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不掉也得跑!你们想关在这里一辈子呀?”拓拔翎岚训斥道。
而一个少年问:“我们想跑,但跑不了的,你没听懂吗,外面有很多护院,肯定会被抓回来的。”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拓拔翎岚懒得和小孩计较,现在外面是她说了算,谁敢阻拦。
“这样吧,我先把你们都放出来,然后都在这里等着,我保证送你出去。”
“切!”另一个少年一个白眼,嘲笑她,“你一个女的,怎么带我们出去。”
“我……!”拓拔翎岚真想揍人,举起拳头,最后只好给了一个打手一拳。
“为什么……打我……?”他捂住肚子就倒下了,而见打手不反抗,少年们看拓拔翎岚的眼神显然有了一些变化。
“看到了没,姑奶奶现在是老大,明白了就快点从牢里出去,不然就和他们一起关着吧。”
这一回,拓拔翎岚话没说完,少年们就都跑了出去。
而打手们很苦逼的喊着:“不要啊师太,这些孩子不能放啊!”
“闭嘴!”拓拔翎岚甩了一句,然后把他们两个锁在牢房里面了。
之后又把包袱打开,分了馒头给几个孩子,而其他牢房里的人看见了,就全都激动起来,吵着也救救他们。
地牢里面的气氛忽然就变得火.热了,拓拔翎岚把钥匙串解开,把钥匙分给少年们,让帮忙一起开锁。
这里的牢房很多,钥匙上面还有编号,人多力量大,很快,上下三层的所有人就都被放了出来。
拓拔翎岚大致瞧了瞧,乖乖,怎么看,人数都过百了呀!
拓拔翎岚让他们把钥匙都放进了一个木桶里面,因为这些牢房,之后还有用处。
而这时候,有几个负责底层的少年过来说:
“道姑姐姐,下面还有一个门,但上面没有编号。”
“还有一个门?”拓拔翎岚纳闷,问道,“刚刚手里有钥匙的人,全部都找到了可以打开的门了吗?”
“有没有谁手里有钥匙,但没有找到对应的门的?”
拓拔翎岚问完,大家都没作声,反倒是打手说话了:
“师太,那扇门的钥匙,是张爷亲自保管的。”
“哦,原来如此。”拓拔翎岚挑眉,想想便是对少年们招手。
“大家不要吵,安静跟我走!”
“师太!师太?!”打手们激动的喊着,本以为提供了情报,就会把他们被放出了,结果那道姑已经领着人走了。
拓拔翎岚带着大伙儿出了地牢,之后找仇子恒和驰枫,把烂摊子丢给了他们。
让把人稍微分一下,能自己回家的就给点钱自己回家,不太方便的家里远的,就集中安排人护送。
突然冒出来这样一档子事,驰枫和仇子恒都要炸毛了。
但这样也好,这样的话,他们至少可以暂且不去想云毓的死。
那个打不开的门,后面肯定有张爷的什么秘密,可拓拔翎岚并不想见到张爷。
见到他,就会想到是他害云毓变成那样,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掌劈了他。
拓拔翎岚独自回到了地牢,然后去了最下面的一层。
那里有一扇很厚重的铁门,而上面的锁,居然很眼熟。
“哼,机
械密码锁啊……”拓拔翎岚挑眉,没想到从灵王那儿学来的技能,竟还有能派上用场的时候。
虽然她现在所有的功力都已经恢复了,直接劈开门比较快。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就当转换转换心情也好。
却是当门被打开,拓拔翎岚走进去之后,就再也不是转换心情了。
门后面是一个幽深的房间,有点像是仓库,堆放着不少杂物。
尤其笼子。
这里有很多笼子,大小不一,有些还上面还搭着黑布,笼子里还有手铐脚镣
“……”拓拔翎岚有些愣,有总奇怪的不安从心底翻涌起来。
昏黄的火把非常的暗淡,在火光的映照下,墙壁显得更加潮湿,淅淅沥沥沁着水珠。
这里是地下的最底层,非常的阴暗湿冷,空气里有潮湿发霉的味道。
一瞬间,拓拔翎岚的精神恍惚了一下,头陡然有一种刺痛感!
“唔……!”她有些没站稳,身子歪了一下,条件反射去扶手边的笼子,却是把堆高的笼子都拉倒了!
噼噼啪啪!
