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劝君莫忘归时节

当夜,我歇下未多久,周彦华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便进了屋,在黑暗中摸索到床边,俯下身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我惊得蓦地睁大了眼,睡意全无,略微挣扎而下,周彦华却抱住我的头,丝毫不给我喘气的机会。我也放弃了抵抗,伸手抱住了他的肩,醉意朦胧。

周彦华抚了抚我的秀发,醉眼迷离地问道:“未用晚饭,饿不饿?”

我摇摇头,笑道:“吃了些点心充饥,倒也不饿。他们都睡下了?”

周彦华笑着躺下,正要伸手掀开被子钻进来,我忙推了推他:“你不去洗洗么?身上都是酒味!”

周彦华疲惫至极地道:“有些累,困得厉害。”

我丝毫不依着他,坐起身将他扯下床,道:“我留了热水在厨房里,我替你打些水来,洗洗再睡。”

周彦华妥协道:“你歇着吧,我洗洗再来。”

他再回来时,故意凑近我鼻端,笑问:“再闻闻,还有酒味么?”

我不欲与他打趣,待他躺下,正儿八经地问道:“他们何时回长安?”

周彦华似乎不知我为何有此一问,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我不想因蒋胜的纠缠惹得他心烦,索性任性又无理地说道:“我可不想伺候他们!”

周彦华并未起疑心,失声笑道:“再辛苦几日。皇上来此视察民情,过几日便回了。”

我猛然想起了蒋胜在厨房里的话,虽是说得不明不白,他却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我不禁有些心慌意乱。再看周彦华丝毫不知情的模样,我又不知是否该信蒋胜的话,真真儿是心思辗转,不知所措。

周彦华不见我答言,垂眸看我神思在外的样子,捧着我的脸,关切地问了一句:“是不是有心事?”

我心中实在是郁结难解,索性将话挑明了:“周彦华,皇上为何会让蒋胜随行?”

乍然见周彦华冷若冰霜的脸,我唯恐他误会了我的意图,又急急忙忙地解释了一句:“我并非关心他,只是……”

如此解释反而愈发让人生疑,对上周彦华愈发冰冷的眼神,我索性闭口不言。

“铭儿由他护送而来。”周彦华的声音清冷如水,不辨喜怒地问道,“白日里,你们单独相处了?”

他既已猜测到,我也不必苦苦相瞒,老老实实地交代着:“他去厨房找我说了一些话,说皇上此行别有目的,还说我们不可能相守一生……”

周彦华勾唇笑道:“他对你还真是用心良苦!我听说他当年送你出了长安,便弃了与他相好的钟小姐,钟小姐伤心之余落发为尼。如今看来,他是为你而弃了心爱的女子。此次护送铭儿来此,也是为了你吧?”

我听他语气凉薄,心中惶然,低而有力地道:“周彦华,你别生气。他如何是他的事,我……我的整颗心都在你身上。只要你不再抛下我,这辈子,你都是我最爱的丈夫。”

周彦华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低头笑道:“我不会抛下你。这辈子,你也是我最爱的妻子。无论他对你说了什么,你只须信我便好。”

白日里,周彦华都会陪同着微服私访的皇上去各地视察民情,而他出门时,总会以各种理由说服蒋胜随行。

我能明白他的用心,无非是不放心蒋胜,担心他对我图谋不轨。

没有蒋胜的纠缠,我在家也能过得舒心自在一些,每日变着花样做些可口饭菜来招待这几位贵客。

这一日,那三人出门后,周铭突然找上我,一脸不安又忐忑地请求道:“鱼姨,我能与您谈谈话么?”

周洲原本在一旁帮着我择菜,听了周铭的话,他望向我,颇懂事地道:“娘,我回屋看书去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去吧。”

看着周洲走远,我才对周铭说道:“这儿地小,你随意找个地儿坐下说吧。”

周铭拘谨的坐下后,几次开口,却又总是吞吞吐吐的。

我所认识的周铭有着周彦华的从容镇定,这般模样还真是少见。我停下手中的活儿,以长辈的姿态,温声细语地道:“别拘谨,有什么话,尽管说。”

“我……我想说……”周铭涨红着脸挣扎了许久,终是抬头,坚定地看着我,请求道,“鱼姨,母亲病了,我想请父亲回长安看看母亲!”

听闻,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许久才扯出一抹笑容:“你怎么这个时候才说呢?你母亲……病得严重么?”

