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惊恐万分的扭头来回看看这“家伙”和高一涵,满脸的狐疑。
“你太神了吧!你怎么这道我认识她?”
“人家过来也站那儿看你一会儿了,我又不瞎。只是这位眼神里挺有范儿的,我估计是你领导?”
高一涵走过来和他们坐一起。“大哥好眼力,我是他老板,员工上班开小差,我来抓人了!”
“你们聊,我撤了,兄弟好自为之,想着怎么解释逃班儿的事吧……”
杨晨都还没从惊讶里走出来“家伙”起身悠哉游哉地消失在不远处的树影里,从树丛背后传来他的声音:“后会有期……”
高一涵和他就这样坐着,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一起看着眼前的静水深流,看被春天萌发的新芽拱掉下来的冬天的枯叶落入水里,顺流漂浮远去……
“老大,烦吗?”
“有点,接下来没有头绪。”
“我也是。千头万绪的,真不知该从哪儿开始?”
“我也是。”
“我刚才问了明凡你们的事情了……”
“嗯……”
“你们真能急中生智,那是个经典案例!”
“还经典案例呢?高董您就别取笑了,那也是没招的招了。”
“没有呀,你们处理的非常智慧,要不我想会出问题的。”
“我也是实在没辙了,当时就是经验不足呐。”
“明凡比你厉害。”
“是,当时要不是她机灵,我得栽了!”
“我说的不是当时,是现在……”
“现在?”
“嗯呐……”
“现在怎么了?”
“人家明凡跟我说,她打算把这个戏码要演下去,演到对工作有利的局面上去,以其叫人不相信,还不如叫人更相信,今后你的工作会相对顺利些。而且,关心你们的不仅仅是李东和方琼,好有张恒和李晓冉。”她把明凡的打算一并告知,还挑明了关心这件事的人其实更多,她要告诉他,明凡做得非常聪明。
“什么?以其叫人不相信,还不如叫人相信?”杨晨不理解,脱口而出。
“是呀,你想想,有这位明大小姐加持,你不是会更如鱼得水吗?”高一涵却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是嫌事不够大吧?胡闹,我去找她说……”
“你怎么还不懂呀?明凡的意思是以其去解释,不如你和她受点委屈,把事情都干成了,其他的事情爱怎么就怎么地,时间是最好的答案,你不明白吗?”
“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受这个委屈?”
“老大呀,如果换了我,我也会这样做的。在这个圈子里,有人恨不得把这种八卦当机会和法宝。”
“你也这么看?我觉得很神奇?”
“老大,你以后慢慢想,看来你是不可救药了。”
“我怎么不可救药了?我不想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不是玩笑,是你需要去利用的。对于我、对明凡都一样,你可以利用我们的。”
“利用你们?我不是很卑鄙吗?”
“你做的事情不卑鄙就行,管人说什么。”
“要管!我不是活着真空里?”
“真因为你不是活在真空里,所以你必须适应这里的空气,才能生存下去。”
“不适应呢?”
“那你就回到从前,回你的家乡去!”
“可我,……”
“可你现在回不去,你必须向前。”
“嗯……”
“所以,你就要用好身边的人和事,包括我。”
“为什么?”
“你这个榆木脑袋,我不说了,你自己去想吧。”
高一涵实在不能和杨晨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没法说服他,只有等待他的自悟、自省和自己成长。
“我们去兜风吧。”
“哪儿去?”
“你别管了……”
“不了……”
“不什么不,快走!”
高一涵不容分说拉起杨晨跑回写字楼的停车场,把他塞进她那辆拉风的轿跑一脚油门飞驰上去往承德方向的京承高速。一个小时以后他们来到了北京大兴之家酒庄。这里人不多,工作日的下午几乎没有游客,三三两两的人们在小镇的街巷里漫步。这是一个仿明清建筑特色的小镇子,布满了酒吧、餐馆、客栈和红酒商店。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参观学习呀。这是北京的一个非常有名的休闲胜地。美食、美酒、美景、美物、美人聚会的地方。”
“这对于我们今后打造项目一定有帮助吧,我得好好看看……”说到工作层面的事情,杨晨来劲了,他打算拿出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着劲儿一探究竟。
“不都是,我想让你看看到和我在一起,你能得到什么?”
这话够瘆人的,杨晨心里一紧:“这又是新一轮的测试么?”
