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来来回回焦急走着的于贵马接到了一个无比深刻的电话电话。
一个来自他老子于经人暴怒的电话,这让本以为可以在于经人离开的日子无法无天的于贵马彻底的焉了,虽然于贵马好歹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但面对这两个在他骨子里留下恐怖印象的两人,于贵马还真不敢拿自己的半条命开玩笑。
这一刻,于贵马才真正的清楚,自己的天,或许真的要踏下来了,但尽管于贵马现在有一千个,一万个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就在于贵马处于崩溃的边缘的时候,于贵马终于想起那个号码,如同救星一般拨通那号码。
电话仅仅响了一声就被接过,对面传来一句懒洋洋的应答声。
“余哥,出事了,这次你可一定要救我。”于贵马带着哭腔说着。
“怎么了?”懒洋洋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着。
“这事被我老子知道了。”于贵马气急败坏的说着,其实他也想不到这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或许只有在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于贵马才刚刚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疯狂事来。
“怕什么,你老子难道不会保你?再说王富贵可不敢撕破脸,不行实在兜不了了,直接来新街找我,在我这里躲一阵子。”男人淡淡的说着。
“好好好,余哥,都听你的,你可一定不要见死不救。”于贵马破涕为笑的说着。
“既然你叫我一声哥,你余哥就不会亏待你,出事时直接赶过来就可以。”对面的男人笑道。
于贵马连忙巴结一番,然后小心翼翼挂掉了电话,脸上慢慢出现一股如履重负,默默吐出一口气。
电话另一边,一个长相白白净净的男人挂掉电话,那张有些温文尔雅的脸上慢慢出现一种癫狂的笑容,有些疯狂,更有些浮夸。
“东野,什么事把你笑成这副模样?”在男人对面坐着一个身穿迷彩国字脸皮肤黝黑的汉子,看着笑的癫狂的于贵马,皱了皱眉头,这个汉子知道只要是余东野脸上出现这种笑容的时候,就没有好事发生过。
余东野瞬间止住了笑容,表情再次变成刚刚的温文尔雅,这落差奇大的变化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个汉子显然是习惯了这种发神经似得举动。
“还记得方十街那个纨绔于贵马吗?”余东野点燃一根玉溪,一脸玩味的说着。
汉子点了点头道:“于经人的儿子,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被你蛊惑着去诱拐王富贵闺女的傻帽,我怎么会不记得。”
“冬雷,这个傻帽真的做了。”余东野拍着手,一脸雀跃的说着。
冬雷一脸的苦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余东野的癫狂,还是那个名为于贵马纨绔的愚蠢,这个名为康冬雷的汉子虽然一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模样,但还是很清楚如果方十街两位大佬王富贵与于经人真碰撞起来,最大的受益者只有一个,那就是离方十街最近的新街老大余东野。
“看来这一次,老天爷也站到了我这一边。”余东野摇着桌子上的骰盅,满脸期待着。
“这还不至于让这两位老狐狸开战吧。”康冬雷挠了挠头道,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余东野的思路。
余东野停下摇晃骰盅的动作,一脸神秘道:“如果说今天晚上于贵马死了呢?”
康冬雷愣了愣,瞬间明白了什么,背后一凉,打心眼里觉得这房间阴森无比,有点觉得自己这个十几年的死党城府着实的可怕,但如果没有这点点心机,余东野也不会在短短五年之间能够站在这条街的顶端。
“拭目以待吧。”余东野冷冷的说着,转头看向窗外那无比繁华的北京,所做的这一切,能够让这座城市记住自己的名字吗?余东野觉得还不够。
而于贵马,则浑然不知的笑着,有些得意忘形的看着苏茜道:“你老子是王富贵又如何,他能拿我怎么样?”