周铭一向沉稳,此时的少年却突然在我面前哭了出来,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犹豫地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笨拙地安慰道:“你该早些与我们说。”

周铭撩起衣袖擦了擦泪,平静后,才道:“此行我是瞒着母亲来的。母亲不让我来找父亲,怕给父亲添麻烦……鱼姨,我不想令父亲为难,所以只能斗胆求您与父亲说说。”

即便心中有些不喜周铭将这种难题抛给了我,可看他悲悲戚戚的模样,我又不忍心去责怪,只得点首:“你别太伤心了,你母亲的病会好起来的。等他们回来,我会找你父亲说说。”

周铭感激一笑,跪地向我道谢:“我在此替母亲写过鱼姨。”

我扶起他,笑道:“我当不起你这一跪。回了长安,替我向你母亲问候一声,祝她早日康复。”

周铭心事重重地点头应下了。

周彦华一行人回来时,我单独找到他与他说了周铭的期盼。他听后,有几分错愕,却是没有很快表态。

我并不催促他,许久才听到他问了一句:“他为何单独找你说起此事?”

我笑道:“他说不想让你为难,也只能将这难题扔给我了。看他哭得伤心,萧琬该是病得厉害,你……去看看她?”

周彦华并未回应我,而是有些不耐地走动了两圈,继而走出了门。

我不知他是何意,赶紧跟了出去,却发现他出门径直去了蒋胜与周铭的房间。我追上去,屋内只有周彦华和蒋胜对峙着,并不见周铭。

对于我的到来,周彦华并未多问,蒋胜却是当着周彦华的面,毫不避讳地对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周彦华的眉峰顿时蹙起。

我无视蒋胜的眉目传情,低着头快步走到周彦华身边,握住他的手低声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我不找他。”周彦华先是回答了我,而后,又语气冷淡地问着蒋胜,“铭儿呢?”

蒋胜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哭诉道:“周大公子,你曾经好歹也是我的表姊夫,对我别这么冷淡啊!”

周彦华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过去的事别再提了。你对我妻子心怀不轨,我还要给你好脸色?”

蒋胜翻了一记白眼,冷笑着骂道:“真是薄情!我真替表姊不值,病入膏肓了竟还对你这负心薄情的人念念不忘!”

周彦华浑身一震,徐徐问了一句:“她真病了?”

蒋胜道:“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铭儿?他多孝顺的一个孩子,能去咒他敬重的母亲不成?”

周彦华不去计较他话里的尖酸刻薄,依旧面色平静地问着:“什么病?严重么?”

蒋胜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转瞬又满脸伤色,无限忧伤地感叹道:“挺严重的,大概是相思入骨无药可医吧。表姊不让我们来找你,可她……自当年你说与萧家和萧二小姐再无瓜葛后,她便一病不起了。我也不知她能否捱过来,只想着满足她心底深处的愿望罢了。她想见你,却从不敢向身边的任何人提起。我们瞒着她来找你,若还不能以此说服你回长安看一看她,你们怕是再也无法相见了。”

蒋胜一向玩世不恭,突然说出这番低沉伤感又压抑悲苦的话来,实在令我大吃一惊。而周彦华显然是信了他的话,没有多说什么便独自一人出去了。

我赶紧跟了上去,蒋胜在身后似自嘲又似得意地说道:“我没说错吧,你的丈夫终会抛下你去见他最在意的女子。”

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沉着脸追上了周彦华。

周彦华偏头看着我,低声道:“我找皇上商量些事,你早些歇息。”

他提步要走,我扯住他的胳膊,抱住他的腰身,埋头说道:“你担心她,便回长安看看吧。我和周洲回白水乡等你回来。”

周彦华无言地抱紧我,许久才一点点松开,缓缓捧起我的脸,笑道:“我与皇上商量商量,再回来与你说。”

我笑着点点头,目送着他一点点远离我的视线,才折回身子回了房间。

屋前,周洲正与周铭在地上比划着我看不懂的算术题,周洲年幼不懂其中深奥,周铭倒是耐心地与他讲解着。

他们都是周彦华的孩子,却偏偏不能如平常人家的兄弟那般,相亲相爱地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我静静伫立在屋檐下,默默看着兄弟俩互帮互助的模样,内心一时感慨非常。

身边,蒋胜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语气轻快地道:“你希冀的美好,他给不了你。怎样,前几日的问题,有了答案么?”

我与他隔开了些许距离,满眼警惕地问道:“什么问题?”

