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沂云山众好汉每日大摆宴席不在话下,且说少华山朱得友,对孟凡胜、**云道:“每年九月二十三日是各路豪杰相聚庆贺的日子,日期将近,咱要往潞州知会竹青庄上的张二哥前去相聚,看官不知,这少华山早年间就与竹青庄的张明宇的交情深厚,故此前去知会。这朱得友让他二人稍停几天动身,山东相会便了。”二人应允,朱得友就起身下山,竟投山西潞州府竹青庄上。不一日,到了庄上,张明宇闻知,迎接入庄,礼毕坐下。张明宇道:“多时不会,我兄弟甚风吹得到此?”朱得友道:“九月二十三日,又是各路豪杰相聚庆贺的日子,小弟特来知会吾兄,一同前往。”张明宇道:“原来如此,若仁兄不提此事,我都忘了,如今事不宜迟,即速通知各处兄弟,同去恭祝。”说罢,即取绿林中号箭,差几十家丁,分头知会众人,限于九月二十三日,在济南府东门会齐。如有一个不到,必行重罚。择日同朱得友往山东进发。那时各处好汉,得了张明宇的号箭,各各动身,不表。
却说在马州城内有一人唤作王文祥,此人现为大江军户把守官,因一日出言不逊,得罪了上峰官,王文祥怕脱不了干系,就逃走在江湖上绿林中,却说王文祥提着朴刀,在路上走了二十馀里,来到一酒店门。王文祥便入那酒店去,向这桑木桌凳座头坐了,身边倚了朴刀,只见店小二向前问道:“客官,你要点什么?”王文祥道:“先取两角酒来吃,借些米来做饭。有肉安排些个。少停一发算钱还你。”不一会儿,店小二来面前筛酒,一面做饭,一面炒肉,都把来王文祥吃了,饭饱酒足后,王文祥起身,绰了朴刀便出店门。那店小二道:“客官莫走,你的酒肉饭钱还未曾给呢!”王文祥道:“待俺出去做些买卖,回来一并还你,权赊咱一赊。”说了便走。只见外面走入彪形大汉来,喝道:“你这厮好大胆!谁开的酒店。你来白吃,不肯还钱!” 王文祥回头看时,那人大脱着膊,拖着杆棒,抢奔将来。王文祥道:“这厮却不是晦气,倒来寻洒家!”立脚住了不走。看后面时,那筛酒后生心条叉。随后赶来;又引着三两个庄客,各拿杆棒,飞也似都奔将来。王文祥道:“结果了这厮一个,那厮们都不敢追来!”便挺着手中朴刀来斗这汉。这汉也轮转手中杆棒得架隔遮拦,上下躲闪。 那后来的后生并庄客却待一发上,只见这汉托地跳出圈子外来叫道:“且都不要动手!那使朴刀的大汉,你可通个姓名。”那王文祥拍着胸,道:“洒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江军户把守官王文祥便是!”这汉听了此话,撇了枪棒便拜道:“原来是王文祥将军!实在是惭愧。”王文祥便扶大汉起来,问道:“足下是谁?”这汉道:“我原是诸州人氏。叫做王照成,祖代屠户出身,杀的好牲口,挑筋剐骨,开剥推斩,有的是力气,只因本处一个财主将五千贯钱教照成来山东马州城做客,不想折了本,回乡不得,便在这马州城入赘,开了一家小酒店,招待过往客商。王文祥听了道:“原来如此。方才洒家出手重了些,望其包含。”就把前事向王照成诉了一遍,照成道:“不打紧,且请将军到家少歇。”王文祥便同王照成再到酒店里来。王照成请王文祥里面坐下,叫小二再置酒食相待。 王照成便问道:“不知将军日后欲往何处?”王文祥道:“未曾有去处,只好再走江湖了。”王照成道:“此间离不远有座山唤做九峰山,山上有个大王,聚集四五百人打家劫舍。那人唤做邓侠。将军若有心落草时,到那里去入伙,足可安身。”王文祥道:“既有这个去处,你我二人皆有本领在身,何不去夺来安身立命?”当下就在照成家里住了一宿,借了些盘缠,拿了朴刀,相别王照成,拽开脚步,投九峰山来。行了一日,日看看渐晚,却早望见一座高山。王文祥道:“俺先去林子里且歇一夜,明日却上山去。”转入林子里来,吃了一惊。
