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廉亲王府

萧剑回应一声,快步上前,待走到跟前,只见晴儿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也不似平日,似乎还沉浸在某种惊恐和紧张之中,她的胸脯因呼吸急促而起伏不定,只见她从身上取出一个药囊,倒出几颗药丸,送入口中咽下,过了一会儿,气色才渐渐缓过来。萧剑关心地问道:你身体不舒服,不能强撑着。晴儿报之感激地微微一笑,说道:我从小就落下这个病根,吃过药就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萧剑问道:你这是什么病,不能根治吗?,晴儿道:我三岁时淋了一场大雨,几乎要了性命,从此就落下病根了,一到天寒或者走路急了,就哮喘,上气不接下气。萧剑道:你知道有这个病根,就多注意点。晴儿道:我刚才经过菜市口的时候,看到一群就要被砍头的囚犯,他们被反绑着跪在地上,其中有人高喊着反清复明,被一旁监斩的官兵用铁板把下巴都给打掉了。

晴儿说到这里,伸手抓住萧剑的手腕,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我,我好害怕。

待到她觉得这样抓著萧剑的手有些不妥,忙把手收回,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红晕,萧剑听完,说道:人的志向各不相同,能够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死,虽死犹荣。晴儿紧张地问道:那你会不会跟他们一样?想必这句话在她的心里面不知被反复问了多少遍了。

萧剑避开话题,没有直接回答晴儿的问题,而是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湖心亭说到:你看那里景致不错,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晴儿知他是有意回避,便不再追问,于是说道:那好吧。两人沿着曲曲折折的走道向湖心亭走去,来到湖心亭,放眼四望,沿湖一圈是四季长青的栢树,此时的树冠上被一层积雪所覆盖,不时有积雪从树枝上往下滑落,发出一阵阵啪啪地声响,湖的四周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浮在水面上,湖的一角连着荷塘,荷塘的一端连着小溪,另一端同样有一条小溪通往别处,湖心因为有活水流动,并没有结冰,站在湖心亭上向下俯视,清澈的湖水可以看见底部的沙石,似乎还可以看到有什么生物或是水草在水底下隐隐地晃动。

湖心亭的正中有一个圆形石桌及两个相对放置的石凳,石桌的桌面上雕刻着一副棋盘,旗盘上的棋子也是石刻而成,这是一盘尚未下完的残局,对弈双方大部分的棋子尚未出动,可见开局不久。萧剑看着棋盘说道:这里有一盘残局,晴儿,有没有兴趣,咱们把它下完吧。

晴儿先是有些迟疑,后来便嫣然一笑,说道:好吧,咱们把它下完,我下红子,怎样?萧剑依她,于是两人落座,开始对弈,晴儿在下棋的时候有些神情恍惚,仿佛在想着心事,萧剑看在眼里,问道:晴儿,你脸色不太好,要不我们改天再下吧。

晴儿依然莞尔一笑,说道:你知道吗,这盘残局是我三岁那年我阿玛教我下棋时留下来的,一直没有动过。萧剑趁机问道:晴儿,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晴儿说道:什么问题,你说吧。萧剑道:想问一下,你和这廉亲王府是什么关系?

晴儿站起身,走到栏杆前,望着湖面,良久才说道:廉亲王是我祖父。

这也基本在萧剑的意料之中,廉亲王胤祀的遭遇,朝野皆知,萧剑也不便多问,只听晴儿接着说道:我祖父当年犯事,被削籍夺爵,家眷遣散各地,王府也被没收,当今圣上登基之后,给我祖父平反,只是叔伯兄弟们现在分散在各地,我也没有兄弟姐妹,这偌大的王府便由我来照看,平常我一般在宫中侍奉太后,偶尔才能回来一次。只有一个柳妈留在府内打扫料理,他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了,经常犯糊涂,不知道她还能照看多久。