蒋胜努着嘴道:“故作不知就不可爱了。”

转瞬,他收起一贯散散轻佻的姿态,严肃而认真地问道:“离开他,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你考虑好了么?”

我突然对他的执着与自信感到好笑:“你凭什么认为你能给我想要的一切?我想要的仅仅是他而已。”

“你!”蒋胜气急败坏地道,“他方才的行为不是已说明了一切么?你在他心里,不是唯一!”

我懒得与他解释,反正他不会懂得。

看了看屋前的兄弟俩,我撇下一脸不甘的蒋胜,趁他追上来之际,迅速关上了门。

他在门外小声道:“你总是躲着我,究竟在害怕什么?周夫人,美珠,你其实是怕自己对我动心,才一直躲着我避着我,是不是?”

“蒋公子,我说过多次了,我已为人妇,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蒋胜笑道:“我蒋胜从不是安分守己的泛泛之辈!爱了便是爱了,即便你嫁过人生过子又如何?我不在乎!你不愿面对,我也不逼你,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的爱不比他少一分!”

他的心意从来都是如此大胆而直白,仿若一记重锤击打在我心海,令我措手不及。

可这样不顾一切的爱,我真的害怕,更不想去承受。

正如他不懂周彦华为何会对萧琬狠不下心来一般,他也不会明白遭他狠心抛弃的钟小姐的痛苦与决绝。

对于徐简的默默关怀,我可以坦然面对,却不敢直面蒋胜这汹涌泛滥的爱。

而他们对我的关怀与爱护,都不及周彦华的无微不至与体贴悉心。

哄着周洲入睡后,周彦华才姗姗而归。

我服侍着他洗漱更衣后,才询问了一句:“皇上怎么说?”

周彦华道:“她确是自我离开长安后便病了,至于病情,皇上未与我细说。蒋胜所说不能全信,我须回一趟长安亲自确认。”

他轻轻抓住我的手掌,举到他嘴边摩挲着,满脸愧疚:“美珠,这是我种下的因,必须承受这样的果。若因此害了她,我……余生难安。”

我多少能明白他的心情,善解人意地道:“那你便去一趟吧,不用挂念家里。何时启程?”

周彦华缓缓地道:“后日。”

我未曾想到日程会这般紧,脸上有几分落寞,周彦华又忙道:“看过她,确认她无恙,我便回来。”

我笑着点头,挣开他的手掌,低声说着:“你也不必急着赶回来,多陪陪她吧。我等你半年。”

周彦华抱住我,坚定不移地说道:“无需半年。”

我笑着没有说话。

我逼着自己宽容大度地接纳这一切,心里终究有些不是滋味。

我从不认为,有朝一日,我会为了周彦华忍让到这般地步,亲手将他推向他曾经的结发妻子身边。而阿娘果真没有说错,我的宽容大度,只会令自己痛苦而压抑。

一觉醒来,一切如旧,内心空落落的感觉无不昭示着:周彦华回了长安。

而我清楚记得他离开已有七月之久,早已过了我说的半年之期。

在周洲一遍遍问起周彦华何时回来时,我之前尚且还能满脸笑容地给他一个确切的时间;如今,每逢周洲问起,我内心都十分抵触。

先前,周彦华还会用书信传递消息,可这两月来,却是杳无音讯。

我心中再是怨恨周彦华的逾期不归,却也得带着周洲过日子。

我记得,自周彦华离开后,徐简总会将周彦华每月的俸禄按时送到我手中,每每都有许多话对我说,最后也只是对我说一句:“好好的。”

我起初不明白他这句柔肠百转的话是何意,如今再听来,从中听出了一些端倪。

在他转身将要离开时,我捏着手中的一袋碎银,拧着眉头问道:“周彦华的消息,你应该能知晓,你能与我说说么?”

徐简下意识地错开了我的目光,低声道:“先生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

我压根不信他的话,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丝表情,缓缓地道:“阿简,在我面前,你还是不会撒谎。他每月都会写信报平安,如今接连两月却失去了音讯……他是不是出事了?”

徐简痛苦地道:“师娘,你别问我了。我……我不能说!”

我还要追问,他迫不及待地道:“我来时经过齐婶婶家里,你大姊似乎是要生了。”

我惊了一惊:“要生了?不是未到日子么?”

徐简道:“日子提前了,该是早产了。赖老板从城里请的产婆,该是靠得住。”

我急急地向他道了声谢,进屋唤过看书的周洲:“随娘回外婆家去看珍姨!”

