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奔驰在夜色笼罩的兆河城镇,穿过无人的街市,一袭云白一袭水蓝交织重叠在幽静的夜,飘拂在迷色的夜幕中。
马背上的两人沉默着,一个听着马蹄声与心音的混合无尽的惆怅,一个听着身后的呼吸声扰乱了心弦。
景灏的鼻翼里是她的发香,淡淡地花香将他的惆怅化成问句在心中盘旋:这算什么呢?究竟是自己想用情感来惑她,要她忠实听话好为自己日后去挖掘出潜藏的人?还是想要她被自己牢牢的控制在手中,做一把利刃?又或者是自己真的太累太苦,想要找一个对自己无害的人来倾诉?可是,无论是哪一个理由都似乎超出了掌控,尽管她此刻算是牢牢被自己掌握,但是自己呢?却真的被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牵动了心!是无形中已经把她和芙儿混淆?还是因为她总是和自己预见的花下人重合?这样被牵动的理由究竟是哪个?而自己日后又将要把她放在哪个位置?
景灏心中问着自己,他越来越不清楚,明明是一场假意的哄骗,可为什么自己真的把她放进了心里,他甚至疑问着自己:难道正是因为她是蝉衣,是那个卑贱的被自己买来的丫头,所以他一方面信任她,相信自己不会为一个卑贱的丫头而真的投入了感情,一方面他也坚持着她将是自己最好的棋子,一个虽经历意外但却被放置埋伏的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只是,哪里出了差错?是她总和芙儿有所牵扯?是她相符于预见?是她卑贱却在自己面前高傲?究竟哪个才是答案?
景灏问着自己,而此时蝉衣也是表面平静,内心不安,她的心亦如被投了石块的湖面,此刻满是涟漪。不过,此刻她不像景灏纠结在情感中想要找个答案。她只是感叹着属于自己的梦就要醒来。
入了驿站之后。这几日的夫妻日子就要结束,他将是王,我依旧是昭仪,我只能小心翼翼地仰望,再不能如此与他毫无尊卑,再不能与他如此平视。罢了,有此一梦而已,我毕竟是棋子。( 君&子&堂&首&发 )是与他相对地棋。流颜说地对,我该学会的就是无心,这一次结束之后,我将在宫中好好地谋算,我不要去相信大王的爱,他自己都说了,他的身边总会有别人,而他的心也给了那个死去的女人。甚至连欺骗我说他不爱那女人都不愿,可见他是多么的爱他,而我,我不过是他一时糊涂寄托了情感的人。我也不过是借着这个理由与他亲近而已。对,就是如此,我不过是借着那个芙儿地影子。借着贺兰蓉的身份混进他心中的一个替身而已,我就是个棋子。
驿站的栅栏高高地在眼前起伏,蝉衣笑了,她知道梦要醒,属于她的棋子人生又要开始,而她此时听到了身后的一声叹息。
他,累了吧。蝉衣想着这个答案看着面前出现了不少的侍卫将自己环绕着送进了驿站。景灏下马将蝉衣也抱了下来。他看着蝉衣的双眼,嘴唇轻张却又闭合。脸上地神情有些挣扎似是欲言又止。蝉衣看着景灏如此。便动手取下面纱,对着他一笑轻言道:“梦该醒了。对吗?”
景灏的双眼一眯,摇了头:“不,他们还没到。”
“可是,我们到了。”蝉衣说着后退一步对着景灏福身:“大王一路劳累了,臣妾请大王好生休息。”
景灏看着蝉衣拉上她的手将她扶起:“我还以为你愿意在梦中不想醒来,即如此,罢了。你也累了吧,好生休息,明日里,你我也要回归身份,坐着马车到三国交界之处去。”景灏说着捏了下蝉衣的手:“这几日,孤,很快活。”
蝉衣一笑,轻言道:“臣妾一样。”
景灏松了蝉衣地手,对身旁人交代,立刻有侍卫领着蝉衣去了一旁的房内休息,而景灏只在片刻的凝望之后,就回到了主屋。此时身边地侍卫在景灏耳边小声禀报,景灏的手一挥说到:“叫他进来。”
那侍卫应着退去,很快就带了一人进来。::Junzitang.com 首 - 发 君*子*堂::“奴才汪守见过大王。”那人一进来就行礼。
“好了,快起来,你怎么追到这里来了?你不是该查到消息后回宫的吗?可是有什么消息?”景灏到了汪守跟前,亲自去扶。
“大王,奴才不是追过来的,而是在这里等您的,奴才的确是有两件重要的消息要告诉大王。”汪守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两个消息都是嫣华郡主送出来地。”
“哦?说。”
“是,一个是钥王在出发前地七八天内,天天去往乐舞坊,哦,乐舞坊是钥王的妹妹婀娜公主扶植起来地伎者场所,听说里面豢养着无数歌舞伎者,能人无数。”
“为聚首之事做准备去那里也没什么吧?”景灏有些不解。
“大王,嫣华郡主送来的消息说,好像钥王得到了什么消息,本来乐舞的事都是交给婀娜公主去操办,根本都不去过问,但是突然间就日日都要过去,而且神色凝重,嫣华郡主曾亲眼见到他宣召过乐舞坊的能人入宫商讨,嫣华郡主特请大王留
景灏紧闭着唇点点头:“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是有关潜伏之人。”
“打听到了?是谁?”
