五七百个小喽罗,有百十匹好马。为头那个大王唤作王富强,第二个唤做王凯,第三个唤做乔晓阳,这三个为头打家劫舍。厉害得很呐。”刘玉伟听了后,起身便往当村的教书先生申维浩家中去了,到了门前,二人施礼已罢,便入后堂而坐,刘玉伟便对申维浩说起沂云山上的土匪来,申维浩早知此事,早年间曾在别处与这三人见过几次,故而认得,后来王富强与王凯,乔晓阳遇到难处时,曾想到过申维浩,便前去投奔,多得申维浩好情分留在庄子上住了几时,临起身又赍发盘缠银两,因此有恩。近日闻的这三人杀了人,逃难到此,占了沂云山,做了山大王,自己也曾想投山寨入伙,只是学务缠身,不曾离开,至日刘玉伟来此,便想合伙刘玉伟一同去山入伙,言道:“刘兄如今家室已破,整日闲游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去沂云山落草罢了。那三个好汉我皆相识,多有一些做下滔天大罪的人都投奔那里躲灾避难,他都收留在彼。三位好汉亦与我交厚,我今修一封书先去通报一声,然某家与兄长去投那里入伙,如何?”刘玉伟道:“若得如此顾盼,最好。”二人商议主意已定,便连日与申维浩收拾动身。二人沿着小路前行,不出半时,来到沂云山下,只听一声锣响,涌出七八百喽罗,两个山大王拦住去路,大声喝道:“来者留下三千黄金作买路钱,方许过山!”维浩笑道:“哥哥,你看我结果那呆鸟!”捻着笔管,抢将入去。那两个好汉见他来得凶,走近前来看了,上首的那个便叫道:“暂莫动手!”道:“哎呀,这不是申维浩哥哥么?”言罢,那个大汉提着军器向前剪拂了,便唤下首这个长汉都来施礼罢。申维浩请过刘玉伟,说道:“兄长且来和这两个弟兄相见。” 刘玉伟问道:“这两个壮士如何称呼?”维浩便道:“这个好汉原是襄阳府人氏,姓王,名凯;此人能使一条铁链锤,百十人皆近他不得。一别五年,不曾见面。谁想今日在这里相遇着。”王凯便问道:“维浩哥哥,这位兄长是谁?必不是等闲人也。”刘玉伟道:“好汉!我乃东场村富户刘广之子刘玉伟是也,素来专结实江湖上的好汉,近日家父已故,只剩孤家一人,闻得山寨诸头领以义气当先,特与贤弟申维浩前来入伙。”那两个头领慌忙剪拂,道:“平日只听得说大名,不想今日在此拜识。我等不识少将军之颜,望乞恕罪,我兄弟三人早年间曾受刘广将军和申维浩兄弟的救命之恩,不曾忘记,因而交情深厚,今日少将军前来入伙,是我们山寨的福气啊。还请少将军上山做寨主之位”刘玉伟便问道:“这位好汉贵姓大名?”王凯道:“我这兄弟姓乔,名晓阳,祖贯是沂州黄泥村人氏,因村中村官多次找其毛病,故而攒气成仇,一时将那村官杀了,弃家逃走在江湖上绿林中安身,已得年久。”玉伟听了大喜。王凯便叫小喽罗牵过马来。刘玉伟、申维浩与王凯、乔晓阳一齐上马,望山寨来。行不多时,早到寨前,下了马。王富强已有人报知,连忙出寨迎接,当下王富强邀请二位义士到聚义厅上,俱各讲礼罢,相请刘玉伟正面坐了;次是申维浩,王富强,王凯,乔晓阳五筹好汉。宾主相待,坐定筵宴。当日
