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一醉方休诸事忘

我躲在屋子的这段时日,厨房里的一切都是巧兮与花表姨在操劳着。不论巧兮,花表姨来此做客,却因我的任性还要动手安排大家的伙食,这令我十分羞愧。

在巧兮忙不过来时,周洲更是由花表姨照料着。

似乎有了昨日的变故,花表姨再见到我,眼中便流出许多关爱和疼惜来,与我谈了许多话。因有福多先前的说明,花表姨倒也没有一丝埋怨周彦华的意思,只是向我提出了辞行。

“美珠,你看你这里来了新人,你近来也顾不上我们,我们在这儿也不太方便。苗苗的病既然看过了,我们回去也能养病,就不多叨扰了。”

想到我确实有些怠慢了母女俩,也没有拒绝花表姨的提议,便道:“是我们怠慢了。苗苗的病您也不用忧心,赫连小姐也说了,好好养着便好。回去后,让福多多陪陪表妹,也尽早将婚期定下来。”

花表姨不由得笑道:“你这是瞎操心!他俩的事儿,你却是比我们这做娘的都着急!”

我郑重地道:“赫连小姐说的没错,只要苗苗这心病没了,这病也好得快一些。”

花表姨垂下眼帘,道:“我回去与你娘商议商议。”

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再多言。毕竟,我不是当事人,也不好过多干预此事,也只能为了日后少生变故才出于好意多嘴了一句。

周彦华回来时,天色已暗了,我却是没见到与他一同出门的周炤。

外头的雨下得急了些,他到屋檐下时,我忙接过他手中的雨伞,看他肩头、衣袖淋湿了些许,便问道:“用过晚饭了么?炤儿呢?”

周彦华先是摇了摇头,又道:“炤儿留在子舒那儿了。”

我牵引着他进屋,拿出干爽的厚外衫替他换上,又道:“你在屋里坐坐,我去将饭菜热热给你送来。”

将饭食再热一遍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我正将饭食装在食盒里,却见那景儿忧心忡忡地进了厨房。见我在此似乎十分吃惊,愣了愣,便上前与我行了一礼:“夫人。”

我淡淡应了一声,随口问了一句:“你家小姐用过晚饭了么?”

景儿苦恼地皱眉,缓缓地回答道:“回夫人,小姐用过饭了,只是……胃口不佳,奴婢正想为小姐做些开胃的吃食。”

我笑问:“是病了么?病了便去请大夫来瞧瞧吧。”

景儿讶然地看着我,随即又垂下脑袋,低声道:“是,多谢夫人关心。”

我微微笑了笑,拎起食盒临走前,不忘说一句:“你便先忙吧。周先生回了,你家小姐生病的事,我会传达。”

我不等景儿反应过来,便撑伞离开了厨房。

要说沈青的一日三餐,自然有这位景儿为她准备,我倒是乐得轻松。为家人准备三餐,我自己乐在其中,若是这堂而皇之登门入室的一对主仆也需要我这般服侍,我倒是更乐意让周彦华花钱请来厨子。

回到屋子,周彦华正蹲在摇车旁,逗弄着周洲,父子俩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我摆好碗筷,叫过周彦华,他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内室出来,走到桌边坐下。看到桌上的两副碗筷,讶然问道:“你还未用饭?”

我替他满上白米饭,点头笑道:“怕你一个人食不知味,便等着你回来一块儿吃了。”

周彦华听后,满眼的笑意,往我碗里不住地夹菜:“多吃些。我今日与雪莹说了,让她给你调理调理身子。”

我不由好奇地问道:“我没病没痛的,调理什么?”

周彦华却是一脸忧心地道:“我怕你当年生下周洲后,身子有了什么隐疾。这段时日,我也一直很纳闷,为何你的肚子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不是他多次提到此事,我倒也不会重视起来。此刻听他语气,我的心也不由得沉了下来,闷闷地问道:“若我真生不了孩子了,你会不会……”

“想什么呢?”周彦华笑着安慰道,“我之前说的开枝散叶的话都是逗你呢,不会因此对你有任何不满。无论怎样,调理调理总是好的。”

我的心头依旧有些闷闷的,食不知味地扒了几口饭,眼泪便簌簌落了下来。

周彦华顿时慌得放下碗筷,拢起衣袖替我擦拭眼泪,自责不已:“是我不好,不该胡乱猜测此事。”

看他手足无措的模样,我不禁破涕为笑:“吃饭!”

