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贵从天降无福受

我拗不过周彦华,只得歇了去找赖冬青的心思。

而赖冬青却在次日一早便留书离开了,我也因此将周彦华埋怨了一通,捧着还来不及送还回去的银镯暗自神伤。

周彦华不知银镯的来历,见我捧着镯子发呆,猝不及防地从我手中拿过镯子反反复复看了许久,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着:“谁送的?”

“啊?”我明白过来后,从他手里夺过镯子,没好气地道:“是冬青送给大姊的,大姊没收,托周洲还给冬青,冬青随手就送给周洲了。我本想着交还给他,经你那一搅合,冬青一早便走了。”

周彦华却笑道:“赖老板不会再收回去。你找个时机替他送到你姊姊手里,这才是帮了赖老板。”

我道:“大姊不会收下的。”

周彦华劝解道:“好事多磨,顺其自然吧。”

我意识到近来对阿姊有些关心过头了,以至于冷落了周彦华,他未明说,可言语之间分明有诸多不满。

因此,在陈喜儿兴高采烈地前来寻我时,周彦华不等我出门迎接,便客气有礼地回了话。

他说:“美珠近来劳心费神,夜里病了,须静养几日。改日进城,周某定带她前去赔罪。”

陈喜儿心智虽如孩童,却也不傻,听了周彦华冠冕堂皇的话,忙摆手道:“姊姊既然病了,我就不吵姊姊了。请先生带一句话给姊姊,妹妹祝姊姊早日康复!”

周彦华笑着致谢:“借夫人吉言,辛苦夫人白跑了一趟。”

陈喜儿顿时红着脸道:“哪有!是姊姊一直照顾着我!我先回去啦!”

我在屋内听得周彦华与陈喜儿的对话,突然觉得周彦华这般做法太不厚道。欺骗一个小姑娘,他的良心不会不安么?

他春光满面的进屋,不待他坐稳,我便冷冷地嘲笑了一句:“我病了?你不去为我请大夫么?”

周彦华拉着我坐在他腿上,笑着在我耳边说道:“我这段时日空闲了,你也在家多陪陪我。”

对于周彦华动辄往县城跑,我之前颇有微词,可在明白他是为了生计才辛苦来回,我又为他心疼。

为了我,他甘愿放弃了他一贯的坚持,与我住在这贫瘠的白水乡里,甚至不惜变卖他的画作以糊口。

其实,他身上所担的虚职,每月也能领些许俸禄,可远远不够一家三口的开销。

他一介文弱书生,我不愿他日后与森林土地打交道,何况他哪里能懂地里的学问。一个只会与花花草草打交道,连院子里的瓜果蔬菜也总是认错的人,我压根不指望他能下地干活。

自然,周彦华不忍我辛苦操劳,也是坚决不允我下地干些粗活重活。

我偶尔与福多一道去山地里转了转,回来落了满身的泥土,他当时就拉下了脸,不仅训斥了我,连福多也无缘无故地受了一顿指责。

自此,福多再也不敢带我下地,我整日里也只能在家做些针线活。在周彦华忙碌的日子里,便担起监督周洲学书的重任。因为监督周洲一事,周彦华常常无奈地感叹着“慈母多败儿”。

针对周洲教育的问题,我与周彦华郑重地商讨过后,彼此各自退让了几步,才算圆满解决了此事。

今日,周彦华打发走了陈喜儿,我也难得清静了半日。

在前院的秋千架上,我看着石桌边对答如流的父子,只想这样的岁月能一直伴随着我。

秋风落叶,暖阳微醺,秋千摇荡,我微微打了个盹,发现身上多了一件外衫。

正是周彦华的外衫。

我看他衣衫单薄,神态认真地与周洲轻声讲解着我似懂非懂的词句,我缓缓靠近,将外衫轻轻披在周彦华身上,温声道:“风有些凉,别冻着了。”

周彦华握着我的手起了身,由着我为他重新穿戴。在我为他抚着肩上的褶皱时,他突然凑近,低头在我嘴上亲了一下,吓得我赶紧后退了几步,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周洲。

好在周洲的心思一直在书本上,并未留意到这边的动静。

我微恼微怒地瞋了周彦华一眼,红着脸小声说道:“我去为你们送些茶点过来。”

端着茶点返回时,正巧遇上进了院门的徐简,我狠狠吃了一惊。向花丛后看了一眼,我定了定心神,笑着向徐简客气有礼地询问了一句:“县老爷来了,要进来坐坐么?”

