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期和凌翼互相看着,凌翼问着柳云汐:“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些回来的人是叛徒呢?”
柳云汐看着他们道:“你想想为何江湖上当年没有见到什么大动静,可是飞鹰堡却一夜间就此消失了?飞鹰堡不是普通人家,不是三两个人就能搞定的。据说当日老堡主还有那些忠于他的侍卫在身边。同样飞鹰堡上下也有几百号人,如果上下一心,那不可能只有两个人就能解决掉的。就算那些人中毒,但是堡主和那些属下多少能支持一会,又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被人两个人杀了?堡主说过当日的蒙面人很多。同样按着我对今日飞鹰堡的了解,飞鹰堡没有暗道,地势易守难攻,飞鹰堡的关卡设置十分严密,任何进出的人都不可能悄无声息。就连山下都有着飞鹰堡的眼线。只要有陌生人进入小镇,堡中必然会知道。可见当日的老堡主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对于飞鹰堡安全布妨十分细致。如若有大批陌生人进入飞鹰堡附近,飞鹰堡必然会有所发现。而从小镇到堡中要两个时辰。骑马更会惊动人。可是事前为何就没有任何异动?在没有任何异动的情形下,那些蒙面人是从何而来?据说一开始也没有什么意外变故,似乎当日还是一片祥和。”
凌翼的目光再次凌厉起来。他一直想不出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自己始终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但是今日柳云汐这番话让他顿时茅塞顿开。当日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在柳云汐的提醒下渐渐浮在脑子里。
季子期看着师兄的神情。师兄和他详细说过那些过往,他比柳云汐更了解当时的情形,但是他也一直没有想到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当那些人回来时,他和凌翼也怀疑过那些人的来历,也猜测那些人有可能是别有居心。但是那些人对飞鹰堡的熟悉却也让他疑惑,所以他们虽然小心了,却也没有做太多的怀疑。但是柳云汐今日的这番大胆推测让他豁然开朗。他自己少时也遇到类似情形,综合了自己的情形便觉得柳云汐的推测大有可能。让他觉得有点不满意的是如果这些不是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而是在他们之间说出,他们慢慢寻找证据或许更好。恐怕如此也惊动了那人。季子期淡淡的问道:“小白,你说完了吗?还有别的吗?”
柳云汐继续道:“还有,这蒙面黑衣人究竟是谁咱们不知道。不过若是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说明暗害堡主,能够收买飞鹰堡中那么多人背叛的人绝不是外人,他必然是堡主的旧识!那人一定可以在飞鹰堡进出自如,甚至很得飞鹰堡主的器重。柳淮山虽然得堡主信任,但是他有镖局要经营,所以他不可能天天在飞鹰堡,因此要收买人还比较困难。反而只有那种自己没有家私,依靠着堡主过日子的人才有这个机会。那人需要蒙着脸,那就表示那人一定是堡主认识的,或者他就在堡主身边。那人能在堡中来去自如而不被发现,那就有两个可能,一、飞鹰堡和柳家庄一样有着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可是堡主告诉我,这飞鹰堡绝对没有对外的通道。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黑衣人在飞鹰堡,而且这飞鹰堡中有人给他做耳目,他才可以如此畅通无阻!一个人要在某一个关卡上来去自如那可以,但是要像堡主这样关关畅通却不可能,除非那人身份特别,特别到除了那人手下外,别的人也不会怀疑!而且他还必须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至于收买人心有很多种,钱,权,还有恩惠!”
就听有人喝道:“堡主,别听这小子胡说,这小子说的真要是真的,那他一定和堡主血案有关。若非这小子不满二十,我还真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就是那黑衣人的手下,否则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一切?他这分明是想调拨里间,架空堡主。”
凌翼这会淡淡道:“小白提的这些问题都有道理。当初在下和师弟来飞鹰堡后,那些所谓的旧家人一个个冒出来。当时我还问师弟,当年飞鹰堡不是传无一人生还?怎么突然冒出这些飞鹰堡的人来?为什么他们是如此的训练有素,完全不像是散落各处的无主之人?师弟也觉得很奇怪。当时我们就怀疑这些人和那黑衣人有关。只是他们到了飞鹰堡后又表现出十分熟悉飞鹰堡的样子,看着也像是飞鹰堡旧人。何况那时我们忙着柳淮山的事,这才没有怀疑他们。至于小白会说出今日这番话,一则他和师弟亲自交流过,二则我把师弟告诉我的也和他说了。之前他也没想到这些。要不是你们一味不分青红皂白的要赶走他,堡中的那些旧仆人又是如此怪异,完全不把我师弟之言放在心中,他也不至于如此胡思乱想。谁知道他这一扯就扯出了一点道理。可惜这小子要是早点想到,暗中和咱们说
了,咱们或许可以查证一番。可恨的是他今日这么一嚷嚷,这是真是假也分不清了!师弟,你说是不是?”
