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望四海,天地何漫漫。霜被群物秋,风飘大荒寒。荣华东流水,万事皆波澜。白日掩徂辉,浮云无定端。梧桐巢燕雀,枳棘栖鸳鸾。且复归去来,剑歌行路难。我比较喜欢这首诗,这首古风诗。”古风笑道。
熊凋发现他总是带着笑容,连眼睛都在笑,而且对谁都彬彬有礼。
熊凋突然想到了一句话——致命的伤往往没有任何感觉。
张瞎子道:“你很喜欢登高?”
徐济道:“黄金红粉高楼酒,谁谓三般事不迷。”
熊凋道:“能坐着的时候我一般不去登高。”
古风道:“为何?”
“我是个懒人。”
“即使天上掉下个金元宝你也不捡?”
“那样岂不还要弯腰去捡?”
古风惊道:“这人继续懒着岂不懒成对世界有用的人?”
南宫墨睿疑道:“懒人还对世界有用?”
“这世间好多事物的发明不就是为了让人们更懒?”
南宫墨睿想了想道:“有理。”
古风对熊凋道:“所以你不会去?”
“不会。”
古风又对张瞎子道:“老先生也不会?”
“我是个瞎子,登的再高也看不见什么风景了。”
古风笑道:“但是我不懒也不瞎,所以酒我比较喜欢喝,美女我也比较喜欢看,楼也不妨登登,至于黄金我更喜欢了,如果没有它就不会有酒也不会有美人了。但是登楼不必常。”
南宫墨睿道:“你这番话跟谁说的?”
“跟一样不懒也不瞎的人说的。”
南宫墨睿道:“为何不懒也不瞎的人登高也不必太经常呢?”
古风双臂环抱打了个寒颤道:“那样会很冷的,而我一向很怕冷。再正常的人受了冷风吹都不会太好的。”他叹了口气又道:“真可惜,本来是能望远看风景的高楼竟然会有冷风。”
徐济道:“可即使如此还是有人愿意去受冷风吹,即使风寒了也不怎么在乎。”
古风笑眯眯的看着徐济道:“不知阁下所说都有谁呢?”
徐济也微笑面对道:“汉朝的梁王、淮阴侯,本朝的凉国公、中书省丞相不都如此吗?”
古风笑意更甚道:“不知还有谁?”
徐济大笑道:“很多很多,但在下才疏学浅所知却不多。”他这一笑还不如不笑时好看……
古风道:“阁下想必读过两天私塾,不然也不会知道了。”
“梁王肉糜化为虾蟹,淮阴侯成于萧何败于萧何之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至于赫赫有名的四大案,身为本朝的人又岂能不知?这些街头巷尾流传的故事都被说书的说烂了。”
“有理。”然后他又对张瞎子道:“听先生口音似是北方人,不知老先生家居何方,说不定我们还是老乡哩。”
张瞎子冷笑道:“在下四海为家,我这一个老瞎子可高攀不起你这潞王手下的红人。”
古风面色不改的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人家所经历的事不是我们这些懵懂少年可比。为表恭敬在下以水代酒敬老先生一杯。”
说罢弯腰拿起茶壶倒了两杯水,古风拿起一杯拱手让与张瞎子道:“老先生,请!”
张瞎子随手拦住道:“不敢不敢!”
然后熊凋就看见他们二人的身体突然就凝固了,那里的时间仿佛消失了,风从破烂的窗户外吹进来,他们的衣袖竟然动都不动!
客栈的老板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有插嘴,他也明白这里的事不是他能插得上嘴的地方,但这时他看见风从窗户吹来就赶紧道:“我去拿些纸来糊窗户。”说完他转入柜台后自己的屋子不出来了。
过了约莫盏茶功夫古风的脸色慢慢变的苍白,然后冷汗开始一滴滴的出现。
突然,杯子碎了,然后古风倒飞出去正好碰到了熊凋。熊凋马上伸手要把他拦住,但是把古风打飞的力量实在太大,把熊凋都震倒了,熊凋坐的椅子直接就成了一堆碎块。
徐济眯着眼道:“真是好巧。”
古风赶紧起来对熊凋赔礼道:“真是对不住,我又不能在空中拐个弯避开。小兄弟莫怪啊,没受伤吧?”
熊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道:“没事。”但是他能感觉到伤口又开了。
果然,血又渗了出来。
古风惊道:“小兄弟你这伤哪来的?”
徐济道:“我伤的。”
古风更惊讶了,他道:“你们二人为何动手?”
徐济嘿嘿一笑道:“为了个姑娘。”
古风笑道:“这就难怪了,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得?”
徐济疑道:“为何?”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一位水灵灵的大姑娘落到长成你这样的人手里。”
徐济怒道:“你找死!”
长剑出鞘,化为满天剑雨飞射而来。
古风只躲,并不还手,过了一会古风的眉头皱了起来。谁都看得出徐济用的剑法既有武当剑法也有峨眉剑法,点苍剑法和青城剑法一样融在其中。
古风也看出来了。
所以古风不再与他缠斗伸手在剑身上轻轻一点然后飞身而起,这时徐济的剑被弹到南宫墨睿那里,南宫墨睿竟然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熊凋见状踢去一块椅子的残骸把剑再度打偏。
徐济怒道:“你们二人打我一人,这太不公平了!”然后回房了。
古风叹道:“他武功好像不怎么样。”
熊凋道:“本就不怎么样。”
古风道:“但你却伤在他手里。”
“我不想跟他打。”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古风四处张望了一下道:“那位姑娘呢?”
张瞎子道:“不在,他们一家三口带着几个人一大早就出去了。”
古风疑道:“老先生怎么知道?”
张瞎子道:“我看不见却听得见。”
古风道:“恰似花满楼?”
张瞎子道:“他是鼻子好。”
古风尴尬一笑道:“是啊!世界还是公平的,一样不行还有一样来弥补这个缺陷。”
张瞎子突然道:“你看出徐济的路数了吗?”
古风摇头道:“恕在下愚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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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愚钝可以说是看不出徐济的招数也可以说是听不出张瞎子话里的意思。
张瞎子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冷哼一声道:“你们公门中有个叫杨铮的也曾用一些办法掩盖自己的武功。”
古风道:“我知道,是拼命的办法。”
熊凋不由得一寒,莫非我跟徐济的对战让他看去了?不然他怎么知道我在用拼命的办法掩盖我的武功?
南宫墨睿道:“你们这样互相试探到什么时候?我还有要紧的事要办!那镖局的车马中要隐藏一个明珠岂非很简单的事?”
胡刚破门而入道:“你怎么不拿出你的行李来看!”
南宫墨睿怒道:“我行李之中可是有机密文件,万一你们谁打开看了怎么办!”
胡刚道:“我们这次压的镖也是极为机密的!”
胡魁进来笑道:“大家不用担心,事情马上就会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