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绣这才发觉自己的手一直被周临渊捏在掌心里头,脸蛋一不由一红,苍白的脸颊上添出一丝艳色来,不过她也没像平时一般的瞪他一眼,反倒是低下了头,柔顺的任他握着,一边还将身体往他身上倒去,周临渊看她倒过来,自动的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将她搂在怀里,一边拉了被子又替她遮严实,抱了个满怀了,心里才满足而安定下来,他真怕明绣离他而去,这么一想,就是以后坐上了皇位,心里的空洞也是填不满了。
两人静静靠在一起,灯光柔柔的打在身上,有种温馨的感觉,明绣只觉得自己身子冷得厉害,刚刚哆嗦了一下,周临渊就将手围了上来,一边安抚似的拍了拍她脑袋,连忙叫人将孩子抱了进来,才生下来不过几个时辰,可孩子此时脱了刚出生时的红,瞧起来好看了许多,明绣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看着周临渊单手将他抱在怀里,一边还抱着自己,伸手就能碰到他,可偏偏心里却又有些不敢,只觉得心里又是陌生又是觉得亲昵。
“孩子还没足月呢,御医令怎么说?”
看她有些担心的样子,周临渊忍不住亲了亲她头顶,这才温柔道:“御医令说孩子早产了体重轻了些,只有两斤多重,不过身体却还好,只要好好调养一番,过几个月就同足月生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了。”古时的一斤有十六两重,明绣心里默算了一下,这两斤多重换成现代时的算法,也有四斤左右,体重是轻了一些,不过月份不足的关系,也应该不会有很大问题,因此心里松了口气。
“我让人准备了东西,你先吃一些,然后再睡一会儿。明儿一早我抱着儿子进宫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周临渊温柔的看了她一眼。好似经历过明绣生产这一回,他身上一惯以来的冷漠气息变得淡得许多,明绣看他眼里的担心,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周临渊见她乖巧的样子。心里的怜惜止也止不住,连忙叫人将厨房里早就炖着温好的鸡汤送了上来,早就已经被人去了油,看起来不会厚厚一层油浮在上头让人腻了味。盛在一个白净细腻的磁碗里头,让人一瞧就有了胃口。
明绣喝了一小碗,这汤里一股淡淡的生姜味儿和酒味儿。味道淡淡的,但是鸡肉的香味很浓,里头加了些红枣核桃粒花生等,还有一些早就去了刺的鱼肉,十分鲜甜。喝了小半碗之后。她觉得有些冰冷的肚子稍稍回复了一些,因为孩子并不大的原因,其实明绣生产时也没受什么伤,只是之前喝的催产药对身体伤害实在太大,又大出血。身体虚了些,刚喝完一碗汤。周临渊亲自帮她收拾了,见她出了虚汗,又替她重新换了身衣裳,这才坐在床边笑着看她睡了。
第二日周临渊从宫中回来之后和她说了些孩子抱进宫之后的趣事,对于谁暗算了她的事却是没有开口提,他不说,明绣也乐得不提这些埯攒事,只是又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好似这小婴儿吹着风在长似的,不过一天时间,看起来身段饱满了些,脸颊上头开始白嫩了起来,宫中赐下来的奶娘周临渊让她亲自挑了三个留下来。因生孩子当天恰巧正是过年前一天午夜时分,整个过年时明绣都是躺在床上过的,太子府里因她生孩子的事情,如今还是热闹一片,府里满是喜气,她只能躺在床上,听着外头热闹的气氛,感受着那种过年众人欣喜不已的感觉。
因她与正常生育情况不同,而且周临渊又怕她月子没坐好以后有个什么好歹,因此将她亲自照顾得无微不致,甚至连帮她擦洗身体这样私密的事情也丝毫没见厌烦的模样,令明绣又觉尴尬的同时,又觉得有些甜蜜心喜。
月子中吃得虽好,可是大多都是汤水,而且御医令的医术确实不凡,在调理上头也颇有手段,给明绣开了不少药材,一边是调理她产后大出血的,一边则是替她补身子的以及禁奶水的药材,这样也避免了她后来就是没喂孩子,也有奶水的尴尬,一个月下来,明绣身子已经差不多恢复到了没生之前的模样。
