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天下第一杀手

“谁?”

稻草手中宝刀一挥,一道刀气直奔而去。

那白衣人轻轻挥手,也不见他如何运气行功,便将那刀气化去,悠然道:“我。”

紫沁惊道:“水大哥!”

那白衣人正是水大哥。

此一声“水大哥”叫出口,到让台下众人惊讶,想不到名震洛阳的水家堡的主人水大哥竟然会现身于此。

水大哥叹了一声,忽然飘身跃起,一道寒光直奔苏二七刺去。

“啊!”事起突然,众人忍不住惊叫一声。

血光飞溅。

流着鲜血的手掌牢牢的握住了剑刃,月光下,只见海风卓然立于台上,迎着水大哥,将刺向苏二七的剑刃死死的握住,额角已然全是汗水。

水大哥的武功是何其高深?他刺向苏二七的这一剑是势在必得,速度之快可想而知。海风本在台下,他在众人惊叫声中,反应最快,可也只来得及用手把剑刃握住,却丝毫没有时间反击。

书儿柳眉倒竖,从来都充满温柔神色的脸上此时竟然掠过大片的阴霾,猛的玉手翻出,向着水大哥就是一掌。这一掌并不见繁复的招式,却贵在神速。

止水大喝一声,竟然不顾自己身体的羸弱,冲上台去,剑若灵蛇向书儿刺去,他虽然在书儿之后出手,但剑气凌厉,攻其必救之处。书儿见他一剑刺来,也只得放弃水大哥,玉手轻转,袭向他左肋,她这一下连削带打,十分精妙。

止水身体本来不好,这几日正在病中,适才一剑为解水大哥之危,已然用了全力,此时书儿转袭于他,自然无力招架。

“看剑!”海棠娇吒一声,化作一道惊鸿,如流星飞坠,快速绝伦,冲着书儿就是一剑。

稻草在一侧目注海棠疾射而来的身影,心中一阵绞痛。

在他上台之际,便已看到海棠陪伴在止水身边,海棠娇柔的容貌,温柔的素白,这个让他迷恋的女人啊,为什么……为什么会不顾他的意愿,执意要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现在更为了要救那个男人而如此拼命?……

握紧手中的正义之刀,指节都泛着惨白。

虞蒙蒙忽然轻笑一声,眼角竟然闪过一丝幽深的邪魅,低声在他耳边道:“哥,还不出手,你是在等什么?”

稻草眉头一皱,这一次,这一次,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女人抢回来,海棠——是他的!

刀锋冰冷的向着止水斜劈下来。

带着凄厉的呼啸声。

书儿的招式虽被海棠接了过去,但稻草的一刀却绝不容止水躲过。

只在霎那间,水大哥一剑刺向苏二七,海风救苏二七,书儿攻向水大哥,止水剑袭书儿,海棠解救止水,稻草刀劈止水,所有的一切都在发生在呼吸之间。

时间仿佛都停止了。

“铮铮……”一串琴音如同流水一般流淌过每个人的心尖,似极细的声线,一触即断。尤其哀艳。

只听一个女子用柔弱的声音,略带清雅的细语,“泥泥,你给我唱一支曲子吧。”

她的声音很是柔弱,如同墙角开出的苍白花朵,却恁的顽强,在月光下,听来尤为空旷。

“好啊,难得你让我唱曲子给你听呢。”

这声音,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极目望去,不知何时,墙头上悄然立了两个少女。

这两个女子来的突然,台上台下众人全部停手,抬头齐向院墙上望去,只见稍前一个青衣抱琴,在那青衣少女身后,也立着一个女子,看不清面容,只见飞扬出半片红裳,竟其红如血。

那青衣女子伸手调弦,张口便唱,“晓朦胧,前溪百鸟啼匆匆。啼匆匆,凌波人去,拜月楼空。去年今日东门东,鲜妆辉映桃花红。桃花红,吹开吹落,一任东风。”

