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便是一月有余了,张书勋参加完殿试,中了头名状元,请假回扬州老家了,永琪和小燕子也开始筹备婚礼,即将完婚。
晴儿远嫁蒙古,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择吉辰良日就可以出发了。
三天之后,迎亲队伍出发,乾隆亲率率文武大臣送出城外,以示隆重。
一路由大名鼎鼎的岳钟琪护送。
岳钟琪因受儿子牵连,定了个失察之罪,入狱,此时,乾隆借机起用岳钟琪,赦免了他的罪责,让他担任钦差大臣,沿途护送。
晴儿洒泪告别,在钦差大臣岳钟琪的护送之下,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临行前,晴儿被加封为郡主,可晴儿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仿佛自己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她想要的只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是一无所有也毫无关系。
从京城去蒙古和托辉特部,将近万里之遥。
话说护送的队伍风雨兼程,经张家口,化德,来到扎门乌德,再走一段戈壁草原,终于到达了赛音山达驿馆,这里稍显繁华,大队人马于是在此暂作休息,整装待发。
驿站附近有个寺院,岳钟琪好佛,因此常去礼佛。
一天的清晨,雾气蒙蒙,一行四五人健步如飞地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之上,他们浑身上下一袭黑色,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两只精光闪闪的双眸,腰间各自别着一把利刃,行色匆匆。
他们奔走了一程,在一处巨石的后面停了下来,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瘦高个低声说道:大家小心了,岳钟琪今天午后会来到前面的寺庙上香,这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
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乌老大,你的消息可靠吗?
那被称作乌老大的瘦高个说道:孙堂主,这消息绝对可靠。
那被称作孙堂主的说道:只是这狗贼随身带着侍卫,恐怕不好对付。
这时,后面有人说道:孙堂主,你胆子越来越小了,我们五个堂主一起出动,还弄不死那狗贼吗?
另外又有人说道:我们五个堂主一起出动,这还是第一次,如果失手了,我们还有脸在江湖上混吗?
那孙堂主说道:李堂主,汪堂主,你们说我们这次背着总舵主跟青滚杂卜结下盟约,我心里可是一点底也没有呀。
这时,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说道:孙堂主,我看你是越来越怕事了。
那孙堂主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说道:蔡子明,你们洪顺堂不要仗着人多势众,难道我宏化堂怕你不成?
这时,那乌堂主说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在这里逞口舌。
孙堂主于是说道:乌老大,你们青木堂最大,我孙聚轩是你带出来的,一直以来,我都听你的,我不是怕死,只是这件事情,我很不明白,为什么要背着总舵主。
这时,乌堂主看着孙聚轩说道: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准跟青衮杂卜结盟,是少主的意思,现在少主生死不明,总舵主又越来越小心谨慎了,照这样下去,能干出什么大事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有结盟,南北呼应,才有机会赶走满清走狗,恢复大明天下,岳钟琪用兵很有一套,如果他不死,我们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的。
这时李堂主说道:岳钟琪那个老狗,死心塌地的投靠朝廷,残害了多少汉人,早就该死,可惜一再被他侥幸逃脱,这一次,他是插翅难飞了。
这时,汪堂主也说道:我们杀了岳钟琪,青衮杂卜就少了一个心头大患,也表明我们结盟的诚意,一举三得,此事大有可为,孙堂主,你还怕什么呢?
这时乌堂主说道:是呀,十个堂口,如果我们前五堂如果齐心协力,做出成绩来,他们就不会说什么的了。
这么一说,那孙聚轩还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乌堂主看看天色,说道:我们赶紧过去,混在僧侣之中,看我眼色行事。
一行五人,继续前行,在一处寺庙前停下。
果然,午后,一行人来到寺内,为首一人正是岳钟琪,岳钟琪虔信佛法,凡遇寺庙,必定进去礼拜,为了表示虔诚,只有少量亲兵跟随左右。
岳钟琪正在专心拜佛,这时,从佛像后面传来一声断喝:岳钟琪,你的死期到了。
只见几个人手拿利刃,一起从佛像后面跳下,把岳钟琪围在中间。
岳钟琪大声呼喊,随来的亲兵一拥而入,还未近前,便被迎面而来的暗器击中,全部倒地不起。
岳钟琪被团团围住,却也临危不惧,问道:你们都是什么人?跟我有何仇恨?
