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财娘有些犹豫,或许做个姨娘也没什么不好,“你可会对我家姑娘好?”阿财娘踌躇着问道。
“娘!”胡彩玉不满的喊了一声,这是想把她随便嫁掉的意思吗?
“会,会……”张末安眼神贼溜溜的在胡彩玉脸上打了个转,回头冲着阿财娘讨好的道:“岳母大人放心,这彩玉要是进了我张府的大门,我一定是放嘴里含着,放手心里捧着,绝对不让她受半点的委屈。”
张末安其实今儿还找了一位媒婆一同前来,只是这主角太过于抢戏,她都没机会上前表演。
站在一旁的媒婆见张末安朝着她不停地使眼色,她知道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一扭一扭的走了出来,“唉哟,我说胡老太太真是好福气啊,这事儿还没成,女婿就这般贴心,一口一个岳母大人的,您说您是多有福气呀。”
切!麻姑嗤了一声,“我说这八字还没一撇,别不要脸的乱喊。”
还岳母大人,还女婿,亏的他好意思叫出口。
媒婆的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这“不要脸”骂的是谁?
“我不嫁,我死都不会嫁给他!”胡彩玉的态度十分明确。
“大人说话,哪有你小孩子插嘴的份?”阿财娘喝斥道。
反正我不会嫁,胡彩玉抿嘴瞪着张末安,难道你还敢来硬抢不成?
“我说胡老夫人,您家的姑娘已经二十。这二十岁还没出嫁的,也就一些大老爷府里的下人。您说,像那样的人能配个什么样的人家。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些同样年龄没出嫁的人,哪里能跟您家姑娘相提并论的。可旁人不知呐!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看中脸面,被挑挑选选之后,剩下的可就没几个好的男子了。这张老爷虽说已经有妻有妾,可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就算是嫁过去当姨娘,那也比去那些不如意的人家当妻强。”
麻姑和胡彩玉面面相觑。却没有打断媒婆,任由她咽了口口水继续说。
“这说亲,哪家老爷能亲自上门的?今儿张老爷就非跟着我来。说是要给足彩玉姑娘面子。您瞧瞧,还没过门,就如此看重,你样的好男子。您上哪里去找。”
要吐了。这媒婆不知道收了多少好处才肯说出这么违心的话来。
“婆婆,婚姻大事可是关乎彩玉一生的幸福,您可不能草率决定。”麻姑见婆婆竟然有些心软,忙提醒道。
别说张末安不靠谱,就算靠谱也不能让彩玉去给人做姨娘啊。
“阿财,你去找找你爹。”阿财娘道。
胡阿财充耳不闻,站在原地,叹了口气道:“张大人请回。我妹妹是不可能跟你的。”说完,做了一个逐客的手势。
见二哥向着自己。胡彩玉抿嘴一笑。
“什……什么?”阿财娘惊诧万分,“你怎么也不同意?难道你要让你妹妹在家里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不成?”
她的想法很简单,以前只想找一个对女儿好的,眼下,她只想找一个肯要她女儿的。再这么一年又一年的拖下去,恐怕连肯要彩玉的人都没了。
“娘,就算要给彩玉找人家,也不能这么随便,更何况还是个姨娘。娘,他张末安已经有妻有妾,你让彩玉去做什么?他那么多女人,怎么会真心待彩玉……”
“会的,会的,我一定真心待彩玉。”还不等胡阿财把话说完,张末安忙打断道。
“你闭嘴!我妹妹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去给人家当小。”胡阿财快要发怒了,之前他一直在忍着。这个张末安若是继续死缠烂打,他恐怕会控制不住脾气,将他给轰出去。
“做小怎了?你妹妹有人肯要她做小就不错了。”张末安也瞬间变了脸色,“二十多岁还不出嫁,是不是哪里有毛病?或者是有什么隐疾?再或者,是不是做过什么丢人的事情,才一直没有嫁出去?”
张末安似乎没有了耐心,句句带刺,让人听着刺耳极了。
“你放屁!”胡阿财急了,自打跟着太子起,他就在努力的改掉之前急躁粗鲁的坏毛病。看来,今日这个张末安是要让他破例了。
“哟,好你个胡阿财,跟着太子就当自个是个人了。老子好歹还是个掌律令,你敢这么跟老子说话。”张末安一口一个老子,完全没有了之前和气的模样。
“本性暴露出来了,张末安,这就是你的本性,方才还装,装什么装!”麻姑之前看着那个百般示好,花言巧语的张末安,真是差点吐了。
“要你管!”张末安斥道。
随后指着胡彩玉,恶狠狠地道:“就你这种破鞋,老子肯要你,你就该去烧高香了。身子都给别的男人看光了,还敢在老子面前装清高,你装什么装!你还当自己是什么黄花大闺女,等着哪个不长眼的人来娶你呐!别做梦了!”