季子期听师兄这么说心中一动。他想如今小白既然已经把一切说开了,倒不如干脆往下说,看看这后面还会有什么出来。倒是点着头道:“是啊,我也是这个想法。之前那些仆人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哪知道小白得罪神医一事,竟然让我无意中看到了那些所谓忠于飞鹰堡的人谁也不听我的命令,让我恍然我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凌翼看看所有在他对面的人一眼后对着柳云汐笑着道:“我说小白,你到底是我师弟的先锋呢你还是军师啊?怎么自从你和神医互相扯皮了一回后,很多我们想不明白的事情居然被你一下子说了个清楚明白!本来我还纳闷飞鹰堡的下属怎么连堡主的话都不听了?这更要命的是,那些来效忠师弟的侠士怎么一个个变成了和师弟有着深仇大恨的让人一般?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小子要找点想到这些,说不定咱们已经找到那黑衣人的蛛丝马迹了。”
柳云汐拍着凌翼的肩膀道:“兄弟,所以我说我是先锋啊,这先锋就是干探路的活。如今我不过是给你们找路,这接下来要怎么走就是你们两个的事情了!其实咱们还得感谢誓死效忠某人的人,若非他们这些日子来的坚持不懈,咱们也不能看出这飞鹰堡的下人有二心!同样的,若非有人急吼吼跳出来辱骂在下,也不会刺激兄弟我的大脑。我这脑子只有被人刺激了才会转的比较灵光,这要是没刺激,那自然也就是笨蛋一个了。所以你说怎么没有早点想到,我也懊恼啊,我也想早些知道,而后来个不动声色把敌人干掉。不过那样的话你们两个大爷就没活干了。所以嘛我就偷懒一点,这嚷嚷一下,把那些看不见的东西拎出来让你们看看,至于怎么处置就看你们的了。”
场内再次鸦雀无声。那些跳出来的人这会一脸的懊恼和害怕。
赵时俊冷笑连连道。“哈哈哈,贤侄,我真不知道你这个朋友原来除了背后会骂人外,还会编故事。”
柳云汐看着赵时俊淡淡道:“神医怎么就知道在下是在编故事?莫非你知道些什么不成?在下不过是按着堡主告诉我的一些细节做了一定的推理。这在侦查命案时是必须的。除非神医知道真相,又或者神医要故设迷障,引人入斜途才会说在下是在编故事。何况我也不过是说了当年血案可能有的一种情形,这可能是事实,也可能和事实有出入,这些都需要求证,怎么就是编故事了?我兄弟也说了,若是暗中说了,还可求证一番。那也就是说他也只不过是觉得有此可能,并非说完全是,更何况是堡主呢?我想他定然会更谨慎,绝不会轻易冤枉一个人!可为何神医要说是编故事呢?就算在下编故事,可这实际的情况神医却抹杀不了!堡中的人确实不把堡主放在眼中!如若堡主昏聩糊涂,懦弱无能,这奴欺主的事情也会发生。可堡主目前来说还是得到世人认可,世人都觉得堡主英明神武,如今却出现奴欺主的情况,那就是不寻常!再者我也没说这里面的谁是主谋,只是说有人收买了那些下人。毕竟他们这批人的出现和当年被血洗的传说是有出入的。为什么他们可以逃过血洗?如若是一两个那还可以,但是一大群却是有问题!到时候堡主只要严加盘查那些旧仆人,不难发现其中的秘密。神医你怎么就这么急着为那些仆人撇清?莫非这些仆人确实是你的,所以你才急着想法子为他们开脱,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柳云汐看了看赵时俊,只见赵时俊这会不再是那么自得,脸皮绷得紧紧的此时此刻的那杀气十分的浓,立刻闪身躲到季子期背后,假装一副很害怕的模样,而后在季子期背后探着头指着赵时俊道:“啊哈,有人脸色都变了,堡主你看,那人一副杀了我的模样。啊,兄弟哇,我好害怕啊,兄弟,我不小心说出了别人的小秘密,还一不小心说得那么准,这会有人要杀人灭口了。唉,难怪有人要杀了我啊,实在是我太聪明了啊。唉,在下真的太聪明了。居然一下子就揭开了某人假仁假义的伪君子面具!”柳云汐夸张的自恋着。
所有人顺着柳云汐的话看过去,就觉得柳神医仿佛换了一个人般。浓重的杀气让人透不过气来。
柳云汐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女人在笑,笑的十分开心,似乎在喃喃说者假仁假义的伪君子,甚至是一脸的鄙视。她在鄙视某个人。
“美人,是你吗?”柳云汐像个小色狼一样去和脑海中的人打着招呼。
美人笑着道。“你啊,就喜欢胡扯,不过我喜欢
你说的这些话。虽然不全对,却也差不多了。那些人确实是这么被害死的。”
柳云汐忙道:“额,你告诉我你在哪个方位,我去找你,如今只有你才能证明一切。”
美人摇着头道:“这事你别管,你如今做的很好。但是你一个人做不了所有的事情,所以有些事情你就让别人去做好了。”