拓拔翎岚下意识把笼子挡开,可适得其反,竟是一推一踢,将所有笼子和杂物都弄倒了。
这个房间不算大,而且,天花板非常低,给人的感觉十分狭窄。
拓拔翎岚整个人,从刚刚开始就有点不对劲,东西从四面八方倒下来,压住了她。
“咳咳……!”倒下的东西弄出了不少灰尘,她咳了两下,灰尘里也全是霉腥味。
这种气味,还有这种阴冷潮湿的狭窄感,都让拓拔翎岚觉得很不舒服。
特别是墙壁和较低的天顶。
此时此刻,拓拔翎岚坐在凌乱的杂物里,一个带布的笼子还正好罩在她的头上。
她的视野里,面前是笼子的栏杆,栏杆上半遮半掩着搭着黑布。
然后……
这个霎那,她透过黑布的空隙,瞧见了火光映照在潮墙壁上的影子。
那是一些杂物的影子,被拉长放开,从墙壁上端,一直衍生到了低矮的天顶上。
门口流进来的冷风吹动着火光,那些影子就忽闪忽闪的动着。
就像……
就像几个人围在一起!
“不……”拓拔翎岚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里竟是惶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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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喝了不少酒,但她并没有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
可她现在的感觉很奇怪,很不舒服,甚至身体都不会动了。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她的头开始一阵阵的刺痛,身上都冒出了冷汗。
她透过黑布看着四周,看着墙上的影子——曾几何时,似乎有个和这里非常相似的地方!
是哪里呢!
到底是哪里呢!
“唔嗯!”拓拔翎岚捂着头,疼得非常厉害。
蓦地,脑海中竟是闪过一个少年的声音:
‘你别看,不要看。’
看?
她在看什么?
对了,那个时候,她身边应该还有一个人,可那个人是谁呢,那个时候又是什么时候呢……
‘别看,不要听。’
脑中又闪过了那个少年的声音,而她此时已然满头大汗,头疼欲裂,更有些
喘不上气!
她是忘记什么了吗。
她为什么会想不起来了呢。
拓拔翎岚揪着胸口,周围的气味和场景,还有身体里酒精的作用,仿佛都在逼迫着她。
她按耐不住的惊慌和恐惧,目光急切的透过黑布,扫视着……
蓦地,角落里的一个笼子定住了她的视线。
那笼子是空的,可现在从她的角度看,一晃眼过去,就好像里面关着一个人。
“……!”拓拔翎岚肩膀一抖,惊觉到浑身颤栗。
对啊,她想起来了,那个时候,笼子里是关着人的。
关着的,是个少年。
一个唇红齿白,非常漂亮的少年!
“……”霎那间,拓拔翎岚仿佛停住了呼吸,眼中失去了焦距,下意识喃喃轻吐出了一个名字。
“云……毓……?”
那是十年前的记忆?
不!
十年只是他给的虚数,细想起来,应该只有七八年。
那是七八年前,这身体的原主,还只有十二三岁的时候。
那时候爹爹兆南王爷还在,哥哥拓拔翎卿还没失踪,爹爹还没有娶金碧瑶那个二房,娘亲,也好好活着……
“翎卿,此行路途遥远,你娘亲和妹妹,就全交给你照顾了。”
“爹,放心吧。”拓拔翎卿笑道,他十七岁便带兵击退过蛮族,可是备受瞩目的接班人。
对于儿子的实力,兆南王爷从不质疑,他可是自己的骄傲,只不过。
“翎卿,凤栖国灭亡已经三个月了,现在鬼洲到处是逃亡的流民,这些国破家亡之人虽然可怜,但为了生存,难免什么都做的出来,落草为寇,为非作歹也不稀奇。”
“我知道,我们路上会小心的。”拓拔翎卿明白父亲的忧虑,而这时候,身边的小姑娘怯懦的说了。
“哥哥,翎岚害怕,要不和娘亲说说,我们今年能不能不要去了?”
拓拔翎岚拉了拉哥哥的衣服,面纱上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眉眼间很是文弱,说话也是很小声音。
“爹,看你把翎岚吓的。”拓拔翎卿埋怨道,之后半蹲下来,视线和妹妹平齐。
“翎岚,没事的,有哥在。”他笑着,些许调皮的掐了掐她的脸。
“慈惠师太就算清修多年,但也是咱们外婆,她就娘一个女儿,现在卧病在床,哪怕下刀子,也得去看看她啊。”
“我知道,娘昨天还说,外婆可能挺不过今年了。”拓拔翎岚嘟嘴,微微低了头。
道理她都明白,只不过还是因爹爹的话而有些害怕,况且爹爹有公务在身,这回不能和他们一起去。
她知道自己胆小,可她一个女儿家,真发生什么,又该怎么办呢。
见拓拔翎岚那一副小模样,兆南王爷也是觉得吓到她了。
“翎岚,就当爹不好,刚刚那些话,忘了吧。有你哥哥在,定平安无事。”
兆南王爷赔笑,还十分宠溺的去揪她的鼻子。
“爹!”她躲开,脸上有些红了,她已经不是小孩了,爹爹还老这样。
哥哥也是,动不动就摸人的头,还笑的那么好看,多让人害臊啊!
而这时候,出发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