什么?阿财娘的天瞬间塌了,是哪个挨千刀的将这件事情传了出去!
“滚!你给我滚出去!”敢这么说她女儿,她也不是好惹的。方才好言好语是看在张末安进门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没曾想竟然是个衣冠禽兽。
见胡家人转变了脸色,张末安也没好气的道:“我看你家女儿什么时候嫁出去,到时候来求老子,老子可就不要了啊!先跟你们说清楚。”
“呸,不要脸!”胡彩玉啐道。
张末安和那个媒婆被胡家的人一起赶了出去。
阿财娘气的直喘气,“那事是哪个嘴贱的给传了出去。”说完,直拍桌子。
站在前厅里的人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没,我没有说。”丫鬟抖颤着回道。
“老太太明察,我们一家人承蒙胡家收留,哪里会做这背信弃义之事。”小马爹道。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能是谁走漏的风声?”阿财娘深信消息一定是府里哪个人传出去的。
“算了,娘。谁传出去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当初敢做,就不怕被传。”这件事本来就是她自己一手安排的,当初敢做,之后就不后悔。
“你们都退下吧。”胡彩玉吩咐道。
那些人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屋里只剩下了阿财娘,麻姑,胡阿财和胡彩玉。
“彩玉,什么叫当初敢做就不怕传,你……你做了什么?”这个女儿让她操碎了心,阿财娘一直不能理解女儿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娘,我……”彩玉想跟娘说王翌的事情,却被二哥打断。
“娘,彩玉的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先等等再说。你这么急着把她嫁出去,若是嫁的不如意,那还不如不嫁呢。”胡阿财说完冲着胡彩玉使了个眼色:王翌的事情暂时还不能说。
胡彩玉垂下头,知道自己方才冲动了,差点就坏了大事。
“婆婆,你也一直都希望彩玉能嫁得如意郎君,若是草率将她许配出去,将来万一过的不如意怎么办?”麻姑也帮着一起说服婆婆。
“哼。”阿财娘瞪了一眼他们,“你们就想把她留在家里一辈子,好一辈子给你们带孩子,是不是!”阿财娘说完,气呼呼的离开了。
这……麻姑满脸通红,如今婆婆看她不顺眼,不管她怎么做,都有刺可挑。
“二哥,二嫂,咱娘说的都是气话,你们不必放在心上。我不嫁是有我自己的原因,不是因为帮你们带孩子而耽误了。”胡彩玉也被方才娘亲的话给惊着了,万一娘亲当真了,到时候真把她不嫁的事情迁怒于二哥二嫂,那她就太过意不去了。
“彩玉,放心,没事的。”麻姑拍了拍胡彩玉的肩膀,“你自己以后可要小心些,再碰到张末安就绕着走。”
“哎,那次碰到他我也没当回事,没曾想他还真敢来家里提亲。”想到那次的事情胡彩玉就一肚子火,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了二哥二嫂听。
“这个混蛋,竟然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我下回一定得给他些颜色瞧瞧。”这个张末安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胡阿财没想到他竟然会打他妹妹的主意,今天就应该猛揍他一顿,让他下次不敢再来。
“阿财,眼下咱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不要节外生枝。”麻姑提醒道。
胡阿财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说完提醒胡彩玉道:”你下回要是再碰到那个混蛋张末安,你就回来告诉二哥。”
“嗯,我知道了。”胡彩玉点头道。
他们各自回了房间。
“阿财,你说,咱们家里会不会有……”麻姑瞧了一眼窗外,凑近胡阿财,悄声道:“会不会有奸细?”
麻姑想起了之前的胡家裕,这事要不要告诉胡阿财?麻姑很纠结,纠结的原因是因为花姐。她不想让花姐难堪,花姐或许还不知道胡家裕是这样的人,若是知道,恐怕会很难过。
“为何会如此说?是因为彩玉的事情被泄漏出去?”胡阿财不认为事情有麻姑说的那么严重,“或许是哪个人不小心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