只见一个彪形大汉,脱得赤条条的,背上刺着一对猛虎,坐在松树根头乘凉,那大汉见了王文祥,就树头绰了铁枪,跳将起来,大喝道:“哎,那个过路的,从那里来的!”王文祥听了道:“洒家是把守大江军户官王文祥便是。”那大汉道:“原来是王文祥啊,幸会幸会,俺是马州节度使大人帐前捕快兼提辖鞠永营便是。为因节度使大人不遵守王法,我平生以义气为主,见不得这种勾当,一气之下将那厮给杀了,我怕牵连官司,就逃走在江湖上。”王文祥笑道:“原来是自家乡里。俺在江湖上也多闻兄弟大名,不想今日在此拜识尊颜,不知鞠兄为何在此啊?”鞠永营道:“俺自出了州城,就一直流落江湖,现打听得这里九峰山可以安身,特地来奔那邓侠入伙,谁想那厮心地狭窄,容不得我在山上,故将我打发下山。我欲与其厮并,他又敌俺不过,只把这山下三座关牢牢地拴住,又没别路上去。那撮鸟由你叫骂,只是不下来厮杀,气得俺正苦,在这里没个委结。不想却是大哥来!”王文祥大喜。两个就林子翦拂了,就地坐了一夜。王文祥就把一路上所行的事都备细细说了,又说王照成指点来此一事,便道:“既是闭了关隘,俺们住在这里,如何得他下来?不若且去王照成家商议。”两人赶着行,离了那林子,来到照成酒店里。
王文祥引鞠永营与他相见了,照成慌忙置酒相待,商量要打九峰山一事。王照成道:“若是的确闭了关时,休说道你二位,便有千万军马,也很难上去!似此,只可智取,不可强攻。”鞠永营道:“想当初那撮鸟,初投他时只在关外相见。因不留俺,洒家就与其厮并起来,那厮肚子被我踹破了。却待要结果了他性命,被他那里人多,救了山上去,闭了山关,由你在下面如何叫骂,他就是不下来厮杀!”王照成道:“小人有条计策,不知两位将军意下如何?”鞠永营道:“愿闻其详。”王照成道:“王文祥哥哥只需穿着平常百姓衣服。小人把鞠大哥的装备都拿了;叫我店内的伙计直送到那九峰山下,用绳子绑了鞠永营哥哥上山。我等只可在山下叫道∶“我们近村开酒店庄家。这厮来我店中吃酒,吃的大醉,不肯还钱,口里说道,去报人来打你山寨;因此,我们听得,乘他醉了,把他绑缚在这里,献与大王。”那厮必然放我们上山去。到得山寨里面见邓侠时,把绳子解为活接头,小人便递过铁枪给鞠大哥。你两个好汉一齐上,结果了那邓侠,以下的人不敢不伏。此计若何?”王文祥二人齐道:“妙哉!妙哉!”当晚众人吃了酒食,又安排了些路上干粮。
次日,五更起来,众人吃得饱了。王文祥,鞠永营,王照成,带了十来个庄家取路投九峰山来。晌午后,到得山下看那关时,都摆着强弩硬弓,灰瓶炮石。小喽罗在关上看见绑得这个大汉来,连报上山去。
