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话直白,臣妾也喜欢!”魏清莞说的隐晦,又像是意有所指,贤妃郎朗一笑,这般道。
魏清莞见她那副皮厚样,不由的啐了她一口,三个人相视一笑,郎朗着,魏清莞留着她们直到日头敛去了才放了她们回去,免得在外头跑中了暑气,都是花骨朵一样精养着的,耐不得一些,而在贤妃颖妃回去后,魏清莞便是一通的睡。
直到日落西斜,东方宸处理完了手上的事情回到永宁殿,魏清莞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睡眼惺忪,困倦不已。
让东方宸瞧着不禁的揉着她微乱的发丝,好笑道“你这白天都去做什么了,怎么累成这幅样子,像是去做了一天的苦工。”
“我也不知道啊,我这两天总是睡不醒,吃什么都不对胃口,哎呀,说起来,这不知道的人说不准还以为我怀孕了呢!”魏清莞伸着懒腰,懒懒的喝了一杯浓茶来提神,淡淡的说道。
“可不是,当初娘娘有小皇子那会也是这样,一天到晚的只想着睡,差点没把奴婢和挽春给吓坏了,要不……找个太医来瞧瞧吧,娘娘这些日子的小日子也没来过,会不会真的有了?”
听得魏清莞如是说,半夏不禁的笑着想起从前,算起来魏清莞自生完东方琰后一直没来过葵水,也摸不准是个什么情况,这症状和怀孕又实在相信。如今皇上天天的吃住在此,要是有了喜事,也是正常,人家不是常说的三年抱两么。
“少瞎闹了,什么就真有了呢,不会的。”魏清莞被半夏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给吓了一跳,这东方琰才几个月大,肚子里再来一个,不是跟她开玩笑,她还没做好再生孩子的准备。
“这是喜事啊,娘娘难道不高兴,万一真有了,不说生个皇子,就是生个公主给二皇子做伴也好啊,皇上说是不是。”半夏瞧着自家主子不上心,一下着急的抬了身边的皇帝出来。
可东方宸难得的在晃神,一下没把半夏的话听进去,魏清莞没将东方宸这模样上心,倒是半夏有些失落。
魏清莞没让半夏再说些什么瞎搅和,忙的让她传膳,不消多会,一荤三素一汤便端上了桌,金钱吐丝、炒白虾、豆腐丸子、樱桃肉、三鲜木樨汤。
清淡不失色泽,汤色也是美味,可魏清莞只吃了几只白虾,喝了小半碗的汤就吃不下了,连米饭都未多吃一口。东方宸瞧着她那副恹恹的模样,终是不放心下,忙让半夏去寻了太医来,来的正是上次在丽昭仪事情上得了脸的隋太医。
隋太医小心的为魏清莞把脉,又观了气色,甚至是舌苔,这才说道“娘娘这是血虚之证,想来应该是从前生小皇子时落下的病症未曾补上,到了夏日便不思饮食,脾胃虚弱,微臣一会开个方子,娘娘吃上几副,再让小厨房里顿些滋补血气的药膳,想来是无大碍的。如今天热,娘娘又爱贪凉,把屋子里的冰块少放置些,多透透风,也会好上许多。”
听了太医如是说,半夏的脸上透着一股失望,倒是东方宸像是长舒了一口气一般,两人一正一反想当的搞笑,魏清莞未做他想,只听了太医的话点了点头,实在困倦的熬不住,早早的沐浴梳洗便睡下了。
半夏熬好了药等晾凉了端进来时,魏清莞早睡的不知云里雾里,让半夏给叫醒时也是半眯着眼睛,想都未想就把那苦的倒胃口的药给吞的干净,接着就是倒头大睡,高柱灯台下尚批阅着奏章的东方宸见了,只是撇了撇唇,好气又好笑。
忙完了手边的事,东方宸褪衣准备歇下时,却发现床榻上睡的昏昏沉沉的魏清莞满头大汗,满脸的潮红,轻轻的摸了她的额头,竟发现她已经发烧了起来,整个人烧的跟个火球一样。
东方宸忙的唤了一声伺候在外头的半夏,半夏疾步的进来,一瞧不对,吩咐着挽春滴翠去取了帕子,凉水,又让秋菊去太医院请了太医重新来问诊。
这边还未消停下来,那边伺候东方琰的乳母便匆匆的来禀告着,说是小皇子吐奶哭闹,吵了快半个时辰,怎么哄也哄不下,让赶紧去请了太医来瞧,母子二人半夜惊魂,差点没让太医院当值的太医,跑得鞋跟磨破了。
东方宸命乳母将东方琰抱了来,孩子还未进门,自走廊那儿便听到了哭声,哭的惨烈,嗓子都快叫哑了,乳母们心急如焚,生怕出了什么事端,东方宸接过了手,把孩子抱在怀里,刚一抱到,东方琰又吐了,胃里早已吐得什么都没了,这下是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小小的孩子哪里经得住,一下蔫了就这么趴在乳母的肩膀上抽泣着,半点没了精神。