这时,一人把面巾撕下,露出一张面目狰狞的脸,一条刀疤横贯脸颊,他阴森森地说道:岳钟琪,你身为汉人,却甘愿卖身求荣,我们红花会取你狗命,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岳钟琪一听,明白了,是死对头红花会的人,看来今天是难逃此劫了,不由得叹道:想不到我岳钟琪不能马革裹尸,却死在你们这些草莽匹夫的手里,真是天要亡我岳钟琪。
一旁的蔡堂主催促道:乌老大,跟他啰嗦什么,快下手,了结他的狗命。
岳钟琪把眼一闭,乌老大举起大刀,就要往他脑门子上砍,就在这时,只见寒光一闪,一枚暗器击中了乌老大的大刀,险些脱手,乌老大一惊,喝问道:是谁?
这时,从房梁上跳下一个人来,站在岳钟琪的前面,此人一袭长袍,戴着面具,声音低哑,看不清面目,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五位堂主俱是一惊,究竟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藏在房梁上的?为何要坏自己的事情?
岳钟琪以为必死无疑,却在生死关头,天降下来了一个救星,岳钟琪抱拳说道:多谢英雄相救,敢问英雄尊姓大名?可否告知?
那人一指庙门口,说道:走。岳钟琪赶紧朝门口靠近,那乌老大及几位堂主怎肯罢休,一起说道:岳钟琪,休走。
这时,那戴面具的人往腰间一探,抽出一把利剑,迎风一抖,如同灵蛇吐信,在几位堂主的面门前分别扫过,又一抖手,还剑入鞘,电石火花之间,动作潇洒利落,一挥而就。
几位堂主面面相觑,问道:你是谁?
说罢,把面巾一起撕下。
那戴面具的人低哑着声音说道:不要问我是谁,你们走。
那几位堂主,彼此看一眼,退去。
出了后门之后,孙堂主一脸沮丧地说道:我看此人身形剑法和少主十分相似,莫非少主没有死,我们这次私自结盟,只怕也瞒不住了。
只听乌老大说道:孙堂主,这人戴着面具,虽然使用的剑法,和天山剑法有几分相似,但声音不对,也许是别人假冒,少主现在生死不明,有人冒名顶替,这也不奇怪,刺杀岳钟琪是我们红花会多年以来的心愿,如果是少主,怎么会阻止呢?
孙堂主说道: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如果现在禀明总舵主,回头是岸,还来得及。
这时,乌老大哈哈一笑,孙堂主不解地问道:乌老大,你为何发笑?
乌老大看着孙堂主,冷冷地说道:你以为,总舵主还是以前的总舵主吗?
孙堂主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这时一旁的汪堂主说道:有一句话,说出来,你别不爱听,总舵主和那狗皇帝是亲兄弟,他还会是以前的总舵主吗?况且现在总舵主突然失踪,你跟谁说去?
孙堂主听罢,一把抽出宝剑,指着汪堂主说道:你敢污蔑总舵主,我孙某人可不答应,总舵主只是一时失去音讯,说不定现在就在总舵呢?
这时,乌老大劝道:有话好好说,都是兄弟,干嘛动刀动枪?
孙堂主依言收了兵刃,说道:总舵主义薄云天,岂是他说的那样。
乌老大劝道:兄弟,消消气,消消气。
孙堂主这才还剑入鞘,忽然,他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用手指着乌老大说道:你,你。
话未说完,倒地身亡,只见乌老大的手里多了一把匕首,上面还在滴着血。
一旁的蔡子明踢了一下死去的孙堂主,狠狠地说道:活该。
乌老大把匕首擦干净,说道:他知道的太多,迟早会坏了我们的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这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咱们。
一旁的汪堂主说道:乌老大,如果刚才那人真是少主,该怎么办?
乌老大道:不管他是谁,佛挡**,神挡杀神,明朝皇室后裔子孙又不只有他一个,老舵主可以立,我们也可以再立一个。
说罢,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笑。
闲言勿絮,不说这几位堂主了,总之,如今的红花会已经不是当年的红花会了,当年草创的时候,众志成城,齐心协力,如今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山头林立,派系丛生,争名夺利,各怀心事。
凡是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人心如此,能文功,就不需要武斗,又何止是红花会才是如此呢?
