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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力指数5(5/25),万米长跑成绩32分4秒。
贺路千忍不住啧啧称奇:“1/25到5/25,区区四点经验投资,我的万米长跑成绩就又有了一分钟的提升。”
众所周知,人类的肉胎凡身,有其极限所在。
以万米长跑为例,平时缺乏锻炼的宅男宅女,或许90分钟都难走完;而若风雨无阻跑两三年,绝大多数青年都有希望跑入50分钟之内。
90分钟到50分钟,增幅非常显著。可之后再想继续大幅度提高成绩,难度顿时成倍增加。
国家二级运动员的34分钟,是一个门槛。想达到这样的实力,除了常规的努力锻炼,还需要一定的长跑天赋。
国家一级运动员的30分50秒,又是一个门槛。没有长跑天赋,你努力到吐血,估计也难越过30分钟壁垒。
30分钟之后,成绩提升变得更加困难,成吨的汗水都不一定能够换来一秒微弱提升。要知道,健将的门槛是29分45秒,国际健将门槛是28分19秒,世界纪录才26分17秒。这些以秒为单位计算的极限突破,侧面反映了人类躯体的局限。
魔珠的战斗力指数强化,却感受不到这种限制。
贺路千已经迅速突破了国家二级运动员门槛,可他的强化节奏,却没有像长跑运动员那样显著降低。区区四点经验值,就能在33分5秒基础上快速提高到32分4秒。如果地球二十一世纪长跑教练亲眼见证了贺路千的飞速崛起,他肯定失声惊呼,夸赞贺路千是有史以来的最强天赋。
个位数的战斗力,其实一点儿都不弱,
只凭现在的万米长跑成绩,贺路千就超过99.99%地球人类。
贺路千甚至有种预感,6点战斗力或许能追平国际健将,7点战斗力或许能追赶地球二十一世纪的万米长跑世界纪录。每一点战斗力指数的提升,带给贺路千的身体素质强化,都是普通人类眼中质的飞跃。
超越人类极限的梦想,并不遥远。
只是,贺路千的肌肉也越来越硬实了……
拍了拍身上鼓起的肌肉块,贺路千无可奈何叹气:“虎背熊腰这个形容词,我恐怕躲不过去了。算了,虎背熊腰就虎背熊腰吧,膘肥体壮总好过被人一刀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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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外荒野慢步走回竺老板家,贺路千惊讶发现四合院里多了一位十岁左右的孩童。
孩童虽然身穿旧衣,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他的气质也与乡村孩童、市井孩童截然不同。以贺路千对本世界的了解,大富大贵之家的孩子或者军旅世家的孩子,才有机会在十岁幼龄培养出这样的雍容气度。
孩童颇有礼貌,远远看见贺路千,就拱手施礼。
竺老板却奇怪地对孩童忌讳莫深,一边假笑说孩童是他远房侄子,一边故意阻拦贺路千与孩童交流。
竺老板的解释非常苍白,自然说服不了贺路千。
但贺路千毕竟只是一位租客,且随时有可能离开芜鸠郡,何必在这些无关紧要事情上追根问底呢?既然竺老板不愿意说,那便算了。贺路千笑了笑,径自回到东厢房歇息。
自从孩童来了四合院以后,竺夫人再也没有笑过,她时常心事重重的愁眉苦脸。竺夫人显然也对孩童忌讳莫深,但她同样提前婉拒了贺路千等外人的干涉,导致贺路千只好当作没有看见竺老板夫妇的烦恼。
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可平静而又悠闲的读书日子,还是被外力蛮横打破了。
话说,魔珠解锁第三条功能后,贺路千尽可能利用夜晚气氛掩盖他竞技场训练期间的沉睡。夜晚二十一时到二十二时伪装成早睡,早晨六时到七时伪装成晚起,贺路千每晚准时启动两次实战演练。
孩童来竺家的次日,即正月初七日夜晚,贺路千心神俱疲地结束睡前实战演练,叹气睁开双眼。魔珠竞技场的排位赛真是难打啊,贺路千见缝插针苦练了七天,目前仍然只能勉强打赢青铜Ⅲ成民浩。
青铜可是最低级别啊。
这样的效率练下去,什么时候才能问鼎王者?
想想都心累。
突然间,贺路千莫名觉得有些不对。
仿佛第六感起了作用,贺路千下意识望向窗户前的书桌。
贺路千骤然瞪圆了眼珠。
不知什么时候,书桌前赫然坐了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白衣女子背对贺路千,依稀捧了一册书在看,仿佛在发呆,又仿佛沉迷书中世界,浑身散发一种读书少女般知性美。如果是白日良辰遇见白衣女子,贺路千或许会对她莞尔一笑,想起邻家妹妹那种生物。
可现在是深夜。
正月初七的深夜。
夜色降临前,天地之间又飘起了细雨,遮住了上弦月仅有的一丝光亮。
竺家的四合院也不像宁津陈氏那样灯火通明,仅有一盏孤零零庆祝春节的喜庆灯笼,隐隐约约从纸窗刺过来一道昏暗光线。贺路千的视野一片昏暗,模模糊糊的白衣女子身影,搭配滴答滴答的细雨声和细微的翻书声,邻家少女画面瞬间异化为惊悚恐惧。
哪儿来的白衣女子?
