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有温情,有各怀鬼胎,有压倒性。
一辆黑色的商务型凯迪拉克停在了西城区李家所挂名的大厦楼下,那个眯眯着眼的男人下车,身后跟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身穿OL制服的女人,这个如同冰山一般的女人踩着一双锋利的黑色高跟鞋,虽然美的惊心动魄,却给人一种如同洪水猛兽一般的错觉。
“想不到李鹤山已经把这李家做到了这个地步,这时代,一个世家能够走到这高度,实属不多了。”眯眯着眼的***在大厦楼下,尽管在人群中他的块头已经足够扎眼,但是站在这种地方,总会把人衬托的无比的渺小,无论这个人到是何等的伟岸。
“孙理事,这话可不能传到李鹤山的耳中,要是被他知道还不得气掉大牙。”女人捂嘴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容实在让人所想不到温暖这个词汇。
这个眯眯着眼看似人畜无害男人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容却多了几分寒意,习惯性的动了动两个大拇指说道:“就连是传到李鹤山的耳中,他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想跟商会对着干不成?”
“狐假虎威。”女人直接扔出这么四个字。
“江芮,怎么说我也大上你这么一级,就不能拿出一副在我手下做事的样子?”孙祁东似乎是有些无奈,也许是对于这个女人完完全全的没辙。
“好好好,常理事真是玉树临风气吞斗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个名为江芮的女人笑着,大肆称赞了孙祁东一番。
孙祁东越听越觉得膈应,干脆直接装憨卖傻。
这时,一个无论样子还是身着打扮看起来都像是一个精英的男人匆匆走向两人,这个看起来并不算多么成熟,甚至没有什么阅历的职场男人从远处就伸出了手,露出一脸看起来不像是伪装出来的笑容。
孙祁东又恢复了起初的正经,并没有折眼前这个男人的面子,握住了那只对他来说太过稚嫩的手。
“老爷子已经楼上恭候多时了,招待不在让你们好等。”这个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的男人微笑道,似乎这个笑容跟那些老油子那些让人完全摸不透的笑容来比较,不算多么的俗不可耐。
“这不算什么。”孙祁东礼貌性的笑了笑,仅仅是瞥了一眼就记下了眼前这个男人,在这个男人的胸牌上,写着李思平这三个字,算是多多少少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身份,看似是个在这个大厦不算起眼的小招待,应该是个李家的核心人员,这也算是李鹤山的小小手段。
三人就这样坐上了电梯,直接上了顶楼,这个名为李思平的年轻人轻轻敲打了敲打房门,然后打开说道:“老爷子,商会的人来了。”
坐在书桌前的李鹤山放下老花镜,跟招待于肖虎的地方不同,地点选在了一间算的上古朴的书房,跟那金碧辉煌一般的房间有着天翻地覆的差距,也许是因为来人的身份已经到了再怎么金碧辉煌也都是纸灰的地步。
这一次,孙祁东露出一副看起来不算是礼貌性的笑容,伸出手走向李鹤山,已经上了年纪的李鹤山并没有架子的起身握住了那只手,两只手握在一起之后,孙祁东笑道:“想不到李老爷子还这么老当益壮,上次一别都快三年了,一直想抽时间来见见老爷子您,没想到又是因为公事过来。”
“孙理事日理万机,能够牵挂牵挂我这个老头子已经足够我惶恐了,年轻人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个老东西身上,我都觉得不值。”李鹤山说着,两人在相同的时间松开了手,仅仅凭这两句,似乎就能够嗅出几丝不算寻常的味道,不过在两人那不算虚假的笑容之中,这细微的**味显然被直接掩盖住。
“李家主,你言重了。”孙祁东微笑着,表情是那么那么的波澜不惊,也许是身后有着一堵无比可靠的墙,所以即便是这么一个年轻时吃人不吐骨头,老了更甚的李鹤山也是那么的有恃无恐。
名为李思平的年轻人很识趣的慢慢关上了房门离开。
一阵寒暄之后,孙祁东不算客套的坐下,而江芮则站在了孙祁东身后,这关系已经很是明了,李鹤山仅仅是扫了一眼,并没有说一些多余的东西。
“不知道这一次孙理事特意赶来是有什么事?”李鹤山直接说道。
