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听到景灏的问话,嘴巴一撇说到:“我要是没睡就能和你一起出去了,人家是被楼下的喧哗声弄醒的,结果发现你不在,这深更半夜的可吓坏了,那也不敢去,只好缩在床上,要不是听到楼梯的响声,猜想着可能是你回来了,我才去点了烛,只怕这个时候我还在床上缩着想着你这是跑哪去了呢!”
蝉衣的言语和动作此刻就是一个孩子般的模样,惹的景灏心中一顿,捏了下她的鼻头:“傻丫头!”
“好好,我傻!”蝉衣莞尔一笑,一边去帮他解衣带一边问到:“诶,您这是想起什么了,这么晚还跑驿站,还有啊,刚才是怎么了,楼下那么喧哗的?”
景灏一笑,伸手去摸蝉衣的发说到:“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蝉衣的手在衣带处顿住,抬眼看着景灏,看着他那双闪着晕辉的星眸,轻声说到:“此刻,我不是昭仪,您不是大王;我是蓉儿,你是白大哥;我们今日不是如同夫妻眷侣一般在人群中穿梭,在山色中共赏吗?我这一问,不过如同百姓夫妻间的贴心而问,除了关心,也是怕你会累,想着有事两人说说,可没别的意思。若你觉得牵扯了很多不宜我知道,大可说句假话哄了我去,何必说这般说呢,大煞风景倒是其次,倒叫蓉儿明白,这夫妻眷侣般只是在哄骗自己罢了。”蝉衣说着说着那话音就变了调,随不至落泪,但是却含着份伤心的意思,听到景灏不由得将蝉衣圈进怀中,紧紧地拥抱。
“大,大……”蝉衣被抱的紧紧,想要提醒。却不知道该喊大哥还是大王才好。
“还大什么。喊我夫君吧!”景灏说着将下巴放在了蝉衣的头顶轻轻地蹭了下:“身为王者,总是不能相信别人,可你这一说,也是,此刻我们就是夫妻啊,好了,既然你问,我就告诉你好了……”
“不。您别告诉我!”蝉衣立刻说到。
“怎么?”景灏诧异的将蝉衣拉开看着她:“你怎么又不想听了?”
“说到底您是大王,蓉儿是妃嫔,前朝之事蓉儿怎敢知?虽然蓉儿想为大王分忧,但此刻大王已经没有必要告诉臣妾您去做了什么,只是臣妾希望大王日后若是又忘了什么要出去,还是和臣妾知会一声,免得午夜惊梦枕边人不在,徒留心慌与伤悲……”蝉衣说着便去伸手够那衣带。可景灏的手一把抓住了她:“其实,若说我身边还有谁是可以信的过地,便只有你了,毕竟你是我……是我……”
“嗯?”蝉衣睁大了眼一副不懂得样子。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心念着:别说出来,别说出来。千万别说我是你买下地。“你是我在意的人,是我挂心的人……”景灏说着偏了一下头,继而又说到:“再说你也是郡主,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其实我也有很多东西想说给我信任的人听,毕竟一个人抗着很累。”
蝉衣微微一笑,想到他刚才那偏头的动作便心里一阵酸楚,但却笑颜轻声地回答:“蓉儿愿做大王倾诉的人,只是蓉儿的身份。…… 君::子::堂::首::发 ……可以听那些吗?”
“其实没什么的。只是晚上带你在夜市里游逛地时候。发现有人在跟踪。”景灏轻声说着。
“跟踪我们?难道那些随行保护的侍卫都没……”蝉衣一脸的惊讶。
“不是跟踪我们,是跟踪了乔装成我。也逛夜市的统领。”景灏拍了下蝉衣的肩,将她拉坐在床上。
“然后呢?”蝉衣保持着惊讶与迷糊的样子,但已经在脑海里出现了刚才那个男子,难道是他吗?
