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和表妹的心情一下子被打乱了,白虎青龙一下子沉寂下来。表妹嚷嚷着,讨厌!好讨厌!她说,叫你不要的,你就是不听。她说,一停一顿的,搞人家忽冷忽热不上不下。她说,不接了,我不接她电话了,一句话说来说去,比她妈妈还长气。然而,李向东却不能不接手机。很显然,手机不会是杨晓丽打来的,她不可能同时拨打两个电话。
李向东还是叫表妹接杨晓丽的电话。
杨晓丽问:“李向东是不是早就回来了,早就在家里了,其实,你们,你们在做事。”
表妹说:“可能吗?你叫这个听电话,又叫那个听电话,就算在做事也没有心情了吧?”
她似乎要把心里的不快向杨晓丽发泄。
杨晓丽说:“你还有理了?”
表妹的气就被堵回来了,说:“你也想到的。你叫我回来,也想到会这样的。”
杨晓丽说:“但是,我没要你们做着事还打电话给我。”
表妹说:“应该是你打电话给我们吧?不想跟你说要挂电话,你还不让。早知道不听你的,不回来了。”
杨晓丽说:“早知道他不会喝醉,我还不要你回去呢!”
表妹说:“我们没有,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们没有。”
她想,本来就没有,那样也算吗?那样不上不下的也算吗?她说,他一进门就吵着要我上网看网民的情况,现在手机又响了,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说,他一边打电话,一边上二楼了,好像连我都不让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在说些什么。
手机是文仔打过来的,但他谈的并不是有关陈坚的事。他说,他刚接到省委主要领导秘书的电话通知,秘书要李向东明天上午十点前赶到省委大院。他说,省委主要领导下午要去几个市转一转,要你也参加。
李向东问:“省委主要领导下去转的目的是什么?”
文仔说:“秘书也不清楚。”
李向东说:“不会一点信息也没有吧?”
文仔说:“我要他揣测一下,他不知是真揣测不到,还是不想说,只是说这是省委主要领导暂时决定的。”
李向东想,或许,这次下去转与他是否当书记有关。他问,知道省委主要领导要去哪几个市转吗?文仔说了两个市名,都是珠三角富裕地区。李向东心里不禁一跳,想不会真的就让他去这两个富裕市之一吧?
他把那两个市的书记逐各想了一遍,似乎还真有点那个意思了。
其中一个市像青山市一样,也缺书记由市长主持工作,但他想,如果,自己调去那个市,还当市长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因为,让主持工作的市长还当市长,他去当书记工作反而不好开展。
另一个市的书记市长都齐全,任期却好些年了,按他们任期的时间推算,年纪也差不多,或书记调离或市长调离都不是没有可以,但是,如果书记调离的话,也存在同样的问题,毕竟,那市长有一定的资历,自己抢了他晋升的位,工作更不好开展。
这么想,李向东便有些心慌,想不会是让自己去这两个市的其中之一当市长吧?他忙打电话询问省政府主要领导,省政府主要领导说,他并不知道下去转这件事。他说,按李向东的分析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向东说:“如果,当市长,我倒希望留在青山市。”
省政府主要领导说:“你先别急,先去探探他的意思。”
他说,我总觉得,他还没拿定主意,否则,不会不跟我通通气。不管你去哪个市当市长,他总得征求我的意见。
省政府主要领导与市长对口是顶头上司。
放下电话,李向东虽然还忐忑不安,却又多了一份侥幸。他想,难道就不可能出现另一种情况?那个主持工作的市长跟他李向东对调,他去那边当书记,那市长来青山市当书记,然后,再在当地提拔一位副职当市长。比如,提拔副书记上来当青山市的市长。这样彼此都有利于开展工作。
李向东打电话给司机,问文仔有没通知他?叫他明天一早来接他去省城。这会儿,他完全意识到明天对自己有多重要,所以,连文仔都不放心要亲自通知司机了。
表妹上二楼的时候,已经换了睡衣,还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李向东说:“明天,我要去省城。”
她说:“明天不是星期天吗?”
李向东说:“星期天也要去。”
她问:“网上又出状况了?”
李向东说:“另一件事。”
她问:“很重要?”
李向东点点头,说:“非常重要!”
他打电话给黄,问他没事吧?那点酒应该不能把你怎么样!黄说,没事,清醒得很。李向东说,你告诉陈坚,明天我不能陪他了。明天,我可能一天都要陪省委主要领导。黄问,有结论了?李向东说,还说不好,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黄说,一定是好事!李向东说,如果只是当市长,对我来说,并不算是好事。黄说,应该不会。如果,只让你当市长,上面一定要调一个很强势的书记来,否则,压不住你。李向东说,或许正是这样,才有可能把我调到其他市去当市长。黄那边好久都没有说话。
李向东说:“希望我是多虑了!”
黄问:“没有对你不好的预兆吧?”
李向东说:“说不准。这种人事调动,谁也说不准,全看上面人的心情,不知什么事惹了他,他一个不高兴,以前所有的希望都会化成泡影。”
当然,就目前而言,他并不知道省委主要领导会有什么不高兴。表妹多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很有些郁闷地想,都是杨晓丽闹的,如果,她不是总打电话过来干扰他们,如果,她给力李向东,他应该不会那么多担心那么多顾虑?她问,还可以吗?还可以挽回吗?李向东不知她想到那方面对了,问,你说什么?她说,我还可以给力吗?
李向东恍然大悟,笑着说:“可以,怎么不可以。”
他把她从沙发的扶手上拉下来,她就坐到他的身上。她说,不会再有电话进来了吧?李向东说,应该没有了吧?就是有,也不接了。她说,刚才你让我很不舒服,刚才你让我不上不下的很不舒服。她趴在他身上,吻他的胸脯,又一寸寸往下移。浴巾很松,很轻易就解开了。李向东受不了的时候,她就说,抱我上床。她说,我喜欢在床上。
这晚,他把表妹折腾得够呛,不知是前戏时间太长了,还是真想要借力。第一次,他咬她的耳朵,第二次还咬她的耳朵。她说,你不累吗?明天你还要早起。他说,也不算早起,十点才赶到省城,在车上可以休息。这么说,他又让她死过去了。她人死过去了,那只白虎却还在咆哮,还在与青龙撕杀,他不可能让她得逞,把仅存的一点力气都使上了,把表妹那不算大的臀压得扁得不能再扁,仿佛就听见那只白虎在做垂死挣扎,就听到那只白虎一声惨叫。他想说,你别逃,你逃不了!他追了上去,想再要狠狠地咬她一口,但是,还没等他咬住,就控制不住也有气无力地吼起来,就感觉那只青龙轰然倒下。那一刻,他还仅存一丝清醒,感觉一团像云像雾的神力缠绕着自己。
表妹醒了,说:“你又咬我了。”
他说:“没有。”
表妹说:“谁信啊!”
他也不信,因为,他控制不住低吼了,却又意识到,此时还处于临战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