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末的早晨,我正微闭着眼睛,懒在被窝里,享受着无与伦比的幸福。我一直觉得,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周末早上的被窝更来得舒坦。但好景不长,王天不合时宜地打来一个电话,让我的状态一下子从惬意变成了愤慨。
我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操一口半死不活的语气:“喂,你丫有啥事不能晚点打啊,老子正睡着呢……”
“你少他ma叽叽歪歪,刘志超被人砍了,正躺医院里,你还要不要睡觉?”王天恼怒万分,不由分说地打断了我的抱怨。
我闻言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什么?谁砍的?”
“不知道,你赶快穿衣服,我开车来接你。”
我正在刷牙的时候,听到楼下传来熟悉的汽车喇叭声。不用说,王天到了。我丢下牙刷,匆匆漱了一下口,抓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便直奔楼下。
“谁砍的?什么时候的事?”见到王天的第一时间,我焦急地问。
“你废话少两句行不行?赶紧上车!”王天显得极不耐烦。
我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上。
“昨晚上被砍的。”车子开动后,王天补了一句,算是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王天开着车直接往佛山方向走。
“你不去叫一下陈远?”我问。
“他已经打车赶过去了。”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陈远正站在大门口等我们。
“志超怎么样了?”我劈头便问。
“身上挨了四五刀,在病房里躺着,还好没砍到重要部位。”陈**静地说。
闻言我和王天放心了不少。
“怎么回事啊,在哪儿被砍的?”王天问。
“他说是昨晚凌晨在酒吧被三个人砍的。”
“谁他ma砍的!老子抓到局子里关死他狗日的!”王天张牙舞爪地吼道。
“抓个毛,抓进去关几天,罚点钱又放出来,太便宜那帮王八蛋了,老子找人断了狗日的手脚再说!”陈远咬牙切齿。
我一句话没能插上,就来到了刘志超的病房。刘志超躺在病床上,茫然地看着我们,脸上充满了倔强与不甘。
“怎么回事啊?”
“现在感觉怎么样?志超。”
……
我们走上去你一句我一句地询问。
“都是点皮肉伤,没事,放心吧。”刘志超故作轻松地说。
“还他ma没事,没事你来医院干啥?度假的?”我说。
刘志超看了我一眼,然后指指床头桌子上一堆水果饼干之类的东西,说:“同事拿来的,你们谁饿了就吃。”
在我们再三追问之下,刘志超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由于之前陈幽的事情,刘志超心情一直不太好。昨天周六不用上班,一个人在家里闷呆了一天,越想越郁闷,晚上便一个人跑去酒吧喝闷酒,结果与人发生了口角,刘志超一人,对方三人。而且还是刘志超自己先动手,他拿着啤酒瓶直接就往对方一个人的头上呼,结果对方三人一起冲上来,把刘志超撂倒在地……
最后,刘志超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
刘志超一共挨了五刀,三刀在背上,另外两刀分别在胳膊和大腿上,所幸这些都不是重要部位,加上对方用的是西瓜刀,刀子轻使不上力,所以伤口都不算很深。
“你说你为一个贱女人,这样去跟人打架,值得吗?”王天愤愤地说。
“明明人家三个人,还他ma逞能,你这不是皮痒欠挠吗?”我补了一句。
“你俩少说两句行不行,这都什么时候了!”陈远冲我们吼道。
我们三个人守了刘志超一天一夜之后。他坚持说自己没事,要我们回去各忙各的。我们询问医生,医生说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于是我们私下塞给他管床护士一个红包,交代她好好照顾刘志超之后,便各自回了广州。
一个多星期之后,刘志超康复出院。其实他这种情况压根儿不用住院这么久。但刘志超本就是一个人住,心想整天躺家里也没个人陪,还不如住医院里,有病友聊天,有护士照顾,所以才决定住院。他说本来只打算在医院躺三天的,由于遇上了一个漂亮的护士妹妹,所以不得不重长计议,多躺了几天。
当天下午,我们便赶到刘志超的住处,吃喝了一顿以示庆祝。完事后一起去他被砍的那个酒吧“守株待兔”,一直猫到晚上三点,毫无收获。
“你还记得那三个人的样子不?”王天问。
“当然记得,化成灰了我都认得。”刘志超胸有成竹。
“只怕当时喝得晕乎乎的,没看清人。”陈远逗他。
“老子喝得再晕,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刘志超开始吹牛皮了。
“人家砍了你,还能再来这里等你砍回去,除非脑袋烧着了。”我说。
刘志超抿了一口酒,说:“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再来了,但也不排除有些人会抱着侥幸心理。”
王天接下话茬:“人家如果还来这酒吧,除了抱着侥幸心理,还有一种可能。”
“啥可能。”刘志超好奇地问。
“人家压根没把你放眼里。”王天说完后哈哈地笑开了。
刘志超一脸不屑:“老子有那么衰样吗?”
……
当晚,我们铩羽而归。
接下来我们又连续去猫了几个晚上,依然连对方的人毛都没见着一根,权衡得失之后,刘志超宣布此事就此作罢。
至此,我们三个方得以脱离每天广州佛山两地奔波,夜以继日的生活。
这件事情虽然让刘志超吃了不少苦头,但也有积极的一面。通过这件事,他终于下决心彻底告别陈幽,开始在佛山的大街小巷中物色新目标。当然,告别自然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只是这告别仪式也整得太悲壮了些。
刘志超回到原公司继续上班,在走出与陈幽的感情困扰之后,工作也渐渐有了起色。当然,这是后话。
我的生活还是一成不变,每天上下班,经常跟姜晨约会,偶尔想起沈影颖。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直到有一天,陈远打来电话,说他要结婚了,结婚对象自然是刘淑娜。
结婚这件事情,也许在很多人眼中是艰难而复杂的事情。但仔细想一想,结婚其实很简单,只要两个人看对眼了,然后你攒够四块五,我也攒够四块五,就可以一起去民政局买个红本本。很多人之所以提起结婚就头疼,无非自己的附加条件太多,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说白了,头疼也是自找的。很多事情,少一些要求,简单一些,也许更好。比如结婚,像陈远和刘淑娜这样,看起来简简单单,但谁能否认他们的幸福?
幸福,原本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如果太过复杂,那就和幸福的初衷背道而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