柳云汐一听好奇心立刻冒了上来:“告诉我,谁可以做。”
美人淡淡笑着:“专心点,那人不好对付。别一不小心露馅了。你那边拉着他的视线别人才会有机会。”
柳云汐只得作罢。
就在这时有人跳了出来吼着:“诸位,别听这王八蛋这么说,事情不是这样的,他根本就是一派胡言,当年的事情绝不是这样。血洗飞鹰堡的主谋绝不是赵神医,你们别听他胡说!赵神医是好人。”
柳云汐大叫着:“嗷,堡主,冤枉啊,我可没说赵神医就是主谋这话,是那人自己说的!看来这人就是当年的现场目击者啊,否则他怎么会说当年事情不是这样?否则他怎么会知道在下是一派胡言?在下这么说自然有在下的道理。在下这不过是结合堡主当年的叙述,柳淮山在祠堂中自言自语时透露的消息,堡主回来后的实际情形,再加上今日这一切而说的。无论真假,总还是有迹可循。可这人竟然说绝不是这样,这么肯定的话只有知道真相的人才会说。”
某人的神情变得更凶悍了。
柳云汐故作害怕的道:“堡主兄弟啊,你瞧瞧,你瞧瞧啊,那人的目光好可怕啊。看来真的被我不幸眼中了,事情真的就是那个样子啊。有人已经不打自招的出来做证明了。”
季子期背着手沉着嗓子淡淡道:“小白,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你!”
一边的凌翼也站靠近了季子期身边冷静道:“小白,你放心,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堡主已经说了他不会赶你走,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那么你在飞鹰堡就是绝对安全的。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是不是事实,但是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再者如若有人胆敢伤害你,那么恰恰是因为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所以有人害怕露馅,这才要杀了你灭口。同样飞鹰堡中的人若是尊别人为主,那你推测的那一切都是真的了。否则飞鹰堡的人又怎么以别人为主子,一再违背自己主子的命令呢?除非那人别有居心。对于违背自己主子命令有二心的人,杀无赦!”凌翼的杀意在空气中弥漫着。
赵时俊看着凌翼淡淡道。“不错,不管从前是谁家的仆人,如今既然进了飞鹰堡,那便是飞鹰堡的仆人,这飞鹰堡只有一个主人,不是任何人说怎样就能怎样的。若是别人做主了,那便是有二心!”
柳云汐立刻笑道:“呵呵呵,兄弟,有人大言不惭的说飞鹰堡只有一个主人,到底这个主人是谁呢?再说了,那些下人不回来,这飞鹰堡一样有主人。就算是光杆司令,这司令还是司令。主人还是主人。因为飞鹰堡始终是姓凌!姓凌的让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做主,那些人叫总管。总管自然是有权了。但是总管不会左右主人的命令,而是跟随主人的步伐。可惜如今有人不仅仅要撇开总管。更要凌驾于主人之上,还美其名曰只有一个主人。是啊, 这主人到底是谁呢?是这个光杆司令?还是那个人上人的太上皇?如果这主人在自己家说的话不算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主人不过是个傀儡,傀儡听话了才能做主人,不听话就做不了主人!这个傀儡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有自己信任的人,不能有自己的力量,一旦有了这些了,那个太上皇就会找借口灭了傀儡身边的一切。这最好的借口就是主人的仆人要夺权!主人拒绝,于是下面就会有一大帮的下人在威逼,用所谓的民心向背来威逼,逼着主人做一个傀儡!所以这主人只是个遮人耳目的摆设,所以才会有今日的奴欺主了!”
赵时俊再一次握紧了拳头。目光变得更锐利,似乎要用那目光割断柳云汐的喉管。
季子期凌翼冷然看着赵时俊。两人一脸的戒备。
“主人,我等以主人为尊,谁若是要害了主人,我等定然不饶。”身后的侍卫们齐声道。
至于群侠们看着这一幕则呆了,他们谁也无法确定小白说的故去那些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飞鹰堡的情形就不会是小白说的般,这些事情无论摆在谁家都不正常。一两个人有二心那是常事,如果所有人都有二心,而且一致以另一个人为尊,那绝对有问题。同样赵神医的反应也让他们起疑。若是没有那等心思的人,为何会那么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