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里面停好车,就出来,徒步朝那幢办公大楼走去。
谁想这个时候,严旭升正好开着宝马车来上班。看一眼就看到了在路边走着的陈智深,心里一阵惊喜,真是冤家路窄!
他从公司几个心腹的口中知道,这个陈智深曾几次来公司找牛小蒙,说明他与牛小蒙有着不浅的恋情。他老婆也告诉他,有个帅气斯文的男人,在她面前问过牛小蒙的事。这个男人肯定是他,他这是有意的挑拨离间。
看来,这个男人非常危险,既是他的情敌,又是他的克星。所以,他曾想过要教训他,不是让在这个世上消失,就是让他规矩一些。
他曾找过他,但没有找到,今天竟然不期而遇,真是太巧了。怎么办?他想停下车来招呼他,又想把车子的龙头一偏,撞死他。
但一想,这样做都不妥。招呼他,跟他说什么呢?这个讨厌的家伙,他真的不想再见到他。那么,现在趁机撞死他呢?那肯定要惹下大祸,搞不好,还要被弄进班房。就是化钱,也不一定能摆平这事。不行,还是先搞他一个恶作剧,让他出一下洋相再说。
这样想着,他就等陈智深走到一个雨水坑边,猛地加大油门,从后面迅速朝他冲过去。在车身要撞上的他一刹那,他把龙头轻轻一偏,让车身在离他不到半米的距离时,从他的右侧飞驰而过。非常正确,车轮激起的一个巨大的扇形泥水,正好溅了他一身。
他在心里哈哈大笑,爆发出一阵从来没有过的快感。但他没有笑出声,因为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小美女。她刚刚把她弄到身边当秘书,还没有搞到手,所以,他要在面前表现得斯文一些,文明一些,高雅一些,有素质一些。
他想就这样搞他一下算了,反正牛小蒙现在不在这里,而且已经关机,不理他了,就让他去吧。凭他现在的这个穷酸样,不会对他有什么威胁的。
陈智深没想到正在路边好好地走路,一辆漂亮的宝马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轮胎激起的泥水溅了他一身。
他身上那件白衬衫顷刻就变成了一件花衬衫,脸上也被激射到几点又冷又粘的泥水,很是狼狈。
陈智深见开过去的是一辆宝马轿车,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乐颠颠地嘲笑着他的车屁股骂道:“没见你有一辆宝马车!”
妈的,把老子溅成了一只泥猴子,叫我还怎么到蒙丽公司去啊?陈智深见旁边几个路人看着他哈哈大笑,心里更加恼火,就对着宝马车喊叫起来:“喂——你给我停下来——赔我衣服——”
大概是宝马车听到了他的喊声,或者是车屁股看到了他的狼狈相,出于好奇,怜悯,当然还可能是其它什么想法,宝马车真的慢慢停下来,最后停在路边不走了。
陈智深就加快步伐朝宝马车走过去。他要跟车主去论一论理:你凭什么把一个无辜的路人,溅成一只泥猴子?
你是一个干部,还是一个大款?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有没有以人为本的思想?明明看见前面的路上有一汪泥水,而旁边正好有人在走路,你就不能开慢一点吗?
那辆流线型的宝马车离他越来越近,也越发骄傲地在他前面闪耀着锃亮的弧光。
陈智深其实还是挺机灵的。宝马车从他身边驶过,泥水溅到他身上的一刹那,他冷得一激凌,就“啊”地惊叫一声,往旁边跳开去,然后就跺着脚叫骂起来。所以,宝马只开过去五六十米就停下了,没有在错误的道路上开得更远。
陈智深把残留着黄褐色泥斑的头颅昂得高高的,挺起满布着宝马车犯罪证据的胸脯,大步朝它走过去。
雨后天晴的太阳格外娇艳,雨水冲刷过的城市也显得格外清新。这是一条新建的马路,没有做完路牙的路边,汪着一滩滩积水。陈智深沿着湿漉漉的马路边,轻快地跳着脚步,绕开一汪汪积水往前急走。
一会儿,他就走到了宝马的屁股后面,里面的肇事者却没有出来迎接他。
如果我是肇事者,不管是什么原因溅脏了人,都会出来跟他打个招呼,也会给他赔些钱,安慰一下他。应该说,这是一个人最起码的良心和做人原则。
可是这个肇事者却不声不响地坐在里边,连头也没有伸出来看一下他,给他一个内疚和不安的表情,或者嘴上赔个不是。那你停下来干什么呢?是想看我的狼狈?还是炫耀你的富有?
陈智深见宝马傲慢地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人出来跟他打招呼,赔不是,心里更加生气,就转到左侧去看那个傲慢的肇事者。
宝马左侧的自动车窗缓缓降了下来。一张干净潇洒的国字脸出现在车窗里,却没有多少歉意和不安,倒是流露出一些好奇和幸灾乐祸的得意。
“啊?怎么是你?”几乎在看到他的同时,陈智深就惊讶地叫了起来,“严旭升,不,严总,你是不是故意的?”
严旭升的脸上没有意外的有惊讶和歉意的笑容,反而还有些恼怒。
陈智深见了,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的车是怎么开的?你看你把我溅成了什么样子?”
严旭升这才朝旁边副驾驶位置上的女孩看了一眼,然后再掉过头来看他。一看,禁不住笑了:“嘿嘿,想不到这一溅这么厉害?你要去哪里呀?”
他的副驾驶位置上,有两条白嫩的美腿,耀眼地从一条绛色的短裙里伸出来,穿着网格花纹的黑色长袜,性感地迭压在一起。从穿着打扮和富有弹性的肌肤看,她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
陈智深见严旭升还是那样傲慢,甚至有些冷漠和幸灾乐祸,但他想到自己的作务,就压住火气说:“我本来就是要去你的公司,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怎么去?”
“到我的公司?那真是太巧了,什么事?”严旭升伸出头,看着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