“然后就是我刚才为什么不让你为我解衣与你就寝,因为我需要到驿站去告诉他们,以免别人对我们有什么企图,也要提醒他们小心别泄漏出去什么。”景灏说着就把唇印向蝉衣的脸颊然后慢慢顺延向脖颈。
蝉衣在景灏这般亲昵里,闭了眼轻声说到:“看来您是想嘱咐他们小心,不过,不过他们一定想不到,其实我们在旁边,在旁边看呢。”那轻触而碎碎地吻让她内心有些感触,但是却没了酥麻的感觉,似乎是心冷了,便无法升腾起炙热地欲望,可是她却要伪装,因为他都在演戏,自己又怎能不好好配合。
“是啊,所以到底谁是黄雀还不清楚呢。”景灏说着抬了下眼,扫着她的脖颈去亲吻,可在烛光的照映下,那本雪白的脖子上却又一丝红印,这使他停下了吻,眯眼看着那丝浅浅地红。
“那楼下怎么那么吵呢?是有贼子夜偷吗?”蝉衣闭目轻声问着,似乎在等待着。
“恩,是啊,有贼子偷东西,好像还偷走了些文书。”景灏说着眼已经盯上了蝉衣地脸。
蝉衣抬了抬脸,没有大王的进一步温存,便睁了眼,看到景灏正盯着自己,便伸手去摸自己的脸:“蓉儿脸上可有什么?”
“没,只是想看看蓉儿罢了,诶,你地脖子上怎么有点红?”景灏说着伸手去碰蝉衣的脖子。
“红?”蝉衣眨巴着眼睛,下床到铜镜前去看:“诶,好像是有点红呢!”她说着还伸手去摸了摸。
景灏看着她那样子,微微一笑:“怎么,你怎么弄得都不知道?”
蝉衣转头看了景灏一眼:“不知道啊!”蝉衣说完忽然一顿,继而说到:“不过,我身上的红只怕比这些还要红呢!”蝉衣说着对着景灏有些娇羞的一笑,转了头。
“哦,是吗?”景灏说着也起身到了蝉衣跟前,伸手就去拉开了她亵衣的衣带,立时蝉衣只穿着一件肚兜站在他的面前,而那雪白的身子上的确有不少红印,有地还有些发青……
“你怎么……”景灏愣了下想到了答案:“难道你骑个马还弄自己一身淤青不成?”
“不知道。反正清洗地时候就看到自己身上不少地方都红了呢。”蝉衣说着便低头往床上地被窝里钻。
景灏一下子就丢掉了那红印地疑虑。只有些抱歉的说到:“我没想到带你骑马会让你这样,你竟和母后一样骑次马就一身淤青……”
“但是蓉儿很开心啊!”蝉衣在被窝里露了个头,就把自己缩进被窝里了。^^首发.君 - 子 - 堂 ^^景灏看着被子中间的蜷缩的团,呵呵一笑,伸手挥熄了烛火,也上了床去。
不多时床板发出吱扭的声音,配合着旖旎的情欲呼吸,带着喧嚣的激情在夜色里释放。
月儿高挂。夜阑人静。蝉衣听着身边那均匀地呼吸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本来自己已经没了那份触感,那份欲望,可是在他的带领下,还是落入了欲海,并为此娇喘声声,并为此香汗淋漓。究竟刚才的交合,自己是否用了已学的房术和媚功。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刚才自己迷失在热浪中,而忘记了所有的牵绊。
牵绊,怎能不忧心?