她歌声婉转,这首《忆秦娥》竟唱得异常动人。令人听来声声入耳,字字入心,浑然忘记身外万物,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虞蒙蒙先回过神来,拍掌笑道:“泥泥姑娘的曲艺更加精湛了,两年前在万红楼上听了姑娘一曲,如今仍觉环绕耳边,久久不绝,不想今日竟然又能听到姑娘的歌声,不知蒙蒙修了几世才能修来这等福气。”

这泥泥在漓江名声虽大,但到底见过她的人不多,听过她歌声的人更不多。此时虞大小姐这么一说,众人才恍然,原来这女子便是两年前万红楼上一曲惊四座的泥泥姑娘,也才知道这女子便是那传闻中轻易不展歌喉,扬言只为女人唱歌的泥泥姑娘。不由在心中暗道难怪她的歌声如此好听。

泥泥目光流转,轻叹道:“虞大小姐过奖了,可惜泥泥琴技不佳,始终无法将曲子唱到极致,倒是我平生憾事。”她轻轻的拨着琴弦,发出断续如同悬丝般的琴音,一发千钧,锥心刺骨。

小刀刀忽然道:“泥泥姑娘,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能找到一位艺绝天下的琴师,便什么都解决了。”

泥泥秀眉轻蹙,为难道:“这位小哥儿说的到简单,可这天下,上哪里去找这样一位琴师?”

小刀刀轻笑一声,望着蜷缩在地上的苏二七,道:“这里刚好有一位。这位苏先生在琴技上可谓冠绝天下。”

“苏先生?”泥泥急忙道:“可是那位琴声可以令百鸟齐鸣,走兽聆听,连当今的皇帝都以听他一曲为荣的琴师——苏二七苏先生?”

小刀刀道:“正是!”

泥泥大喜,挥手之间,瑶琴带着呼啸之声,射向了苏二七,只听她柔声道:“如此便劳烦苏先生为小妹弹奏一曲了!”

她说的不快不慢,她话音一落,瑶琴也刚好射到苏二七的面前。

苏二七自从刚才弯腰呕吐到现在,仿佛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不知道外界的变化,连刚才水大哥,海风,书儿,止水等人的动手过招都没有察觉。

瑶琴射到他面前时,他才惊觉,本能的伸手接过瑶琴,抬头望去,眼中一片迷茫。

泥泥微笑道:“苏先生该不会吝啬到不肯为小妹弹奏这一曲吧?”

苏二七望着那院墙上的人影,逆着月光的阴影里那半片血红的衣裳,心头仿佛有一丝清明,脸上的神情却更加迷茫。

他再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瑶琴,轻轻伸指抚在琴弦上。

泥泥望着他缓缓伸出的手指,嘴角上竟然起了一丝奇异的笑容。

紫沁望着苏二七迷茫的神情,想要说话,却忽然一蹙秀眉,就这么忍下到嘴边的话语。

书儿却关心的唤了一声“二七”。

苏二七抬头看了她一眼,抚在琴弦上的手指还是拨动了一下。

“铮”的一声,极弱极弱,却悠长之极,在寂静的月光下传得久远。

空灵极致。

所有听到他琴声的人都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叹为仙乐。

也就是在这琴音一响,紧接着“嘣”的一声,六弦全断,反弹起来,打向苏二七面门。

众人全部沉浸在苏二七的琴音之中,谁也想不到会有如此巨变,更何况苏二七正处于迷茫之中,眼见断弦迎面打来,劲风寒彻,分明装有机关崩黄,若被打中,必然难以活命。

他心头一下惊醒,但却无力躲闪,不由暗叹一声,在生死瞬间竟然抬眼望了那月光下飞扬的半片红裳,眼前溢满红色,血样的红,耳中,听到了众人的惊叫。

劲锐的风声自面前扫过,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苏二七未极睁眼,耳边却听到一个柔弱淡薄的声音轻飘飘的传过来,“水夫人,今天本是你我约定的最后一天,如果你不出手苏二七便死定了,如今你突然出手,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好呢。”那声音里竟然有笑意,没有人能猜透什么意思的笑意。

原来在断弦卷起的时刻,紫沁的长鞭绞住了琴弦,救下了苏二七。

泥泥缓缓向旁边退了一步,她身后的女子便露了出来,飞扬的红裳,其红如血,大大的圆月映衬在她身后,仿佛是月中的仙子,乘风而来,可身影竟然是那么孤绝。

她笑着,俯视着众人,微微偏着头,现出一丝天真妩媚,月光照亮她的脸颊,平凡的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竟然罂粟般灿烂。

“刀儿!”