徐简笑道:“我找先生。”

而听闻动静的周彦华早已绕过花丛,来到了花架下,向我吩咐了一句:“点心给儿子送去,再沏壶茶去书房。”

继而,他又一本正经地向徐简道:“有什么事,先进屋再说吧。”

我察觉到徐简脸色凝重,心中难免好奇他因何事来找周彦华。给周洲送去茶点,我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柔声交代道:“乖乖在这儿看书写字,饿了就吃些点心。家里来了客,爹娘去招待招待。别乱跑啊!”

周洲乖巧地点头:“娘放心,我会乖乖地看书写字。”

周洲太过乖巧懂事的模样,总是令我欣慰又心疼。

在厨房沏过一壶茶给书房的师生送去时,我先是敲了敲门,听到周彦华的回应,才款款而进。

将茶盏搁置在矮几上,为两人各自满上一杯茶。我见两人皆是看着我不说话,脸色凝重,心中已猜到徐简来此找周彦华,其中的事可能牵扯到了我。

为打破这诡异安静的气氛,我故作从容地道:“你们谈论的话是不方便我听么?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便先出去了。”

抬脚正要走,周彦华低沉而稳重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美珠,你留下来听听。”

我转身,疑惑不解地看向周彦华,见到他对我微笑着点头,我不得不顺从着自己的心坐到了他身边,低着头目不斜视。

周彦华喝过一口茶,目光落在我头顶,于袖中慢慢握住了我的手掌,轻声道:“县老爷说,长安的那位要来了,届时,我得去县城一趟。”

长安,似乎已成了我心中的一块禁地。

在长安那场短暂的噩梦里,我刻意不去想起,却偏偏摆脱不了。

感受到我情绪上的抵触,周彦华握紧了我的手,宽慰道:“别多想,只是来此视察,也顺便看看你。”

我抬头惊问:“见我做什么?”

周彦华解释道:“论血脉亲情,你们也是堂兄妹。”

这句话犹如惊天炸雷在我头顶响起。

我抗拒长安的一切,也抗拒着自己的身世,独独也忘了我与当今天子竟也有着血脉上的关联。

可即便如此又怎样呢?

我不姓赵,更没见过周彦华口中的仁爱之君。而我,害怕与他相见。

我只知,我所有的不安与惶恐,皆来自于他。他是君,轻而易举就能将周彦华从我身边夺走,谁也不能违抗他的意志与命令。

而如今,他竟然要来了!

我的不安与急躁全落在了对面的徐简眼中,他眼中的关怀之情一闪而过,继而起身道:“学生已将话带到,就不再叨扰了。告辞。”

周彦华朝着他点了点头,略有歉意地道:“那便不送了,见谅。”

徐简最后看了我一眼,便离开了书房。

周彦华将浑身僵硬的我轻轻揽进怀里,拍着我的后背,安抚道:“怕什么呢?皇上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何况君无戏言,既然放了我自由,绝无反悔的道理。”

我慢慢冷静下来,紧紧地抱住他,在他怀里使劲蹭着,强硬地道:“这一次,你要是抛下我和周洲走了,我就不要你了。”

周彦华忙扶起我的头,满脸恼色地看着我,认真地申明道:“不要想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能轻易就弃了我。”

周彦华不喜从我嘴里听到任何分离的字眼,我一时心急说出了口,看他气得面色发白,我忙道:“你别生气,我也是着急说错了话。我恨不能无时无刻都与你在一处,怎会舍得不要你?”

周彦华低声问:“真的?”

我使劲点头。周彦华却得寸进尺地笑道:“我不信。美珠,你抛下我多次,仅凭你一句话,我无法心安。”

我微怒道:“那你要我怎样?发誓么?”

周彦华却摇了摇头:“发誓的代价太大,我不想真有那么一日。用行动证明。”

一句“用行动证明”,我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小声骂了一句:“你可真肤浅!”

周彦华毫不在意地笑道:“那你想个不太肤浅的法子。”

与他在这些事上较劲,我永远讨不到好,只得顺着他的意,飞快地亲了亲他的嘴。

周彦华靠近我的脸,笑得风情万千,嗓音低沉:“还不够。”

我被他这副嘴脸逗弄得失去了耐性,正待发作,他却突然将我揽进他怀里,笑道:“我教你该如何证明你的真心。”

我心里将周彦华骂了无数遍,却在他无赖又无理的挑逗下,渐渐地丢盔卸甲,与他共同徜徉在温暖的海洋里。

情意难收时,我笑着提醒道:“周洲一个人在前院呢。”

周彦华却蹙着眉头道:“嗯,怎样?”