周彦华微微松了一口气,不住地往我碗里夹菜,口里还不停地劝道:“多吃些,多吃些肉,我夜里抱着你也不至于硌手。”

我睨他一眼,道:“嫌硌手啊,那你便去找你那位新娶的美娇娘吧。我看她可真是画中走出的美人儿,你抱着她总比抱着我强。”

周彦华一听我这酸冷的话语,眉头便蹙了起来。

此时,我也没看他脸色,自顾自地往口中扒了一口饭后,又道:“对了,她病了,想要你过去呢。”

周彦华冷着脸问道:“好端端地怎么突然病了?”

我掀起嘴角,轻笑道:“可不是怨你一早便扔下她心里委屈伤心呢,淋了一场雨,能不病么?”

周彦华也不在意我这略带嘲讽的话,只是简短地问道:“请过大夫了么?”

我面色自若地答道:“那主仆二人在此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去请大夫?”

观他脸上依旧不见波动,我便催促道:“你快些吃,吃完去关心关心那位美人。”

周彦华却是冷不丁向我看来,眼神有些令我捉摸不透,像是要看到我的心里。许久,他才慢慢放下碗筷,低声道:“她目前还不能出现差池,我去去就回。”

说着,他起身便要出门,我紧随着起身叫住了他:“用完饭再去也不迟!服侍她的丫鬟也不着急,你着急个什么劲儿?”

周彦华拎起门边的伞,回身看我一眼,无奈地叹息一声,语气里透露出些许责怪:“美珠,我知晓你不待见她,既然病了,好歹为她请个大夫来看看。她若因这场病有个好歹,长安那里不好交代。”

我被这番话说得口不能言,呆呆地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撑开伞进入了密密麻麻的雨雾里。

他在怪我没有为她请大夫?

原来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只会拈酸吃醋的不顾他人死活的无理取闹的女子。

若不是在厨房巧遇那景儿,我甚至不会知晓沈青真的病了。

果真是娇弱不堪的女子,不过淋了一会子的小雨,竟真的病了!

我出于好心将她生病的消息告知周彦华,反倒招来一顿责怪。

此时,我不由得满心恶意地猜测着,这一切都是那对主仆的预谋,故意将此事透露给我。若我及时告知,周彦华今夜就会过去她那边;若我因为私心没能告知,事后周彦华知晓此事,也一样是我讨不到好。

然,即便我及时告知了,依旧是得不偿失。

不过才在昨夜见了面,便被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顾了!

如今我再想来,他今早带着寒气赶来时与我说的那通话,统统都是谎言!

那喜服上的香味便是如何也掩盖不了的事实。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我苦苦等着他回来一道用饭,又辛辛苦苦为他热了一遍饭菜,他吃了几口听说才进门的沈青生病了,便迫不及待地过去嘘寒问暖了。

我感觉自己的一颗真心十分可笑可怜。

给他时间?

谁又给我时间来面对这一切?

我默默坐着吃下几口饭,正收拾着,福多突然进来,问道:“姊姊,有灯油么?”

我怕福多瞧出我的异样,便起身道:“你等等,我去给你拿来。”

进到内室看到睁眼在摇车内自娱自乐的周洲,我将福多叫了进来。

“我待会要去厨房收拾一番,你先替我照顾一下周洲吧。忙完了,我便去找你。”

福多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好!”

随后,他又问了一句:“我看桌上有两副碗筷呢,怎么不见周哥哥?”

我脸色一僵,随意道:“临时有事出门了。你甭管他,照顾好表妹。”

福多红着脸点了点头,接过我手中的灯油,又抱起周洲,才走出屋门,他又折转回来,苦恼地问道:“他若是尿裤子了,如何是好?”

我笑道:“你也有一日会当爹,提前让你应付这事。”

福多满脸无奈地应了一声,便抱着周洲走了。

自尝过醉酒的滋味后,我此刻倒是十分迷恋那样的感觉,不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想哭就哭。若能一醉方休,倒能获得暂时的解脱。

自年后回来后,我并没有时间酿酒,此刻却有些苦恼了。

也许是心中那股忿恨委屈不得发泄,我从后院悄悄出门后,一路寻到了赫连平的府上。

后院的路泥泞不堪,我踩着满路泥泞抄近路在昏昏夜色下寻到了赫连平的府邸前。

叩门后,管家见我是熟人,面色和蔼地引我进了门,亲切地询问道:“夫人这个时候过来,是为什么而来呢?”

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缓缓一笑:“听闻赫连老爷府上藏有好酒,我来讨些酒水。你们老爷没歇下吧?”

老管家道:“老爷在膳堂与周姑娘正用膳呢,夫人这个时候过去,还能讨几杯酒水喝。”

听闻老管家如此打趣,我面上有些发烫,也便不声不响地由着他领到了膳堂。

膳堂内,丫鬟仆人才布下菜正要离去,周炤一眼便看见了立于门楣下的我,双目一亮,便笑着奔过来挽过我的胳膊。

“大嫂怎么这个时候一个人过来了?”