不多时,只见两个小头目上关来问道:“你等何处人?来我这里做甚么?你等如何捉的这厮?”王照成答道:“小人等是这山下近村庄家,开着一个小酒店。这个汉子来我店中吃酒;吃得大醉,不肯还钱,口里还说要去别处山寨请下千百个人来打你们的九峰山!要将你这近村百姓都杀个干净了!”因此小人只得将好酒请他;灌得醉了,一条索子绑缚这厮来献与大王,表我等村邻孝顺之心,免得村中后患。”两个小头目听了这话,欢天喜地,说道:“好了!众人在此少待一时!”两个小头目就上山来报知邓侠,说拿得前日来拜山闹事的彪形大汉来。邓侠听了大喜,叫:“解上山来!且取这厮的心肝来做下酒,消我这点冤仇之恨!”小喽罗得今,来把关隘门开了,便叫送上来。
王文祥和王照成紧押鞠永营,解上山来。来到寨门前,门下立着七八个小喽罗,看见缚得鞠永营来,都指手唾骂。王文祥押到殿内看时,正中间放着一把虎皮交椅;众多小喽罗拿着枪棒立在两边。少刻,只见两个小喽罗扶出邓侠来坐在交椅上。
王文祥和王照成紧紧地绑着鞠永营到阶下。 邓侠道:“你这厮前日打伤了我,至今青肿未消,今日你也有这个下场!”鞠永营睁圆怪眼,大喝一声“贼人休走!”两个庄家把索头只一拽,拽脱了活结头,散开索子。鞠永营就王照成手里接过铁枪,云飞轮动。王文祥也倒转手中朴刀,挺刀而入。王照成在后边又轮起杆棒。众庄家一齐发作,并力向前。邓侠急待挣扎时,早被鞠永营和王文祥一刀一枪当头打着,把脑盖劈作两个半,
和交椅都打碎了,手下的小喽罗早被王照成搠翻了四五个。
鞠永营叫道:“你等速速都来投降!若不从者,便行扫除处死!”山前山后五六百小喽罗并几个小头目惊吓得呆了,只得都来归降投伏。随即叫把邓侠等尸首扛抬去后山烧化了。一面简点仓廒,整顿房舍,小喽啰把酒肉安排来吃。鞠永营并王文祥、王照成做了山寨之王,鞠永营年长些为大哥,王文祥为二哥,王照成为三哥,然置酒设宴庆贺。
小喽罗们尽皆投伏了,仍设小头目管领。 忽一日,众头领正在聚义厅上商议事务,只见小喽罗报上山来,说道:“启三位爷,现竹青庄上的张庄主已四下发下令箭,限于九月二十三日,在济南府东门会齐,各路山寨豪杰相聚的日子又到了,现已特来报知。”三位头领听了,道:“这每年的这一天都是祖上江湖人士定下的规矩,我等切不可违背,应同去参加庆贺。”三人商议已定,便召集小喽啰分兵把守各处寨门,不得有误,三位头领便收拾停当,于次日三人引着几十个小喽啰下山望济南府去了,暂且不表。
不出几日,各路豪杰俱得到号?,纷纷出马,行至济南府外五十里处,大家合做一处,取路而行。将近济南,见城外一所客店,十分宽敞,木板上写着徐邬店,张明宇对众人道:“我们今日且在这里居住,等齐了众友,明早入城便了。”众人皆说:“有理。”遂一齐入店。店主徐辉,邬中波接进众人,上楼去坐。几个家丁,派在路上,要等未到的朋友,招呼进店。当下吩咐安排七八桌酒,先拿两桌上来吃。不一时,马州城九峰山的鞠永营、王文祥、王照成一班豪杰,陆续俱到,各上楼吃酒;忽听外面渔鼓响,走入孙祥龙、刘文举两个江湖文才,这孙祥龙乃济州人氏,曾做武状元。只因他见奸臣当道,故此弃官,游行天下,交结英雄,这一个是关州人,姓刘名文举,善用银枪,原是落科举子出身,科举不第,弃文就武,颇有谋略,精通书算;亦能刺使棒,布阵排兵,后去济州贩卖私盐,赔了本钱,回乡不得,便巧遇了孙祥龙,二人说话投机,俱报读经书,对话如流,二人便结为异姓兄弟,自此两人商议游行天下,结识了许多山头的好汉,近年来闻得在济南府常年有各路山寨豪杰在一起相聚,此二人也不落下,今年又到时节,二人同到店中上楼来,各各见礼,坐下饮酒。这时楼下又来了沂云山的刘玉伟一班好汉,各路豪杰纷纷入座吃酒。