大吹大擂饮酒。 王富强道:“我等豪杰,作事须要直捷,我们休论年齿,竟遵刘玉伟为兄,结为生死之交便了。”王凯向前道:“我等三人只是些粗匹夫,不过只会些枪棒而已;无学无才,无智无术。今日山寨幸得少将军相聚,大义即明,非比往日荀且。申维浩先生在此,便请做军师,执掌兵权,调用将校。须坐第二位。”申维浩答道:“申某乃村中教书先生,胸次未见经纶济世之才;虽曾读些孙吴兵法,未曾有半粒微功。 岂可占上!”玉伟道:“事已到头,不必谦让。”申维浩只得坐了第二位。王富强坐了第三位;王凯坐了第四位;乔晓阳坐了第五位,山前共有七八百人都来参拜了,分立在两下。 玉伟道:“今日我等众人在此共管山寨,务要竭力同心,共聚大义。”便教取出身上自带的金银财帛,就当厅赏赐众小头目并众多小喽罗,不在话下。一日,只见小喽罗报上山来,说道:“城内有一将军单身匹马往凤龙山去了,现在山前的清秀酒店坐马稍歇,特来报知。”刘玉伟等近日也曾闻得凤龙山处劫了御林皇粮队,闹了不小的动静,莫非这单身匹马之人就是山匪?于是领着王富强和申维浩下山去打探一番,探个究竟。
不出半晌的功夫,三人骑马下山来到了酒店,下了马便入了客寨,只见一人正坐中堂,威风凛凛,旁立有一口泼风刀在身边,刘玉伟将此人上下打量一番,叫道:“呀,这不是好朋友蔡桂留吗,他怎么一人到此?”便向前与蔡桂留旁边坐下,蔡桂留见了刘玉伟道:“哎呀,这不是刘玉伟贤弟啊,近日可好?怎么今日有闲在此啊?”玉伟答道:“不满兄长说,小弟最近落了草,在这沂云山上坐了大王,今日有小兵报知,兄长单身匹马来在此地,我等误以为是那凤龙山盗取御林皇粮队的劫匪,特此下山来辨认。”蔡桂留听了,便把御林皇粮队被劫一事的来龙去脉说与刘玉伟听个明白,玉伟听了道:“兄长此去万有不妥,还不如弃了这鸟位,撇了这一路的官司,上山咱们兄弟一同聚义吃酒去!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同做好汉。不佑兄长心下主意若何?”蔡桂留答道:“重蒙众头领如此带携,只是蔡某公务缠身,不曾想到入伙,还望贤弟成全。”刘玉伟是个急性子的人,哪里容得蔡桂留百般拒绝,三说二拉,把蔡桂留拉上了山寨,随即便叫杀羊宰马,安排筵席饮宴,与他酒食管待。蔡桂留吃了数杯,起身道:“众位壮士,既是你们的好情分,我心领了,还望众兄弟放我回州去。”王富强道:“将军差矣!你既是下了山,也未必能找得着那贼寇,到时候知府大人再拿你问罪,那该如何是好?不如权在荒山草寨间落草,论秤分金银,整套穿衣服,不强似受那官府的鸟气?”蔡桂留听罢,见众人如此相敬相爱,方放心归顺,便下厅道:“众兄弟果然义气,实在让蔡桂留佩服,不得不依。”刘玉伟听了大喜,遂安排酒宴款待,畅怀大饮,不在话下。
却说这刘现发二人在城内寻贼寇不着,便入公堂禀告与县尉大人,大人听了怏怏不乐,因上边大元帅催的紧,只好秉公办事,知县只得把其二人罢其官职,贬为庶民,自此不受官府所用。二人听了也乐得自在,便收拾行李一同流落江湖去了,二人一路打听蔡桂留的下落,后闻知蔡桂留已落草沂云山,便连夜不停往沂云山进发,上路行了十数日,已来到沂云山脚下,左右小喽啰冲出来拦住去路,喝道:“你等二人是何方人者,到此竟有何要事?”刘现发言道:“我二人是蔡桂留的旧识,今日特来投贵寨入伙,望其容去禀报。”小喽啰快马上山对几位头领报道:“山下有二人要见蔡桂留大人,说是要拜山入伙。”蔡桂留听了道:“此二人长得怎生模样?”喽啰道:“一个五壮三粗,看似有些力气,一个瘦如干柴,毛脸模样。”蔡桂留听了对刘玉伟等道:“此二人正是常日我对大伙所提及的刘现发和李金科二人,快快请他二人上山。”小喽啰听了下山对其二人言道:“我家大王请二位义士上山。”二人听了随小喽啰一同来到山寨,到得庭内,蔡桂留前来拱手相迎,二人施礼,见过众位兄弟,说了上山缘由,刘玉伟听了大喜,遂安排酒宴款待二位兄弟,庆贺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