只是生完孩子之后,身上多了股成熟的韵味,再加上虽然没喂奶,可是胸前却挺了不少,也稍长了些肉,但腰这些地方,却是很快就瘦了下去,也许是身体年纪轻的原因,生完孩子没多久,肚子也恢复得很好,因之前怀孕时肚子就不太大的原因,再加上生产时孩子又没长到足月,因此上头并没什么纹路等,皇后又赐了不少宫中外族进贡来的外用药来,明绣抹了之后肚子更是白皙平坦,收得更快。
等到她足足坐了一个半的月子,周临渊才看她确实脸色并不苍白了,反倒还带着一丝红润,有了精神之后,才放她下了床。孩子就放在内室处又另僻出来的暖阁里头,专门有三个奶娘照看着,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每隔几天只能用帕子擦一下身子,别提有多么难受了,得到周临渊的答应之后,明绣这才迫不及待的就让人准备了热水,泡进热水池时,才舒服的松了口气出来。
春华等几个丫头在浴池边小心的侍候着,明绣将身边的仲尤两个嬷嬷调到了自己的护肤品店铺里头去帮忙了,在坐月子时,周临渊作主替她身边又重新任用了两个新的妈妈,分别姓薛和朱,由于对这位新主子还不太熟悉,因此显得恭敬中透着一些拘束。
“元儿呢?”慵懒的躺在池子中,明绣觉得自己浑身都放松了,这一个多月以来整天躺在床上,她感觉自己头发油腻得都能当镜子照人了,此时好不容易得了周临渊准许下水洗澡,还没洗完就觉得浑身舒畅轻松了一截,元儿是她刚生一个多月的儿子,由隆盛帝赐名,照着周家这一辈的排名瑞字,取名周瑞宁,元儿是他的小名。
大小名都是由皇上赐的,这个荣耀可叫许多人心里吃味不已,前些日子齐泯王妃时常叫人递了贴子过来想拜见。都给周临渊推了,明绣可以猜得出。这位二皇子妃心里该是有多么的酸涩了。
这元字也是有深意的,即是指首也是指气,一来隆盛帝是在暗示自己的这个孙子才是以后大周朝的正统继承人,二来也是含了他对这孙子的满腔殷切喜爱之意,希望他能与天地同气。原本皇帝陛下还想直接册封了自己这个刚出生的孙子为王。可是想到他没出生前遭到的暗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因此这才打消了念头。
“皇太孙此时吃了奶正睡着呢。”春华抿嘴笑了笑,挤了些洗头发的乳液替明绣抹了。这才温柔回答道。
此时正是小婴儿长身体的时候,刚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已经能睁开眼睛。偶尔会无意识的笑一笑,很是惹人疼,长相也能瞧得出来集合了父母双方的优点,只是肖似周临渊更多一些,唯一不好的就是总爱日夜颠倒。白天时可劲儿的睡,到了晚上就拼命的折腾,明绣说起自己的儿子,眼睛里又是笑意又是有些无奈。
“吩咐几个奶娘照看得仔细一些,如今雪还下得很大。小心千万别着凉了。”明绣摸了把自己的头发,在水里泡得够久了。这才赶紧洗干净站起身来,绿茵见她有些担心,笑着回道:
“太子妃放心就是,几位妈妈把皇太孙瞧得跟眼珠子似的,恨不能整天捧在掌心里呢,奴婢等下过去再吩咐一声也就是了。”
点了点头,明绣站起身仍由几人替她擦了身子拿了肚兜穿上了,正有人拿着丝绸中衣替她穿时,朱嬷嬷出去了一下,很快又进来小声道:
“太子妃,齐泯王妃同怀安王妃想来见您一面。”
这二人简直颇有些阴魂不散的味道,这齐泯王妃每次见着她时都是酸涩不已的模样,偏偏又常爱来见她,每次说话间即是有些瞧不起她的轻视,又有些对她位置的嫉妒和羡慕,夹杂在一起,让明绣同她相处时心里都觉得烦闷异常,再加上上次自己赌馆开张时,这位二皇子妃有心为之的恶毒事情,让明绣到现在对她还没什么好感。
自已此次早产,简直是九死一生,就算同冯氏没什么关系,她也绝对清白不了,对于冯贵妃的儿媳妇,明绣自然也没什么好感,此时一听她来求见,脸上的笑意就有些冷了下来,一边斯条慢理的穿着衣裳,一边淡淡问道:
“太子怎么说?”
二皇子妃早就求见过许多次,可每次差了人过来,都让周临渊给堵了回去,没让她过来见着分毫,此次她竟然能直接找到了自己这儿,明绣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周临渊已经觉得自己可以见她,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就代表和冯氏没什么关系了?
