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散发着幽香在手,太后一边拨动着手里的珠串,一边斜靠在软塌上一副悠闲的模样,但是她的一双眼似微醺般的半眯着却偏偏在偶然的眨眼里投射出精明的流光。
蝉衣坐在她身旁,此刻眼观鼻,十分安静,使的殿内倒是变的异常的静谧。
“咳。”太后清了下嗓子说到:“人,哀家都撵出去了,这里面就只有你我,说说吧,怎么回事?”
太后这主动的问句说的是个半截话。没头没尾的问法蝉衣也猜不到太后问的是哪桩,不过依着她的想法一定是问乐舞的事,但是大王交代了,她眼下也只有装傻充愣,硬拿刚才的事来抵。
“太后,您说,蓉儿是不是很没用?”蝉衣说着双手捏着一方衣角开始揉搓。
太后抬了眉:“恩?这话怎么说的?哀家可从来没觉得你没用,瞧瞧这次要不是你亲自上阵……”太后一开口就往乐舞上扯,听的蝉衣忙指尖戳了一下,立时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太后那摆出的架子立刻就瓦解,忙坐直了拉着她:“好好地,你哭什么?”
“太后!”蝉衣说着就扑到太后怀里开始念了起来:“您说蓉儿和那夜昭容相比,真的就不入她吗?”
“胡说,她算什么,不过是个都尉之女罢了,能和你堂堂一个郡主相比吗?”太后立刻反驳着伸手拍上蝉衣的背:“傻丫头,你如此才华出众,她和你比可差远了。”
“可是,可是大王的眼里只有她啊。”蝉衣说着就坐直了身子,脸上满是泪痕地哭诉到:“她可以被大王夜夜荣宠,我倒好。守着昭仪的身份,挂着郡主的头衔,可大王也不过。我,我就想不明白。”
太后一边掏出自己的帕子给蝉衣擦泪一边说到:“有什么不明白地,这宫里总要有个被人盯着的人。她不过合适罢了。你有什么好难过的,快把这眼泪给擦了。”
“被人盯着?”蝉衣一顿接了帕子自己擦着问到:“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看着蝉衣撇嘴一笑:“你呀,在哀家面前也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吗?上次不是你还暗示哀家不要过问大王地事吗?难道你还不明白大王怎么想的?”
蝉衣不好意思的一笑,睫毛还带着泪地说到:“太后您可别怪蓉儿,蓉儿也是没办法,自古帝王都是至上之人,与天同高。哪个不是金口玉言?太后虽是大王的母后,但是要是压了他的兴,他也会不快,蓉儿倒不是怕大王会迁怒在我身上,只是怕您一心为了我,弄的您和他母子间倒会不快,那蓉儿真是罪人了。所以才斗胆让您不问不管的,可是,可是蓉儿的心里却是巴不得有太后您给帮衬着。毕竟蓉儿还是有太多想不明白。”
“蓉丫头,你呀不必和哀家说这些,你娘亲和我这些年的姐妹,我不帮你帮谁?其实在哀家看来,你是身在福中而不自知。”太后说着轻叹了一口气。
“太后还请您给指点一二。”蝉衣忙擦了眼角地泪,一脸的认真。
“你呀,你说后宫里谁最大?”
“自然是太后您了。”
“去,少把我算进去,我也就是参合参合。还不是因为没有王后?若是王后在了。中宫有主,哀家就在我这宫里颐养天年了。”太后说着翻了下眼皮。然后才说到:“自古后宫有王后坐镇,大大小小的事都握在手中,后宫有她即便是汹涌波浪那也是暗藏在里,大家表面上也要互做关照撑起一份和睦。王后做的是什么?就是坐镇维持着这样的虚假平和。蓉丫头,你相信后宫里的女人们可以完完全全的和睦相处吗?”
蝉衣摇摇头:“难,谁不希望多得大王地宠爱?就连我不也想着能让大王在身边留恋吗?可是怎么可能呢?”
“当然不可能,后宫的事其实一直和前朝的事牵连着,很多时候大王为了前朝也要到后宫来临幸一些他并不愿临幸地人,为的就是稳固朝局,这些哀家不提你也是懂的,只是你想不通的是那夜昭容而已,对不?”
蝉衣点点头:“蓉儿相信大王宠幸于她与前朝无关,她爹不过是个上骑都尉又不是大司马,而那日大王见她起舞便看直了眼,蓉儿想着大王的心里是不是就装着她了。”
“不可能!”太后立刻反驳了:“那不过是个男人对美色的稀罕劲罢了,哀家别的不清楚,可对王儿的心清楚的很,他那颗心早被他自己给关起来了,要不是你,只怕他还锁着自己呢!”太后一脸地肯定。
“我?”蝉衣一顿忙说到:“太后您上次也说过大王地心里有个人,蓉儿也想着那夜昭容怕是没戏的,可是眼下是什么情形您也看到了,蓉儿就是不明白大王对夜昭容是个什么意思,还有大王地心里装的又是什么人?”
