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觉宾这两天有些心慌和恐惧,有些事,他算错了,而且错的挺厉害。他一直以为,青蛇谷三杰的话是谣言,是因为对雷耀虎的仇恨而中伤他的。
但是,他发现他错了。雷耀虎真的想做皇帝,这让凌觉宾惊恐万分。以雷耀虎目前的实力,他若造反,懦弱的李映广绝对束手就擒,这不是凌觉宾愿意看到的。
雷耀虎完全有实力造反,他所欠缺的,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如何收取人心。而雷耀虎显然在这几天的召唤他时,不停的暗示他,要拉拢他加入。
如果,让雷耀虎做成了皇帝。凌觉宾不敢在往下想。但他却看到了提着千虎刀的杨异才,杨异才随着一顶八乘大轿,往皇宫走去。
“玉姬。”凌觉宾暗叫道。
黄昏的流光亭,笼着一层淡淡的忧愁,西北三防已经冰雪封天,但皇城此时,已没有飘雪。谁在弹琴,琴声忧郁凄楚,缠绕空中,久久不散,仿佛在如泣如诉。
一条人影掠过水面,琴声戛然而止。
“寒大哥?”玉姬的一颗芳心又跳动起来。走,是无奈的;等,是痛苦的。可是,心,却怎么也不死。玉姬虽然失望的离开了三防,但是,她对寒剑的依恋,没有改变。
一条人影落在了流光亭中,是凌觉宾。
“娘娘,你这又是何苦呢?寒剑他自认名门正派,怎么会牺牲自己的清誉而选择娘娘你呢?”凌觉宾在暗中窥视良久,他看到玉姬紧锁的双眉,幽怨愁结的琴声,知道她虽然在西北呆了许久,但是终归还是失望而回。
千面百手果然神通广大,好像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
玉姬冷然而起。
“凌先锋,天色已晚,恕难奉陪。”玉姬微一欠身,就要走出亭子。
凌觉宾忽然抓住了玉姬的双手,玉姬惊叫道:“凌先锋,你。。。”
凌觉宾喘着粗气,道:“玉姬,我带你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南山,去东广,去一个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地方,开开心心的过平淡的生活,好吗?”
玉姬呆住了,她茫然的望着凌觉宾,她一时还无法接受,从凌觉宾的口中,竟会吐出这样的言语。
可是,离开这窒息的皇宫,像一只离开囚笼的小鸟,在外面的广阔的世界自在的遨游,又真真切切是玉姬的梦想。
凌觉宾见玉姬没有反应,急道:“玉姬,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尘世的生活太累了,每天都在你争我斗。我们不如一起离开这个混浊的地方,去找一个落英缤纷,桃花盛开的地方,你织布,我耕田,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对了,我们还要一起生好多好多的小孩,天天绕在你和我的身旁,多么快乐,多么幸福啊!”凌觉宾的思绪好像已经飞到了那世外桃源,他松开了双手,望着月亮缓缓升上中天。
玉姬被他感染了,她痴痴的望着凌觉宾,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能够给她带来幸福吗?落英缤纷,桃花盛开,男耕女织,还有,生几个可爱的小宝宝,这些看似平常的事,却是玉姬一心想追求的,向往的。眼前的这个男人,凌觉宾,他可以实现她的梦想?
凌觉宾又握紧了玉姬的双手,“玉姬,答应我,好吗?”
玉姬傻傻的点了点头。
凌觉宾的眼中迸出了幸福的光芒。
“真的吗?玉姬,你答应了。”凌觉宾猛地抱紧玉姬,“太好了,太好了。”
玉姬被他拥的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挣脱凌觉宾,道:“觉宾,我们能去哪呢?我们又该如何离开呢?”
凌觉宾松开手,笑道:“我们去东广,那里环境复杂,山林村镇甚多,我们去那里,没有人能找到我们。我这就去准备一下,明天傍晚的时候,你在这里等我,我把具体的计划告诉你。”
凌觉宾兴奋的直哆嗦,好像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幸福的滋味。他掠出亭,又急速窜回。
“玉姬,你要记住,明天傍晚,在此处,不见不散。”
凌觉宾知道事关重大,这一步踏出去,他得罪的不仅仅是雷耀虎,连李映广也得罪了。他们不会对他善罢干休的。
可是,凌觉宾现在只有一门心思,就是带玉姬走。什么雷耀虎,李映广,让他们都滚一边去,只要,自己和玉姬出了皇城,纵然他雷耀虎掌管天下兵马,纵然他李映广是一国之君,要想在广袤的中原大地上,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两个人,是极端困难的。
于是,凌觉宾开始计划,一步一步,他都想的妥妥当当了。其实,他也真的累了,十余年的行走江湖,见过太多丑恶的嘴脸,经历过数次生死一线,他真的累了。他还有家仇未报,但为了玉姬,他想放弃了。
雷耀虎能不能当成皇帝,就看他的造化吧。如果稍有差池,被抓去一刀一剐,那是雷耀虎贪得无厌的下场。我凌觉宾要和玉姬一起去过幸福的生活了。
这一天过的真慢,凌觉宾好不容易才熬到黄昏,他迫不及待的皇宫中奔走,避开宫中的近卫军,熟练的在皇宫内穿梭。隔着湖,他已经望见了流光亭,他想像着玉姬正倚在亭上,焦急的翘首遥望。
“玉姬,我来了。”凌觉宾默念,但是,他一下又愣住了,因为,他看清了,流光亭内空无一人。