蝉衣转了身看着他月色下熟睡的模样。听着他的呼吸声,她的内心有些挣扎,有些反复。还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就凭这份相拥而眠地夜就足以她感概,毕竟与君同夜而卧,是为后为妃才有所享的日子啊,而他却给了她,甚至真的如夫妻般,是啊刚才无论真假,他竟都说了要她叫他夫君。
蝉衣看着眼前的人轻呼一口气,低声地唤了一声:“夫君。”然后她将自己缩在他地胸口闭上了眼睛。在心中不断的和自己说着:“管他真的假地。既然是一场戏,那就哄骗自己一次也无妨。反正这次回去之后,他是王,我是昭仪,还不是一如既往?想我这样的棋子,终身也不过在棋局里挣扎,何时会如普通人一样有自己的爱意拳拳,更何况他还是王。就像刚才他不也说了他根本不相信任何人的吗?所以一切是假的,不过是个梦罢了,我只是棋子,我能做到的也无非是在此局里不是一个小卒而已,管他什么真情假意,我只要吃好穿好,爬上去就好,到死挣一份荣华也不亏了。只是,他刚才说文书……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文书,什么内容,唉,都是那该死的印子,若不然我就可以继续套问了……那个人,又到底是什么人?若是真来盗了文书地,那他会不会和我是一路?”
蝉衣地心思全放在了猜思上,也终于在后半夜里迷糊的睡去了。来,来来往往地都是商户们的叫卖声,混合着各种小吃的香气在清晨的明色里喧闹。
蝉衣在一阵车马的铃铛声里醒来,她看看身边又没了人,笑着摇个头,小心的抻了个懒腰,穿衣起床洗漱。
洗面,湿发之后,蝉衣便为自己梳妆,才绾了发髻还没插簪子,门被推,大王竟手提着一包小吃回来了。
“起来了?”他轻声说着,将吃的放到桌子上:“刚买的包子,过来尝尝。”
蝉衣手捧着发髻愣在那里,此刻初升的日头送来淡淡的金光洒在他的身上,那拆开荷叶的动作,在蝉衣看来简直就是温情的足以叫她落泪。
这一刻,他哪里是王?简直就是一个体贴的夫君。
景灏拆好包,转头看到蝉衣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便一笑:“怎的还不梳好你的发,这么捧着做什么?”
蝉衣慌忙转头,但一滴泪却甩落了出来在空中闪出晶莹。
景灏眉一蹙到了她的身后,一边拿了簪子为她插起固定发髻,一边说到:“大清早的怎么就落泪了?”
“臣妾……”
“恩?”
“哦,是蓉儿。蓉儿刚才仿佛真的与,与您如寻常百姓一样,便觉得这是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里,看着自己的夫君如此,体贴。大约举案齐眉,相伴到老。便是此等的滋味吧!”蝉衣说着低了头。伸手去抹泪,此刻她是真的心中有些触动,毕竟这样的相扶相伴对她来说早已被定为梦境。
“你我现在,不就是寻常夫妻吗?恩?”景灏抿唇而语,一手拿了那珠花为蝉衣带上,然后竟动手取了梳子,为她梳发。蝉衣立时惊住,忙伸手欲拦。毕竟他是王这是事实,是不容她真地可以不去在意地。
“坐好。”景灏低声说着将蝉衣的肩扶正,然后拿着锦带为她束了发:“虽然我也想效古人为爱妻描眉,为红唇点朱,但无奈从未执黛,怕画下的不成妆,还是你自己来画吧。”说着景灏便退开了去。
蝉衣望着镜中身后的俊颜,点点头。手执黛石浅画,细弄了娥眉,又沾了一点胭脂染了红唇,便回身笑望。素颜淡妆。只此微红却是粉色佳人的醉美,令景灏一滞,心口滚热。立时想起了那花媚粉落下的笑颜来,于是便痴痴地看着她,脸上是入了梦的神情。倒惊的蝉衣连忙回头去看镜中地自己,见无错之后才又转头看向景灏,而景灏此时却已经眼看向桌几,手指了包子:“快来吃吧,等下我们也要赶路了。”
蝉衣听话的凑了过去,小心的捏着一个包子轻问:“白大哥可吃了?”
“恩。我已经吃过来。你快吃吧。”景灏没有抬头的回答了,便去了床前。收拾包袱。蝉衣只好一个人吃了起来。
待两人收拾好出了客栈,店小二送来了雪白的马匹,景灏拍拍马脖子丢给店小二一块碎银后将蝉衣一抱送上马背,那店小二便立刻奉承到:“谢谢大爷,爷和尊夫人真是绝配,小的祝两位白头到老,恩爱永远!”