正说着,那位开门领萧剑进府的老妈妈步履蹒跚地匆匆而来,远远的便冲晴儿喊道:格格,你六皇叔过来了。

晴儿听到这一句,脸色一下煞白,便向萧剑说道:我皇叔过来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完和那老妈妈匆匆而去,萧剑很是疑惑,晴儿的眼神充满了不安,为了弄清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便暗暗一路尾随。没多久,远远看见一个青年人,一身珠光宝气,头戴王冠,颐指气使,领着一帮子人正在那里吵吵闹闹,晴儿面对着他们,在据理力争着什么,因为隔得太远,听不明白,那边人多势众,不时地呵斥着,晴儿身形单薄,相对于这些彪形大汉,愈发显得势单力孤,萧剑有一种想要上前打抱不平的冲动,但最终还是按捺住,闪在一旁静观事态的发展。

终于这些人一呼而去,晴儿亦往这边走来,萧剑从隐身处走出,晴儿没有想到萧剑突然现身,惊愕之下,萧剑看见她的眼眶中尚有泪痕,晴儿赶忙扭过头去,借机擦去眼泪,又勉强挤出笑容向萧剑说道:你怎么在这里了。

这一切,萧剑全看在眼中,只是不明白而已,于是问答:晴儿,你哭了,他们是谁,他们要干什么?晴儿见也瞒不住,便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是我六皇叔,来跟我借王府暂住一些时日。之后又露出笑容,说道:我们不说这些,我带你去后花园看梅花去。

说完,不待萧剑可否,便拉着萧剑的手一路小跑着往后花园而去。萧剑也不好追问下去,便收拾起暂时的不愉快,一起去踏雪寻梅。

绕湖面半圈便是后花园,这里栽种着不少花木,但此时开得正旺盛的便是梅花和山茶花,两人倘徉在花丛之下,谈谈诗词,说说古今,一时间,不觉时光飞逝,晴儿似乎已经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从地上抓起一团雪,向萧剑说道:我们来打雪仗吧。萧剑见她脸色一直不太好,没有答应,晴儿却将一团雪抛向萧剑,雪团砸在萧剑的身上,一下便散开,一些掉落地下,一些粘在衣服上,晴儿又抓起一团,握在手中,向萧剑含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害怕打不过我。萧剑也好拂了她的兴致,便也抓起一团雪,说道:那我可要回击了。于是两人你追我赶地玩起了打雪仗。

一路从后院跑到前厅,那位老妈妈坐在屋檐的条凳上打着瞌睡,一副老态龙钟,行将就木的样子,晴儿伸出手指放在唇边示意萧剑不要惊动了她,萧剑明白,两人蹑手蹑脚地小心绕过老妈妈,又往旁边的小道而去。萧剑无时不在留意着晴儿的举动,因为他觉得晴儿其实没有象表面上这么高兴,她只是压抑的太久了,真不知道在她的心里面还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晴儿边回头看萧剑边向前小跑,在一处转弯处,脚下一滑,身不由己的往一边侧倒,萧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拉住晴儿的手臂,但因为地滑和惯性力,两人一起向前滑出,在即将倒下的时刻,幸亏有个秋千架子挡了一下,两人才没有狼狈不堪,但秋千架上的藤椅却因为萧剑的随手一抓,摔落在地,随即散架,,晴儿从惊魂一刻中回过神来,看着摔散架了的藤椅一阵发愣,萧剑看在眼中,便问道:要不去买个新的吧,这绳子也腐朽了,一起换掉吧。

晴儿听他这么一说,说道:这个秋千是我小的时候,我阿玛亲手结上去的,每次晚饭之后,我就会坐在这上面,然后我阿玛会荡起秋千,绳子一直还是以前的那根绳子,但是它也已经腐烂了。萧剑看着摔坏的藤椅,似乎还有修复的可能,晴儿又是嫣然一笑,说道:算了,摔坏了就摔坏了,我们还接着玩吧。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晃便是正午,晴儿因为要及时赶回慈宁宫,她不及吃上一口饭菜,吩咐柳妈照顾好萧剑的起居饮食,便匆匆离去。

萧剑吃过午饭之后,去街上买了一些工具和材料,他要将那个被摔坏的藤椅修复,因为肩头有伤,诸多不便,一直干到晚上大半夜,才把藤椅及秋千架修复一新,看着修复完好之后的秋千架,才回房休息。