却说这凤龙山的耿大胖等也随即赶来,行到白沙寨,又看见来了一拨皇粮队。原来这登州大元帅秦豹又起了十六万王杠,恐路中有失,亲自解来,这下大胖如何知道强劲来了?一见皇队便大叫道:“来的留下买路钱!”这边罗芳看见认得,飞报老大王说:“前日在凤龙山劫粮队的响马又来了!”秦豹闻言大怒,提起两根囚龙棒,飞马出来,喝问:“贼匪休走,你是恒棒、泡明一伙吗么?”耿大胖笑道:“什么棒明!听好了,你爷爷我乃凤龙山大王耿大胖是也,识相的快把粮队送过来,免我动手!”秦豹道:“你可晓得登州大元帅秦豹么?”大胖道:“我不管什么大元帅、小元帅,先吃我一斧!”遂举大斧照秦豹头上砍了过来。秦豹大怒,拍马赶来,把囚龙棒拦开大斧,伸过手来,一把扯住大胖的围腰带,叫声:“过来吧!”遂提过马抛在地上,叫左右绑了。随后二胖随后赶到,见大胖被擒,飞马动叉,直奔上前。杨林见了,一刀拦开,也擒过来,抛下绑了。
三胖在后军见两位哥哥皆被秦豹所擒,转马回走,绕道望济南求救,搬救兵去了。
当下秦豹就叫在白沙关安营扎寨,发一枝令箭,着济南府中大小官员前来听令。府州老爷闻知,同文武官员忙出城来。这边三胖也快马加鞭赶到徐邬店,张明宇和各路豪杰见其来的气喘吁吁,便问道:“贤弟从那会里来?”单雄信等三十余人,也出城住在贾柳店内,打听消息。那文武官员一齐到了黄土岗营外候令。共摆了整整二十桌,张明宇见了道:“今日众英雄齐集,是很难得的。今众兄弟皆如此仗义,不失诺言,何不就在此处摆设香案,大家歃血为盟,以后必须生死相救,患难相扶,不知众位意下若何?”这开店的徐辉和邬中波二人见诸位豪杰如此义气,便也向前道:“我二人原是山上的打柴将,有的是力气,百十人摔跤都比不过我二人,前年流落到此,攒了一些盘缠,就置办了这个酒店,专迎接各路英雄好汉,今日难得见诸位兄弟,我等二人愿弃了这酒店,就与兄弟们大干一番。”众人齐说道:“二位兄弟既如此明大义,今日我等众人便在此结为异姓兄弟,歃血盟誓!”当日就于楼上摆设香案,个个写了年纪,沂云山的军师申维浩,写了盟单,众人跪下。申维浩将盟单念道:
秦开元二年,九月二十三日,有耿大胖、张修海、无名三胖、鞠永营、王照成、**云、王文祥、朱得友、孟凡胜、蔡桂留、刘文举、刘现发、李金科、刘玉伟、张明宇、孙祥龙、徐辉、邬中波、王富强,王凯、乔晓阳、申维浩二十二人,歃血为盟。不愿同日生,只愿同日死。吉凶相共,患难相扶,如有异心,天神共鉴。
祝罢,众人举刀,在臂上刺出血来,滴入酒中,大家各吃一杯血酒。耿大胖道:“现如今天下昏君无味,奸臣当道,天下百姓遭受生灵涂炭,是可忍孰不可忍,如今我等兄弟不分年纪,不如找一大寨入伙,众兄弟聚在一起,占山为王,反他娘的朝廷,岂不更好。”有的人听了个个赞同,九峰山的鞠永营道:“耿大哥说的甚好,近日在沂州城南境有个天云山,现有一股人落草,为头的唤作王虎,我曾几番去和他打过交道,此人是酒色之徒,小肚鸡肠之辈,召集了几百人马占据此山,此夥人无恶不作,欺男霸女,抢夺百姓财物,人神共愤,非君子所为,我等可将其诛之,夺了他的寨子,立为基业。”刘文举听了道:“我常游行江湖,也闻言听过此夥人无恶不作,我等可一试。”众兄弟听了俱各点头,于是当日各自回寨,调齐所有山寨兵马,准备攻打天云山。
