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转移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做到的,尤其许远的兵马还在济州这座岛上。
从王直这里得到了确切的情报,不只是因为织田信长的这封信,还有情报司从朝鲜和东瀛两边送过来的消息。
他这里做准备,海上的大明舰队也行动了起来,纷纷向着济州岛这边集中船只。
数日之后,济州港的大胆舰队集结,密布海面的船帆几乎延伸到了天边。
如此巨大的舰队,也不可能一次将明军全部都送到朝鲜。
许远看着海图,对于带舰队前来接明军登船的毛海峰道:“我留五千明军,还有二十门火炮。这些人需要你最后送到对马岛,将对马岛一举拿下。”
毛海峰看了看海图,点点头:“这也不远,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派一些舰队之人出力。那里的守军并不多,但是城防近海,船上的火炮便可将其击破。这些日子以来,只管往朝鲜运送辎重弹药了,实在是无聊的很。东瀛虽然也有船队,但是根本就碰不到几条,手痒的很。”
“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许远大笑道:“如能夺下对马岛,毛兄也可在对马派驻一批战舰。倭军若想要退回东瀛,就属这里最近。”
“此地地理位置重要,肯定是要派舰截断东瀛交通。还是济州岛这里,也是一样。有济州岛与对马岛这两岛为基地,便可彻底的让东瀛本岛无法支援朝鲜的倭军。”毛海峰在地图上敲了敲道:“等收拾了朝鲜的这些倭军,东瀛岛内必定空虚。他们的精锐战兵,基本上都已经被派到朝鲜。陛下若有命反攻,东瀛怕是无力抵抗。”
许远听到毛海峰的话,心里其实已经惦记上了,只不过没有表露情绪。
“一切都要等到先结束朝鲜的战事,陛下为雄主,必定不会养虎为患。”许远扫了一眼,地图上的东瀛诸岛。
两人这里商议好了,舰队便将许远所部的明军大部都送到了朝鲜的南海半岛上。
从济州岛到南海半岛,只要一天即可到达。前后不过三天,便将五万多的明军全部送上岸。
许远首先派出一部分骑兵小队,前往光州方向探路,一边整顿人马先行休息一日。
第二天,便有骑兵小队回报,说光州左近并无什么倭军的兵力。大都是些朝鲜伪军,一看到明军的骑兵便会逃跑。
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许远便全军往光州而行。而手中的骑兵小队,则让他们远远的前探,直到碰到倭军再回来禀报。
织田信长此时,已经挥军北上到达了清州,和泷川一益合兵一处。
二十万人马,只从数量上,就已经远超李轩所部的四万余人。
终于等到了织田信长,泷川一益心中松了口气。
羽柴秀吉和柴田胜家两人的下场,可一直在泷川一益的脑海中盘绕不去。
“主公,我们如今合兵,已达二十万人马,是否要夺回汉城?”泷川一益小心的向织田信长问道。
“从羽柴秀吉与柴田胜的结果来看,明军的战力应当不弱。”织田信长忧心忡忡的道:“我们人马虽然多,但是不可冒进。我命你为前锋,带四万人马进驻水原。”
泷川一益张大了嘴,这是派自己去与明军交手?
“我一定完成主公交给我的任务,不让明军前进一步!”泷川一益沉声道。他心里想的当然不能说,但是忠心也是要表一表的。
织田信长摆了摆手道:“我命你为前锋,并不是要让你与明军死战。而是想让你派出小股部队,骚扰明军后路补给。并试探与明军交战,才可知道明军战力到底如何。若是不敌,可速回清州。再失一员大将,非我之愿。”
听到织田信长的话,泷川一益很感动,“泷川这条命本来就是主公的,什么时候主公须要,我才会将自已这条命豁出去。”
织田信长点头,“好,记住你所说的话,这条命是我的,不可丢了。”
哈依了一声,泷川一益便出去点兵。
待泷川一益走后,织田信长看着地图,心中不住的盘算。明军不是朝鲜军,织田信长已经做好了打一场极为艰苦战事的准备。
泷川一益只是投石问路,织田信长所要的,是最后的胜利。
有些事情,不是只能靠武力解决的。若是做好了,还可省去东瀛兵马的许多手脚。
“去将李滉请来,我有事要问他。”织田信长命随从去请人,便又回到地图前盯着看。
不多时,李滉便在随从的引领之下走了进来。
织田信长回身,看向李滉道:“这一次李君没有受到惊吓吧?”
李滉急忙回话道:“不敢,李滉没能守住汉城,实在是惭愧至极。丢城失地之责,我愿领其罪。”
他最怕的就是织田信长追究他的责任,但与其躲避不如主动站出来承担。或许如此,才能逃脱责任。
织田信长摆手一笑道:“汉城丢失,并非是李君之过。武人没能抵挡住明军,怎么可以怨到文官的头上?自李君归附我以来,一直尽心尽力,只有功劳。这次请李君过来,我实际是要问下,明国真的将李峘这个国王废弃并且吊死在闹市了吗?”
提起这件事,李滉便有些悲伤,“王上是个谦逊守礼之人,怎料会被明国皇帝安上罪名处死!王上之死,非是有罪,而是因为明国皇帝的野心!他就是要吞并我们朝鲜,才随意将朝鲜王给处死的。”
织田信长听到这里,却也对于大明皇帝朱载坖生出了一些同感。若是自己处在大明皇帝的位置,想必也一定会处死李峘。
织田信长不由得抚掌而笑道:“李君果然从来都未让我失望,此事就依你,立李昖为朝鲜国王!相对来说,明国反倒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若非主公有些胸襟,岂能容他一个孩童上位。”李滉躬身贺道。
没过数日,李昖在织田信长操纵下,于清州上位草草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