睡梦中,不知过去了多久,隐隐听得一片嘈杂,睁开眼一看,已是天光大亮,他起身下床,推开窗户向外张望,只见一大帮子人正在院内打扫卫生,那看院的柳妈卷缩在一处角落里,动弹不得。

萧剑出门,急步上前探视柳妈,她见萧剑近前,挣扎着欲起身,却是站不起来,萧剑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柳妈抹着眼泪说道:他们都是六王爷府上的人,还动手打我。这时有人上前问道:喂,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萧剑见他们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料定便是一些恶奴之类。也不屑回答,只是反问道:你们为什么打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那人也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说道:这老东西,不是抬举,我们奉王爷之命,来这里清理打扫,这老不死的拦着不让,老子只是推了一下,老东西就倒在地上装死。说罢,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其他人也渐渐围了上来,像是看热闹一样。

萧剑当即用犀利的眼神逼视那位恶奴,道:给这位老人家赔礼道歉,说一声对不起。那恶奴像是没听明白一样,反问道:你是跟我说话吗?你他妈的什么人,管起我们的事来了,你是不是活腻味了?说罢,扬起扫把朝萧剑迎面而来,说时迟,那时快,萧剑只是伸手往前一探,只听见那恶奴哎哟一声怪叫,接着整个身子横空飞出,跌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其他人见那人吃亏,一拥而上,执着扫把,铲子,要来围攻萧剑,就在这时,听得身后有人喊道:住手。众人回头看时,却是晴儿,那些人手执着家伙,欲退欲进,晴儿加大声音说道:你们再不住手,我告诉太后去。这时,那些人才各收家伙,四散开去,继续干他们的活去。

晴儿今天的气色比之昨天要好了一些,那柳妈见晴儿,便流着眼泪诉说方才的情景,待把柳妈安顿好之后,萧剑便陪晴儿沿湖边走了一程,一路上,晴儿默默不言,还是萧剑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萧剑问道:晴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晴儿看着远方,眼中有无限的抑郁和伤感,看着是那样的楚楚可怜,许久之后,晴儿终于开口说道:六皇叔他昨日来说要借廉亲王府暂住,我据理力争,他竟然就叫人强行来打扫整理,自从祖父获罪之后,这样的事情实在经历的太多了。三岁那年,祖父获罪,惨死在狱中,我阿玛被赐自尽,祖母也被勒令自尽,死后还要被挫骨扬灰,家里的人死的死,亡的亡,活着的也被发配到边疆,是太后见我年幼可怜,收养在宫中,为什么他们还是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说到动情处,晴儿已是泣不成声,双肩颤抖,愈发的叫人不忍。萧剑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好在一旁陪著她,晴儿流了一会儿眼泪之后,渐渐平复,待平复之后,自觉失态,无不窘迫地向萧剑说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萧剑微微一笑,调侃道:听别人说,适当的流点眼泪,可舒展心情,还能美容养颜,比什么美容品都强。晴儿听后,破泪为笑,晴儿的心情渐渐好转,两人并肩沿湖散步,晴儿忽然问萧剑:你能说一下你的身世来历吗?萧剑听后,沉吟半晌,才说道:我的身世来历现在还不便说出来,我也不想编个谎言欺骗你,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全部告诉你,但现在真的不能说,你要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

晴儿便不再追问下去,两人沿湖走了一圈,又返回前院,这时晴儿才发现被修复一新的秋千架,她用惊讶地眼神看着萧剑,萧剑一笑道:我看还能修复,就把它修了一下。晴儿用感激的语气说道:你身上还有伤呢。萧剑挥一挥手臂道:这点伤还不算什么。晴儿坐在修复好的藤椅上面,萧剑说了一声:坐好了。说完,用力一推,秋千在晴儿一连串的惊叫和萧剑的呵呵笑声中划着优美的弧线前后摆动了起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两人正沉浸在这愉快的气氛之中,突然,半空中响起一声巨大的霹雳,震得人两耳嗡鸣,萧剑环视四周,晴儿更像是受到极大的刺激,双手抱着头,蜷缩着,不住的失声惊叫,萧剑一把将她将她揽在怀中,安慰道:别怕,别怕。