次日,三更起来,各自山寨人马俱已到齐,饭饱酒足,众头领便率众喽啰取路投天云山来。到了五更时分,大胖等一行人来到天云山下,看那关时,都摆着强弩硬弓,灰瓶炮石。鞠永营计议,欲先自上山,诉求天云山的大王王虎,方好领众人上山入夥。寨内巡视的小喽罗,见山下火把乱明,即去报知寨主。那王虎怀疑是官兵,连忙起身,披褂绰,开了栅寨,点起小喽罗,下山拒敌。大胖见山上火起,又有许多人下来,先做准备。当下王虎直到山下,看见许多男女,料道不是官兵。王虎挺喝道:“你这夥鸟男女,如何来惊动我山寨,在太岁头上动土?”鞠永营上前躬身道:“大王,是劣弟鞠永营。”随即把上山入夥之事,略述一遍。王虎听鞠永营说得这些人马如何了得,更有各路山寨合在一处,我只一身,恐日后受他晦气,翻着脸对鞠永营道:“我这个小去处,却容不得你等这些真龙。”张明宇听了这句,心下思想:“山寨中只有这个主儿,先除了此人,小喽罗何足为虑?” 便挺朴刀,直抢王虎。那王虎大怒,捻刀来迎,朱得友恐张明宇有失,挺朴刀来相助。三个人礩了十数合,王虎被张明宇觑个破绽,一朴刀搠翻,朱得友赶上,复一刀结果了性命。王虎做了半世强人,到此一场春梦!朱得友提朴刀喝道:“如有不愿顺者,以王虎为样!”众喽罗见杀了王虎,谁敢抗拒?都投戈拜服。遂鞠永营领众上山,来到寨中,此时已是东方发白。再看那山时,端的峻;两下高山环绕将来包住这座山;山峰生得雄壮,中间只一条大路上关来;三重关上摆着擂木炮石,硬弩强弓,苦竹枪密密地攒着。过得三处关闸,来到大寨前看时,三座殿门,一段镜面也似平地, 周遭都是木栅为城。 当日众兄弟安顿了各家老小,计点喽罗,盘查寨中粮草,金银,珍宝,锦帛,布疋等项,一面简点仓廒,整顿房舍,杀牛宰马,大赏喽罗,置酒与众人贺庆。 小喽罗们尽皆投伏了,仍设小头目管领。小喽啰又报知王虎曾占据了山寨以外五十里的鲅云关,现已无兵把守,可将其占了,作为进山的屏障。众人听了其乐,遂过几日也就占领了鲅云关。
一日众兄弟正吃酒之间,忽听得豁喇喇一声,震天的响,大家齐吃一惊。左右来报:“启众位爷们,后山有一地窖,震开一个大地穴了。”众兄弟听了一齐上马,来至后山地窖后一看,只见黑洞洞,不知多少浅深。申维浩精通神算和天文地理,掐指言道:『众兄弟且休烦恼。谁人敢下去探望一遭,便见分晓。』说犹未了,转过耿大胖来,大叫道:『等我下去!』申维浩道:『也只好由耿兄长下去探了!』且取一个大框萝,把索子络了, 接长索头,扎起一个架子,把索挂在上面。耿大胖两腿往框里一称,拿了大刀,盘坐在箩里,众人放下索子去,那铃儿朗朗的响,放下有六七十丈大索子,就到了底。索子一松,上面住了手。耿大胖爬出筐子,四处乱摸,却黑洞洞不见有些亮光,只管摸去,转过了两个弯,忽见前面有一对亮光,大胖赶上前,一刀劈去。豁浪一声砍,原来两扇石门里面,遂走进石门,却是三间大殿,静悄悄并没一人。耿大胖走进大殿,见桌上摆着一顶金璞头、一件龙袍、一条玉带、一双黄履。耿大胖见了,以为希奇,就把头上紫巾除去,将金璞头戴在头上,把龙袍穿了,将玉带紧了,脱去草鞋,登上了黄履。又见桌边有一个宝匣,开来一盲,见一块玄圭,一张字纸,耿大胖却不识得。就把匣塞在怀里,就跑出石门,那石门一声响,即时关上。耿大胖七爬八跌,奔过来摸着筐子,坐在里面,把索子乱摇。那铃儿响动,上面连忙拽起,出得了地穴。耿大胖方走出筐,一声响,地穴就闭了。