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冯忆香一直在做数据系统, 就想在数据库停机那半个小时用这个外置系统做文章。如今系统做的差不多了,再等下午相南把机房的轨道与她这里接轨,到了凌晨她就可以远远的进行改动了。
本来时间上是有点儿紧张的, 可是临近十一点的时候, 一切就都准备就绪了, 冯忆香突然就闲了下来。这种万事俱备只等着去干坏事的情况还是令人多少会有些负罪感的, 冯忆香想着日后拿了钱全都盖学校, 不停的安慰着自己。
突来的响动令冯忆香警觉的睁开了双眼,而后轻手轻脚的拿下她的太极剑钻到了床底下。饶是她在牢里作威作福,偶尔的查房却是躲不过的, 但是如果是狱警过来查房,向来都是先有脚步声, 而后再来那么一束光, 最后才是门的声音, 当然还要比刚才她听到的声音大一些。
估计也就十几秒的功夫,她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而后又被轻轻的闭合。她完全听不到任何脚步声,就仿佛有幽灵进入了她的房间一般。腰间仿佛被扯了一下,冯忆香急忙一个打滚儿从床的另一边探出头来,只是不待她摆好架势,就被人扑倒在地。
胡乱的拿太极剑格挡了几下, 随着身上被碰触了多处, 腰后开始有痛感传来, 冯忆香惊觉此人该是拿着比较细小的刀片。
这里带不进枪械, 藏个刀片铁丝儿还是绰绰有余的。冯忆香略一思索就扔了太极剑, 决定跟这个想杀她的女人肉搏。
她的花把势根本跟不上杀手的敏捷身形,还不如硬吃她几下, 跟她近身打斗来得实惠些。在胳膊上再次中招之后,冯忆香终是抓到了一个机会一脚踹到了女人的膝盖上,趁着她向后踉跄的功夫急忙大声呼救!
“杀人啦!救命啊...”
还没等喊声扩出去,女人就又扑了上来。眼见外头灯光大亮,这女人却完全不在意,大有一副要跟她同归于尽的架势。
“如果斯诺给了你一笔钱,那么我会给你一大笔让你知道斯诺给的根本就不叫钱...”冯忆香的双臂跟女人扭到了一处,她趁着喘息的功夫赶紧加以利诱。她不知道这个大胆的猜想到底对不对,可是只要能领女人放缓脚步,她生还的可能性就会高一些。她知道自己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眼见一分多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一个人来救援,可见她该是使了什么手段让他们暂时过不来。浑身不知道被割伤了多少处,右手臂侧面已经开始冒凉风了,如果真的被她割到了重要的血管,恐怕不消几分钟她就嗝屁了。
“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么可怕...”
女人果然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跟她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而后下手更是不遗余力。
冯忆香越来越招架不住,她有目的性的朝着茶桌的边缘退去,摸到茶盘之后一股脑的都周到女人的头上,听到女人的哀嚎之后,冯忆香急忙摸向茶桌的二层,把那个她最为宝贝的明朝的杯子往茶桌上一磕,握着碎片就招呼到女人的脖颈上去了。
一股温热带着腥气扑了冯忆香一脸,女人应声倒地,冯忆香摸索到了灯的开关,顺着墙根蹲了下来,这才看清了女人的脸。
女人的脸上带着不甘,左半边脸插入了碎片血糊一片,右眼仍是死死的盯着她。她双手捂着脖子不停的抽搐着,没一会儿就断了气。
“忆香!你没事儿吧!”
隔着门都能听到安心亚的大喊声,冯忆香颓然跪地,冷得直哆嗦......
不行,她还有事情要办,不能晕过去!
“忆香,赶紧跟我去医务室啊!你这时候倔个屁啊?!”
“希望你能协助警方做一份笔录。”
“你们办事不力,差点儿让犯人死在自己的牢房里...现在还要求我配合你们做什么笔录?我现在需要治疗,需要休息,请你们出去...”冯忆香看着监狱长公事公办的态度很是讨厌,反正他一直看她不顺眼,又弄不过她,估计现在跟心理偷着乐呢也说不定,“...干姐姐,你会缝合伤口吗?”
安心亚被问得一愣,这才明白冯忆香的用意,“...我在警校的时候是学过,可是都忘得差不多了啊...”
“会缝衣服就行。”
“忆香啊,你这是花样作死啊!”