太后抬眼看着蝉衣,伸手摸弄了下她的头缕后才说到:“后宫无后,大家就会都盯着那个位置,你本身就是最好的人选,包括哀家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他却说过他的王后位置只留给一人,除了她谁也无可能。现在王后的位置是空着的,你又被哀家和众臣认定,他只怕是心里还有结没落下,所以才捧着那夜昭容,找出一个人来和对着,目的不过是将封后的事压着而已。哀家不是说了嘛,这宫里总要有个人被人盯着,你想想大家都想多得宠,可又得不到,不就是套放个人出来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和怨气吗?所以哀家要是你才不会哭泣,反而应该笑。因为她被盯着,自然会有人出来使绊子,反倒是你,才落得清闲捡个便宜。”
“太后的意思是大王这是,这是在帮我了?”蝉衣眨巴着眼。
“当然,你好好想想:你可是被大王只一见就封为昭仪的,你也是在第一夜侍寝就被大王留嗣的,那夜昭容是夜夜侍寝了,可是她有被留嗣吗?没有啊,所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你口口声声在我这里哭诉,其实你不也动作了?听说你这一路和大王不也……哀家现在可只等着好消息了,要是有了好消息,呵呵,王后之位可非你莫属。”太后说着眼扫到蝉衣头上的金步摇,笑的是更加开心。
“太后您怎么知道……”蝉衣说着低了头似是一脸的害羞,可是心里却再次肯定只怕乐舞的事太后已经是完全掌握了,因为很明显,有人已经把事情告诉了太后。
“哀家想知道的就一定能知道。”太后说着伸手从蝉衣头上抽下了那根步摇说到:“哀家不是说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吗?你应该已经知道这根步摇的不同了吧?”
“是,那是大王亲手做给王后的。”蝉衣忙答话。瞧瞧,你也是知道的啊,大王既然都把这宝贝带在你的头上那不是意义明确了?恐怕他现在也在等着你怀孕,而后由哀家去提议,他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封你为后了啊!”太后说着看了眼步摇还是给蝉衣带上了:“你问哀家他心里装的什么人,说实在的哀家也说大清楚,不过知道是个死人罢了,毕竟他是什么也不说的,哀家旁敲侧击四处打探也不过知道一点,好像是和一个谋逆罪臣的家眷有点关系,但更多的却也难以查明,毕竟这些年了。”
“谋逆罪臣?”蝉衣有些吃惊。
“是啊,具体的倒说不清楚。”太后说着看了蝉衣一眼:“行了这事也没必要提,他能把步摇给你,看来你是入了他的心,令他走出了枷锁,这是值得庆贺的事,蓉丫头你就好好把握吧,哀家相信不久的将来你就能坐上后位,至于那夜昭容,呵呵,等你坐上后位了,她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太后啊,您不是说了吗,后宫的女子荣耀的是大王的宠爱啊,若我做后,她却深受大王宠信,那我……那我不是……”
“是个笑话对吗?”太后眉眼一抬说到:“那又什么,你若为后,弄死她还不是简单的跟个蚂蚁一样?呵,当年这后宫里不也有个深得先王喜爱的妃嫔吗?最后不也是消失不在了?又有谁会仔细追问了?”太后说着对着蝉衣十分认真的说到:“你今日不都已经把正的说成斜的了吗?大王不也说他信你了吗?你还担心什么呢?”
蝉衣听了太后的话终于笑了起来:“太后,蓉儿懂了。”
“懂了就好。你既然想斗了那就斗吧,哀家会看着的,要是出了事,哀家给你兜着。不过斗归斗,你倒是先把你的肚子给哀家……恩?”
蝉衣连忙低头:“蓉儿知道了,只是这事又不是只蓉儿就可以的。”
“那你就去争啊,和你这一路一样。”太后说着呵呵一笑,忽然就收了笑容:“好了,你的事说完了,哀家也要问问我想知道的。这次乐舞是怎么回事?”
“太后,您……”蝉衣心中一叹,心想这绕了半天,虽说给自己挖了点消息出来,可你怎么还惦记着呢。
“哀家别的不想多问,就想知道两个,一个是,这舞的内容怎么会泄漏的?还有一个就是你那舞又是和谁学的?哀家可问过你的母亲,你的舞可都是跟着教司学的,她们可不会你那样的舞。”
-明天周日,琴儿要休息一下和陪家人,只更四千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