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茅台下肚,董正和就有些轻飘飘起来,伸手在员浑圆的屁股上捏了一把,笑得上摇下摆直打跌,他在黄州实在是夹起尾巴做人给憋坏了,否则也不至于如此轻佻、狂妄,哪怕这种穿着蓝色紧身短裙制服的女人是他的最爱,这一大桌子也都是十几年交情的狐朋狗友。
“听说黄州可是出美女的地方呀,怎么我们董少打那回来反而变得如此急色了,难不成是被黄州的美女给调教的?”
“你知道什么,董少这还不是因为跟自家兄弟在一起,所以才心情痛快嘛……董少,我那新来了几个越南妹,特意给你留着处呢,要不一会喝完酒到去尝尝鲜?”
“他娘的屁话,董少如果想要女人,自动宽衣解带献身的美女,都能把你场子都给埋咯!”
……
要说这帮狐朋狗友,董正和看得是再透彻不过,真心对自己的恐怕一个都没有,不过无论是虚情假意,还是有所图谋,只要他们说的话自己喜欢听,其它的也是什么大不了的,跟在黄州处处低调做人比起来,现在过的才真正算得上是生活呀!
那被自己调戏了一下的女服务员又进来了,从门口绕了个大圈,故意贴到自己侧着身子上菜,两颗饱满的肉球颤巍巍地几乎送到了嘴边,董正和闻到一股诱人的淡淡的香水味儿,抬起头看了看她的脸蛋,明眸皓齿、秋波流动,明显是刚刚在外面重新上过了妆地。
探过手去搂住女服务员略显肥胖的腰际,在一片起哄声中,董正和正打算好好尝尝这盘菜的味道,冷不丁左眼皮抽风似的跳了起来,连带着半边脑袋疼得仿佛要炸开,原本旺盛的荡然无存,剩下地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不安。
女服务员身子骨已经软了,正打算矫揉一下就投怀送抱,结果却被野蛮地甩到一旁,白花花的脸蛋直接就撞在了放着盆栽的小木桌上,嘴里刚有点血腥味,舌头舔了舔门牙竟碎了半颗。
在桌的几位都没能搞清状况,目瞪口呆地大眼瞅小眼,直到女服务员失声痛哭起来,才有个离得近的矮胖子,从椅子里跳出来,一边吼着“得罪了我们董少,你他妈地还敢哭”,一边用力踹着女服务员的身体,表情那是比禽兽还禽兽。
“住手!”董正和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头疼不那么厉害。左眼皮子跳得却愈发厉害。他慢腾腾起身往外走。“今儿。不大舒服。改天再找机会向各位弟兄赔罪。”
董正和从来都不信怪力乱神。但小时候奶奶跟他说地“右眼跳福、左眼跳灾”。却是刻进了骨子里地。他心绪不宁地出了酒店。总觉得这个兆头不好。也不敢开车。就在停车场扫尽了积雪地马路牙子上坐着。想着可能过几分钟也就好了。手机却故意不让他静下来似地叮铃铃乱响。
董正和嗓子都爆了。“谁?”
“是我。大庸。”
不好地预感。董正和深吸口气。“是大庸先生呀。下午我们才分手。这么快就想小弟我了?”
“不是特别紧要地事情。我也不想来烦你。只是。天易地产地老板。出了车祸。”
半边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董正和咬着牙关,“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不是你干地,这辈子除了沈放之外,你是我见过的最老成稳重的人了,只是,窦天易出事的这个时机,有些太过不凑巧了,我担心,可能会给事情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大庸先生多虑了,马广渊跟他没多少交情,认干女之类的,无非也就逢场作戏罢了,别说这事不是我干的,就真是我干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董少,你会错意了,我不担心官场上的这些事,从始至终我担心的都只有一个。”
“又是那个沈放?”董正和啪地一声扇了自己一耳光,偏头痛才算稍微好了些,“为了让沈放置身事外,我们做得已经够多了,新泰都跨在他手里,付骏也关在了号子里,他确实值这个价,但是,大庸先生,如果这样他要还是不长眼来横插一腿,我未必真就惧了他!”
“……他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不会傻到要螳臂当车,我当然也相信你的能力……董少,天易那边,你是不是去个电话?”
