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境

伸个懒腰,林小若准备起床,开始新的一天。却觉得,一整晚的睡眠,仍然全身无力,没有往常精力充沛的感觉。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繁琐的雕花工艺,精美而又相当不真实的床。细纱垂着,隐隐约约能看见外面那一层又一层被鎏金色的勾钩起的帘。

猛地坐起来,头晕,乏力的感觉如排山倒海般的袭来,这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双手无力支撑整个身体,又重重的跌倒在了床上。呵呵,实木的床,原来这么硬啊。这是小若晕过去之前,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小小姐,您醒了吗?”耳边重复着这样的呼唤声。头很晕,眼前还是漆黑的。慢慢地睁开眼睛,黑暗散去。透过细纱,她看见的是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子,弯着腰,复杂的盘发上垂下地流苏,还在晃荡,看不清脸,声音如溪流般清澈,想必,即使不是美女,应该也是一朵秀丽的人儿。

“小小姐,您醒了吗?”又是一句低声询问。

刚想答应一声,突然间一阵猛烈的咳嗽。恨不得,将肺都咳出来才好罢休,上气不接下气。

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进来,撩开了那淡淡的粉色的细纱。小若终于看清了那张脸,很平静,习以为常的表情。熟练地扶起小若,靠在她身上。而她,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

另外一个古装的美人儿急速走来,差不多的年纪,比小若身边这个却还要漂亮,是种很亮眼的美。说是急速,却还是优雅着。右手端着一只杯子,左手托底。杯子,很单一的青绿色。

身边的女子接过杯子,凑到小若的唇边,小若连贯地仰头喝下杯中的清水。缓解了喉咙不舒适的感觉,偏转头,这次不用隔着细纱看了,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古色古香的闺房。

她是在做梦?但是为何梦的如此真实。身体的乏力感,身下结实的雕花木床,不远处华美的梳妆台,再远点,一张摆放着文房四宝的书桌正对着床。书桌后的书架上,很多很多的书,大概她一辈子也读不完的书。书架旁边,一只青花瓷的圆缸中插放着很多幅卷着的字画。她仿佛依稀可以看见,曾经有一个智龄女童,坐在那,随性地写字,画画。

“小小姐?”低声的询问拉回了小若的思绪,视线回到她正靠着的女子脸上。“杏儿。”看着那张脸,小若突然无意识的叫出了声。小若呆了,不知道该继续往下说什么。而那被称为杏儿的,却淡淡的笑了:“小小姐,今天天气不错,需要杏儿服侍您出去走走吗?”小若还继续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旁边的亮眼女子已经接话道:“院子里的梨花都开了噢,好美呢,小小姐不去看看,就太可惜了。”

小若回过神,轻轻的点了点头。杏儿掀开被子,站在床边,伸手来扶着小若下床。小若的手,自然的搭了上去。两只差不多大小的手搭在一起,顿时,她的心又茫然了。脚垂在床边,亮眼女子弯腰,拖起脚踏上的绣花鞋,引着她的脚,伸了进去。小小的脚,小小的鞋。

小若被扶着,走到了落地铜镜处。虽然心里已经有准备了,但是当看到模糊的铜镜里倒映出来的自己,还是愣住了。十二岁左右的年纪,一张病态的脸,及腰柔顺的长发,单薄还未长开的身体,比旁边的杏儿还要稍矮半分。

这是她吗?已经读完了九年义务教育,上完高中,考上大学,正在实习阶段的她,怎会是这般年纪?

不禁摸上现在的脸,皮肤细腻。弯弯细细的柳叶眉,从眼头延伸到了眼尾后方,下面一双淡然的丹凤眼,眼眸如水,像是已看尽红尘百态。虽少了芳华少女本该拥有的红润,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哪怕是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也不过是如此病西施的姿容。与原来那经常被淹没在人群中的大众脸,已然不是一个层次的水准。

难道真跟小说里一样,她穿越了!?

这还童了十年的青春,一张论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为过的脸,难道是上天给自己的优待?

可是,自己没有在马路上出车祸意外身亡,没有被楼下公寓的突发性火灾给殃及池鱼,没有想不开跳楼自杀。那为什么是她穿越了?

“小小姐,想穿哪身衣服呢?”看小若没有回答,杏儿自言自语道:“要不就昨日老太太赏的那身吧?”

“好吧。”小若哪里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衣服,又哪里知道老太太赏的是什么样的。老太太,莫非就是她奶奶?

“桃儿,出去吩咐声小丫头,等下可以进来伺候小姐的梳洗了。”接着杏儿走到衣橱前,从怀中取出一串钥匙,插入锁孔,咔的一声,锁开了。手捧着一身粉色的衣裳,挪步过来。小若像洋娃娃一样,被杏儿和那个被称为桃儿的丫鬟开始打扮。若非有丫鬟帮小若穿戴,穿帮的必然的事。

“老太太果然是最疼小姐的,看这粉色垂胡袖曲裾多称小姐。那满树的梨花只怕也要羞的全落光了。”

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腰间正粉色的织锦腰带,显得腰身更加的盈盈一握。也许用力点,就真的折断了。转身坐于梳妆台前,淡扫蛾眉轻点唇,一点腮红使得气色好上不少。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一支翠玉簪,绿得好似快要凝出水来。

“杏儿妹妹在吗?”门外传来脚步声,杏儿扶了扶刚插上的簪子,轻声说:“小姐,我去看看就来。”小若微微点了点头。虽还是目视镜面,却是仔细得听着门外的对话。

“今天小小姐身体如何?老太太让我来问问。老太太说,今儿个天气不错,梨花也都开了,院子里香着呢。小小姐如果感觉还不错,就陪着老人家出去走走,老太太想小小姐想的紧了。”

“真是太劳烦媚儿姐姐了,还特意来说声,吩咐个小丫头知会我一声就是了。”接着传来一阵杏儿的笑声:“小小姐正打算去老太太跟前请安,也是听说梨花开了,也好借着天气好,在老太太面前尽尽孝心。”

“那敢情好,我就不给小小姐请安了,得快去回了老太太,老太太听了准高兴极了。”

杏儿走到我身边,如是这般的说了。

“那就快走吧,别让祖母等急了。”总会遇到,主动一点,给个好形象,总好过在这胡思乱想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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