我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完全没了辙,也只得由着他胡作非为去了。

接到徐简书信的那一刻,我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

我还记得临行前,阿娘还在我耳边念叨着不要一味顺着周彦华,该争取时就得争取。阿娘的担忧与顾虑,与我如出一辙,而她的这些话也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圣意难测。

谁知远在长安的天子此番前来,究竟是为何?

君无戏言。任何时候,天子的话都是“君无戏言”,那年,他虽放周彦华离了长安,如今反悔想要再次召回,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县城的园子许久不曾有人入住,我们一家三口入住时,园中却一尘不染,这令我大吃一惊。

周彦华很快便回答了我心中的疑问。

“来之前,我托县老爷找人打扫了一下。”

我不得不在心中感叹他的妥帖安排。

据徐简书信中所言,天子一行人会在明日抵达县城。因是微服私访,徐简也并未大张旗鼓地去迎接,只安排了几名亲信随自己在次日一早将人迎进了城。

天子进城,点名道姓要住进我们所在的园子,徐简无法,只得将人送了进来。

我慌慌张张地出门迎接时,周彦华已带着人参观着这座小园子,我正要迎上去,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不,不是一张,是两张。

“鱼姨。”

“周夫人,许久不见。”

周铭和蒋胜。

在见到周铭的那一刻,我心中立马警惕起来;可在见到随后而至的蒋胜时,我只想逃。

然而,我的脚底却似生根了般,恁是挪不动一步。

跟随在我身侧的周洲没意识到我的不对劲,礼貌地向两人问了声好。

周铭的目光落在周洲身上,满是关爱之心,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抱抱你么?”

闻言,周洲下意识地往我身边靠了靠,一双眼滴溜溜地转动着。

我看他拘谨的模样,弯腰笑道:“没事。他也是你爹的孩子,是你的兄长,你得唤一声哥哥。”

周洲似乎没听懂我的话,睁着雾气蒙蒙的双眼看着我,委屈不已地道:“娘,我没有哥哥啊。”

周洲毕竟年幼,许多事即便与他说了,他也想不明白。然而,他这句童真的话,却令面前的周铭尴尬地红了脸,我更是觉得心酸又心累。

“对不住,孩子不懂事。”

周铭善解人意地道:“没事,弟弟还小,不懂这些。”

而自始至终,蒋胜只是一言不发、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被他这般眼神看得心里发慌,抱起周洲想要离开去找周彦华。转身的刹那,恰逢周彦华带着一位年轻的男子过来。

那男子边走边说着:“这园子挺好的,空着挺可惜的。”

周彦华道:“并非闲置不用,它自然还有它的用处。”

两人慢慢走近,周铭与蒋胜见状便迎了上去,我却只能呆呆地看着几人谈笑风生。

听到周彦华叫我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抱着周洲走近,脑中还在想着如何与眼前的天子行礼,那人却问道:“孩子怎么哭了?”

他温文尔雅,笑容谦和,丝毫没有一丝皇家的威严之气,仿佛就是邻家大哥哥一般,一言一行皆透露着温暖亲切之感。

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张庆延。

“美珠?”周彦华来到我面前,抱过周洲后,低声唤了唤我。

我猛地一惊,周彦华又小声问道:“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忙笑着对面前的少年天子,道:“皇……官家初来寒舍,家中也没什么好招待您的。时候也不早了,您舟车劳顿了一路,先坐下来喝口茶,饭菜很快就好了。”

皇上笑道:“早就从老师口中听闻棠妹厨艺了得,今日终于能大饱口福了。”

我一时未能反应过来,良久才笑问:“官家……可有什么忌口的?”

他摇了摇头,笑答:“没有。”

我垂头应下后,正要去厨房,蒋胜的声音便悠悠地传了过来。

“夫人不问问我们的口味么?”

我与周铭先前有过接触,知晓这孩子的品行,他并不挑食。但是,对于蒋胜,我几乎是出于一种警戒心将他排斥在外了,倒是完完全全忘了“他也是客”这一茬。

如此,我只得硬着头皮问道:“蒋公子与周小公子可有什么忌口的?”