岳钟琪回到驻地,庆幸之余,加强了护卫,在赛音山达休整了三天之后,继续出发了。
离内地越远,气温也越来越冷,晴儿有一个哮喘的顽疾,虽吃过很多药,可就是断不了根,一遇到大冷天,就会发作,平时全凭药物控制。
这一下来到蒙古草原,水土不服,加之寒冷,晴儿的哮喘加剧了,而且比以前更加发作的频繁。
这天夜里,晴儿在驿馆里休息,一路颠簸,侍女们已经睡去,晴儿睡不着,她不时地发出一阵咳嗽,就在她感觉难受的时候,窗前有个人影一晃而过,晴儿问道:是谁呀?
可是门外没有回应,她于打开门,看了看,没人,只见门口的地上放着一包东西,她拿起来,打开一看,却是一包药材,其中附带一副药方并各种医嘱,药方一共由25味药材组成,以野生沙棘为引药,以石膏为主药,配以北沙参、拳参、木通、木香、檀香、紫檀香、茵陈、川楝子、青蒿、白巨胜、远志等野生蒙药,十分详细,晴儿愈发奇怪,但四下无人,此时已是深夜,若有人对自己不利,又何必费此周折?
尤其北沙参,拳参只生长在山间坡地,上好的百年参千年参只长在悬崖峭壁之间,正因为采摘不易,故而才能岁月久远,药效也最好,很多人为了采摘这种上好的人参而丢掉性命,足见这种药材是有多么的难以得到。
究竟是什么人把这么上好的药材放在门外,却又不现身呢?
可到底是什么人呢?晴儿苦思不得其解。
次日,岳钟琪来见,晴儿便将此事告诉于他,岳钟琪甚是谨慎,为防万一,建议还是不能吃,晴儿于是说道:我看这人要是对我不利,昨晚就完全可以置我一死,我也看过这药方子,没有什么不对,何不试一下呢。
岳钟琪还是不放心,便让人请来随行的医官,让他看一看药方,那医官看后,说道:这药方并无不妥之处,治病关键在于对症下药,至于采不采用,下官不敢做主。
岳钟琪听罢,向晴儿说道:郡主,我看还是小心为上,此次路途遥远,凡事还是多加小心,万一出了意外,我担当不起。
晴儿也不想让他为难,就说道:那就依岳将军之言,小心为上。
岳钟琪又道:郡主,我这就多派人手,晚上加强巡逻。
晴儿道:那好吧。
于是,岳钟琪加派人手,设置岗哨,当天深夜,晴儿留了一个心眼,故意酣睡,其实没睡,她想知道这人还会不会再来。
果然,房顶上有轻微动静,朦胧之间,看见一根细线坠着一包东西,慢慢放下,晴儿在心中暗想:到底是谁?为什么不现身相见?
可人家既然不肯相见,自然有他的理由,她也就装作没看见,一连三天,每天晚上都会有一包药放在屋内,而外面巡逻的卫兵根本就没发觉。
晴儿心头一阵扑扑乱跳,她想起一个人来,且越发确信便是此人,只有他来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此人就是就是萧剑,只是他上一次掉入万丈深渊,生死不明,莫非他尚在人间,可是为何却不现身相见呢?
难道是因为岳钟琪?他才不便相见?也许就是这样。
想到此处,她似乎才有些释然,便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晴儿让人把药煎了,感觉有些效果,心里愈发确信便是萧剑,于是一边暗自欢喜,一边又是疑惑丛生,总之千帆过尽皆不是,百转柔情在心头。
闲言勿絮,队伍又整装出发,沿途风餐露宿,来到乌兰巴托,这里已是大雪纷飞。
话说在一座山峦叠嶂的悬崖峭壁之间,一个身影顺着一根绳索艰难地攀岩而下,此时的山顶已是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看他像是在采摘着什么东西,的确,他的确是在找药,为了找到上好的人参,他已经翻过了好几座山头,结果一无所获,然而皇天不负有心人,没有想到会在这避阳的一面悬崖上发现一大片罕见的更加珍稀的变人参,变异之后,药效更好。
这人戴着面具,所以看不清容貌,他正在专心致志的采摘药材,已和这山川融为一体。
好大一颗辽参,差不多就要出土了,此时头顶上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人才在雪地上的脚步声,正在这疑惑瞬间,忽觉绳头一松,脚下一滑,身子便往下一沉,一大片冰雪纷纷洒落,说时迟那时快,蒙面人手里正好拿着铲土的工具,仓促之间,用力一插,插进土里,立时悬在半空,傍边杂木丛生,他抓住一根树枝,将身子一缩,隐藏在灌木丛中,那洒落的冰雪尚在断断续续地往下洒落。
这时从悬崖顶上探出两个脑袋来,往下四下张望,不是别人,这两个人正是蔡子明和汪堂主。
汪堂主一边往下看一边说道:下面尽是雪,白花花的,啥也没见着。
一旁的蔡子明说道:上面看不清楚,咱们绕道下去看个究竟,总之,乌老大说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埋伏了这么多天,不能功亏一篑,以后传了出去,哪还有脸在江湖上混呢。
一旁的汪堂主道:确实如此。
于是两人择路绕道顺着山谷往下走,两人边走边说道:此人从一出现就一直戴着面具,江湖上也并无此一号人物,莫非是江湖上新近出现的不成。
蔡子明道:我们不管他是哪号人物,只要他帮助岳钟琪那条老狗,就是我们的敌人,杀不了岳钟琪,大家都睡不安稳,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汪堂主附和道:是的是的,自己作死,管别人啥事,还是乌老大高明,来个反跟踪,这不就栽在我们手里了吗?