蝉衣闻言看向景灏,而景灏一笑又甩给店小二一块碎银便一跃上了马,手提缰绳:“驾!”立时雪白的影子带着一蓝一白在热闹的街道上左突右闪,向城门处奔去。而这骑绝尘后不久,驿站门前铜锣鸣响,数骑开道,一辆辆马车也上路了。
三天里,蝉衣和景灏就好似一对游玩地伉俪一般,在一路的景色里时而亲亲我我,时而低语交谈,但他们后面入住的客栈并没有在驿站跟前,也没有等那长长的车队,而是一路飒沓地纵横飞跃,连跟随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暗卫也被不小心点甩掉了两次。
当他们踏入兆河都城的时候,正是第三日地黄昏时分。
“兆河?我们这么快就到了?”蝉衣在马上看着都城城墙上刻的字,有些愣,因为太后说的车队是要走上四五天的。
“当然啊,我们是骑马的啊,早点到,我们还可以在这里游玩一番。”景灏笑着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带着蝉衣入城。这三日来,也许真的是这般亲密的处久了,蝉衣已经发现两人现在以夫妻的身份相处十分地自在,若不是自己是清醒地,真的会以为和他是这江湖上游走地一对伉俪。
黄昏时分,入城的人比较多,景灏一袭白衣牵着似雪的马还载着一位蓝衣佳人,这般在拥挤的人群里十分的显眼。蝉衣看着投来的目光有些懊悔自己是该去买个纱笠来带起才是。就在此时她听到了前方突然起了争执的声音,便抬头看去,结果就看到看守城门的兵勇几人竟围着一个雪衣男子,动作有些不堪的在那男子的周身游走,而那男子不时的缩身闪躲,并小心的退让。
蝉衣皱眉看向景灏,就看到景灏眯着眼看着前方,脸上是一丝寒气。
哎,看到自己的国土内有此猥亵之事,他怎能不动怒?蝉衣心中想着,伸手入了袖,摸出一张帕子就想挂上脸,遮下面容。可这时却有一马带着一人从蝉衣他们跟前冲过,急奔向城门,在众人惊慌的错让间,那马上的人却挥出鞭子抽打向那些守卫城门的兵勇。
在那些兵勇一时叫嚷的慌乱与逃开的狼狈中,那马背上的人伸手将先前被围的雪衣男子一把拉上了马匹,然后便纵马冲入城中。
于是有些兵勇叫嚣着追进了城里,还有些则骂骂咧咧的在城门口污言秽语。
蝉衣侧头看向景灏,景灏此刻脸色却变的平平,先前的寒气也不见了。蝉衣有些纳闷,可此时景灏却转身翻身上马,然后将马拉开脱离了长龙一样的队伍,行到了城门前。
“呸,真是可惜,那人长得简直就是世间尤物一般,别看是个男的,连爷爷我看着也……诶,诶,你,你……”看守城门的男子正在大声和另一个说着,忽然看见奔过来的马匹便有些语无伦次。
景灏一拉缰绳,马便挺立而顿,立时蝉衣脸上的帕子便飞舞起来,虽然不曾落下,但那惊鸿一瞬还是将她的美貌显现出来。
那看守城门的兵勇吞了下口水正要开口,旁边的一个瘦子却立刻涌了过来:“怎么不排队?难道你有先过的令牌还是路条?”
景灏并不答话,而是看着先前那个兵勇用手指了蝉衣说到:“她好看吗?”那兵勇一愣点点头,有些木纳的接了话:“好看啊!”
景灏一笑,忽然从马上跃下,双指向那人脸上挖去,立刻惨叫声响起,一对血珠子便落了地。蝉衣吓得赶紧闭眼转身,就听到身边不少的叫嚷,又担心地看向景灏,而景灏却看着那些纷涌上来的兵勇另一只手慢慢地举起了一个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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