“呵呵,大庸先生真的是很忌惮他呀!好吧,好吧,我这就去电话,让你能安安心心过个好年,呵呵……”
酒店老板以为把董少这大魔头给得罪了,吓得在宾馆门口着急忙慌地打电话找关系,另一只手则拽着口中尚在流血的女服务员的头发,不经意瞧见董正和居然没走,坐在地上捧着半张脸发呆,赶紧扯得
地女服务喷着血惨叫哀号,急冲冲跑了过去。
董正和心情正郁闷得紧,见他们两个过来怎么瞧怎么碍眼,恰好旁边有块被风刮倒了的牌子,随手抓起来就是一通没头没脑地狠砸,那酒店老板五大三粗又穿着皮祅还没什么,女服务员里里外外加起来才两层衣物,下身又是短裙加高跟鞋,抱头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那凄惨模样让路过的客人瞅着都觉得可怜。
发泄一通后,心里头气反而更加不顺了,要不是胳膊抡累了,董正和怕是能将人活活打死,他扔掉散了架地牌子,一声不吭地瞪着地上的两个,表情却是冷静得吓人。
尽管一路上刻意加快车速,但也只是堪堪赶在八点半前才算到家,沈放下车看着林倩儿跟妈妈楼成一团说着话,一身笔挺西服、人模狗样地吴晴则大大方方地跟爸爸握手,瞧着他似乎还想说些场面话,便过去轻轻踢了他一脚,“你小子吃在这、住在这,连内衣裤都晾在院子里,还好意思摇头晃脑地装客人,赶紧滚过来帮我搬东西!”
吴晴脸顿时涨得通红,毕竟是个文化人,脸皮儿薄,表情讪讪地冲沈筠笑了笑,弓着腰跟在沈放屁股后头,“哥,哥,呵呵,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少罗嗦,先给我干活!”
后车厢装满了东平的土特产,一包一包都收拾齐整了的,吴晴兜着肚子紧着沈放将东西往自己怀里塞,咧嘴笑道:“哥,这都是些啥呀,闻着一股子焦土的味道。”
沈放闷哼了一声,没心情搭理他,却是沈筠走了过来,“这些呀,都是东平的土特产,虽然不值几个钱,但过新年走走人情却是好东西。”
“哈……正好我有几个朋友从宁波过来,嘻嘻,沈叔叔,匀些给我送给客人呗……”
沈放用力拍了一下吴晴的后脑勺,骂道:“现在又这么不见外了?哪就匀些给你?把东西抱进去!”
“哥——”吴晴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沈放一瞪眼,他就灰溜溜往屋里走,边走边嘀咕,“今天这是吃了炸药了,也没见倩儿偷偷告状来着呀……”
沈筠一早就察觉到有些不大对劲,看着沈放笑眯眯地说:“放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叹了口气,沈放也隐瞒:“刚听说窦天易出了车祸,正在医院里抢救生死未卜,我跟他的关系还算亲近,加上玉儿跟他女儿又是好友,觉得应该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点忙。”
“倒是真的应该去看看……去吧,你妈那我来应付,明儿才是年三十嘛,她至多也就唠叨几句,而且不是还有倩儿陪着呢吗。”
“嗯,把这些东西搬完我就走。对了,爸,年初三恐怕我不能跟你一块去黎阳了,我得去省城跑一趟。”
“没事,你给林市长去个电话说一下就行,他比我们这当爹妈的还要宠着你,呵呵……”
几分钟东西就收拾完了,吴晴好像尾巴一样跟在沈放屁股后头打转,显然是有话想要跟他说。
沈放现在是一脑门子的官司,刚刚吴晴说他有几个朋友从宁波过来,多少也就猜到了他想干啥,干脆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跟妈妈和林倩儿打过招呼后,径自往外走,对追上来的吴晴也就一句话,“天大的事也等过完新年再说,你小子一天到晚待在这,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开车上了环城西路,沈放拨通了窦莹莹的手机。
“莹莹,你现在在哪?”
电话那头人声鼎沸,窦莹莹嗲嗲的声音大声喊着,仍是有些听不大清楚,“我们在排练呢,好吵啊,你等等哦,我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嘈杂声迅速远去,窦莹莹兴奋得嗓音都有些颤抖,“哥,你回来了,人家好想你呀,一会来接我出去吃宵夜好不好?”
“就你一个人,玉儿跟左雨她们呢?”
“她们也在,呵呵,不过明天晚上你肯定要陪小玉姐的,今天晚上能不能单独跟我一起聊聊天嘛。”
“他们都在就好,我办完事就到剧院去接你们。”
“哦……那我等你……”
“你找一下小雨,让她接电话。”沈放了解姚玉的性格,什么事情跟她说了就等于跟窦莹莹说了,她是藏不住心思的。
很快左雨气喘吁吁地过来,沈放在电话里头听到她跟窦莹莹在那边你一句我一句,“谁呀”,“你说是谁”,“难道是哪个暗恋我的歌迷”,“少来了,看你嘴巴都笑歪了”,“哪有啊,你才鼻子都气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