她是鬼怪吗?
贺路千这时忘记了秦真鹤的鬼怪由超级科技模拟的言之凿凿论断,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泛起惊慌情绪:“谁?”
白衣女子应声停止翻书,转过身来望向贺路千。
光线太暗了。
贺路千看不清白衣女子的面孔。
未知愈加放大恐惧,贺路千莫名联想到对方正在以一双冰冷而又诡异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心里不禁愈加发毛。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对了,护身符。
玄吾道长赠送的护身符。
贺路千晓得本世界存在鬼怪,自然提前做足了准备,他的床底、床头、床尾以及枕头下都暗藏了许多护身符。贺路千探手深入枕头下,非常好,内塞护身符的锦囊完整无损。慌里忙张抓住护身符锦囊并牢牢攥紧,贺路千渐渐恢复理智,再次沉声喝问白衣女子:“你是谁?”
贺路千话音未落,视野内突然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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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
绿油油的火焰。
绿油油的火焰也是火焰,它迅速照亮了四周。
看清了绿油油火焰照亮的事物,贺路千条件反射地再次冷吸气:白衣女子果然是一只鬼怪。
绿油油的火焰,诡异燃在白衣女子的右手食指上。白衣女子的手指并不好看,与葱白细嫩、红润纤柔、灵巧白皙等美好词汇毫无半点儿关系。恰恰相反,白衣女子的手指枯槁又粗糙,典型的劳动妇女配置。在绿油油火焰照射下,枯槁皮肤向诡异画面发展,仿佛它随时有可能变成五根可怖的白骨。
白衣女子却没有利用绿油油火焰继续制造恐怖气氛,右手食指平移,轻轻触碰书桌上的蜡烛。
蜡烛亮起,绿油油火焰散去,东厢房回归正常的夜景。
可有白衣女子在这里,东厢房怎么正常?
风透过纸窗吹动蜡烛,飘逸不定的蜡烛火光,令东厢房染上莫名的诡异色彩。
诡异气氛中,白衣女子突然微微鞠躬致谢:“妾身李凤瑶,谢过贺公子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贺路千迟迟回过神来,恍然大悟说:“你是李二姐?”
参考本世界的典册记载,除了少数肆无忌惮屠戮百姓的恶鬼,绝大多数鬼怪都不会与活人无缘无故接触。如果彼此无怨也无恩,人类与鬼怪绝大多数时间宛如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事实上,绝大多数人类活一辈子都不会撞见鬼怪,这也是普通人类觉得鬼怪神秘的根本原因。
而若普通人突然遇到了鬼怪,要么你卷入了鬼怪的冤屈中,要么你卷入了鬼怪的复仇计划。
贺路千近段时间,除了隔三差五去城郊练拳跑步,常常习惯性宅在竺家四合院,几乎与外人没有任何交流。贺路千没有理由卷入其它鬼怪冤屈,今夜突然撞见鬼怪,数来数去,的确只有李二姐的可能性最高。
原名李凤瑶的李二姐爽快承认:“妾身就是承蒙贺公子搭救的李二姐。”
贺路千哦了一声。
如果没有秦真鹤的惊世言论,贺路千这会儿估计满脑子主线任务或支线任务,进而希望从李二姐这里获得一些鬼怪法器回报。但心里种下了针对轮回殿的怀疑种子,贺路千越来越看淡所谓的支线任务及所谓的任务奖励,不知不觉间变得更加理智看待李二姐与宁津陈氏的恩怨。
当日将错就错救难李二姐一事,也回到了初心。
贺路千有一套不甚成熟的理念。
贺路千支持善举应该得到善报,被救者理该向行善者报恩。与此同时,贺路千却又不苛求被救者向他报恩,如果对方有情有义,贺路千会笑着收下;如果对方无情无义一走了之,贺路千也不会伤心难过。
我救你只是因为我想救你。
你愿意回报就回报,不愿意回报就不回报。
当然,如果你的性情与我不合,我下次再遇到你身处危机之中,或许就不会想救你了。
如此,而已。
贺路千不苛求李二姐或者说李凤瑶回报他,心态非常平和。
贺路千无意义啰嗦追问李凤瑶如何找到他,直接钻到床底下拎出一个包裹。打开包裹,贺路千随手把李秀才的魂牌递给李凤瑶:“玄吾道长不欲杀你,自然也不会为难你哥哥。这是你哥哥的魂牌,且还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