这一下,苏二七、海风、止水等人都忍不住惊叫了出来。

这一次!这一次是真的刀儿,如假包换的刀儿!

明明和小刀刀是同一张脸,可是此时看来,却和小刀刀完全是两个人,没有一处相同。那一身的气质啊——这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杀手!

刀儿咯咯一笑,却不说话只将那如丝的媚眼逐一在他们脸上扫过。

稻草咬牙道:“你是什么时候与小刀刀交换的?”

刀儿轻哼一声,并不回答。

小刀刀在一旁淡淡道:“在你饿了刀儿三天之后,我便潜入了虞府与刀儿交换了。”

水大哥轻叹一声,道:“刀儿,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

虞蒙蒙脸色一黯,不过唇角却漾出毒药般的微笑,“看来,我虞府的防备着实弱了些,才能让什么人都随便的潜进来呢。”她轻轻退了一步,退了一步之后刚好到了小刀刀的右后方,隐隐有以小刀刀为人质之意。

刀儿不屑道:“今日我来只是要了结与水夫人的交易。”她声音冰冷,似乎便算小刀刀当面被人杀死也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就只是来了结与水夫人的交易而已。

她望向水夫人接道:“水夫人,本来我安排小刀刀代替我到祭台之上,扰乱了苏二七的心神,再让泥泥把那张要命的瑶琴抛给他,以他当时的心智,必然无法躲过那致命的一击,可你却在最后关头出手阻碍,导致我刺杀苏二七的行动失败。今日已是你我约定的最后日期,你却亲手破坏了我费尽心力布下的陷阱。唉,水夫人,你真是让我砸了这天下第一杀手的招牌啊。”她说的风轻云淡,可在场众人都不由暗自心惊,这个女子,手段竟然如此毒辣,心思竟然如此缜密,布局竟然如此精巧,天下第一杀手果然名不虚传。

紫沁道:“哼,你以为我真的想你杀了二七?我只不过是用二七来引你入瓮,便算你是天下第一杀手,便算你心思如何精巧,也想不到我雇用你杀二七不过是个计谋而已。”

苏二七闻言一惊,抬眼望向紫沁。

刀儿明眸善睐,似笑非笑道:“哦?”

水大哥道:“唉,这一切的一切当真都是我的过错。”

海风皱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大哥默然。

苏二七向着紫沁问道:“沁……”

紫沁也默不作声。

苏二七望着她低垂的眼,她依然那样清冷绝艳,依然是那个他以前所认识的沁,永远那么心高气傲,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其实却是外刚内柔。

数十双眼睛齐齐盯在水大哥和紫沁的身上。

死一般寂静。

“哈哈……哈……”刀儿突然大笑起来。

紫沁怒道:“你笑什么?”

刀儿止住笑声,道:“我笑的是我从来就不曾在意过你们的计谋与陷阱。你们的所作所为在我刀儿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紫沁道:“死到临头还如此猖狂!”

刀儿面无惧色,只是轻轻叹息一声,向着水大哥道:“这一切一切的确是你的过错,你现在才来承认,似乎也太晚了。不过……”她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慢慢道:“我会帮你了结一切……”

水大哥道:“那到不用你费心了,结束了你我之间的事,我会亲自赎了自己这身罪孽。”

刀儿娇笑一声,没有理他,只向身边泥泥低声交代了几句,泥泥点点头,朗声道:“你们把人带上来吧!”

