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冥王正暗自揣测,青衣男子手指一动,跳过了这一页。
真的只是看看而已,没改?
众阎罗刚松了口气,一个女子的容貌出现在生死簿上。
不出广冥王所料,果真是他见过的那名女子。
曾明明,享年,二十三岁,死因,难产。
广冥王一怔,才23就死了?青年夭折,命数真够凄惨的。
青衣男子久久注视着这一页,良久,轻叹了口气。
众阎罗心立刻揪了起来,看来,上仙要改这人的命格了。
只是很奇怪。
别人的页面都清晰干净,生平来历一目了然。
这名女子的生死页面却只有一句话,配偶,子女,来历处灰蒙蒙的,没有前世也没有来生!
竟然只有一世命格,23年阳寿。
实在,太凄惨了些。
“上仙,生死薄虽然不能任意更改,但每年还是有机会修改的,凡人只要积德行善就有机会得到恩赐,延寿不是难事,我看这名女子双眸清澈,慈眉善目,想必是心灵纯善之辈,不如就延寿半甲子吧,您看如何?”
阎罗王取出朱砂神笔,恭敬递了过去。
其余鬼王皆鄙夷的斜了阎罗王一眼,这个老鬼,担责缩的最快,邀功向来第一。
青衣男子看着阎罗王手中朱砂红笔,半晌,轻叹一声。
“阎君,这人命格为何于他人不同,如此简单。”
“这......”阎罗王脸色一白,他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如何迎上理下了,还真没研究过凡人的命格何解。
“启禀上仙,小王略知一二。”广冥王猛地想起一种可能性,心中一凛,躬身行了一礼。
“说说看。”青衣男子眸光一颌。
“凡人皆有命数,只有……天人之母,命格不详。这种命格被称为天命,随时随地可以逆转,不在地府掌控之中。我观此女命格独特,没准……”
广冥王在十大冥君中心思最是深沉,隐约中,他似乎看懂了什么。
“胡说八道!什么天命之格,这种命格几万年也没出过一个,世间只有玉帝和释迦摩尼的出世时放出现过两次,天命!若那么容易生出此等大神,人间秩序早就混乱不堪了。”
阎罗王很不满意广冥王抢了他的风头,狠狠训斥了两句。
没等他解释,男子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呱噪。
玉帝和释迦摩尼都是众神之首,历经万劫一朝顿悟。
他们的生母被后世尊奉为神母,空有一个神位,神魂却早已飘散。
凡是大神转世,出生瞬间能量暴涨,以凡人之躯,根本就抵御不住。
神魂必定破碎,所以,神母都是没有来世的。
虽然羿的魔力远不及那些神尊,但也不是一个凡人能抵御的了得。
天命之格,生死选择。
原来,这才是心魔消除的最后一关。
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吗?
还是自己帮他选择?
男子注视着生死薄和阎君手中的朱砂笔。
良久,一声长叹。
拔地而起。
竟这样自顾自去了。
璀璨的神光炫的众阎罗目眩神迷,只有阎罗王和广冥王法力出众。
恍惚间,好似看到了玉石面具慢慢溃散。
广冥王心中一凛,果然是他。
阎罗王却吓傻了,一屁股墩在地上,半天才回过神来,一句话没说,失魂落魄的走了。
余下几名阎罗茫然看着生死簿愣住。
真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改就走了?
这上仙的心思真揣摩不透啊。
…………
曾明明缓缓睁开双眼,室内,一如刚从那样平静。
沐言立在他对面,眼眸微垂,面容苍白,鼻息间隐约有轻微的呼吸声。
他也安全回来了,只是因为神魂受损,暂时还不能清醒。
摸摸胸口的铃铛,里面有阴寒的气息在颤动。
太好了,沐伯伯也平安回来了。
眼眸流转,其余两个人呢?何宇宸,方萍都不见了。
“羿,魅,你们在吗?”曾明明小声轻喊了一句。
屋内,安静异常,没有任何回应。
“何宇宸,方萍!”曾明明忍不住高声呼喊起来。
门外走廊中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曾明明面色一喜,径直朝大门冲去。
门开了,管家走了进来。
“曾小姐不必担心,您那两位朋友已经被送去医院了,他们很安全。”
管家恭敬的开口。
心里刚松了口气,猛地又觉得这事情有些诡异。
就算羿受损失去意识,魅不可能也昏迷过去,除非!
“带我去见他们,我马上要看见他们。”
曾明明心中焦躁异常,隐约间,所有的记忆如排山倒海席卷过来。
心,立刻纠结成一团!
“你现在不能见他们。”沈健低沉的嗓音赫然响起。
走廊深处,他从暗影中快步走中,体外弥漫着一层深褐色的妖气。
“为什么,我必须要见到他们,谁也别想拦我,你也不行!”曾明明眸光腾起一层戾气。
“就算见了也无济于事,他们魂魄沉睡了很久,记忆力还没完全消化,暂时醒不了,放心,我担保他们没事。该忘的绝不会记起。”
沈健一脸淡然。
“我不是问他们,他们呢?”曾明明眸光有些迫人。
安抚两个人魂魄对于他来说只是个小法术,他身上不可能有如此氤氲的妖气。
“我劝你还是不要但心旁人了,担心你自己吧。”
沈健白了曾明明一眼,“这一年你就安安稳稳的住在这儿,不要离开,也不要见任何人,等你过了23岁生日,我会放你离开,绝不会在干涉你的生活,我以心魔发誓。”
“别担心,我会和他解释清楚,必要的话,我会实情相告,他一定也同意我这样做。”
“什么实情?”曾明明眉头一皱,就算沐言知道了又如何,他肯定不会罔顾羿的生死。
毕竟,他们也是父子。
“看来,你并没有了解事情的全部啊,也罢,这件事你早晚都会知道的,跟我来吧。”
沈健对管家挥了挥手,“好好照顾他。”
看了沐言一眼,曾明明咬牙跟着沈健离开。
两人走出别墅进了庭院。
外边已是黄昏,夕阳西沉,光线醉人,掩映着青山绿水,四周变得深邃空旷。
就连沈健的容颜也变得有些看不清了。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左右看去,没发现羿和魅的踪迹,曾明明不由得又焦虑起来。
“你看这雕像美不美?”沈健从口袋众掏出一方洁白的丝巾,轻轻将雕塑上的灰尘拂干净。
他的眸光少有的深情,眼底深处,微微有湿气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