我真不知如何与她说,看她欢喜雀跃的模样,再见赫连平有些尴尬的神情,想到自己贸然的到来,有些羞愧地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周炤瘪着嘴,瞪了赫连平一眼,便凑到我耳边,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也不想一个人对着他。”

听她这颇有些娇羞的埋怨,我忍不住打趣道:“那你今夜怎么赖在这里不走了?”

说着话时,周炤已将我带到桌边坐下了,闻言却是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对赫连平恶狠狠地吩咐了一句:“你还愣着做什么?快为我大嫂备一副碗筷来!”

赫连平冷哼一声:“早已吩咐过了。”说着他也不看周炤,转而轻声细语地问着我:“嫂子,阿烨知晓你过来了么?”

我不由垂下了脑袋,紧咬着嘴唇,强作欢笑地抬头道:“家里没有酒水了,我过来找你借些。”

赫连平自然留意到了我方才的异样,却是笑着说道:“这等事,嫂子只需遣人送个信,我找人送过去便是。劳动嫂子深夜冒雨前来取酒,是我疏忽,我先自罚三杯谢罪。”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酒壶不由分说地连饮了三杯酒。

周炤却是在一旁道:“馋鬼!你不能等烫过后再喝么?”

面对周炤这不太温柔的关心,赫连平很是受用,却仍旧是针锋相对地回了一句:“周女侠一向爽快,怎地婆婆妈妈的?”

周炤见他不识自己好心,气哼哼地咬牙道:“不知好歹!”

看到两人争吵斗嘴的情景,我感到欣慰。

此时,我倒有些羡慕爱人间这样的相处模式。而我与周彦华,永远也不会这样。

不一会儿,便有人送来了餐具。

在两人嘻嘻闹闹下,我心中的阴霾也散去了许多,却因饮了酒的缘故,那股哀伤却一点点浮上心头,慢慢灼热了眼眶,竟不知酒中滋味了。

而赫连平与周炤颇有默契地没有开口询问我缘由,也没有阻止我这样一杯接一杯地饮酒。

这一刻,我才知酒水还真是个好东西,能灼痛一个人的心,也能麻醉一个人的心。

泪眼朦胧下,我见两人一直盯着我,满面羞愧地道:“对不住,扰了你们的雅兴。我……”

我感觉胃里难受,话未说完,便立马起身踉踉跄跄地奔到屋外,扶着廊柱呕吐起来。

冷雨飘进檐下,打湿了我的脸颊,使我的头脑微微清醒了几分。

身后,周炤与赫连平相继出屋,周炤从身后一手拽住我的胳膊,一手轻轻拍打着我的背,问道:“大嫂,是不是很难受?”

我浑身无力靠在廊柱上,周炤将我往她怀里揽了揽,有泪水滴落在我脖子上,我一惊,微微抬头看她,抚着她的脸,笑道:“不难受了。炤儿,谢谢你。”

周炤的眼泪依旧在流,将我抱住:“大嫂,难受就哭出来吧!”

我此刻真的不觉得难受了,至少没有最初那般难受了。她的怀抱温暖,令我微醉的心有些困倦,我低低地道:“我不想回去。我好累,想就这样睡着……睡着不醒来……”

周炤轻抚着我的后背,低声唤了唤赫连平,我也没听清两人交谈着什么,困意已一点点侵蚀着我的意识。

然,我却头疼欲裂地睡不了觉。

灯光下,周炤趴在床沿睡下了,身上盖着厚绒毯。就这样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我心中觉得安定,竟不忍吵醒了她。

周炤显然睡得不深,很快便醒了,见我满目温柔地看着她,她摸了摸脸颊,笑问:“大嫂在看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她也不追问,起身道:“我给你斟茶来。”

我朝她点头致谢,撑着身子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喝过一杯温茶后,周炤便坐在床头,紧挨着我,问道:“大嫂,能说说与我哥发生了什么么?”

此时冷静下来,我也没有最初的那股怨念,对着周炤笑道:“没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家里突然多了人,有些不适应。”

周炤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而她也见识过我的脾性,自然一点就通。此时,她纵然有千言万语,也是不知如何规劝,只是替我抱不平,抱住我的肩,义愤填膺地道:“这是我哥自己种下的孽!他当初若不与萧家结亲,也不会有这一堆破事!之前我还十分尊重喜爱她萧二小姐,可她家人的行事作风真是令人不齿!”