淡淡的香气袅袅的飘了过来,充满了整个庭院。

在所有人都为这香气陶醉的时候,膨的一声,一个人从墙外被抛了进来,重重的摔到庭院当中,圆圆的脸上有一双大大的眼睛,不过嘴角干枯的血迹说明已死了多时。

虞蒙蒙惊叫了一声,颤声道:“晓……晓晓!?”她无比震惊的跃下祭台,伸手将冷晓晓冰冷的身体扶如怀中,“晓晓,晓晓!你怎么会……”

台上的海风、书儿,台下的天付在看清冷晓晓时,也震惊的无法说话,那是曾经如何鲜活的一条性命,如今却……

悲伤的泪水缓缓从眼眶中滚落下来,虞蒙蒙轻轻将冷晓晓放到地上,抬起头来,直视着院墙上的刀儿,目光一改往日的邪魅笑意,迸射出阴毒深寒,“是你杀了她?”

刀儿也不说话,只一挥手,从又有几人出现在院墙上,竟然是雪之独舞、逍遥、阿邪,雪之独舞手中还押着一个紫衣少女,她心口插着一柄匕首,所幸插得不深,并不能伤其性命,满院的淡淡香气就是发自她的身上,赫然是谷谷。

天付惊声道:“谷谷!”

书儿秀眉大蹙,玉手猛翻,飞身向刀儿射去,“放开谷谷!”

刀儿不躲不闪,连眼色也不变一下,只是慢条斯理的娇笑一声,道:“书儿姑娘,你是要谷谷姑娘给我陪葬吗?”

雪之独舞一手按在刺入谷谷心口的匕首上,只要她一用力,谷谷便会死于非命。

书儿用力收回左掌,硬生生将腾在半空的身子停落在地。

天付道:“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谷谷?”

刀儿微笑道:“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把谷谷姑娘弄到手的,那会那么容易就交放了她?”

谷谷恨声道:“若非我大意了,那能沦落到你的手中?我若死了便要你们给我陪葬!”她目光凌厉无比,令身边的雪之独舞、逍遥,阿邪三人不由打个冷颤。

香气忽然隐约起来,似有若无。

刀儿道:“哦?那么,我到是十分想看你如何要我给你陪葬!”她话语说的极慢,可动作却快,只一伸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一下将那插在谷谷心口的匕首完全按入了谷谷的心口!

谷谷惨叫一声,整个人从院墙上栽到下来。

谁也想不到刀儿会突然发狠,杀死谷谷,直到谷谷从墙头栽下来,才反应过来!

天付大叫一声,扑了过去,接住谷谷的身体,却见鲜血从她心口泊泊而出,染红她的衣襟。

与此同时,书儿已然一掌打在刀儿胸口,直将刀儿从院墙上打得栽了下来,重重跌在地上,口吐鲜血。

“你竟然杀了谷谷,杀了我最好的朋友,我要为她报仇!”书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绝望,也从来有像现在这样愤怒。

刀儿只是嘴角含笑,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书儿。

苏二七望着书儿堪堪拍到刀儿头顶的手掌,想要去救,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刀儿,刀儿……他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去阻拦书儿……

以前无论别人怎么说刀儿是心狠手辣的人,就算刀儿亲口承认她是天下第一杀手,他也始终认为刀儿所作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都有她自己的理由,可是,当他亲眼看到刀儿在他面前杀了谷谷,他就在也找不到理由替刀儿开脱。

刀儿,刀儿……你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往日的种种,痛苦与快乐……刀儿,你难道从来没有过真心吗……

“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天付狂吼一声,“你们都给我住手!这么吵,我都听不到谷谷的声音了!”

书儿被他一喊,已然触到刀儿头顶的手掌顿了一顿,转过头去,泪水竟然不知不觉模糊了视线。

天付跪到在谷谷的身体前,双手轻轻的抚摸着谷谷小小的手掌,温柔的笑道:“谷谷,你别怕,我会治好你的,我是神医啊,是不是?”他漆黑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缓缓滑下他的脸颊,在下颚处凝结成一滴晶莹的水珠。

鲜血泊泊的从胸口流出来,谷谷的脸色苍白,分明决无生还的可能。

她听着天付的声音,也轻轻的笑起来,费力的抬起手,抚开遮住天付眼睛的头发,看清了他不断涌出的眼泪,轻轻道:“天付,我……那第二十五种毒根本就不是……不是什么毒,是我耍赖,我只是为了要赢你……”

