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妃跪着不敢说话,皇后无奈,只得与德妃一道跟在了太后身边。
后宫虽大,可是嫔妃几乎都是从吴王府迁入宫中的,大行皇帝三年孝期为过,后宫不能甄选秀女,唐婉儿算是个例外了!
也就是说,嫔妃有限,因而各宫中走动一下也是不难,太后出了不出景泰宫大门,而是直接从后面角门进了飞花小筑,而后说道:“你们既然疑虑宁嫔,咱们就从飞花小筑追索起来吧!”
唐婉儿身边的人都在景泰宫中,飞花小筑只留了杏儿打扫积雪,见太后驾到,她吓的就要跪下,太后摆手说:“地下泥泞,免了吧!”
而后德妃就命杏儿带着三人前后左右的看了,却不见什么大锅木桶,太后转身对珠儿道:“去景泰宫传哀家懿旨,叫宁嫔殷勤伺候敬妃,就不必跪着了!”
珠儿无法,只好垂首答应了一声之后自去了,皇后更是惶恐!
太后笑说:“你们两人向来都是后宫表率,依照哀家的意思接下来就从你们宫中查起可好?”
德妃是心中无事,因而笑说:“臣妾没有什么好怕的,太后只管去查就是!”
太后笑着点头说:“哀家也不会专意为难你,还是先去寿康宫看看吧!”
皇后便是再过心虚也不敢拂逆太后意思,于是三人带着太监宫女就朝寿康宫而来,皇后一路心中打鼓,却不知道珠儿手脚可是利落,不过她心中还是存着侥幸,毕竟珠儿事先说了,便是计划败露,也绝不会连累到自己。
到了寿康宫,依旧是前后左右看了,皇后心中惶惶然半日方定,好在却也并未曾查到什么,她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太后,臣妾以身作则,太后可是放心了呢?”皇后勉强一笑说道。
太后点点头,继而转向德妃,德妃更是有恃无恐,主动头前带路,而后直奔景阳宫而来,只是还不曾进宫门,就看到宫中太监正抬着一口口大锅从宫门处出来。
“这,这些大锅从何而来?”德妃惶恐问道。
零食太监错愕说道:“妹妹,昨日间兵部郭大人进贡来的蹄髈,娘娘吩咐小的们腌制烂了之后大火炖上一日一夜,而后送往各宫中请娘娘们尝鲜,小的们才从司库监借了几口大锅来,娘娘不曾记得了吗?”
德妃暗暗叫苦,可是这一时又哪里说得清了!
皇后心中一松,原来珠儿那蹄子倒是伶俐,是借了景阳宫的东风做了这事,而自己宫中的痕迹早已被她消弭掉了!
“德妃妹妹,本宫这贼喊捉贼的事情见的也是多了,却不料妹妹居然会如此面不红心不跳,还主动承担了追责大任呢!”皇后揶揄说道。
太后冷面转向德妃道:“这事情可是太过凑巧了?”
德妃百口莫辩,急得口齿都不清了,梦竹在一边笑说:“太后,奴婢方才所见,德妃娘娘从始至终都不曾有丝毫惧怕追查之事,这其中是不是又什么曲折?”
太后心中一动,自己是当局者迷,或许旁观者的梦竹看的更清楚一些!
“你们两个先行到景泰宫中跪着去,哀家不时便来发落!”太后冷冷说道。
那两人哪敢违拗,赶紧垂首疾步离开,朝着景泰宫方向去了!
只等那两人走远了,太后才转向梦竹问:“你可是瞧出什么来了?”
梦竹笑说:“本来奴婢也不便僭越的,可是奴婢心中只有太后,再无其他主子,想必说来也是无妨的。”
点头点头笑说:“这话才对,什么主子,她们在你面前都是小字辈,你无需顾虑!”
梦竹于是接口说:“方才在景泰宫中奴婢就见皇后的神色有异,尤其是到了寿康宫中时,太后却不见皇后那紧张模样呢!”
太后沉吟了一下说:“这话倒是不错,寿康宫中皇后极不自在,而且自出了景泰宫便见她犹疑不定,你的意思是说此事与她有关?”
梦竹不敢随便就下定论,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太后当深知这些嫔妃脾性,那德妃若是有心做出这等事情来,是绝然不会似今天这般热心的。”
太后连连点头,而后叹息一声说道:“这话换做别人来说时哀家或许不信,可是从你口中说出来自然是不会错的,也罢,咱们就去景泰宫中发落了此事吧!”
“太后心中可是已有定数了?”梦竹还是有些不放心!因此追问太后,太后示意她走近些,而后轻声说:“皇后贵为后宫之首,且不能拂逆了她的颜面,这事情你只管听着,到时不要随便发声就是。”
梦竹无奈笑说:“奴婢自然管得住这张嘴,可是太后有没有想过德妃会是如何反应?”
“这个不必你来说,哀家自有计较!”太有微微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梦竹也不好再劝慰,或许太过果真就有了更好的法子也说不定。
两人一路缓缓回了寿康宫,果然见中嫔妃仍在,因为皇后也回来跪下,德妃与唐婉儿也不敢例外,都跪在正殿之中恭候太后大驾。
太后在梦竹搀扶下坐在了迎榻正中,敬妃好像好得多了,也起身来伺候,太后眼神示意梦竹,梦竹就劝慰了敬妃,而后亲自扶着她到偏殿中去了。
“今日之事眉目模糊,哀家与皇后、德妃一路追索也不见什么头绪,倒是委屈你们了,再次陪跪了些时辰!”太后接过敬妃的侍女环儿递过的茶水抿了一口继而说道:“哀家懿旨,宁嫔紧邻敬妃,又照拂不周之责,着即罚抄佛经十部!”
众妃又是一愣,太后这是怎么了,这法子本就是唐婉儿想出来的,而且飞花小筑也脱了干系,从唐婉儿回来之后一直照拂敬妃就看得出来,她定是与此事无关,可是太后仍旧降罪责罚,虽则抄佛经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可是责罚的名头却是坐定了!
“太后明鉴!”德妃果然如梦竹料想的一般就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