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秦玉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那个旅馆老板的儿子,指着我说,死了,死了之类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难道他还真是金口玉言,说谁死谁就死?”
“不,你还记不记得我的另一句话。”
“另一句……傻子的疯话,往往就是真相。傻子眼中的世界,有时候才是真正的世界?”
“没错,或许只有傻子,才有可能会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高晓东在旁边不解的看着我们,我微笑了下,对他说:“我现在给你提两个建议,一是立即把旅馆查封,旅馆老板全家抓起来审问。二是马上搜查旅馆老板的房间,哦对了,主要是他儿子的房间。”
高晓东并不笨,他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那个旅馆有问题!
不过他也并没大动干戈,而是带着几个人立即去了旅馆,我和秦玉不放心,也跟着一起去了,当然警察办案,我们不方便跟着,于是就在外面等了一会,结果不到半个小时高晓东就带人出来了。
和高晓东一起出来的,还有旅馆老板,还有他的傻儿子,不过两人都戴着手铐,后面一个警察手里提着一袋东西,我一眼扫去,便赫然发现里面有一件衣服。
一件死人穿的衣服,寿衣。
真相似乎大白了,然而高晓东在审问了两个人之后,新的难题就出现了。
旅馆老板对这件事并不知情,他在听说那件寿衣是从他儿子房间搜出来的,更是吓坏了,一个劲说他儿子从小就智力不全,说不定是在哪里捡了玩的,而且他儿子胆子很小,平时见到老鼠都吓的直叫,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至于他的儿子,却是一副痴呆呆的样子,面对询问,只是不断的呵呵傻笑,满嘴胡说八道,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
面对一个智障患者,高晓东似乎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他在镇上做了调查,大家都说这个旅馆老板的儿子,从小就是智障,这一点绝不会弄虚作假,而且要说他杀人,还是那么干脆利落,又残忍至极的手法,根本没人相信。
可那件寿衣却千真万确就是陈生身上的,看来,接下来
只能去省城做精神鉴定了,如果鉴定真是精神病,那即便人是他杀的,也不用负法律责任。
事情本来柳暗花明,却又陷入一片泥沼,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物证没找到,那就是杀人的凶器。
眼看着时间就这么到了下午,案件也僵持在了这里,我和秦玉商量了一下,就决定继续去按照昨天晚上的计划----去理发店剪头。
虽然折腾成了这样,我们并没有忘记这一次的目的,都是为了那把传说中的恶灵剃刀。
或许,最后的真相,就在这里。
当我们来到理发店的时候,那位胡师傅正在门口坐着晒太阳,见到我们之后,胡师傅似乎早有预料,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在阳光下眯着眼,打量着我们。
“今天又来剪头了?”
他的声音很是和蔼,听起来就像是邻居阿叔在打招呼,不过听在耳里,我却是一阵不寒而栗。
昨天抓阄是我输了,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挤出一丝笑意说:“胡师傅,今天不忙?”
“呵呵呵,我这里本来就不忙,老店老人老手艺,现在你们年轻人都讲究个时髦,没人来我这里喽。”
听他这么说,我趁机问道:“这么说的话,你这里的顾客并不多,那平时都是什么人会来你这理发呢?”
胡师傅眯了眯眼:“一些老伙计,还有些外来打工的泥腿子,不计较什么发型样式,再就是小时候在我这理过发,回来寻寻旧的。”
回来寻旧?
不知怎的,我一下就想起了高晓东所说的那个,被肢解的大学生。
我说道:“实不相瞒,胡师傅,我以前也曾经在你这理过发,不过那都好几年了,大概你早已经忘了。我这次和朋友来,其实也是来寻旧的。”
胡师傅睁开眼,上下打量,有些疑惑道:“你也是古城镇的?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呵呵,这镇上人口不少,来来往往的,胡师傅也不可能人人都记得。不过我提醒你一下,我来的那次,镇上刚好出了一次人命案子……我记得好像是一个孤寡老人被放血而亡?还是一个大学生被肢解来着…
…”
我故意笑着说道,胡师傅却又眯起了眼睛,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然后摇头说:“不知道,不记得,我是个懒散的人,每天连这条街都不出,更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你既然来理发,那就快些吧。”
“胡师傅,你在这镇上也是老人了,怎么会不知道?你每天都在这街里,从来不出去?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追问道,胡师傅慢腾腾的站起身,神情怪异的往这条街的尽头忘了一眼,摇头道:“你们后生不知道,这镇子虽小,只有这条街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说着抬眼望了望街外,继续道:“外面,有会咬人的狗,还有吃人的鬼。”
“那你这理发店里面,有什么?”我再次追问,胡师傅缓缓回头,看了我一眼,脸色却渐渐冷了下来。
“理发店里,当然只有理发的师傅。”
我终于还是乖乖的在理发店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胡师傅的手艺的确不错,一双剪子不疾不徐的在我头上上下翻飞,弄的我心惊胆跳的,秦玉在一旁翘着腿,笑吟吟的看着我,抱着胳膊,一双眼睛却始终盯着胡师傅。
很快头发就剪完了,到了最后一个步骤的时候,按理说胡师傅要用剃刀给我刮头,我眼睁睁的看着胡师傅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块布,层层打开,里面便露出一支剃刀的把手。
我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恶灵剃刀终于要出现了。
传说中,被这把剃刀剃过头的人,都活不过三天。
秦玉也面露紧张的站了起来,看着胡师傅慢吞吞的打开包着剃刀的布,我脑中几乎已经出现了那个流浪汉手捂着喉咙时,那死一般绝望的眼神。
“胡师傅,昨天晚上镇上一家旅馆出了人命案,受害者就是被一把剃刀割喉而亡,这件事,你知道么?”我按捺住加速的心跳,眼睛盯着胡师傅的动作,开口问道。
胡师傅并没搭茬,仍然继续手上的动作。
那块布终于打开了,一把剃刀,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知道。”
胡师傅语气里没有半点波澜,平静得就像那把剃刀的表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