一大一小的状况吓坏了一路小跑而来的几位太医,尤其是隋太医,前脚刚给皇后下了方子,后脚皇后就出了事,他生怕是自己问题,与跪在一处的几个太医诊脉断方之后,确实没什么大病症,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皇上,臣等已为娘娘把了脉,娘娘并无大碍,估摸着是内生五邪,这才导致的火热内生,臣与几位大臣拟了方子,让娘娘喝上一副发散发散便好,至于小皇子那儿,应是吃了不洁的食物所致,臣给小皇子施了针,又开了药让乳母喝了下去,只待化了乳汁,让皇子喝下,不日也会痊愈。”
这次,隋太医回答的小心,把几位大人开方诊脉一同的说上,不敢白搭了自己,他说不上来,只觉得魏清莞这症状来的又急又狠,可脉象里瞧不出什么,这会也只能一副药,一副药的吃下去,先试着。
所幸这次,母子二人吃了药后没再折腾,安安稳稳的一夜过去,魏清莞的烧也退了,东方宸让人在魏清莞的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边放了软塌,将就着在软塌上拢着衣衫睡了一觉,醒来时,正瞧见魏清莞睁着惺忪的眼,很是好奇的看着自己。
“皇上这是干什么呀,怎么还睡在这儿了?”东方宸这一觉睡的也不舒服,睡惯了高床软枕的人,突然睡这么一个软塌,脚都伸不直,怎么睡怎么不舒服的,竟觉得后脊梁骨都有些生疼,瞧着面前女子满是无辜的样子,他只是笑了一笑,用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发现热度退了,这才放心。
“你昨夜突然高烧,朕不想扰了你,就让半夏备了这个,将就着睡了一宿。”好在今日休沐,东方宸不用着急去上朝,他浅笑着和魏清莞解释了一番,外头守着的半夏听到了里头的动静,早早的打水入内,见魏清莞醒来,忙是舒了一口长气。
“可是吓坏了奴婢了,好在菩萨保佑,奴婢伺候着您梳洗,小厨房熬了些红枣莲子粥,一会端了来,药也已经备好了,只等着主子醒了就能够喝。”
半夏唠唠叨叨了一大堆,魏清莞这迷迷糊糊的一夜,睡的成了病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又听说东方琰也病了,吓得赶紧问了东方琰现在如何,折腾了半宿的东方琰这会睡的正沉,后来也未曾吐过,太医也瞧了,说是无碍,这才叫魏清莞放心。
只是此刻她的脸色也是不好,苍白毫无血气,眼下乌青一片,细看着竟然怪渗人的。
强忍着喝下了苦的倒胃的药汁,又硬吞了半碗米粥,魏清莞换了衣衫,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休息,东方宸昨夜未睡好,就着枕边两人和衣一同躺着,相拥而眠,想是睡的太多,魏清莞此刻睡意全无,这会精神极好,可身边的男人困急了,没一会便睡着了。
听着耳边平稳均匀的呼吸声,魏清莞觉得心中特别的舒服,特别的暖意融融,她侧过身,托着腮静静的瞧着离她咫尺的帅气脸庞,不禁的伸手,隔空细细的描绘着这张俊逸迷人的脸,只是手抬得高,不敢吵醒了东方宸。
过了好一会,嘴边噙着笑,许是累的又困了,魏清莞耷拉着眼皮又睡了过去,没多会,就觉得身子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像是被鬼压床一样,有意识却没有力气,想喊喊不出,魏清莞难受急了,皱着眉头不住的嘤咛着,身边的动静让浅睡着的东方宸醒来,瞧着魏清莞额边豆大的汗珠,东方宸伸手探了探,果然是又烧起来了。
有了昨夜的经验,这会永宁殿内伺候着的都不慌不忙,锦帕温水,帮着魏清莞降温,又熬了药,太医又诊了脉,还是无大碍,药用着勺子喂着魏清莞吃下,忙忙碌碌的又是一上午。
只是这次不像昨夜,喂下去的药丝毫不见效,额头烫手的吓人,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不住的在说胡话,太医们甚至都用上了针灸,也未曾见好。
而那边,乳母们来报,二皇子那儿又闹腾了起来,不知怎么的,开始手脚抽搐惊厥,连带着哭声都没了,挽春正端着准备给魏清莞擦身的热水,“噗通”一声,就这么落在了黑曜石铺就的地面上,打湿了脚下的绣鞋,铜盆在地上不住的旋转着,像是人的心,怎么也不得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