听她这么问了,再加上明绣态度又未明,看起来淡淡的,从她脸上瞧不出什么端倪,这位才新调过来不久的朱嬷嬷对她性情又不太了解,因此暗地里打量了半天心里也没得出个结论,只是态度更恭敬了些,想了想才有些变了脸色:
“太子那边不知道有没有得到消息,只是这次齐泯王妃同怀安王妃的事是门房那边直接问过来的。”
明绣听她这么一说,眼里不由闪过一道寒光,要是以前她还抱着一丝宽容的想法,可经过此次差点儿险些把自己的命赔上之后,她的心就不得不开始冷硬了,这门房过来报信的事情不是一两次,前些日子那个于舒艳的事情就是这样,看来上次的板子还没让人吃到教训,想了想,她偏了头道:
“守门的人是谁?”
“回太子妃,守门的是方管事的侄子,已经在那儿做了六年多了。”薛嬷嬷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一听她问这话,连忙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连那方管事的来历也说了,是帮周临渊管理外头铺子的一个人,据说还算是颇得周临渊信任。
丈夫手里有什么产业,明绣基本没去过问,但是这守门的犯了这样的错,她却是不准备再容忍了,她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可是这水要是太混了,也不是她想要的,如今她儿子都生了,这院子里该她管的。仍旧是要管起来才对,不可能成了亲之后。这太子府仍旧得要周临渊帮着她多费心神来管吧,再说他事情那么忙,就是有心,也不一定能事事都亲力亲为,最多吩咐下头人罢了。下头人要如何办,他也不一定能得知。
“就说本宫如今身子还有些不爽利,让齐泯王妃和怀安王妃在元儿洗三那日再来吧。”想了想,明绣看着朱嬷嬷吩咐了一声。看她答应了倒退了身子出去之后,这才穿好了衣裳,任由春华几人替她擦了擦头发。这才回到内室里头,却意外的看到周临渊已经坐在了里头,高大的身子十分熟练的抱着孩子,正不停的在内室里走着,看到她回来时眼睛不由一亮。顺着她松松垮垮的衣领看过去,眼睛都变得有些赤红,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将孩子交给了一旁的奶娘,才带着责备道:
“外头还下着这么大的雪。怎么不把头发捂干了才出来,万一着凉可怎么办?”说着。冷冽的眼神就已经看向了几个侍候的丫头,看得几人大气也不敢出,浑身哆嗦了一下,面色苍白仍旧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绣笑着看了他一眼,见周临渊已经顺手接过帕子替她擦起了头发,挥手就让屋里的人先出去了,奶娘等三人小心的抱着元儿出去,春华几人也松了口气,看太子没有要责怪的意思,连忙福了一礼也跟着退了出去。
周临渊拉着明绣坐到一旁椅子上头,那椅子虽然铺了层软垫,他摸了摸,依旧是将人拉到了自己腿上坐着,一边仔细的替她擦了擦头发,不厌其烦的替她擦得大干了,摸了摸已经没什么水气,这才运了下内力将她头发烘干,正准备拿了衣裳要替她拢上时,却无意中仗着身高的优势,看她抬手间领口处露出的一截欺霜赛雪的肌肤,忍不住就有些喉咙发干,眼睛发直了。
原本替她拉拢衣裳的动作,下意识的就变成了往外拉,明绣正觉得他动作有些奇怪时,一张温热湿襦的嘴唇就已经印在了她脖子上头,叫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刚转头想问他时,嘴唇就已经被人含住,脑袋被周临渊捧到了掌心里,身子坐在他腿上,被他抱着转了过来。两人面对着面,一个长吻过后都觉得有些气喘吁吁。
周临渊面泛桃花,眼里好似快喷出火来,已经忍了这么大半年的时光,除了那次怀孕时的放肆外,两人都还没亲近过,本来他正值年纪冲动的时候,能忍了这么久,又等着明绣出了月子,之前只想着她身子不好,可此时闻到她发间的馨香,以及身上传来若有似无的香味儿,哪里还忍得住,低头看明绣并没恼火的样子,只是喘着气乖顺的靠在了他胸前,小腹间的火气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一把将她本来就松垮的衣裳又往下拉了拉,看到她细腻如上好光滑白玉一般的肌肤因暴露在空气中泛起了细小的战栗,虽然屋里烧着地龙,可总还是有些冷,因此刚拉开又替她拢上。
明绣脸色绯红,感觉到周临渊的动作,以为他顾忌自己身体放弃了,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落,就看到那人已经低了头下来,脸凑近衣裳里头,温热的嘴唇已经顺着肩膀往下滑了,留下一路的小火苗,可他的手却是很体贴的跟着自己的动作,刚将衣裳亲开一点,就赶紧又跟着拉紧了。
