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凯瑟琳的午餐会面在融洽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临走的时候,凯瑟琳再三叮嘱自己的秘书莫拉,要求她安排好骆志远和孟蕾两人在酒店的食宿,一切费用由凯瑟琳个人承担。
凯瑟琳不仅是y国政坛的新星,炙手可热的女首相候选人之一,同时还是y国的世袭女爵士,贵族出身,家财殷实。凯瑟琳名下有庄园、农场、葡萄酒厂、跑马场等大量产业实业,近几年更是正在进军国际贸易领域,她投资的欧洲某品牌服装公司已经成为世界奢侈品顶尖品牌,在全球逐步打开市场,就连华夏市场也不例外。
简而言之,凯瑟琳其实是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她的父亲、她的祖父,都是y国鼎鼎有名的世袭贵族和大商人。从她的父辈开始,凯瑟琳家族中有不断有人从政当参议员,但直到凯瑟琳才跃上了一个新的巅峰——成为y国某一政-党的党魁,女首相的候选人之一,竞争大选的希望很大。
凯瑟琳家族人丁不旺。直系亲属中,她还有一个哥哥乔治,但乔治前年死于一场车祸。
凯瑟琳站在酒店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上,向骆志远挥手告别,她的秘书莫拉站在身后面露温和的微笑。
本来莫拉并没有把骆志远放在眼里,还当是凯瑟琳一时心血来潮,从华夏国高薪请来一个所谓的中医调理调理身体,也就仅此而已——却不成想,这位从华夏国远道而来的这位拥有黑色头发和黑色深邃眼眸面目英俊举止优雅的东方青年,竟然得到了凯瑟琳超乎常规的贵宾接待,甚至不惜亲自出面设宴款待。
前前后后,凯瑟琳拿出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对于日常事务安排繁忙、时间宝贵到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凯瑟琳参议员来说,几乎可以说是破天荒地。
由此,莫拉不再相信骆志远是一个“单纯的医生”。在方才凯瑟琳与骆志远在午宴上谈笑生风之际,她心底甚至生出了几分错觉:这东方年轻人会不会是凯瑟琳的异国qing人?
凯瑟琳的丈夫在四年前病逝,从此,凯瑟琳没有再婚,而是将全部身心投入到了政治竞选和社会公益活动中去。
但这个念头只是在莫拉的心里一闪而逝,并没有多想下去。
不是她没有八卦的心思,而是按照y国人的价值观和思维逻辑,即便凯瑟琳真的找了一个东方qing人,那也是她的个人私事,莫拉无法干涉、也不能干涉。当然,如果凯瑟琳因此影响到竞选,作为助手和秘书,她就必须要在一旁加以提醒了,这是她的工作职责。
“骆,你好好休息,明天上午,我派车来接你去我妈妈的公寓。”凯瑟琳微笑着跟骆志远拥抱相别,转身盈盈而去。
她属于那种风情万种高贵华丽的成熟型女子,举手投足间发散着无穷的魅力。望着凯瑟琳和莫拉离去,大使馆的文化参赞孟蕾忍不住轻轻赞叹道:“凯瑟琳参议员果然名不虚传,气质高贵,美貌高雅,极有修养,真是天生的贵族啊!”
