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派出了四千骑兵去追杀莽应龙,一直追到了钦山一带。
莽应龙带着自己的亲兵,翻山越岭而逃,以为就能逃过明军骑兵的追杀。可惜明军骑兵得到了戚继光的死命令,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莽应龙。
明军骑兵只留了一千人看守马匹,其余三千多人带着火铳便进了山。
越过了钦山,便是那加山脉。再往西面就是阿洪王国,其国北面与乌司藏隔山相望,也是大明的属国之一,后世称之为阿萨姆。
莽应龙一路西逃,就是想去阿洪王国再打江山。
可惜明军并没放弃,而是紧随其后。在莽应龙将要进入阿洪王国之前,将其堵在了一条山谷之中。
两方苦战了数日,莽应龙的亲兵死伤殆尽,而后莽应龙才以佩刀刺心而亡。
莽应龙此人可算是一代枭雄,曾经建立了一个大国。只是此人自我膨胀的厉害,受到弗朗机人蛊惑招惹了大明这个庞然大物,这才是自取灭亡。
明军将莽应龙的人头割下,用石灰腌了送回洞乌城。
戚继光知道之后,便命人带着莽应龙的头颅传于原洞乌所侵占的各地。
自此,许多曾经支持莽应龙的同族都被震慑。而那些被莽应龙所迫害过的地区,则纷纷表示欢欣鼓舞。大明的国威之盛,也在中南半岛深入人心。
朱载坖请来内阁诸臣,商议对于中南半岛的安置稳定之策。
徐阶没想到,前后用了大约一年时间,大明便将洞乌安南诸国剿灭平定。如今大明的国力,怕是立国之时也远远不如。
“陛下,此地广大蛮荒不易治理。其民野性难驯,恐又复叛。如今设置州县,怕是不能长久。依老臣之见,不如寻访其各国曾经王族,立其为藩属,以为我大明屏障。”徐阶是不想管那种边荒之地的,他又接着道:“且此地战乱方平,民间必是青黄不接。我朝刚息大战,耗费钱粮无数,也没有如许的粮食赈济灾民。且此地多山崎岖难行,就是朝廷有粮食,也难以运送过去啊。”
高拱早就得到了朱载坖的授意,自然要提出反对意见。
“陛下,臣以为徐阁老所说不妥。”高拱指着朱载坖面前的地图道:“此地靠南,一年三熟,何用朝廷粮食接济?而且此地本就是我大明的三宣六慰辖地,如今既已举兵夺回,安有拱手他人之理。徐阁老觉得此地民风不驯,难以安抚,不过是因交趾旧事罢了。当年成祖打下安南设交趾郡,后其复叛事出有因。其时交趾亲民官自以为边荒之地,无人监察其贪渎之事,便大肆搜刮激起民变而至复叛。若陛下派监察司常驻其地,以视官员不法事,必无人敢虐民。民生既兴,复叛何为?除此之外,又有我大明舰队游于海上,何来交通不便之说。”
徐阶没想到,高拱有这许多道理在等着他,不由得老脸发热,“此地虽名为我大明之土,然其地所居多为生番。治之不易,需费大力气才可。若朝廷财政可负担,老臣自无异议。”
这就是给自己找台阶了,显得徐阁老一心为公。
吕本此时也拱手道:“陛下早已派李天宠带所选官员前往,想必对此早有定见。如今中南地区划分州县,并入我大明直辖已是定局。臣以为,可将原有的宣慰司尽数撤去,并免其土司世袭之制。而后划分为四省之地,并置州县即可。”
“此事并不容易。”徐阶此时又道:“若是去其土司世袭,岂不是又要造反?这战乱刚刚平息不到两月,岂可行此如此莽撞之策。”
“徐阁老且莫着急,就是因为大战刚平,明军扬我天朝神威。此时取消土司世袭之制,才不会有所反复。”吕本笑道:“而且,大军镇守于其地,若是这些土司敢造反,反掌之间便可抹平。”
朱载坖点了点头,单手一摆道:“诸卿所言都有些道理。朕派将士远征不臣,便是要为我大明争取未来之安定。安南洞乌既灭,其地又处南方,四时皆暖。若处置得当,不啻于又一个鱼米之乡。只中南一年三季粮,便可保我大明再无饥馑忧。就凭此一条,中南之地便不可弃之。”
“陛下心怀万民,老臣不如也。”徐阶立时轻轻一记马屁送上。
“阁老也是稳重之言,只是过于稳重便难开拓。”朱载坖又看向吕本笑道:“这中南之地,吕阁老说可划为四省,不知是如何划分?”
吕本急忙躬身道:“可分为安南、缅甸、暹罗、满剌甲四省。臣是以已亡诸国为其基本,此诸省皆以地理山河之便利划分,以便于管治。陛下可看中南之图,一观便知。”
朱载坖转头看向一旁摆放的中南地图,依吕本所说,按山脉与河流的走向,可大致划分四省。
“陛下当派监察司进驻四省,以使四省官员廉洁奉公。如此,我大明在中南之地统治便可无忧。”高拱补充道。
徐阶这时也要表现,便拱手道:“其民当行教化之策,使其知书守礼。待圣贤之理深入民心,其地便为永固之土。”
朱载坖点了点头,“你们说的这两条也不错,一个是对官员的监察,一个是对中南百姓的教化。安南为我中国旧地,历来写汉字读汉书与中国无二。可使大儒赴安南讲学,鼓励安南诸学子兴教于暹罗、缅甸、满剌甲三省。若学有所成,当入科举。”
“陛下,前有海外四岛之地,今又有四省新立,朝中又分为十一部七司。如今朝中缺人啊。”徐阶不由的叹道:“缺很多人。”
朱载坖看向几位阁老道:“徐阁老说的不错,朝中官员不够。距前次科举已经两年了,明年便是大比之年,可再增加录取之人。诸位以为如何。”
“臣等并无异议。”三位阁老同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