“嫣华郡主说,她开先认为是乐舞坊的人,有和婀娜公主故意去比才艺惹她吐露言语,后来听说本来大王是选了一位乐舞坊的人出来的,只可惜那人遭遇意外,竟落了江河,后来大王不得已选出了一对姐妹分别潜伏,而这对姐妹并不是乐舞坊的人。”
“一对姐妹?这么说潜到孤这里的还是两个?”景灏咬牙说着拳头就攥来起来。
汪守看到大王如此,小心地点头说着:“郡主一直想查到是谁,但无奈为了聚首的事,钥王也十分忙,而且郡主未免败露打算再寻机会。谁料此次行路途中无意得到消息。乐舞坊出身的倌人流颜,识得那对姐妹……”
“你说什么?流颜?”景灏愣了一下。
“是,是流颜,听说此人乃人间绝色,本被婀娜公子看中打算留作男宠,但钥王见他美色意欲要他去碧国潜伏……”
“哼,碧国,碧王好男色早已天下皆知。他倒真有心。原来那流颜竟是钥王手中之棋。厉害,好一个诱惑的棋,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然后呢?”景灏地眼中有些寒意。
“然后就是婀娜公主与钥王大吵一架,后来钥王送给婀娜公主二十个面首才……”
“孤不是问你这些。”景灏地眉头都皱了起来。汪守见状忙理了下头绪继续说到:“是,郡主说她得到消息,当时只有流颜因接受大王的安排而在王宫,他曾见过那对姐妹,但如今流颜公子已经不在钥国。她也没有办法再查,想着只能把消息告诉大王,若是可以请大王安排人去碧国,或许可以得知消息。”
“碧国?呵呵。你说她是路途上知道的。难道她随钥王前来?钥王难道不带他的王后吗?”景灏踱步到了桌前问着。
“回大王话,钥王在数月前废后,如今郡主已经封为夫人并或其独宠。此次随钥王前来。”汪守有点高兴的回答到。
“夫人?什么夫人?”景灏不明白的看着汪守。
“是这样的大王,钥国后宫无妃之位,在王后之下为右中左三位夫人,其他封位和咱们澜国一样。如今郡主荣封为右夫人,也就是说王后之下便是她最大,而如今王后被废,俨然是咱们郡主为大。”汪守急忙解释着。
“右夫人?她还真是好本事,不过以她的本事这也是易如反掌。对了她现在叫什么名字。混地是什么身份?”
汪守脸色一紧说到:“大王,奴才不敢说。”
景灏眼一眯说到:“她一定心里恨孤拆散了她和……说吧。孤不会怪你。”
“大王您原本的安排嫣华郡主她没有照做,是她自己安排了计划然后得以进宫,如今她的名字叫,叫……”
“叫什么?”
“妖媚。”汪守咽了口唾沫。
“什么?你再说一次?”景灏惊的不是一点半点。
“妖媚,叶妖媚。”汪守无奈地再说了一次。
景灏“砰”的一声,一手砸上了桌子:“胡闹!哪有人叫这名字的,她就不怕……”景灏吼了半句忽然明白过来,突然笑了起来:“是我糊涂了,她的确聪明,她是怎么潜进去的说给孤听听。”她看着摇曳地烛光想着明日的聚会,心中嘱咐着自己:明日会再见到钥王,自己一定要保持平静,不可露出马脚。还有乐舞的事,也要尽心尽力,不遗余力,只有这样落败之后大王才不会怪罪自己。
她想着叹了口气,伸手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指,忽而学着穆廖地动作在空中弹了几下,口中轻哼。继而收了手,将下巴枕在膝上,心中想着:今日连穆廖先生都见到了,看来蓝嬷嬷该是也来到这附近了吧,弄不好明日里还能见到她呢,不会蓝嬷嬷明日里亲自跳霓裳吧?哎,无论怎样自己可一定要沉的住气。嬷嬷她是一定沉的住地,倒是自己,可别太激动了,说来明明只是相别了个把月,可是感觉上却如一年,自己竟这般想她,哎,我把她给我的东西都丢了,她要是知道了,一定气恼。
蝉衣正想着,听到了不少马蹄声,便起身跑到窗前,此时便看到长长地王行车队入了驿站。
“他们到了。”蝉衣口中轻念着看向了空中的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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