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天一听是季和荣的女儿,那个过世的季安珍吗,他这时真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把画拿过来我看看。”
他一开口,丫环仆人们赶紧散开,假装各做各的事情,年轻教书先生一进府时便向楚慕天行个礼,这家主人开口了,他赶紧将画递过去。
画上的女子样貌清秀,眼神十分明亮坚定,笑靥如花看起来很开朗,楚慕天一看就觉得眼熟,可仔细在脑海中回想,好像也没有见过这个女子啊。
已经赶过来的季安珍远远的就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她走近,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年轻的教书先生,如果不是她忽然高烧离世,她很应该就会嫁给了他,当时她不懂情爱,现在想来之前他常常给爹送东西,还会带很多吃食给她和弟弟,弟弟总说他老是盯着自己痴痴地看,原来他很喜欢她。
徐初白也转脸一看,“是她”
“徐当家认识此女子吗?”
“有过一面之缘。”
“徐当家真是好记性,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都能记得,好像这女子已过世两年多了吧。”
听到刚刚他们的对话,加上之前查到的信息,所以楚慕天知道这女子过世了,他是轻描淡写的说着,可内心没由来的对她很惋惜。
徐初白有些遗憾地看着画,为什么后来路过长安村再也没见过她,原来她早就离世了,那个看上去倔强的女子就这样走了。
季安珍转向将复杂的目光看向徐初白,原来他也记得她,那一次的一面之缘,他送给她华美的披风,从此她的少女心就遗落在他身上,不过最近她好像总是想着楚慕天。她说不感动是假的,大家都还记得她。
楚慕天这时看到了她,却发现她的眼神一下瞅着年轻的教书先生,一下瞅着徐初白,什么情况,这个凌秋雨是脑子被门夹了吗,在他面前用那种眼神看着男人,还不是看着一个男人。
“凌秋雨,你来的正好……”
楚慕天说话给她个眼神,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默契,季安珍了然,他这是让她处理这事呢。
季父匆匆走过来,“还请少夫人怒罪,在下教学生无方,今日这事惭愧。”
“这事也怪不得季先生”
季安珍走到已经发现事闹大了,不敢哭出声却还在抹眼泪的年轻教书先生娘子面前,“夫人,何不想开,死去的人已死,也做不了什么,与其争吵,何不温柔以待,用心对待相公,相公也会用心待你。”
那小娘子擦着眼泪点了点头。
在走到年轻教书先生面前,这个差点就是他夫婿的男人,见他恭敬不敢看着自己,她淡淡一笑,“先生,斯人已逝,当珍惜眼前人。”
当珍惜眼前人,字字扎心,年轻的教书先生抬起头来复又低下头,“谢夫人教诲”
“今天这事就当过去了,若你还打算在这儿教书,那此事勿再有!”
“至于这幅画”,季安珍走到楚慕天面前想拿过画,哪知楚慕天一把握紧画,“你要把画撕了?”
季安珍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他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要在意这幅画,她看着画中的自己,画的很传神,她都快有些想不起自己原先的模样了,撕了它,她也舍不得,她把画递给季父,“即是你的女儿,那这幅画您就好好保管吧。”
季父本就爱女心切,现下看着画,眼角有些湿,微微颤抖地接过画,“谢谢少夫人”
季安珍用尽力气让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哭,让仆人都散了,楚慕天看着她,虽然她好似神情平静有条不紊的处理这事,可他怎么感觉到她的心里波涛汹涌的情绪呢。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人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季安珍,他就她前身的弟弟。
秦若曼把玩着手帕,虽然那晚喝的有点醉,可那晚所有发生的事情她都记在心里,她靠在他的胳膊上哭泣,他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他抱自己上马车,那厚实温暖的胸膛,他一直留着这条帕子。最近总是有人有意无意地拐弯问她,是不是跟楚慕天好事将近了,连她的爹都问她楚家小子被她是怎么打算的。她怎么知道呢,最近都没有再遇到他,总不能自己一个女孩子主动吧。
“我的好小姐,你再摸下去啊,这帕子八成掉一层皮了”
“瞎说,帕子还能掉皮啊”
自己的丫环打趣自己,她仿佛被人猜中心事般的害羞。
“小姐,你是不是在想楚少爷啊?”
“你这丫头真是无法无天啊!”