细想来,我还不知那沈青的来历,索性便问了出来。

周炤鄙夷一笑:“不是什么高贵身份的人,不过是萧家的一个远房表亲,只是生得貌美,便被萧家看中了,请了皇上的一道口谕,送来给我哥做妾。实则就是为了堵你的心,让我哥再迎萧二小姐进门!”

我隐隐觉得事情并不像周炤说得这般简单。

萧家背后既然有皇上作为后盾,又怎会甘心让萧琬进门便低人一等。

所以,沈青身上的使命绝不是为了让我与周彦华之间的感情产生裂纹,而是想让周彦华因“七出”之罪休弃我,如此,萧琬再进门才不会失了萧家的体面。

我既然能想通,周彦华想必也能看透;而他一再地让我给他些时间,又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想到我就这样负气出走,我心中有些愧疚不安。

“你哥……知晓我来了这里么?”

周炤有些为难地道:“你当时醉了,我也不知你是如何想的。不过,我怕我哥找不到你会着急,便让赫连平遣人去告知了一声。那时我哥已出门寻你去了,送消息的人是在途中遇见了他,他顺道过来想见你……”

我万想不到周彦华竟然来过了!

对此,我却是没有一丁点儿印象。

“他来过?”

周炤点头,犹豫一会儿,才叹道:“你那时醉得厉害,却唯独听到我哥来时又变得极为清醒。你不愿见他,我也便让他先回去了。后来,赫连雪莹看你情绪激动,给你扎了两针,你也便睡到这个时候了。”

我目瞪口呆地听着,竟不知自己醉酒期间发生了许多事,而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大嫂,我不知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既然不想回去,我们便在此处多赖几日。”

她突然嬉笑着与我说这话,我吞吞吐吐地道:“这……不太好吧?”

周炤却是毫不在意地道:“我们在此做客,是给足了赫连平面子!”

如此,我便顺着周炤的话留了下来。

我的确不愿回去面对那令我陌生又害怕的家,那里的一切都令我感到压抑。

然,想到周洲,我便道:“能让赫连老爷将周洲接过来么?他饿了需要我。”

周炤点头如捣蒜:“明日我与赫连平说说。我们先睡吧!”

周炤倒是毫不客气地宽衣钻进被子,满心欢喜地道:“许久未与大嫂一个被窝睡觉了!大嫂就冷落我哥几天,让他羡慕我去!”

我笑笑没有答言,心中想着却是:他不是才纳了沈青,怎会受到冷落?

不管怎么说,对于他因为沈青指责我的话,我依旧耿耿于怀。

也许最初他会反感皇上这样的安排,可沈青的美貌和温柔可人依旧打动了他的心。何况,他心中对萧琬的情意,他自己也明白。

次日一早,我与周炤还在睡梦中,赫连平便来敲门,周炤一骨碌爬起床,低低地骂了一句:“该死!一早便扰人清梦!”

此刻,我却有些慌神:“他不会进来吧?我……”

周炤简单穿戴一番,回头对我道:“大嫂你先装睡,我不会让他进来!他知晓我们在一个屋子,还不至于下流到这般地步!”

听她如此说,我才松了一口气。

以我对赫连平的了解,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进来,平白给我难堪。

周炤开门后,只将赫连平请到了外边的屋子。我依旧有些不自在,拿被子蒙住头,却是竖耳静听着外边的动静。

我听到赫连平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嫂子醒了么?”

周炤胡口应了一声:“还睡着。你一早扰人清梦有事么?”

赫连平却是压低声音道:“阿烨一早便带着孩子过来了,听说是孩子一早便饿得直哭。”

周炤忙问:“孩子呢?”

赫连平道:“我让厨房挤了些羊奶凑合着。可嫂子若不回去,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周炤却满不在乎地道:“夜里大嫂与我说了,要与我在你这儿多住几日,也接了孩子一块儿过来。你与我哥说去!”

赫连平有些无奈:“我倒是乐意之至,可我怎么与阿烨说?”

周炤有些不平地道:“他虽然是我哥,可那也是他活该!大嫂几乎不喝酒的人,昨晚却喝得上吐下泻。从前知晓我哥瞒着她已娶妻生子的事,她闹过,却不会这样糟蹋自己!要不是我哥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大嫂怎会不顾一切地过来讨酒喝?而那个时候,我哥在哪里?”

听着周炤的这些话,我感动得涕泪交加,心口隐隐发痛。

短暂的静默后,我又听到赫连平有些委屈的声音:“那是你哥做下的事,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我已然听到了周炤哽咽的声音,语气却极其冰冷不屑:“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们男人哪个不是朝三暮四的?”

赫连平温声道:“我承认我从前的行事有些荒唐,可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

周炤嘟哝道:“好了!你去与我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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