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三人溜达了这么一大圈的功夫已是两个时辰了,三人返回了金盛市。刘灰正在门口张望,见三人回来。马上迎上去,“法大人,您回来了”。法正面无表情,嗯了一声,朝里走去。钱沿和余述也过来请法正去市场大堂看看交易的情形。
法正现在心里明白得很,知道什么交易也好,什么情形也要,都是经过几番演练彩排,做给他们看的,平时根本就不是这么个光景,所以他也无心看什么,仍旧说身体不爽,想要休息。余述和钱沿陪着张召和糜威在大堂,刘灰领着法正去至三楼的客房休息。这客房也自不必多言,那是装潢考究,器物精美。法正打发刘灰走,他一人独自坐在屋中,看着屋中的一切,心里想的却是这几日来自己独自查访的所见所闻。
他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想要再努力一次,给关王千岁和刺史大人再上一道陈情表,言明新政之弊端。他刚要站起来,准备走到窗前看看,就感觉突然之间身体斜了,整个地面乃至整个楼要轰然倒塌,就是片刻的功夫,明白过来时,所有人已是乱作一团,仔细一查看,原来是金盛市东角楼的楼板断裂了。幸好此时东角楼并没有人,才免得有人员伤亡之事。大家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幕,这千金万金打造的金盛市,它的角楼竟会突然倒塌。紧要的是,赶紧疏散楼内的人。
钱沿,余述和刘灰先顾不上别的,先把张召,糜威,和法正带出去,先带到了刘灰的府邸安歇,其他人等也都撤出。钱沿问余述,“这是怎么回事?”。余述支吾,回头问刘灰:“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刘灰此时满头大汗,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忙跪倒回话,“太守,县令大人,请两位大人先到在下的府邸歇息。下官马上查清此事,即去回复”。钱沿和余述只得也先到了刘灰的家里。此时张召,法正和糜威正在那里惊魂未定。钱沿和余述进门也是双膝跪落,“大人,下官该死,发生这等事,我等死罪。我已命那刘灰速查此事,即行回复”,然后钱沿和余述退出去,到另外一个房间听信。
这么大的事一发生,迅速可就传开了。正在家闲着没事的钏姐儿一看州府里和郡县的大人们都来了,她和家人打听是怎么回事,一听到金盛市东角楼塌了,吓得一个屁股墩儿。她赶紧躲进内室,不敢出来。刘灰那赶紧找人把薛典找来,薛典一看情形,也吓
了一大跳,“这,这,怎么会呢?”。刘灰道:“怎么会,你问谁呀。我还要问你呢,怎么会呢?”。
此时有查看的人过来回话,“亭长,您去看看吧,那个断掉的大梁,心儿是空的”。“什么?”,刘灰一听可急了眼。大梁的心儿是空的,这不是玩笑开打了吗?空心儿的木头能撑得住房子吗?刘灰脸色都变了,盯着薛典,“你敢拿空心的木头做大梁?你不是存心要害人命吗?”。薛典吓坏了,窟通一声跪下,“我不知道啊”。刘灰道:“整个楼是你造的,你说你不知道?”。薛典道:“楼是我造,但梁木不是我的呀,我也是从别处买来的呀”。刘灰道:“从哪里买的,快把他带来”。少时,便有人将卖梁木的人也找了来。
刘灰问他话时,他答道:“这木头是我的不假,可是采买之时,你们只说是要最便宜的。这怪不得我呀”。刘灰问薛典:“难道乔犇儿不曾告诉过你,我这金盛市的楼所有的材料都要最好的吗?”。薛典道:“亭长呀,你要最好的料,可给的我是最少的钱。我怎么买最好的料呀。只得到处打问便宜的木料”。刘灰听到这气坏了。他也不用问了,这不是明白着的吗?自己给钱给少了,东西才这样。他得先和几位州府郡县的大人们回禀了再做道理。
他命人押了薛典和卖木料的王四儿,去至自己家中。他进来时,看自己的院子已经被搭起来了台子,摆上桌案,椅子,俨然成了个问案的大堂。太守钱沿居中而坐,太守的左边是法正,张召和糜威,右边是余述和几个随员。刘灰带了两个人跪倒在地。钱沿见他回来,一拍桌案,“刘灰,你可之罪?”。刘灰磕头好似鸡扦碎米,“大人,小人罪该万死。现已将罪犯薛典和王四儿带到。请大人发落”。钱沿道,“带上来”,薛典和王四儿被押了上来。二人跪倒,钱沿问话,“薛典,王四,你们两个竟敢在房屋工程上也偷梁换柱,不是要害人的姓名吗?你二人如何勾结,做下这等事,快把前因后果一概讲说清楚”。
薛典高呼,“大人,小的冤枉呀。小人薛典乃是收了乔犇儿的委托,造这座金盛楼。可是乔犇儿只答应给我一百两黄金,而且先期只付五十两。大人哪,就按照金盛楼的这个规模,别说是一百两,就是五百两也紧巴巴呀。小的不想接这活,又怕得罪了他们。只得是接下,可我哪里有那许多的钱给他们垫付。金盛楼主楼的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可刚起了个楼面
钱就花的不大零儿了。小的想去问那乔犇儿讨钱再造,可他不允。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出了此下策呀”。
钱沿又一拍桌案,“钱不够花,你就应该把不该花的钱省下,因何还要做那么多的装饰?”。薛典道:“小的都是依亭长的话办的呀。亭长说了,钱就给一百,还是我先垫着五十,那些陈设装饰,都是他们必须要的。大人请想,小的不从梁上打主意,还有别的主意吗?”。钱沿瞅瞅刘灰,“刘灰”,刘灰赶忙答话,“大人”。钱沿咬着牙说,“薛典说的可是属实吗?”,刘灰当然不能承认是属实了。
他眼泪下来了,“大人,卑职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敢做此等事呀。明明是这两个刁民做下坏事,见出了事,就想把卑职牵扯进去,好脱清他们的干系。大人,虽然卑职不曾有半点掉以轻心,但事情既出在我的长亭,我为一亭之长,再怎样讲,也是难辞其咎。卑职请大人从重发落,也好惩戒他人”。钱沿看了一眼身旁的余述,余述也马上立起身来,“大人,下官也罪责难逃,甘愿领责”。钱沿回过头来看左边的几位州里来视察的大官,等待他们的意思。
糜威道:“钱大人,这是你治下发生的事,你自己看当如何处理,依律处理便是”。钱沿点头,“本太守要仔细调查此事,之后再做处置。把一干人等先待下去”。钱沿想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能光是听刘灰几个人一说,必须要仔细查访的才是。现在要紧的不能把几个大人凉在这里不管,得要先把他们安顿好的才是。
钱沿对张召,法正和糜威道:“几位大人,不如先去河东郡府休息吧,不要在此处了”。法正道:“钱大人,你治下出现如此大的事情,你不要管我们了”,他对其他两人道:“不如我们自己回太原吧,此处留给钱大人忙吧”,张召和糜威也都赞同。钱沿先安排了他们几人转会程,送别之时,言道:“几位大人,下官真是罪该万死。本是请各位大人来此处玩乐,没想到却在子虚出现那样的事故。下官一定不遗余力,查清此事,再去州府向刺史大人和各位大人回禀,并在堂前领罪”。张召道:“是呀,这等事确实让人恼火”。法正道:“钱大人,我等来这里原也不是玩乐的。你这河东郡的梅邬与子虚两县除了这金盛市塌陷之事,也还有其他的事,可不少啊。我望你查此事的同时,多去百姓中走走,全面了解了,一起向刺史大人回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