“那就算了,我以后自己来,我们回去吧?”杨晨又泄了气。
“老大,你今天来了就走不了了,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
更胜一筹的瘆人,他脑子里全是不好的预感和焦虑,这个姑娘不分青红皂白把他带过来,孤男寡女还这么直白地说话,不能不让他心生疑虑。他要想办法脱身才是。
“高董,您这是跟我较什么劲呀。玩儿什么不好,非玩儿那么大?”
“别管,见天我会让你甘拜下风的!”
高一涵的手从下了车就没有离开过他的手臂,她像擒住一只待宰羔羊一样拉着他,她人是坚决的,人也是美丽的,她的这种美确实让杨晨胆怯。
“我们先去喝点酒吧。我在这里存了一些酒,让你喝够了,完了我们好办事。”
这是明话还是暗语?即白分析、掂量它的意涵和深意。
一段上坡路后来到之家酒庄的白酒酿造展示区,一座酒窖式的建筑形制。幽静的室内氛围,精致的装修,光线幽暗,只有彼此的呼吸喘气声和脚步的回响。一路过来没有人阻挡,没人引领,他随着她迷惑地来到了一个巨大的酒窖里。一股橡木混杂着酒糟和葡萄的复杂香气迎面而来。刚才拉着杨晨的手现在成为牵扶,因为刚从亮处走来眼睛的瞳孔还不能马上适应,他们的脚步有点犹豫和迟疑。
“老大,这里好黑!”
他讪讪地回了一声:“是黑,您小心点儿。”
兜转在一排排巨大的酒缸,它们确实非常巨大,都稳稳地蹲坐在地上,每个酒缸上都贴着封条,有的取酒口因为需要放出一些沉淀形成的沉渣并没有关严,滴答滴答地向外渗漏出酒液,从或高或低的空中坠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它那节奏感的滴落之声像极了即白此时忐忑的心情。
转过最后一排酒酒架子,高一涵把杨晨拉进了一个如仙境般梦幻的所在。地窖墙壁上唯一的一盏壁灯散发出一股悠然的光线,在光线所到的空间里放着一张孤独的圆形小桌,两把高背座椅。在它的周围有很多的一筐一筐的成熟的葡萄。
到了目的地,高一涵把自己的手包放在小桌上,示意他坐下,随即她轻轻怕了两下手,响声在酒窖里回响萦绕久久不会消失。杨晨还很不安,高一涵在外面的一席话始终让他放松不下来,人们对于不确定的东西总是恐惧的,更何况一个美丽姑娘对他说那样挑衅的言语。
她拍手的声音即将消失的时候,两个人,是两个漂亮的女孩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惊得杨晨全身倏地一紧,看得高一涵哑然失笑。
“老大,你干嘛那么紧张?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就请你喝酒来着。”
“高小姐,您今天需要哪款存酒?”其中一位女孩小声问她。另一个女孩在他们面前的小桌上放了一些点心和水果,摆上醒酒器和一只浅绿色的蜡烛,两只白酒杯。
“1999年的甘醇5号、不够再上。”
“好的,您稍等,这就来。”
安排好,高一涵才优雅地把一直穿着的黑色泥质大衣脱下,交给一个女孩拿走。
她今天着一件深紫色满铺亮片的衬衫和半裙。衬衣领口装饰精致的丝带领结,平添女性的呼吸感。衬衣前部低至胸前同色深紫透明薄纱透出肋骨和锁骨立体,显示极好的朦胧感;衬衣背后一直延申到腰部是透明薄纱里女性玲珑的背部线条被清晰勾勒,显得大气成熟;黑色内衣的肩带和束带在半明半暗间显得多情性感。半裙紧裹臀部和腿部展现闪耀十分的动人魅力。黑色丝袜修饰她的腿型,视觉上更加纤直细长。这身衣服在暗淡适中的光线里晶莹剔透,精致非常。她从来都能把自己打扮出让人窒息的美。
“老大,我们不是第一次单独相处了,还不适应吗?”
“总是有点的。”杨晨实话实说,他总把这当成是她对自己的试探。
“你该适应的。你身边的林妍、明凡和小苏都不是人间凡物,你不适应是不应该的。”
“我不适应才是应该的。我觉得……”
高一涵总能猜到他下半句要说什么。
“觉得男女有别?”
“没错。”
“可是今后这样的情形会很多,极多。你不能总不适应吧?这会影响你的工作发挥。”
“我会尽量避免。”杨晨坚决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你能避免吗?我不信!?”
两个女孩又进来,帮助他们醒酒、倒酒,等高一涵试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