这时从树丛后面走出一个人来,年约三十,头戴王冠,手里拎着一串鞭炮,一手拿著引火,兜里鼓鼓郎郎的揣着炮仗,一截露在外面,他一边笑笑呵呵,一边说道:晴儿,你这害怕打雷的毛病怎么还没好?一个炮仗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说罢,呵呵大笑,这时又从后面闪出一些家奴模样的人来,其中一个便是被萧剑打倒在地的那个恶奴。那人指着萧剑向那戴王冠的人说道:王爷,刚才打我的就是他。那戴王冠的人上下打量了萧剑一番,道:哪儿冒出来的,见了本王还不下跪。于是几个家奴狐假虎威的跟着喝道:还不跪下。萧剑也不知道这是哪路神仙,但看他的样子,着实讨厌。萧剑心想以自己的身世来历,实在是无所畏惧,只是一旦动起手来,怕是要连累到晴儿,正在犹豫之间,晴儿从惊恐中清醒过来,她对着欲要上前动手的那些家奴们说道:你们住手。那些家奴看着那人,期望他能作下一步指示,那人手一挥,示意那些人退下,晴儿整一整衣冠,上前一步,向那人施礼,说道:晴儿给皇叔请安。

那王爷只是一挥手,说道:免了。之后,又用质问的语气问晴儿:这是谁呀?为什么在这里,我们皇家是随便让人进出的吗?见了本王也不下跪。晴儿道:皇叔,他是小燕子的哥哥,来我这里做客,他初来乍到,不懂得宫里的规矩,还望皇叔恕罪。那王爷听说是小燕子的哥哥,脸色才有所缓解,这时晴儿用手碰萧剑,暗示他上前行礼,萧剑于是上前一步,敷衍一下,那王爷也没再纠结此事,可见小燕子在宫中还是很有些面子的。

那王爷又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向晴儿说道:晴儿,皇叔刚才逗你玩,你不会告诉太后的吧。晴儿道:皇叔,我不会告诉太后的。那王爷于是道:晴儿你一向听话,我想你也不会告诉太后的,皇叔的王府整日里吵吵闹闹,还是这廉亲王府清静,皇叔住几日就走,你不会不同意吧?

话说这人是哪个,乃是雍正帝第六个儿子,乾隆的亲弟弟,果亲王弘瞻,这位弘瞻年幼时,雍正便去世,实际为乾隆所抚养成人,乾隆对这位在年龄上可以做自己儿子的弟弟十分优待照顾,果亲王允礼生前无子,庞大的财产无人继承,乾隆于是令弘瞻为允礼继子,允礼作为乾隆皇帝的长辈和臣子,生前颇受皇帝的信任。乾隆即位后,命他总理事务,赐亲王双俸。这样允礼“在诸王中较为殷富,弘曕既得嗣封,租税所入,给用以外,每岁赢余,不音矩万。然而,弘曕喜好积聚钱财,行为放纵不检,对待下属苛刻严厉。本来很富有却仍旧疯狂敛财,他“居家尚节俭,俸响之银,至充栋宇”。另外他还因开设煤窑而强占平民产业,并恃宠自傲,终究在后来没得好死,这是后话,以上为史实,并非妄言。

弘瞻劣迹斑斑,谁知道他心里面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所谓暂借王府住一阵子,那是嘴上说得好听,也许住下来就不走了,这王府是祖父留下来的最后一点产业了,也是她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可事已至此,虽心里面不愿意,但也只能违心地说道:这偌大的王府,我一个人住着寂寞,皇叔能来住,我求之不得,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外人不可以随便去祖父和阿玛的灵位前打搅他们,还请皇叔答应。

