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女真人少,王杲倾全族壮丁,也只是派了两万人的女真军。
只是这两万女真兵中,有一万是火铳兵,还有一万是骑兵。这些女真兵马悍勇之极,除了配备的火铳之外,还有着极沉重的冷兵器。或是厚背战刀,或是粗大的狼牙棒。虽然身着各式各样的甲胄,可是那种勇不可挡的煞气却扑面而来。
王杲看着手下这些儿郎们,不由得豪情万丈。若不是朝鲜军当初守着会宁城和乌龟一样,死也不出战,这群儿郎们早就将朝鲜军杀的大败。
“今日,我建州女真受皇命征召,即将出兵朝鲜迎战倭人。”王杲目光如鹰扫视着这些手下儿郎道:“此次出兵,不是白出的,我等当为我建州女真牟利。当以恢复祖宗之地为要,倭人打朝鲜兵,咱们不用管他。若是敢对我女真动武,那就让他们知道厉害!”
王杲言简意赅,引得当面的众女真兵哈哈大笑。
“对,管他朝鲜狗王的死活,恢复祖地才是。若是朝鲜狗王被倭军杀了,那整个朝鲜也是我女真之物!”
“没错,就是如此。朝鲜狗王一死,朝鲜便是无主之地,谁占了就是谁的!”
众多女真兵纷纷起哄,大家说什么的都有。女真与朝鲜算是世仇,数百年的纠葛乱战,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别看朝鲜占了女真祖地,但是女真一旦有了机会,也绝不会放过侵占朝鲜的可能。
王杲笑道:“知道就好,大家伙出发!”
他当先一跃上马,便领着人马上了路。
只是王杲带兵所走路线很奇怪,他并没有直接南下去迎战倭军,而是兵出西南,去了平安道的宁边城外山中隐藏。
此时织田信长所亲领的倭军,已经驻扎到了江原道的岭东城,北上两百里便是咸镜道。而另一边羽柴秀吉所领的倭军,则已经占据了京畿道的汉城,随时都有可能兵临黄海道。
在这种两路大军压境之下,朝鲜兵马如临大敌,根本动弹不得。即使知道女真兵马已经入朝,可是也没有任何一处守军派人前去查探。
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死守城池便好。至于女真人马在哪里乱晃都不要紧,反正他们碰到倭军是要互掐的。
就是因为如此,才给了女真兵马可趁之机,使其顺利藏身于山中。
在山中扎营,对于女真人来说这是家常便饭,并没什么辛苦可言。只是王杲却并不算完,他还派出一队队的骑兵前出,或前出百里,或前出五十里。这些被派出的人马,一是探知军情,一是到朝鲜村庄之中收集粮草。
这些女真骑兵百人一队,呼啸来去如风。
只是织田信长自请出朝鲜大儒李滉出山之后,所占的朝鲜诸道都顺利了不少。其中有许多官员,根本就是李滉的门生,或是老下级。只要稍有动摇,便会被李滉所说服请降。可以说倭军能迅速占据朝鲜五道之地,这位大儒李滉功不可没。
织田信长用人不疑,对于李滉很是重用,甚至封其为朝鲜守护。除了没有兵权之外,民政皆归其管理。
然而,这也正中了李滉的下怀。他正可以护民的名义,以掩盖自己是朝奸的事实。其间,甚至推出了一些减税的利民之策。
只是任李滉再怎么搞民生,也挡不住倭军的横征暴敛。若是远从东瀛往朝鲜输送后勤辎重,根本用不着大明出手,东瀛自己就会乱掉。现在织田信长奉行以战养战之策,不从当地搜刮,便无法再继续将战争进行下去。
倭军会不时的在各地乡村城镇征收重税,若是不缴的话,便会入户强抢,甚至于当街杀人。
李滉虽然也想阻拦,可惜的是织田信长却并不同意。若是不能以战养战,自己又何必带兵渡海而来。
除了准备粮草,织田信长也向朝鲜剩余的三道派出探子。他对于黄海道、平安道、咸镜道的情况掌握,也很是及时。
女真兵马一入朝鲜,织田信长便得到了消息。
但是织田信长却对于女真出兵并不重视,在他看来,那些女真蛮子才不过两万余人,根本不值一提。这点野人一样的军队,怎么可能是自己手下百战武士的对手。
他所注意的,是大明是否出兵。而大明的情报,却都是王直所提供给织田信长的,基本上十条消息中,只有一半是真的。
因此,在织田信长的眼中,大明虽然庞大,可是皇帝却是个好大喜功之人。如今穷兵黩武远征西南,还正与西南各土司处于胶着之中,无法抽身援朝。更加上弄的民不聊生,国中更是搞的义军四起。
织田信长看到了王直送来的假情报,更是心花怒放。如此一来,东瀛便可安心攻打朝鲜。待将朝鲜灭国,便可休养数年坐等大明乱起。到时一举杀入中原大地,试问鼎之轻重。
只是他却不知,这都只是大明想让他看到的东西而已。他甚至不知道,为了照顾东瀛攻朝,朱载坖已经严令去海参州的海上商道不得再过对马海峡,而是绕行虾夷岛。
这个时候东瀛也没什么远洋船只,根本就没有发现大明海船的可能。若是他们见识到大明海上舰队的声势,怕是一点也兴不起攻明的心思。
就在女真出兵不到半月,织田信长便命羽柴秀吉兵进黄海道。
对于这些朝鲜百姓的惨状,倭军上下早已经杀人杀的冷血,因此根本就没有一个同情的。任由这些朝鲜百姓凄惨号哭,若是哭叫的烦了,便是一刀刺死。
海州城中百姓,陷入绝望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