她只觉得说不出的滋味儿,周临渊的气息却更显得粗了些,再也没能忍住,双手将她腿分开了跨在自己腿间,看她小腿悠闲的晃在半空中,显得柔弱无力的依靠在自己胸前,一把就掀开了她的裙子,撕下了之前才穿好的亵裤,狠狠的就挤了进去,虽然听到她因吃疼而发出来闷哼声,可是身体的欢愉却是再也忍不住,亲了她烫似火的油腻脸蛋一口,双手将她腰掐得更紧了些,紧紧将她往自己身上箍,恨不能将她融进自己身体里去。
虽然忍得久了,可周临渊仍旧是折腾了明绣小半个时辰,这才将她放了下来,搂进怀里上下其手好一番轻薄后,这才抱着她躺到了床上。大白天的就被他拉着做了这样荒唐的事,明绣一时间羞得有些抬不起头来,不过想着他忍了这么久,之前又替自己担了那么久的心,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软了下来,任他胡来了一通。被他抱到床上,感觉到他手搂着自己还不安份的在胸口间揉捏。不由娇嗔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收敛一些。
周临渊却被这一眼的风情瞪得刚好不容易才熄下去的火苗又窜了起来,将她按到床上又折腾了一番,看她昏昏欲睡的样子,这才神清气爽的将她搂到自己怀里。拍了几下听到她呼吸轻缓悠长之后,也跟着闭上了眼睛,这些日子他日夜照顾着明绣,再加上担心又害怕失去了她。一直没能睡得好。
夫妻二人这一通胡来,直到傍晚掌灯时分才醒过来,明绣只觉得自己被一团火热紧紧抱着。刚一醒就看到周临渊随即也跟着睁开了眼睛,身上粘粘腻腻的有些不适感,想到二人上午时分的亲密事,一时间面色如火般烧了起来,想来他也应该是累了一道睡了。因此才没替自己收拾,正想起身打理,腰间的手却突然间一紧,将她欲离开的身子又勾了回去,那只原本放在她胸口就没离开过的大手灵活的又钻进了衣裳里头。将那油腻如凝脂般的柔软又不轻不重的捏了几下,让明绣撑起的手臂突然一软。又倒回周临渊怀里。
得意的将人紧紧缠在了胸前,那只枕在她身下的手跟着钻进了衣衫,另一只捏着绵软的手则是顺着衣裳往下滑,解开了衣裳的结,顺着肚子摸到了细滑的大腿上头,光滑充满弹性的肌肤让人留恋不舍,连摸了好几下之后也不舍得离去,听到背后周临渊的气息又起了变化,明绣有些着急了起来。
内室虽然没留丫环,元儿一个月之后也搬出了暖阁里头,可外室却有人走动,虽然几个丫头脚步放轻了些,以为自己二人在睡觉,可是人总归是在的,万一周临渊性起弄出些什么响动,叫人听见了她非得要生生羞死。
一想到这些,明绣开始轻微挣扎了起来,怕动静大了让人给听见,到时就算什么也没做,也够丢脸,可她越是动后头周临渊却越兴奋,到了后头直接就将她裤子褪到了她大腿边443已已,跟着双腿就挤了过来,明绣想转头制止他,那人却已经不管不顾将她嘴唇堵上,人也跟着欺了上来,明绣有苦难言,只感觉身子一紧,知道他是不会就此干休,只能一边强忍着那丝疼痛中夹杂着一丝异常的感觉,想想心里有些气愤他胡来,一报仇似的一口咬在他略有些坚硬抱在自己胸口的手臂上头。
谁知这一下却像是捅了马蜂窝般,周临渊动作变得略有些粗暴了起来,等到他尽兴之时,这才将明绣放开,两人这下子胡闹,加上明绣的紧张,都是满身的大汗,完事之后明绣忍不住恨恨的拧了他一把,可周临渊刚刚才心满意足,哪里会在意她的这点小力道,故意装出疼得呲牙咧嘴的模样逗得媳妇儿开心了,这才唤了外头的丫环进来。
梳洗完之后,外间桌子上已经被摆满了饭菜,明绣问了儿子的情况之后,这才将人清了出去,和周临渊说起今日二皇子妃和四皇子妃过来的事情,周临渊一听说这两人,原本还温柔的脸色立马就冷了下来:
“甭管她们,也不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说要见你,还以为自个儿是皇太后了,下次她们再过来,你直接给她们上一顿规矩,叩拜礼不能少了。”他说完看着明绣略有些红润的脸颊,想起二人之前的胡混,眼神忍不住一荡,随即才又淡漠了下去,深怕明绣又心软了,犹豫了一下才道:
“这次你出事儿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是宫里大小冯氏出的手。”
虽然已经猜到这事儿少不了冯贵妃的影子,可没想到一向与她不和,甚至二人之间平日看起来水火不相融的小冯氏也居然同她勾搭上了,更何况那日小冯氏可是真的小产了个胎儿啊,那时怎么会有心思将手脚动到了自己这儿?