两个人嘻嘻哈哈,秦若曼与几个心腹丫环关系极好,像小姐妹一样,适才丫环们也才敢逗她。可一想到接下来怎么办,秦若曼的眉头轻皱起来,“阿娟,你说楚公子他,他喜欢我吗?”
“他喜欢啊,当然喜欢啊,大小姐啊你见过他对江城的哪个女子像对你一样的。”
“这倒是的,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明确对我表示什么啊!”
“江城人谁不知道,他不是有个三年之期的吗,他的夫人那么歹毒和凶残。他现在又不能娶大小姐,当然也就没有表示了。”
“可是上次我见到他的夫人,感觉她变了很不一样,说不上来的变化,而且他看着他夫人的眼神好像跟之前也不一样了。”
“大小姐,你这么一说,阿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呢,总之阿娟知道,楚公子对大小姐你啊绝对是不同的。”
“就是这样我也很纠结,最近爹在催我让弟弟赶紧学着做生意上手,说等弟弟可以独挡一面了,我也就可以早点成家了,他都已经在给我物色官家少爷了,也在问我,楚公子是否真的有打算娶我。”
“不然大小姐,你去问问楚公子呢,探探他的口风呢?”
“怎么问啊,最近我都没有见到他,难道让我一个女孩子主动不成。”
“哎呀大小姐,你可以借谈生意之名啊,大小姐在生意上精明,可这感情上啊就……”
“好啊,你这个臭丫头,尽敢取笑我”
两人嘻嘻哈哈的又闹成一团。
“楚当家”
“秦姑娘”
秦若曼很欣喜地看见楚慕天,最近总是很难遇上他,这次借生意之名过来也是掌柜出来跟她商谈生意的事情,她拐弯想打听楚慕天在哪里的,掌柜也打马哈哈,终于她拖着时间没走看见了他。
楚慕天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那晚的事加上最近很多人都在传他与她好事将近,虽然凌秋雨早已表态两人到期和离,可他一直还没有下决定是不是到时真的放手。秦若曼喜欢他,他不是傻子,对于秦若曼,他也有好感,也曾想过与凌秋雨和离后找她,可现在他与凌秋雨感觉剪不断理还断。他有些后悔那晚对她的举动不太得当,纵是有情可原也过了一般男女的界限了。
一见两人在厅里,周边人都溜走了。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让气氛又莫名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那晚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不然我定是要出洋相了”
“这个,秦姑娘不必客气,姑娘家夜晚在外还是要多加小心的,那你弟弟的事”
“他的事啊,就像楚当家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说到这儿,秦若曼微微一笑,两人视线相交又各自转开了眼。
楚慕天左看右看,屋子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了,他看向门口,有些局促不安,好像那晚过后,两人见面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在里面,在他还没有做决定之前,他可不想给别人误解了,也不想再误了别的女子青春。
秦若曼则有些羞涩地低着头,她想问他,对她有什么打算,毕竟虽事出有因,可是抱过她,两人可以说有了肌肤上的亲昵,只是女孩子又不好意思开口,该怎么办呢。
“你 ”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尴尬一笑。
“秦姑娘请先说”
“你家是有个三年之期吗?”
她这一问,楚慕天心里打鼓,她想说什么呢。
“恩,是的”
“你……”,秦若曼想问的事情,是你三年之后会体妻吗,可她实在有些开不了口,临到这铺子前丫环一直给她打气,她深吸一口气,“你满三年之期后会休妻吗?”
楚慕天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问,这个决定他自己也没有想好,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两人视线再次相交,“秦姑娘,我……”
“少爷少爷不好了……”
简直就是救星啊,“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这几天一直下雨,我们在渡口那儿一批货,因为下雨船家不开,现在货过不来,交货之期快到了!”
“还有其他的货可以先顶上去吗?”
“有货,但是那批货是吴家少爷先定下的.。”
“那我去跟吴家先协商下,秦姑娘……”
“楚当家有急事先忙,生意要紧。”
秦若曼觉得好遗憾,正问到点子上,不过别人生意出了事,也不会有心思说这些,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叹了口气。
“少夫人,这雨下的情况不妙啊……”
“刘掌柜为何这么说?”
此时的季安珍正在新开的药铺子里,前些天珍宝斋酒楼开张,这药铺而后开张,她把精力放在药铺上比较多,不仅卖药,还请了大夫坐诊,另外还开设了每隔七日免费看诊,一是为了做好事让那些看不起病的百姓可以看病,二是可以推广铺子的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