周铭礼貌地道:“没有,辛苦鱼姨了。”

蒋胜却是蹙眉苦恼地道:“我这个人的忌口还是很多的,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这样吧,我稍后写张单子给你送去。”

我下意识地向周彦华看去,他果真不喜地拧紧了眉头,却是没有表态。

对于蒋胜,他的防备心极重,我还真不放心与蒋胜在厨房单独相处。

思索过后,我笑着对蒋胜道:“蒋公子写好单子后,让周先生送去厨房吧。”

蒋胜无奈地应了;周彦华也笑了。

周彦华送来蒋胜的单子时,将周洲留了下来,有些无奈地对我道:“这孩子今日一直在怄气,吵着要你,辛苦你哄着些。”

我看周洲满脸委屈,将他抱在怀里安抚了几句,又抬头对周彦华道:“他今日突然得知自己还有个兄长,小孩子想不过来,在与你怄气呢!”

周彦华张开臂膀将我与周洲圈在怀里,轻轻吻了吻我与周洲的脸蛋,周洲却是伸出短短的胳膊将周彦华的脑袋推开了,带着哭腔说道:“爹不要我和娘了!”

周彦华无奈至极,轻声哄道:“乖儿子听话!你与你娘是爹的全部,我们一家人永不分离!”

周洲的眼神瞬间亮了:“君子一言,快马加鞭!”

周彦华笑着亲了亲他的脸颊,重复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父子俩在我面前吊书袋子,我听不下去,催促着周彦华:“好了,别耽误我做事了!”

周彦华又笑着凑过脸,亲了亲我的脸,柔声叮嘱了一句:“县老爷过来了,加些菜,也多备些醒酒汤。”

我埋着头将他推出了厨房,将周洲安置在了厨房外的院子里,叮嘱他乖乖待着后,便开始在灶台边忙碌起来。

然,没忙碌多久,蒋胜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进了厨房,猝不及防地从我身后抱住了我,吓得我刚要大叫,他却从背后捂住我的嘴,低声道:“别叫,引来人让人误会,于你不利。”

除却周彦华,对于其他男子间的亲密接触,我本能地会表现出抗拒。

何况,我不想再次因蒋胜的原因,惹周彦华伤心难过。

我使劲挣了几下,蒋胜搂着我的力更大。

我急红了脸,义正言辞地道:“蒋公子,请自重!”

蒋胜轻轻笑了,贴着我的耳,低缓的声音流进我的耳里,令我浑身战栗不已。

他轻轻吻着我的耳,充满柔情地说着:“早在送你出长安后,我便说过,我爱上了你。你走后,我一直想着你,这次借着陪同周铭的名义,我终于见着了你。你知不知道,你比在长安时,更迷人了。”

趁他表露心意时,我蓄力狠狠地踩上了他的脚背,在他吃痛手上的力松开之时,我忙跑到桌边,拿了菜刀举在胸前,面对步步紧逼的他,我战战兢兢地道:“我警告你,你别再过来!”

蒋胜邪邪一笑,立住脚步,抱臂道:“你这么抗拒我,是因为什么呢?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皇上前来,是为了什么,你想知道么?”

我此时压根不想知道任何事,只想让蒋胜离开这里。

他见我无动于衷,慢悠悠地道:“日后走投无路,想起我来,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会给你,包括我的命。”

他突然上前夺过我手中的菜刀,拽着我的手腕,不顾我的挣扎,依旧一脸笑意地说着:“你的丈夫终会离你而去。他不属于这里,而你,不属于长安。所以,你们注定无法厮守一生。我给你时间考虑,不过,我希望能在离开前,听到你的回答。”

我不愿听信他的任何话语,朝外大喊了一声:“周洲!”

门外,没有回应,我又接连大喊了几声,周洲急急忙忙的声音才从屋外传来。

蒋胜立马松了我的手,整了整衣衫,与我拉开些许距离。见到跑进屋的周洲时,他笑着摸了摸周洲的脑袋,便满面春风走了出去。

周洲没有躲开,见我一脸泪痕,他走近,垂着脑袋道:“娘,我内急走开了一会儿。娘别生气。”

我只是因蒋胜的纠缠而心中害怕,看到周洲,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猛地一把抱住他,任由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安排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我以身体不佳为由,没有以女主人的身份陪坐。陈喜儿见状,在徐简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便拉着我回到屋子陪着我说话。

“姊姊不高兴么?”

陈喜儿从来不傻,且天真直率,心中藏不住话。她一眼看出我的情绪,我有些欣慰,却不能与她谈论过多,只得敷衍了她:“就是累了。你不用陪着我了,出去吃吃菜吧。”

陈喜儿坚定地摇头,鼓着嘴道:“姊姊不在,没人陪我说话,我待着多无聊啊。姊姊累了就睡吧,我与周洲玩会儿,不会吵着姊姊。”

我看着周洲黑溜溜的双目,疲惫地对陈喜儿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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