明绣脸色有些震惊,看着周临渊半晌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才有些吃惊道:
“她俩不是一向不合吗?居然能因为我的事而联合起来,可真是叫人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这二人虽然名为姑侄,可二人之间却偏偏没有丝毫的骨肉亲情,甚至已经明着撕破脸了,却能因为她的事情而又再度合作,明绣有些啼笑皆非,周临渊看她脸色有些奇异。这才冷冷的笑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宫中的事儿一向都是这样,利益能使人生出仇恨。同样也能使人摈弃仇恨!”说这话时他自己神色淡然,可眼睛里头却露出一丝狰狞:
“只是这次她们打错了算盘,原本大小冯氏联手,怕你生了孩子,到时候我的地位自然更加稳固。她的儿子又哪来的机会?周临沂成年已久,虽然被父皇打压过,不过还是有忠于他的一些党派在,冯氏一党没有死心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只是他们一直没找到机会罢了,而如今父皇正春秋鼎盛,照这样的机会下去。百年之后也不可能轮到他。唯一有的机会,就是你怀孕时出事,孩子有个万一,到时我缺了子嗣,而齐泯王虽然也没个男丁。但我对你的感情,却与他和他女人之间的感情不一样,从这一点,冯氏就能勾结一些大臣趁势以太子无后对父皇逼压。”周临渊将内情向明绣娓娓道来,又将其中的利害关系给她分析:
“小冯氏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如果真让冯氏的儿子上了位,到时候她也要靠着他。比起我这个外人来说,流着冯家骨血的二皇子总是要有用得多,不管她与冯氏之间矛盾如何,可轮到这样的大事时,她会如何选择也是自然之极的事情。只是她没料到,姜总是老的辣!冯氏虽然如今不得父皇宠爱,可是冯氏这么些年在宫中经营,手段也不是她一个才进宫没多久的得宠婕妤能相比的,因此她们这边联合着向你下手,那边冯氏却也趁着她用胎儿不稳手段将母后叫走之后,趁机将她孩子弄掉!”
周临渊这么一说,明绣愣了一下同时,心里忍不住对这两个女人无语了起来,最是恶毒妇人心,用来形容她们二人真是再也恰当不过,她受了这么大苦楚,也不准备放过这二人,不管小冯氏多么可怜,她都是自作自受,亏她之前还有些同情这女人没了孩子,可没想到,人家当时就谋算着要她没了孩子,这么一想,心里就越发恨了。
“那你准备如何?”