骆志远笑笑,算是附和孟蕾的话。但他不能开口说什么,以他的身份而言,开口评价一个异国的女政要,无论褒贬其实都很不合适。尽管,凯瑟琳算是他私人意义上的朋友了。
如果不是组织上的安排,奉有友好使者的使命,骆志远其实也不愿意来此跑一趟。
“骆处长,你回房休息吧,旅途劳顿,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先调整一下时差!”孟蕾转头笑着望着骆志远,指了指骆志远的房间。
骆志远嗯了一声,也没有客气,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孟蕾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他知道孟蕾肯定还要去向大使馆的领导汇报工作说明情况。
骆志远回到自己的房间,先抽了一根烟调整了下心情,然后才去洗澡。洗完澡,换上睡衣,他刚想躺下休息,就听到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但声音并不大。
呼救声同时传来,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这是骆志远第一时间闪过的念头,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但作为异乡人,出于谨慎起见,他没有直接开门,而是透过猫眼向外观察着。
一个金发碧眼的20多岁的穿着吊带衫和天蓝色牛仔裤的女孩,脸色煞白,探手无力地拍打着骆志远的房门,然后慢慢顺着墙面栽倒了下去。
不好!骆志远大吃一惊,再没有任何犹豫,就打开门,冲了出去。
他俯身下去,将倒在地上的女孩放平,此时女孩已经貌似已经没有了任何呼吸,浑身软绵绵的,彷如没有骨头一般。
骆志远眉头紧蹙,探手试了试女孩的鼻息,发觉呼吸停止,不敢怠慢,立即开始给女孩做人工呼吸。
这个时候,有两个酒店的侍应生和一个保安人员发觉到这边的异常动静,赶了过来。
耳边传来他听不懂、听不清的急促的声音,骆志远也不曾理会,他继续认真而专注地给女孩做着人工呼吸,而这个时候,酒店的侍应生已经开始报警和拨打求医电话。
女孩一直没有恢复呼吸,骆志远无奈地停止了自己的急救行动。眼前的女孩似乎已经死亡,但凭借他的直觉和判断,他认为女孩其实处在一种假死的状态中,心跳和呼吸难以用人的感官来感知,只有精密的医疗机器才能加以判断。而甚至有的时候,连机器都容易出错,判断失误。
骆志远探手切住了女孩的脉搏,脉象几乎全停,但隐隐却有一丝生机在流转。这更加重了骆志远关于她莫名原因性假死的判断。
这个时候,骆志远这才发现女孩脖颈处有一道青紫的捏痕,而金发遮掩下的额头上还有一处不小的创伤,血迹已经干涸。从常理来分析,女孩显然是被人掐到窒息假死,加上外力碰撞头部受了内伤。凶手以为她已经死亡就弃尸当场,不料女孩不知过了多久暂时清醒过来,踉跄走到骆志远的房门口呼救,旋即再次假死过去。
大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这是一桩特征明显的谋杀案了。来到y国刚下榻酒店,就遇上这么一遭事,也算是比较离奇的经历了。
不能不说,y国警察的效率出奇地高,十分钟之内,三名警察就赶到了现场,而不多时,医疗救护人员也赶来了。
骆志远起身让了开去,医疗救护人员开始就地抢救。果然不出骆志远的所料,片刻后,带队的医生面带遗憾的表情起身来向警察摊摊手,“dead!”
警察开始封锁现场,并同时展开调查。
作为现场第一目击人员,骆志远当然首先被警察询问。
一个留着一头金色短发身材丰腴颇有姿色的女警用英语询问着骆志远的姓名、来历,并要求骆志远出示相关证件。骆志远虽然听了一知半解,但明白女警的意思,就匆忙拍跑进房间取出了自己的护照和有关证件。
女警仔细查验着骆志远的护照和证件,而另外两名男警则开始分头行动,一个对酒店侍应生问话,一个则闯进不远处敞着门的一个房间——应该是女孩入住的房间去调查取证。
骆志远扫了地上的女孩一眼,见医疗救护人员正在将之当成死尸来进行处理,忍不住上前一步制止道:“stop!”
领头的那个三十多岁的白人医生抬头望着骆志远,皱眉大声道:“whatdoyouwant?”
骆志远苦笑着比划着,用生硬的英语解释道:“shenotreallydead……”
“what?no!”白人医生不耐烦地挥挥手,嘴里几里哇啦一大通。骆志远虽不甚明白他的话,但大概懂得,对方显然是让他不要多管闲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虽然骆志远也不太确定地上的女孩究竟是不是假死,但人命关天,哪怕是一线希望,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命在自己的面前被人为夺去。但语言不通,又难以跟对方沟通,他一时心急如焚,最后索性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分开两名医护人员,开始继续为女孩切脉。
如果真的是假死,抢救得越早女孩康复如初的可能性就越大,而抢救得越晚,无疑她因此而殒命的可能性就越大。
两个医护人员立即上来制止骆志远,旁边问话的两名警察也认为骆志远在干扰公务,冲过来强行将骆志远拉开,骆志远大急,怒道:“她还没有死,你们这样下去,她会真正死的!”
可惜他急切间说的是汉语,y国人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还当是骆志远是捣乱的外国疯子,强行将他控制住。
骆志远被两个警察压在墙壁上,脸色涨红。其实以他的身手,很容易就可以挣脱警察的控制,但他深知在y国,这样反抗就构成了袭警和干扰司法,罪名很重。
他无奈地斜眼撇着地上的女孩被医护人员装入尸袋准备运走,长叹一声,心道你命该如此,我也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