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忙了大半夜,结果是白忙一场。
天亮的时候,我们坐在镇派出所的办公室里,看着高晓东不断踱着步,眉头紧锁。
夜半入室,割喉杀人,这案子已经不是镇派出所能独立解决的了,所以,昨天凌晨高晓东就赶了过来,一直折腾到天亮,才腾出空来,把我们叫去问话。
其实看到我们也在,高晓东有些意外,不过我们是古董商人,从县里下来收点货,也属于正常,所以他倒没问我们来到镇里的原因,只是对我们说,旅馆里当时虽然有很多人,但我们是第一个发现命案现场的,从这一点上,他就知道,这件事我们必定了解得更多。
我实话实说,就把昨天晚上的所有情况都跟他讲了一遍,高晓东听了后也颇为意外,因为他也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偷一个死人的寿衣,而且是从殡仪馆的冷冻室里面,从死人身上扒下来,再套在自己的身上去作案。
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故意为了惊世骇俗,还是要混淆视线,还是说,单纯只为了刺激?
当时我们发现那个凶手的时候,并没看见他是从哪里进入旅馆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从旅馆后院出现,翻入房间窗户里的。
而旅馆后院的门是锁着的,平时根本就不开,外人也不可能进入,所以,这个凶手的身份,多半来自内部,这样的话,住在旅馆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
其实嫌疑最大的就是我和秦玉,因为当时就我们两个在屋子里,杀人凶手自己报案的事情又并不新鲜,镇派出所来的时候,我们还被严加盘问了一番,被带到了派出所蹲了一夜。
不过高晓东知道我们不可能是凶手,所以他来了之后并没为难我们,只是听了我们的话之后,他也有些若有所思,忽然叹了口气。
“唉,这小小的古城镇,居然这么不太平。”
我听他似乎话里有话,就问他为什么这么说,高晓东告诉我,其实这镇子里最近
几年出了好几次命案,但每一次都稀奇古怪的,让人根本摸不到头绪,调查也没法进行下去。
远了不说,就光是他在刑警队工作的这三四年里,古城镇起码有五个命案最终成为悬案,县里数次拿这几个案子当典型,组织大量警力调查,可就是无法破案。
昨天晚上这个案子,看起来简单,实际却是扑朔迷离,而且从陈生家的大火,再到殡仪馆的失窃,最后那个凶手穿着寿衣半夜杀人,还有陈生身上疑似的刀伤……
这几个让人疑惑不解的地方,究竟有没有什么互相联系之处?
高晓东皱着眉,脑门子上似乎都画着问号,我却来了兴趣,就问他,那几个悬案到底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如此难以调查?
高晓东也没隐瞒,或许这在镇上早已是尽人皆知的事。他告诉我们,这几个案子里面,有一个最典型的,死者是个六十多岁的孤寡老人,自己独居,靠一点退休工资生活,而且腿脚不好,平日里不爱说话,算是与世无争。
可就是这样一个老人,也不知得罪了谁,竟被人在家里活生生挑断腿部动脉放血而死。
凶手为了不让老人呼救,甚至残忍的把老人舌头割掉,身体绑在椅子上,并把椅子翻倒,让老人就那么跪在地上,头部触地,看着自己的鲜血在地上流淌,然后慢慢的死去。
这个案子是最让人不解的,首先老人不大可能有什么仇人,就算是生活上有了什么口角,得罪了人,那也大不了就是把人杀了了事,干嘛要那么残忍,让老人一点点的慢慢死去,而且还要用那么奇怪的姿势呢?
最后警方调查了所有可能和老人有交际的人,都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开始还有几个嫌疑人,但作案时间和动机都对不上,一个个排除掉之后,最后只能得出结论:凶手很可能是过路的,属于偶然性杀人。
至于动机,可能只是一个小冲突,或者老人家里有什么凶手想要的东西,又或者凶手是个逃犯,来
到老人家之后害怕暴露,杀人灭口……
这样的假设当时做了很多很多,但终究还是没有下文,最后只能定为悬案,不了了之。
还有一个案子也很特殊,一个镇子下面的大学生,暑假回乡下老家,本来什么事都没有,却在返校的前一天晚上突然失踪。后来大学生家人报警,一直找了半个月,结果被一个清洁工人找到了。
那天早晨,在运输垃圾的时候,失踪大学生的一只断手从一包垃圾中掉了出来。
紧接着,受害者的头颅也被很快找到了,就在镇西小河边上,那里有一座石桥,几个孩子在河边玩耍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挂在石桥下边,随风摆动。
那几个孩子以为是什么好玩的,结果上前一看,赫然是一个被砍断的头颅。
这个案子也悬了很久,因为没有线索,受害者的家属又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遇到这种事都吓傻了,一问三不知,而且受害者当时是独自去镇上,准备搭第二天的车返校,谁知就出了这样的事。
按理说,一个乡下人家出个大学生,是会惹些人眼红嫉妒,就算杀人也不是没可能,但调查了所有可疑的人之后,还是无法确定嫌疑人,最后也只能捏鼻子拉倒。
高晓东说了这两个案子,我并不懂这些破案的事,所以一直是静静的听着,不过他说到那被肢解分尸的大学生时,我打断他的话,问高晓东说:“你刚才说,那个大学生是在镇上,准备搭第二天的车,那他当天住在哪里,亲戚家,还是旅馆?”
高晓东说:“是住在旅馆,哦,就是昨天晚上出事的旅馆。”
我皱了皱眉,低头思索,就在刚才的一瞬,我脑中似乎闪过了一个画面。
秦玉则嘀咕道:“同一家旅馆,一个大学生被肢解,昨天又一个房客被割喉,看来这个旅馆,似乎也不寻常呢。”
秦玉话音刚落,我顿时就想起了什么,脱口道:“我知道哪里不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