蔡子明笑道:咱们乌老大,那是什么人,当年一早就跟着于老舵主打天下,老舵主一度想要把总舵主之位传给他,是他谦让不受,否则也轮不到后来的陈总舵主。
汪堂主连声道:曾听别人说起过这事,以为是谣传,看来确有此事。
蔡子明道:陈总舵主在位时,谁敢言传,现在说说,也没啥大不了的啦。
汪堂主道:确实确实。
两人一遍择路而下,一边说着闲话,猛然前面传来一声断喝:站住。
汪堂主和蔡子明一抬头,只见一蒙面人站在一转弯处,汪堂主惊得一个倒退,道:你,你没死?
蒙面人沉声说道:红花会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败类,暗箭伤人,非英雄好汉所为。
那蔡子明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们为敌?岳钟琪典宗忘祖,卖友求荣,人人得而诛之,你莫非是清廷走狗,暗中保护?
蒙面人道:我是谁,你们不必知道,你们所作所为,我心知肚明,你们几人暗中勾结蒙古和托辉特部首领青滚杂卜,达成同盟,南北夹攻,然后平分天下,是不是?
汪堂主道:你怎么知道?
蔡子明道:汪堂主,他分明就是信口雌黄,那有的事情?
汪堂主立时附和道:不错,那有的事情?我看你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分明就是缩头乌龟,我非教训你不可。
蒙面人冷冷道:既然你们执迷不悟,我也无话可说了。
一言不合,三人拔剑相向,斗在一处,别看两人混到堂主的位置了,蔡子明就一张嘴,嘴上功夫了得,可手上功夫不咋地,平素见风使舵,左右逢源,平素和乌老大走得近,就混上来了,陈总舵主不是不知晓此人秉性,可红花会他也是由各帮各派联络而成,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各种山头,忽隐忽现,说有似无,说无似有。
其实陈家洛接总舵主之位,明里反对的便是于振海,暗里观望的便是乌老大,陈家洛能够维持下来不出大乱子,已是很难得了。
汪堂主是十位堂主中最大的庸才,最容易被人忽悠,优点就是办事踏实,待人厚道,缺点就是心眼不够,时不时要敲打,当初能当上堂主,乌老大出力不少,当时就有了收为己用之心,陈家洛虽不甚满意,可也没有其他人更合适,就此答应。
人事安排,向来就是令人头痛的事情,皇帝也有妥协的时候,何况是书生意气的陈家洛,书生意气,为人是优点,做事欠缺点。
十几个回合下来,两人渐渐不支,蔡子明一个不留神,大腿中剑,身子一歪,倒在一旁,汪堂主更是慌乱,没几下,手里的兵刃便脱手了。
蒙面人将剑架在汪堂主的脖子上,其实蒙面人无意取他二人性命,否则他二人也活不到现在,汪堂主两眼一闭,等死,蒙面人道:算你还是个好汉,我不杀你。
汪堂主一抱拳,道:英雄手下留情,我一定谨记于心,望英雄留个名号,将来我好报答。
蒙面人道:不用你报答,你只要记住,现在还不是杀死岳钟琪的时候。
汪堂主道:为什么?还请英雄明示。
蒙面人道:岳钟琪典祖忘宗,卖友求荣,是为小过,但是他反对分裂,主张统一,有功于民,功大于过,所以杀他不得。
汪堂主道:然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蒙面人有指蔡子明,道:那你呢?