冯忆香冷着脸赶人,待安心亚取来医疗箱,急忙关上了门。
“我身上的伤大概都看过了,左手臂的大口子比较严重,你先给我把这个缝上...”冯忆香说着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撕开止血药粉就往身上的伤口涂抹,眼见时间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急忙把电脑放到了腿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电脑呢?我找药剂师给你打个全麻吧,要不太疼了。”
“不用,我现在必须保持头脑清醒...”冯忆香疼得冒了一身的汗,手指上的血水和汗水都把键盘弄湿了,她哆嗦着编辑着代码,并嘱咐安心亚每隔五分钟就跟她报一下时间。
十二点二十九分四十八秒,直到冯忆香输入最后一串代码,她再也坚持不住的晕厥了过去......
*
“找到星河了,你们警方可以抓人了。”潘风霆得知冯忆香在女监遇险,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过去。可是斯诺一天不除,所有的人都不安全,所以他必须第一时间把这个祸害给办了。
赶到废旧工厂的时候,斯诺居然没走,仿佛就在等着大家一般。
“潘风霆,我到底是低估了你。你竟然假意要买通我的手下,实则是搭上了我的死对头洁丽雅。”
“之前超市的那帮人有奇怪的口音,我只不过是追本溯源,就查出你不过是盘踞美国南部,并没有搞定美国北部。你的手下也确实有一个被买通了,不然你以为我和洁丽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得到陈星河的位置。”
“原来你是双管齐下,怎么样,我对中国的成语还算有个一知半解吧。”
“到监狱里去卖弄吧。”
“监狱...也不知道冯忆香是不是还待得那么舒服惬意...”
没等斯诺把话说完,潘风霆一拳就将他击倒在地,却不想被身侧的柏永春给拉住了,“...我说他怎么这么有恃无恐的,你看看他手里拿的什么......这是驻华大使馆的证件,恐怕事情要很麻烦了。”
“我倾尽潘家财力也要让斯诺·鲁伯特在监狱里呆一辈子。”
*
冯忆香出狱这天,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好日子。她笑着拥抱了每一位亲友,却唯独对潘风霆视而不见。
“星河,你这爪子这个熊样,能不能剥虾皮啊?”冯忆香牵起陈星河的手,摸着他的断指心痛不已。
“能啊,这有什么的!”
“那走吧,我想去钓虾。我这几个月最想的就是这事儿!”
于是冯忆香出狱之后没有回家去跨那个她妈说老早就准备好了的火盆,带着一群人跑她家的生态园野营去了。
“星河,你给我多挂点儿肉啊!”
“星河!是不是你那半边池子的虾比我这头的多啊?”
“你这屁颠屁颠的老跟着,都让我想起小时候了。”陈星河笑着瞥了一眼杵在虾池边黑脸的潘风霆,有几次差点儿笑出声了。丫头的气性众人皆知,这家里准备了一大堆她爱吃的爱玩的,就等着小祖宗回去乐呵呢,她偏偏不按常理出牌,给一大群人整到虾池子钓虾来,把潘风霆往旁边一晒,简直拽上天了!
“瞎扯淡,小时候跟着你屁股后边儿的是星洲,我啥时候不是冲到最前头。”
“是是是,你最有能耐了...你是怎么把斯诺弄违约的?估计他得陪得连裤衩子都不剩了。”陈星河说着又瞟了潘风霆一眼,心说你倒是上来顺毛儿摸啊,老跟那杵着哪行。
“星洲在康复中心过得还行,就是老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老觉得对不住咱们...”潘风霆见状赶紧搭上了话茬,眼见冯忆香因着星洲在表情上终是有了些松动,于是往她跟前靠了几步,“...有空一起去看看他吧。”
冯忆香往后退了两步,眼皮子一耷拉,斜眼跟潘风霆说话,“咱还是各去各的吧,一起去的话,人家还以为咱是啥关系呢,哈!”
“我说冯忆香你打我骂我都成,这几个月你谁都见就是不见我...这好容易见面了,就不搭理我,搭理我了还一嘴的刺儿,你到底想让我怎么赎罪?”
“呦,这就嫌我一嘴的刺儿了,当初是谁亲得那么来劲的。你有本事跟我叫嚣,你有本事进去给我抓虾呀?”
冯忆香话音未落,眼前人影一晃,‘噗通’一声,潘风霆还真蹦虾池子里去了!
“切!神经病!”
冯忆香急忙转过了身,寻思着春寒料峭的,怕是得凉够呛,可是转念一想,这么快就心软了,那她也太没有刚了。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找她妈玩儿去了。
“上来吧,人都走了!”陈星河说着拍了拍池子边,眼见潘风霆黑着脸从池子里爬了出来,头发上挂着只活虾不停的伸缩着身子,到底是不厚道的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