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有只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咒语,又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还是没有丝毫作用。
吴老头曾经说过,这破幻咒无往不利,再强大的幻境也会有所反应,张大有想到这里不禁皱起眉,怎么现在一点变化都没有?
张大有环顾四周,皱起的眉头紧锁,在心中暗暗嘀咕,莫非,这不是幻境?
与之前山河图里面充满迷惑的幻境不同,这里的幻境似乎只是单纯的想让张大有觉得害怕而已。
黑压压的天空,黑漆漆的荒原,能将人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可张大有呆了一会儿之后,就适应了。
如果换做是以前的张大有,说不定还会害怕,可是这段时间他经受磨练,已经成长不少,心理的抗压能力也增强了,这点恐惧可吓不倒他。
夜风徐徐吹来,张大有突然记起吴老头当初还说过,如果单纯念咒没用的话,就再配合上纯阳之血,可以让威力增加数倍。
张大有抬起手指放进嘴里,用力咬了一下,血珠从指尖涌出,将鲜血在掌间一划,默念咒语的同时,狠狠向前隔空一拍。
“破!”
张大有话音刚落,立即有咔咔咔的声音传来,仿佛什么东西破碎掉了。
顷刻之间,天地一阵摇晃,天幕蔓延出一道道裂纹,犹如镜子破碎一般,脚下的地也在震动之中龟裂,露出道道沟壑。
张大有脚下忽然出现一道地缝,他来不及躲闪,就一脚踩空,掉进了地缝里面。
“啊!”
张大有不断下坠,真实的失重感传来,心脏一跳一跳,让他放声大叫,不过叫出声之后,他就猛然睁开了眼。
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张大有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天空一轮明月照进他的眼里,他一下坐起身,发现吴老头就站在他旁边,顿时觉得心安,陡然松了口气,大口的喘息起来。
吴老头见张大有自己醒了过来,眼里闪过一抹惊讶,缓缓放下抬起的左手,他刚刚正准备施术唤醒张大有,没想到张大有却先一步醒了过来。
张大有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喘着气问道:“师傅,刚刚是怎么回事?”
吴老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那是融合了梦魇的迷魂雾。”
“梦魇,迷魂雾?”张大有抬头看向吴老头,一脸不解。
吴老头:“迷魂雾,就是将江湖上所谓的迷魂药施加咒术,让它变成更容易操控的雾气形态,梦魇则是从人们的噩梦中提取而来,可以引发人心里的恐惧,将他们困在自己最害怕的事物所化的幻境里。”
吴老头说完,又不屑的补充道:“不过,这都是些不入流的旁门左道,雕虫小技罢了。”
被雕虫小技困了这么久的张大有默默闭上嘴。
“但是,你能靠自己从那梦魇里挣脱出来,说明这段时间还是有所长进。”吴老头目光里带着赞许,看向张大有说道。
然而听到吴老头的夸奖,张大有并不觉得高兴。
“对了师傅,师妹怎么样了?”
张大有扭头寻找吴小清,向她还躺在离自己几步之远的地方。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师妹怎么还不行!”
张大有十分惊讶,他都已经清醒过来,吴小清居然还在昏迷。
吴老头叹了口气,“我已经帮小清祛除了迷魂雾,可是她陷进梦魇太深,所以还在昏睡之中。”
“啊!怎么办!”
吴老头看了昏迷的孙女一眼,吐出一个字:“等。”
他们只有等待,等吴小清自己从梦魇中挣脱。
刚才吴老头已经施展了多种方法,但就是无法唤醒吴小清,若是采取更强硬的手段,他又怕会伤害到吴小清。
毕竟人被困在梦魇中时,魂魄也是最为脆弱的时候。
这梦魇诱发的幻境与一般的幻境不同,是根据中术者心中的恐惧而定。
心中的恐惧越多越强烈,幻境也就越真实越厉害,若是心中没有恐惧,幻境也就不堪一击,处处都是破绽。
刚刚张大有就是在心中退散后,成功利用破幻咒击破了梦魇幻化的幻境。
而吴小清不同,她今早才遭受变老这一巨大的打击,情绪正是不稳定的时候,又害怕自己真的变成老太婆,梦旭利用这一恐惧,趁虚而入。
张大有看着昏睡不醒的吴小清,眼里满是担忧和心疼,又问道:“师傅,我们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再帮帮师妹了吗?”
吴老头:“我已经给小清施了一道护魂咒,不过要等她在危机关头才会生效,这护魂咒一生效,她就能清醒过来,所以我们现在只能等待。”
张大有一下站起来,冲到牡丹的坟前,愤愤道:“都是你!把我是害成这样的!”
此时一道冷风吹来,张大有看到那掉落在一旁的棺材盖,于是下意识地往土坑里看去,发现土坑里的棺材,空荡荡的,在风中发出轻微的声响。
张大有顿时傻了眼,张大了嘴,结结巴巴道:“师、师傅,这、这棺材里的人呢?”
“哪里来的人?我都说了,那牡丹根本就没有死!”
吴老头走过来,斜了张大有一眼,又把目光移回到棺材中,回想刚刚从棺材里涌出的迷魂雾气,仿佛是人精心准备的陷阱,等着他们踩进去的一样。
“这事,肯定不简单。”
想到吴小清还在昏迷,吴老头的目光就沉了下来。
*
吴小清睁开眼,看着头顶熟悉的床帐,不犹愣了片刻,缓缓坐起身,运河水滔滔不绝的流动声和阳光一起从窗户透进来,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吴小清正想着,脑袋就隐隐作痛,连忙抬起手按住一阵额头。
“小清,该喝药了。”
房门在这时被推开,吴老头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来到吴小清的床前,目光慈爱地看着吴小清,关切道:“感觉怎么样了?”
“爷爷,我这是怎么了?我们方才明明是在……”
是在哪里来着?
吴小清捂着额头,话说到一半,忽然语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心头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