蔡子明道:英雄所言句句在理,我有如醍醐灌顶,如梦方醒,我知道错了,还请英雄饶我一命,我没齿难忘。
蒙面人道:那好吧,你们走吧。
忽然蔡子明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朝那蒙面人的眼前迎风一撒,立时白茫茫的一片,这不是别的,是生石灰。
那蒙面人两眼火辣辣的痛,心知不妙,蔡子明一掌打在蒙面人的后背,他一招得手,便步步紧逼,蒙面人眼睛看不见,立时落在下风。
此时,汪堂主横在蔡子明明前,说道:蔡子明,我不许你伤害他。
蔡子明一愣,汪堂主道:英雄好汉,怎能出尔反尔,刚才人家放我们一马,怎么能恩将仇报?
蔡子明冷笑道:那些骗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妇人之仁,怎么干大事?
汪堂主道:总之,我不许你伤害他。
蔡子明一看汪堂主的样子,道:好吧,依你就是。
汪堂主腑下身来,问道:英雄,你怎么样?
话音方落,只听汪堂主哇地大叫一声,回过头来,只见蔡子明手握匕首,面目狰狞,而汪堂主的腰间鲜血迸出。
汪堂主指着蔡子明,道:你?
蔡子明道:你自找的,别怪我。
汪堂主往后一仰,气绝身亡,蔡子明不管汪堂主,将匕首当作暗器,朝那蒙面人而去,蒙面人目不能视物,却听得声响,往后一个翻身,接住暗器,反手打出,只听蔡子明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落荒而逃。
那蒙面人被蔡子明偷袭,后背中了一掌,心口火辣辣地疼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挣扎着起身,步履蹒跚地一步步离去。
放下此处不说,话说这天晚上,以前这个时候,总会有人准时把药放在门口,可是今天,却迟迟未见,晴儿正在胡乱猜测的时候,门口有轻微的动静,她起身去外面看时,只见一个人影往前走去,接着便栽倒在地上。
晴儿大声喊人,于是,一些人把这个蒙面人抬到床上,只见这人戴着面具,因此看不清模样,于是有人伸手要去取下他脸上的面具,那已陷入半昏迷之中的人梦呓般地说道:不要取下面具。
说完,头一歪,晕了过去。
那蒙面人被安置在一处帐篷里,由几名侍卫和两名侍女轮流照顾,直到第二天傍晚,他依然还未醒来,并且做起了噩梦,呓语不断,听不清说些什么,满头大汗,可就是醒不过来,侍女赶忙过来向晴儿禀报,恰好岳钟琪也在场,于是和晴儿一起来到帐篷里,岳钟琪一看之下,便是一惊,这不正是那位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吗?
岳钟琪上前说道:恩公救我岳钟琪一命,我还不知道恩公长得什么模样。
说罢,便要去摘下面具,这是晴儿说道:岳大人,且慢,他在昏迷之前,说过不要摘下他的面具,如果贸然摘了下来,便是失礼了。
岳钟琪经晴儿这么一说,连道:郡主所言甚是。
这时,那人又开始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这时侍女说道:郡主,他的额头好烫,手却很冰冷。
岳钟琪忙吩咐去叫随行军医过来,不一会儿,一名军医进到大帐,他把了一会儿脉,说道:他先是受了外伤,之后又受了风寒,郁积在身体里不能散去,所以才会忽冷忽热,我这就开一副散瘀驱寒的药,服下之后,调养一段时间,就会康复的。
岳钟琪和晴儿这才放下心来,医官走出大帐去开药方去了,岳钟琪有事要处理,也辞去,侍女跟着去煎药去了,大帐里面就只剩下晴儿和那躺在床上的蒙面人了。
大帐内一下显得清净了许多,晴儿坐下来,仔细把眼前的人打量了一番,他戴着一副面具,穿着厚重的衣。
会是他吗?晴儿在心里面喊道,可这会是真的吗?
她伸出手,想要揭开面具一看究竟,然而她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她在犹豫着.......
这时门帘一动,一名侍女往里走,晴儿忙把手缩了回来,忽然那人大喊着:我的脸,我的脸。
之后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晴儿一直守在旁边,她在想很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