孙祁东笑了笑,一副态度谦卑的样子,摸了摸他那扎手的短发说道:“也算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先不提那个,会长可是很看好李家,不过这一次事非,李家无疑让会长有些多多少少的失望,其实李家主,你完全有理由拿下整个常家,是不是因为上了年纪,心也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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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鹤山笑了笑,只不过这一次笑容之中增添了几分冷意,说道:“感谢会长大人能够惦记我这个小小的李家,只不过我怎么决断,还由不得商会指手画脚。”
面对李鹤山这直接算的上刺耳的话,孙祁东却像是毫不在意一般,笑道:“看来我又说多了,只是替李家主觉得可惜罢了,刚刚那些话仅仅在站在我的立场发言罢了,并没有牵扯到商会,李家主可不要误会,商会追求的是跟世家的合作,可不会干预什么。”
“孙理事,找老朽什么事开口吧,跟我这个到了年纪嘴也难免有些管不住的老东西聊这么多,也是自讨没趣不是?”李鹤山的话变的更加锋利,显然没有跟眼前这个男人闲聊的意思,又或者他不喜欢这个男人身上的那一份有恃无恐,甚至让他厌恶。
“老爷子,既然如此,我就直言不讳了,会长想要李家协助我们商会在西城区找一个人,毕竟在西城区,没有人会比你更加熟悉。”孙祁东脸上仍然挂着微笑,尽管这个老人说话已经算的上尖酸刻薄,也没有因为这些刺耳的话影响一分的心态。
“能够让你们都对付不了的人物?恐怕老朽也无能为力了。”李鹤山缓缓说道,有些就此退脱掉的意思。
“会长早料到李家主会这么说,所以说让我多带了一些东西过来,也可以说的上条件。”孙祁东说着。
“能够让你们会长大人免了李家每年的供奉,就算是网开一面了,我不需要其他的条件。”李鹤山眼神之中已经有了几分的敌意,显然是已经不想跟眼前的孙祁东以这种方式聊下去了。
孙祁东苦笑了笑,不过这表情即便是在他身后的江芮看来,都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李家主,且不先听听我所说的条件?”孙祁东说道。
“你讲便是。”李鹤山已经戴上了老花镜,已经翻起桌上那古朴的书籍。
“也是偶然,在西城区,我找到了一个叫做李若般的孩子,不知道李家主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孙祁东挠了挠脸颊,一脸淡然的说道。
李鹤山手中刚刚拿起的茶杯脱落,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茶水四溅,房门突然打开,那个叫李思平的年轻人已经站在了门口,一身冷气的盯着孙祁东,那是一个年轻人不该有的表情。
“退下!”李鹤山呵斥道。
听到动静的李思平扫一眼屋中,满是敌意的看了眼孙祁东,然后慢慢的退后关上了门。
自始至终,孙祁东都是那平静无比的表情,就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这跟表情大变的李鹤山成了很鲜明很鲜明的对比,也许这无疑在说着什么,这一次谈判也许是李鹤山输了,输的很彻底。
“李家主,不要这么激动,我怕的就是这个,要是您失控了,谁还能保护这个李若般?这个小丫头这些年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孙祁东微笑着,只不过此刻李鹤山只想把这个微笑彻底的撕碎,撕碎的一点都不剩下。
“孙理事,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讲,如果说拿一些从外听到的疯言疯语来逗老夫的话,那么别怪老夫不讲什么情面。”李鹤山的表情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只不过用一种最纯粹的恶意目光看着孙祁东。
“李家主这一副态度可是跟当年很像,不过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我想不用我来重复了吧,想想当年我只不过是商会的一个小马仔,但是现在竟然能够跟李家主您聊起那么一段往事,真是值得感慨。”孙祁东自顾自的掏出一盒红南京,但是还没有等他把烟放到嘴边,李鹤山就猛拍桌子站起说道:“我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指手画脚!”
面对几乎算的上吼叫的李鹤山,孙祁东仅仅默默的点燃这么一根烟说道:“李家主,你跟我吼没有用,我只不过带着这个东西来跟你交换罢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便是,只是这辈子,你估摸着是见不到那个小丫头了。”
李鹤山就这样怒视着孙祁东,良久良久....
终于,这个一生傲骨的老人慢慢坐下说道:“需要老夫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