天付拼命摇头,再也忍不住,哽咽道:“你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那些事……那些事谁还会在意?……”

谷谷道:“我……我这么做,其实……我是喜欢你啊……”

天付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知道的!我也喜欢你啊!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他的声音激动,声线嘶哑,这几句话简直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声嘶力竭,另在场众人分外动容。

谷谷动情道:“我这么丑,你真的喜欢我吗?”她脸上相貌本来就丑,此时失血过多,尤为苍白,再加上沾染上血迹,简直如同女鬼。

可天付却失声痛哭,道:“你一点也不丑,一点也不丑啊,在我心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我……我……我心里,一直一直只有你一个,只喜欢你一个……”他已有些泣不成声。

谷谷眸光闪动,转眼扫了一下在场众人,淡淡笑道:“天付,我是活不成了,这些人都中了我的夺魂香,是一个也活不成了……”

她声音虽然虚弱,但在场众人均是在武林中有一定地位分量的人,加之庭院中分外安静,仍是人人听得清楚,不由***变。

“你带我走吧,我不要和这些臭男人死在同一个地方……”谷谷勉强说完最后一句,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睡去。

天付垂了头,别人看不清他面容,只看见他不停抽搐的双肩。

“天付……”海风轻唤了一声,他是在哭吗?却为何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天付没有回答海风,只慢慢将谷谷抱了起来,慢慢向门口走去,目光朦胧,脚步虚浮,声音也飘忽不定,“谷谷,我们走吧,我要带你回我的家乡,那里有美丽的山,美丽的水,春天的风来的时候,漫山遍野都会开满鲜花,你一定会喜欢的。”

书儿眼见天付失魂落魄,眼泪落得更凶,咬牙望着刀儿,再不说话,狠狠一掌拍向刀儿。

“刀儿!”院墙上泥泥等人急着抢过去救刀儿,可书儿与刀儿不过面对面的距离,如何来得及?

刀儿的脸上竟然还有笑容。

拍过来的手掌被人间不容发的拨挡回去。

“水大哥!?”书儿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的人。

泥泥等见刀儿被人救下,便落在刀儿身边,保护着她。

水大哥挡在刀儿面前,道:“刀儿的命由我来取。”

他转过身,对围在刀儿身边的泥泥等人看也不看一眼,只慢慢看着刀儿的眼睛道:“这一回,我是真的不会再让你死里逃生了。”

雪之独舞道:“那你要先过我们这一关!”

刀儿却一摆手,淡淡道:“你们都退到一边去,从现在开始,是我和水大哥的事,我是生是死与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刀儿!~”雪之独舞要说什么,却被泥泥拉住,泥泥向刀儿点点头,叹息道:“刀儿,我就知道,我就是为你如此的气魄而着迷,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最强的人,比所有人都强。”

刀儿嗤笑一声,仿佛任何人都不放在她眼中。

猛然有人惨叫一声!

众人回头,只见天付满身是血,也不知伤在何处。

旁边几个青年手中的剑全部被血染红,其中几个还在嚷,“你快把解药哪出来,否则休想走!”

原来这些青年弟子听到自己这些人中了奇毒,不由心中慌张,也顾不得什么门规戒律,对着天付出手,要求解药。

天付以医术著称,武功实在有限,更何况四五个人围攻,他更是不敌,几个照面已中了数剑。

海风跃众而出,伸手扶住天付摇摇欲坠的身子,道:“天付,天付,你伤在哪里了?伤的重不中?”他虽连声相问,但在他扶住天付的时候就清楚的看到鲜血从他左腹以及右边胸肺部流出来,只得一手紧贴他背心,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他体内。

天付了无生趣的望了海风一眼,失笑道:“海风兄,不必白费力气了。”

那几个青年仍不知趣的大叫,“解药呢!你到底拿不拿出来?”

海风大怒,右手一扬,一股凌厉的劲风扫出,那几个青年尖叫一声,皆被他摔了出去!