晴儿说这话,已经是自找台阶,更是恳求,弘瞻点头算是同意,然后领着人离去,晴儿从方才片刻的愉悦中又渐渐变得忧郁了起来。

萧剑实在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好陪着她一路走着,晴儿穿过几道门廊,来到一间房屋,这是一处灵堂,屋内香气弥漫,供桌上摆放着一碗清水和一些祭品,晴儿点燃几根檀香,插进香炉,然后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并默默祷告。一旁的萧剑也躬身施礼,所谓死者为大,之后默默地立在一旁。晴儿祷告了一会儿之后,已是泪水涟涟,萧剑本想安慰几句,可实在是找不到安慰她的话语,于是从衣兜里掏出一方手帕递与她,晴儿先是强忍着,后来便呜咽了起来,这小小的一方手帕已经湿透,情急之下,萧剑便将衣服的一角递与她擦泪,晴儿正在伤心处,也没发觉这是衣角,拿在手中当手帕用了,一阵暴风骤雨的哭泣之后,许久,才渐渐平复下来,此时萧剑安慰道:好了,别哭坏了身子。晴儿从悲愤中慢慢恢复常态,只是偶尔还有不争气的泪水不时地夺眶而出,终于,晴儿停止了抽搐,这才发现萧剑的衣角已是湿漉漉的一大片,她不好意思的说道:又叫你看笑话了,看我这不争气的眼泪,想停也停不下来。萧剑安慰道:心理有委屈就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面要强。

晴儿一扫方才的不愉快,强作欢颜,说道:哭出来真的是好多了。忽然晴儿好奇地问道:你伤心的时候会不会哭?萧剑微微一笑,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有伤心的时候,伤心的时候好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可是又怕被人看见,别人会笑话的。

晴儿也笑了,向萧剑说道:要不我们出去走一走吧。于是两人又一起沿着林间小道一直向后院走去。晴儿走了一程,突然说道:你想不想知道廉亲王府的故事吗?萧剑回答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于是晴儿将康熙后期九龙夺嫡的事迹详细的向萧剑叙说了一遍,这比起流传在坊间的版本更加详实和可信。当她叙说这些不堪回首的遭遇的时候,声音却异常的平静,然而听在别人的耳中却是不寒而栗,九龙夺嫡的历史经过已在前面交代过,不再叙述,只摘其后面一小段:我祖父廉亲王惨死在狱中,一个月之后的一天黄昏,那是八月初六,我和阿玛在昨天我们去过的湖心亭中下棋,一盘棋才开始不久,就有下人来告诉我阿玛圣旨到了,快去接圣旨,阿玛来不及下完这盘棋,就急匆匆地去接旨,我那年三岁,由下人领着在后面跟着,当我来到前院的时候,有几个传旨的太监和一些全副武装的兵士站在院子里,屋子里传来我阿玛的嚎哭,我当时还小,但也知道害怕,心想一定出什么事了,下人领着我进屋,只见我额娘已经往外大口的吐血,她的病已经很重了,当她看到我的时候,我看见她想要伸出手来,但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头一歪,就走了。我当时只是害怕,害怕的不得了。阿玛顾不上为额娘擦去血迹,便走到我面前搂住我说道:晴儿,阿玛要走了,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说完就要起身,我大哭着不让他走,这时外面有人喊道:时辰到,不要误了圣谕,奴才们回去不好交代。听完这话,阿玛牙一咬,大踏步走出门外,我哭喊着跟了出去,是下人将我抱住,我看见阿玛从一个红色托盘里拿起一杯酒,看了我一眼,然后大笑着说道:我是长子,为什么不立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呀。然后一仰脖子,将一杯酒全部喝下去,没有多久,他的鼻孔开始流血,接着就倒在地上。王府里的下人被集在一起,之后都被带走了,府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叫喊着阿玛,又去屋里喊额娘,他们都不答应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我一会儿去屋里,一会儿来到屋外,一个响雷响起,我只觉得掉进了无边的恐惧之中,从这之后,我就怕打雷,那一次淋雨之后,我高烧了一个多月,是太后收留了我,也是从那次淋雨之后,我就落下了哮喘的病根。

萧剑听着晴儿的叙述,他的心里面同样心潮起伏,除了同情晴儿的遭遇之外,同样也勾起他满腔的仇恨和痛苦,因为他的父母亲也是同时双双殉难,死时的情景同样惨烈和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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