周洲淡定自若地应了一声,慢腾腾地放下书本,整了整衣衫,才跟上了我的步子。见到徐简时,他礼貌地弯腰问了一声好:“见过徐大人。”

徐简笑道:“不是让你别这么叫我么?叫叔叔。”

周洲抬头看了看我,见我冲他点头,他再次弯腰道:“徐叔叔好。”

在河湾处乘船时,徐简抱起周洲,周洲突然问了一句:“婶婶没回来么?”

徐简道:“她近来有些犯懒,不爱出门走动。你想她了?”

周洲却一脸天真地道:“上回婶婶与娘提过,要我认她作干娘,娘没同意,说是让婶婶自个儿去生。叔叔和婶婶何时生个孩子陪我玩儿?”

“周洲!”周洲的口无遮拦令我面色大窘,从徐简手中抱过他,小声道,“什么话也往外说,懂不懂礼貌?”

周洲却理直气壮地道:“娘不是教我不能说违心的话么?我说的是心里话。”

我严肃地纠正道:“那要看是对谁说。”

周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走到徐简身边,垂着手,恭恭敬敬地道:“我说错了话,叔叔不要见怪。”

徐简笑道:“对叔叔可以说心里话,没事。”

周洲见好就收,眨着亮晶晶的双眼,再次问道:“那叔叔和婶婶何时生个孩子,给我做个伴儿呢?远近的孩子太粗鲁,总爱欺负人,嘲笑我和我娘被爹丢下了,我不爱跟他们玩儿……”

看着周洲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我的眼睛也开始发酸,徐简却是突然沉下了脸,爱怜地将周洲抱进怀里。

“你爹会回来的!叔叔答应你,今日后,没人再敢欺负你!”

“阿简。”我上前笑道,“你是地方父母官,是个好官,不必为了我们让自己蒙垢。”

此时,船已靠岸,徐简没再多说什么,送我与周洲回到娘家后,他便急急地赶回了县城。

在院子里遇到焦急四处乱转的赖冬青和福多时,我听到楼上传来阿姊断断续续的痛苦嘶喊,忙扯住福多的手臂,未开口,佟亚群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见了我,他的步子猛地停了下来,身后跟着进来的是佟秀明。

佟秀明没有佟亚群的警觉,冲进院子,便想要冲进屋,佟亚群忙抱住了他,低声安抚道:“我们在这里等着。”

说着,他自顾自地拉着佟秀明走到院子的角落里站住了,不时焦急地抬头看着楼上。

我看了赖冬青一眼,将周洲交到福多手中后,慢慢走到佟亚群身边。佟秀明见了我,跑了几步,唤了一声:“姨,娘生弟弟妹妹,是不是很疼?”

我原本想与佟亚群谈谈他与阿姊的事,见了佟秀明,心中刺痛,一时之间有些两难。

看他殷切又可怜的眼神,我摸了摸他的头,问了一句:“妹妹怎么没一起来?”

佟秀明道:“妹妹在家陪太爷爷。”

我笑道:“我与你爹谈些事情,你与周洲一道跟着舅舅等着吧。”

佟秀明显然最听佟亚群的话,闻言,向佟亚群看去,得到佟亚群的首肯。我也便唤过周洲,让他领着佟秀明去了一旁。

佟亚群似是知晓我要与他谈论什么,不等我开口,便道:“我知晓你要说什么。我不去追究珍儿与赖老板之间的事,等孩子生下来,我接珍儿一起回家。”

我吃了一惊,却依旧不死心地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人的意思?”

佟亚群怔了怔,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无论怎样,明儿和雅儿需要娘。”

我嗤笑不已:“即是说,你家人依旧不认可大姊的身份和地位。他们不是逼着你休弃了大姊,然后扶正你那位如夫人么?她在人前那般贤良大度,又敬重你,即便是做做面子,想必也会善待你与大姊的孩子吧?何况,你再接大姊回去,大姊是以何种身份再进门的?是由正妻沦为妾室么?”

佟亚群被我咄咄逼人的质问问得哑口无言,只是苍白无力地回了一句:“休书我不会写。”

我笑道:“那便拿出你的决心来!若要大姊回你佟家受人眼色,即便是她想回去,我们也不会同意!”

佟亚群索性不再搭理我。

我没能劝说他放了阿姊,胸口也堵着一口气,一声啼哭瞬间驱散了我心中的阴霾。

我来不及跑进楼,身边一左一右似奔过两团风,瞬间蹿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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