耿大胖回头一见道:“哎呀我的妈呀,这地穴咋没了呢?,要出来晚些就活埋了。”众人见他这般穿戴,大家希奇起来。耿大胖细言前事,取出宝匣与众头领看。刘文举把那字纸一看,只见上写道:“上有天云之耳,下有强兵之夥,今举义集兵,身为肥硕,纵横三十六,扰乱在山东。”申维浩听了道:“上有天云之耳,说的是天云山有一姓,下有强兵之夥,那是有大夥军队在此驻扎,再看那后边二字合并起来正是一个姓字,耳加一个夥字,夥字变为同音‘火’字,正是‘耿‘’字,后有一句身为肥硕,指的是一个很胖的东西,今我天云山唯有姓耿的那就是耿大胖大哥,此人身体肥胖,正应文中此言,纵横三十六,扰乱在山东。合着那意思就是耿大胖造反在山东。”大胖听了大惊,道:“什么?我耿大胖这么有才能?能在天云山造反?”孙祥龙和刘文举说:"众位!我二人听我恩师水墨道长讲过,远在大秦朝之前,天下英雄并起,有一个人名唤赵思光,占据了这座天云山,准备称王称帝。后因内讧,自行瓦解。后来赵思光下落不明,今日地陷,正巧把赵思光的墓穴露了出来,这些东西想是他当年准备称帝用的,因大事未成,就做了他的殉葬品了。看起来这是天意了,活该我们获取珍宝。现在既然有旗有印,又有冠袍履带,这是上天叫我们立大旗,奉明主,起国号,灭秦朝了。我们应该推选一位圣主,也好号召天下群雄来归,不知众位意下如何?"众人听了一致赞同。有人问:"依你说咱奉谁为主呢?""是呀!你倒是说谁能当皇上呢?"刘文举说:"今日天摇地陷,大胖兄舍命探地穴取得玉釜大印和龙袍玉带,这不是天意么?"众人会意,争着说,"大胖兄年长,今又是大胖兄取得此物,那字纸上也道的明白,此乃是天意所定,那就立耿大胖为皇上吧!"有的说,"那玉印上刻的乱世大王、大德天子八大字,就让大胖就当个乱世大王,真是天意!"刘玉伟、张修海,无名三胖等人紧接着把耿大胖簇拥着到了聚义堂,命人扶之上座,众人列队跪在耿大胖面前,高呼:"臣等朝拜乱世大王、大德天子!"霎时间,鼓乐齐鸣,礼炮连天!这可把耿大胖乐傻了,他坐在大殿上说:"不可啊,兄弟们快快起来,我就是个卖菜的,大字不识,怎么能当皇上呢?快换别人吧!"张修海严肃地说:"此乃天命,请我主不必推辞,请大哥从速定国号、封官职吧!"耿大胖道:“既然由我耿大胖做这天云的乱世大王,那就只好顺天意了,寡人就自封皇帝喽,年号神龙,国号大楚!如今可称长久元年,外号乱世大王便了。天云山改为虎囤城,聚义堂改为清廉殿。刘玉伟道:“请主公封官赏爵。”耿大胖道:“刘玉伟既是贵族出身,就封为宰相,与朕一同议事,刘玉伟的好兄弟申维浩精通天文地理,就封他为护国军师;孙祥龙和刘文举二人皆有文略之才,就封孙祥龙为左丞相,刘文举为右丞相,蔡桂留是朝廷官员,就封为兵马大元帅,张修海、无名三胖、鞠永营、朱得友、张明宇为五虎上将,张明宇另加都先锋。王文祥、**云、孟凡胜、刘现发、李金科、王照成为六英将军。王富强,王凯,乔晓阳为总管钱粮及后寨事物。徐辉 邬中波为镇殿大将军,镇守天云山外的鲅云关。其余将领等均一一有封赏,众人谢恩毕,全山庆贺,庆典三日,由刘文举草拟大楚国乱世大王的榜文,发往各州府县,晓谕天下人知晓。附近百姓牵牛拉羊抬酒前来庆贺,慰劳三军。军民相庆,人心大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