书儿此时也飞扑过去,眼望着天付,再望向他怀中仿佛睡去的谷谷,手掩樱唇,只差放声哭泣。

止水、海棠等亦心内黯然。

天付低头望着怀中谷谷,轻轻的,温柔的道:“谷谷,本来你要这么多不相干的人陪葬让我于心不忍,我本来还想着要为他们解毒,不过……”他抬眼慢慢扫过众人,所有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被看得垂下头去,“不过现在,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

海风道:“天付,你撑着点!”他回头向着众人叫道:“你们谁有金疮药?谁有?谁有!”

被他一叫,才有人缓过神来,纷纷拿出独门伤药道:“我有我有!!!”

海风暂时放开天付,去接那些伤药,此时只听书儿嘶声尖叫,“天付,不要!——”

海风惊恐回头,只见天付满脸的笑容,将一根金针狠狠的刺入太阳穴,目光温柔的望着谷谷,柔声道:“谷谷,虽然我无法带你回我的家乡,可是,却再也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了……”

七寸长的金针,完全的刺入了太阳穴内,天付轻轻的倒在谷谷身上。

——永远永远,再也没有人能分开他们了……

“天付,谷谷……”书儿缓缓叫了一声,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却连泪水也流不出了。

刀儿望着天付与谷谷的尸体,再望望众人脸上的神情,竟然悠悠的笑起来,道:“真是愚蠢啊,他是唯一可以解除夺魂香的人,却竟然被你们这样杀死了。这夺魂香本是一种折磨人的毒,并不能马上要了人的性命,但发作之时却让人如同受烈火焚身之苦,要叫人哀号七天七夜方才毙命。以众位的功力,这毒至少要在三天之后发作。如果你们不杀他,完全可以在这三天里找他解救,天付的性格尤其善良真诚,就算谷谷身亡,却是死在我的手中,与众位无关,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只可惜……”说到最后,她竟吃吃的笑起来。

众人皆怒,纷纷叫嚷起来。

“杀了这个妖女!”

“快杀了她!”

刀儿的话真是惹起了众怒。

“刀儿,你这个……”苏二七再也无法旁观,缓缓走过去,走过海棠身边时,左手一挑一勾,海棠手中的长剑就跑到了他的手中。

他在这一段时间里,想了很多事情,想着他与刀儿之间的一切,可想来想去,却觉一点也找不出刀儿的真心。

如果……如果眼前的刀儿才是真正的刀儿,如果她今日一定要死,就死在他的手中吧,让他亲手结束他对她的痴,对她的念。

他直直向着刀儿走过去,以剑指住她,道:“我宁愿你死在我的手中。”

刀儿跌坐在墙角,却看都不看苏二七一眼,沉声道:“滚开!”

苏二七被她喝得脸色铁青,直视她那双坚强刚烈如火的眼睛,咬了咬牙,抖剑便刺!

“止水!”海棠,紫姬的惊叫声如尖锥生生钉入眼珠。

这一天,这样的惊叫声似乎太多次了,令人也麻木了,似乎再惊奇的事情也不能让人清醒了。

明月高照,照着止水惨白的脸色,照着他眉宇间的病弱。

苏二七惊讶的望着面前的止水,手中的长剑已刺穿止水的身体。

紫姬颠狂的奔过去,扑倒在止水的脚下,抱住他的双腿,痛哭失声,“止水,止水,你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苏二七颤抖着放开剑柄,不可思议的望着止水,颤抖着道:“你……为什么……”

刀儿无动于衷,脸上竟然带着冷漠的不屑,从止水的肩头望过去,望住苏二七,道:“今夜似乎不用我动手,自然有人替我杀人呢!”

“你——”苏二七愤怒的说不出话来,曾几何时,刀儿,竟然会变成这么冷漠的人。

止水却用力踢开抱住他的紫姬,费力的转回身去望着刀儿,虚弱的道:“刀儿,不要这样,不要再这样下去了,算我求你……”

“你求我?”刀儿一惯的嗤笑。

止水点头道:“是,我求你。就当你可怜我也好。不要再这样了,我知道你心里其实……”

不让他说下去,刀儿忽然冷冷的笑道:“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水大哥的走狗?不过就算是走狗也要忠诚,可你却一早就背叛了水大哥!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跟在我身边早晚不得好死,现在难道还要我可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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