但所换来的,只有那一张充满厌恶的脸。
于贵马却并不介意的大笑,由爱生恨形容如此,似乎最为恰当。
“就让离开的时候,让我好好疼爱疼爱你。”于贵马一步步走向因为安眠药效所昏迷苏茜,脸上的恶意越来越浓。
红木门被什么所撞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刘哥!”于贵马满脸惊愕的看着无比狼狈的刘如豹,满脸的震惊,他不是不清楚刘如豹的实力,即便是王富贵手下的头号打手,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刘如豹揍成这副模样。
“你就是于贵马?”一个略显玩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仍然在震惊之中的于贵马往门口看过去。
一个身上甚至没有一丝灰尘的男人慢慢踏进这个房间。
黑色的中山装,干净利落的小平头,算不上魁梧,但却给人一种如同即将迸发出的利刃的感觉,即便是再没有什么眼力值的于贵马都能感觉出来这个男人的不简单。
“你...你...你是什么人?”于贵马能够感觉出来这个男人身上让人窒息的杀气,声音都忍不住的颤抖着,或许这个生在最安逸年代的纨绔见过不少所谓的世面,但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却如同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甚至经不起一个眼神。
“于经人,松禾集团董事长,四十四岁,零一年来到北京,零三年创建松禾安保,在短短三年间,除掉了十三个对头,泯灭了十三个家庭,在你老子手上沾满鲜血的时候,你那时几岁?”男人不紧不慢的说着,就如同拿着演讲稿一般。
于贵马怕了,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高利贷,走私,毒品,三无娱乐场所,只要是沾黑的,都玩一点,在那一批混黑的人之中,你老子算是聪明的了,玩的最黑,洗白的最快,其中到底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即便是你这个脑袋都能想明白。”男人一步步逼近于贵马,黑色的影子慢慢遮挡住瘫坐在地上的于贵马身上。
“零八年撑起松禾集团,彻底洗白,紧接着做起房地产,这让这个从湖北所来的男人彻底脱离了自己曾经的圈子,虽然面目可憎了点,但也算一个让人看的下去的凤凰男,毕竟所经历的那些,并不是我们这样一个局外人能想象的到的,但于贵马,你经历了什么?又凭什么站在这座顶楼之上?你有没有想过?”男人如同拎起死狗一般拎起于贵马,似乎不用什么力气就能举起这个被酒色掏空的纨绔。
因为恐惧而生的泪水落下。
男人笑了,那张硬朗的脸笑起来似乎特别的有魅力,但在于贵马的眼中,这无疑是恶魔一般的笑容。
“也就是这么一个算的上呼风唤雨的角色,正在为了巴结两个人扔着自己亲生儿子生死不管,知道为什么吗?”男人问着哭的像是个娘们一般的于贵马。
或许是让于贵马更加绝望一些,男人直视着于贵马道:“在这座城市之中,你于贵马,连一个配角都算不上,如果说你老子所拉下脸巴结的人,连跟我提鞋的资格都不配,你会有什么感想?”
“不可能!不可能!”于贵马挣扎着,那如同死了的脸拼命否认着,但尽管这样,无法阻挡一些东西慢慢崩塌。
“事实如此。”男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然后另一只手慢慢握拳,丝毫没有蓄力的打在于贵马的肚子上,然后是胳膊,是肩膀,是大腿,每一拳都看似风轻云淡,每一拳又像是用尽全力。
最后,男人慢慢松开半死不活的于贵马,看着这个连叫都叫不出的家伙道:“或许你在这个狭小的圈子怎么闹腾都无所谓,怪就怪你运气不好,惹到了一个不该惹的人,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你甚至不知道你所惹的人是谁。留一条烂命是因为我不想因为你这种废物脏了手,也有人自然会收拾你。”
男人说完后,毫不留情的给了于贵马一脚,让这个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纨绔晕死过去。
房间随即静下来,一条被废掉的狗,一个被堵住嘴哭红了眼的女人,一个半死不活的纨绔,一个自始至终一脸自然的男人。
“忘记了你所看到的,也别感激我,我也不过是为了还一个人情,如果你真想还,就把想对我的好,还给那个该还的人。”男人不紧不慢的点燃一根中南海,最常见的那一款,男人却别有韵味的抽着,抽完也不管那个直直看着他的女人,干净利落的离开。
时间一点一滴的度过,房间静到了极点,一个身穿黑衣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像是鬼影一般走进这杂乱无比的房间,像是一头在黑夜之中狩猎的猛兽一般,盯上了在地上的于贵马,无声无息的走了过去。
翻过于贵马的身体,可以看到这纨绔脸上的交错的泪水,男人的表情并没有变化,瞳孔猛的一收缩,一拳狠狠撂在于贵马的脖子上。
寂静的屋中,传来了什么折断的声音,无比的恐怖,但片刻后又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