难得听她愿意问这种阴暗的事情,周临渊忍不住扬了扬眉,俊气十足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看她认真的表情,眼里不由滑过一丝笑意,对她如今终于被人激起了怒气,亮出了小猫般的利爪子,又是感到有些心疼,又是感到放心了些,想起冯家人,脸色阴狠道:
“自然是加倍报复!既然冯家女人想害你们母子,那么不管成没成,她们二人相关连的人,大小总得要赔上一命才成!”周临渊眼里闪着阴鸷,嘴角边一抹嗜血的笑意看得人心里发寒,明绣愣了半晌,他这么谈笑风生间,就有二人得赔上性命,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感叹,可想想自己身处的位置,以及如今的时代,又狠心将心底的一丝难受给掐了去。
半个月之后,齐泯王爷的一个侍妾怀胎十月之后,辛苦的生下了一个儿子,母亲当然血甭身亡,只留了这个儿子下来收养在王妃身边,给至今无所出的王妃做了记名嫡子,虽然是庶出,可这也是齐泯王的第一个儿子,宫里冯贵妃欢喜异常,非要求见了皇上,要皇上立马册封这孩子,可她如今恩宠早就不在,更何况自己嫡亲的孙子刚刚出生不久,隆盛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的要求,这让她怀恨在心的同时,又央求着皇上赐了名字,孩子名叫周瑞意,当时冯氏有些不情愿,想到周临渊的儿子出生时,隆盛帝是翻遍了古籍又是去钦天监请人占卜的,怎么到了自己孙子这儿,他就这么不上心?周瑞意,一听就是十分随意取的名字,可皇帝陛下好不容易取了名字,哪里给她说喜好的机会,就将人赶了出去。
虽然取得名字不如意,不过冯氏仍旧是拉着自己身边心腹宫女太监等人,费尽了苦思之后才想了一个乳名叫阿君,从这名字里头,这展现了冯氏对于自己儿子孙子殷切的希望,只是她这头因为好不容易盼来的一根独苗而激动,却忘了皇帝那里听到这个代表了无上皇权的君字会有多么不爽。
结果冯氏才大张旗鼓替孙子取了一个威风名字的同时没多久,只一个月的功夫。原本瞧起来身子骨还很健壮的周瑞意就被两个大意的奶娘喂多了奶,呛死了!这个消息一传进宫里。据说冯氏狠狠病了一场,一个多月过去了,连榻子也下不了,明绣进宫了两次,都听皇后略带了幸灾乐祸的口吻说她如今宫里药材就没断过。好不容易得来的孙子就这么没了,这个打击太大,冯氏如今连自己喝药都有问题。
皇后从来没这么心里爽快的想往翠微宫里送过东西,成日都极贤惠的让人送了不少药材过去。这么些年,第一次这么心里出了一口气,偶尔还要亲自过去瞅瞅往日旧仇人的下场。同她满脸的灰败比起来,更是显得她容光焕发美丽无比。
而相比较于冯氏的惨况,小冯氏如今日子也是过得有些发愁,她如今才失去孩子不过几个月功夫,隆盛帝对她疼宠有加。好歹抚慰了一些她失去孩子的痛苦,而且皇帝陛下对她心里怜惜,下令停了她的药,小月子还没满几天,又被查出来有了身孕。怀孕的消息她想瞒也没能瞒得住,而相比较怀孕。她如今身体的状况才是更令人忧心的,因为小产之后身体还没调理好就已经侍候了帝王,当时帝王不嫌弃她身子还没彻底干净,宠幸了她。
当时只顾着讨宠,后来怀孕之后接着跟来的各种妇人特有的私病令她伤透了脑筋,她如今才十七岁,正是女人最美好的年龄段,可身子却给败了,偶尔散发着一股异味,时常得要洗澡,如果隔了一日半天不洗,她自己都能闻到那股令她皱鼻的味道,别说侍候皇上,就是自己闻着也不喜,偷偷叫了御医过来开了药,这种事还不敢宣传,怕人知道了笑话不说,而且还以为她身子脏带病,不让皇上过她这边来了,简直是有苦难言。
刚脱了春不久,太子府新出生的六皇太孙周瑞宁百日酒没办过多久,继冯氏的孙子殁了没多久,她的亲生母亲,冯氏家族的族长夫人,原本才正在欢庆自己三十七的生辰,结果当晚高兴喝多了酒,吹了凉风,从此就一病不起,拖到四月份时终于没能熬过去,从此就一命呜呼了!
小冯氏如今虽然得隆盛帝宠爱,肚子里也怀着龙种,可她就是再得宠,一切也得按照宫里的规矩来,因此自己的亲生母亲死了,她也没能回去见到最后一面,反倒之后不久,由隆盛帝亲自替她父亲指婚,指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定国公林家的嫡出女儿做了她的后母,后母进门没多久,还没两个月工夫,冯氏族长派人进宫的次数明显少了几回,连送过来让她打点的银子都少了些。
而小冯氏这一胎怀孕之后本来就不太稳,因女人私病问题的原因,再加上母亲过世的打击,因此没多久肚子里的孩子又给没了,这下子太医来诊断过,说她小产两次,对身体伤害极大,更何况她旧疾未愈十分严重,往后要想再怀孕,实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就是一句话将冯氏以后的希望给打碎了。
明绣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猜到了些端倪,猜到皇上应该也在替自己出气这事情里头插了一脚,所以大小冯氏结果才会如此,但这被人暗算的仇一报了之后,她的心就全放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如今周瑞宁已经四个多月大了,这小子是个乖巧的,已经渐渐在学着爬了,要吃喝拉撒也不爱哭,只是张着一双同周临渊极相似的大眼睛,幽黑的看着人,白皙的小脸肉呼呼的,让人一瞧就心里爱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