“也许,玉姬一时还没有从兴奋中挣脱出来;也许,李映广临时召唤她,她走不开。”
凌觉宾努力安慰着自己,但慢慢的,他焦灼不安起来,月亮早已经升上中天。可是,流光亭中仍空无一人,本来,每天的这个时候,玉姬应该出现了。
她出事了,还是,她又反悔了。。。
凌觉宾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倚在假山后,傻傻的等着,直到月亮西斜。他失望了,玉姬始终没有出现,凌觉宾悄悄的掠过假山,想进入玉姬的寝室,可是玉姬的寝室外,增设了好些守卫。凌觉宾左思右想,终于放弃了硬闯的企图。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每晚都躲在假山后,总不见玉姬的身影。难道玉姬真的出事了,凌觉宾想到了杨异才,可是,他是偷着从前线回来的,若是暴露了自己,后果比较严重。
等到第三天,终于,他又望见玉姬步入了流光亭。凌觉宾一跃而出,
“玉姬,这两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有什么意外,不碍事,我再安排,我们仍可以离开皇宫。”凌觉宾匆匆跃入流光亭,有些迫不及待地发问。
玉姬站起身来。她的脸色又变得冷冰冰,看的凌觉宾魂不守舍。
终于,玉姬开口了。
“凌先锋,你我都冷静些,你我是不可能的。”
凌觉宾只觉的一颗心瞬间落入冰窖。
“为什么,我们不是谈的好好的吗?玉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觉宾就要上前抓住玉姬的双手。
玉姬躲开了他,叫道:“凌先锋,这里是后宫重地,请自重。”
“好,你给我一个理由,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凌觉宾咬着牙,颓然道。
玉姬没有回答他,几天前的那个傍晚,有那一瞬间,她答应了凌觉宾。但很快,她又反悔了,凭一个女人的直觉,她感到凌觉宾不是自己刻骨铭心寻找的那种男人,勉强在一起,就算在世外桃源,也不会有幸福的。
所以,她刻意避开了凌觉宾,她想让凌觉宾知难而退。可是,凌觉宾却执着的等着,凌觉宾要她给一个理由,可是,感情的事,有道理可讲吗?
因此,玉姬没有回答他,她一欠身,转身走出了流光亭。留下凌觉宾头发紊乱,满脸呆滞,颓然立在流光亭内。
一朵乌云,遮住了天空的那轮明月。凌觉宾从牙缝里迸出了两个字。
“寒剑!”
雷大将军府近日来连出怪事,先是后院水井中每夜都有黄气上涌,直逼夜空。
接下来更加奇怪,雷府封地下的一个大水池中也连日来每晚黄气汇集,蔚为壮观,一时府中的下人议论纷纷,莫知所以。
雷耀虎和古老龄连看了几天,果然夜夜黄气冲天。雷耀虎不知是福是祸,忙问古耆龄道:“老先生,此当何解?”
古耆龄摇头,半晌又道:“大将军,何不请凌先锋来一趟,此人阅历颇广,应能破解。”
雷耀虎一拍大腿,
道:“对啊,先生何不早言。”
很快,凌觉宾赶来。雷耀虎指着池塘中升起的黄气问凌觉宾。凌觉宾仔细观察半晌,回身对雷耀虎道:“大将军,请回府一叙。”
三人当即回府,屏退左右,凌觉宾对着雷耀虎纳头就拜。
“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
雷耀虎忙扶起他,“觉宾,快快起来,这,这喜从何来?”
凌觉宾起身,道:“大将军,这府中和封地升起的黄气可非同寻常。当年,太祖驻西山,西山山中数日黄气冲天,先帝战东广,东广大营每夜金光笼罩。而今日,这吉瑞之气突降在大将军府中,不正预示着大将军将成就帝王之业吗?”
雷耀虎且惊且喜,看看古耆龄,又瞧瞧凌觉宾,口中念念道:“帝王之业,帝王之业。。。。。。”
忽激动万分道:“觉宾,你所说的可属实?”
凌觉宾又跪道:“大将军,此天意也,大将军乃真命天子,觉宾岂敢打诳语!”
古耆龄亦跪倒在地。
“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
雷耀虎双唇发抖,扶起二人。
“好,好,若我能成就帝业,觉宾你就是大将军;先生则为大学士。”
二人忙拜谢。
凌觉宾就起身进言道:“大将军,天意虽已定,人谋亦不可废,不知大将军有何计划?”
雷耀虎红光满面。
“觉宾,你向来主意多,你有何高见?”
凌觉宾道:“大将军请安坐,李映广昏庸懦弱,最好的办法就是说服其禅位。”
古耆龄拍手道:“先锋果然高见,如此则兵不血刃,果然是上上之策。”
凌觉宾一笑道:“但是,我们面前有三个障碍。”
雷耀虎问道:“觉宾,你说说看。”
凌觉宾就道:“其一,朝中有两个老家伙,容尽书和上官猛,是大将军前进的障碍。”
雷、古二人点头称是。
“其二,要除掉圣御军统领冷双雪,此人武功既高,又非常忠于映广,不得不除之。”
“其三,大将军认为,当今天下,能和大将军抗衡的人,还有谁?”
雷耀虎敲打着太师椅,沉吟道:“能和本大将军抗衡的人?寒挺雷!”
凌觉宾点头道:“不错,这是最关键的,大将军若想帝业稳固,一定要将寒挺雷一族,斩——草——除——根。”
三月的西北,雪已经停了,天气依然非常寒冷。月前羌军的诱敌之战,刚获得小胜,不想,寒剑和萧龙勇猛难敌,以一小队精兵,纵横羌兵的万军丛中,几乎要了班罕多尔的性命,羌人士气受挫,向后直退出五十里。寒剑趁胜追机,将中路大军,开出城三十里,与壕远连成一片,开始主动向羌人挑战。
但很快,寒剑突然接到圣旨,东广赛重雷兵变,急需调部分兵马往东广平乱,不待寒剑安排,华龙剑率本部人马,撤离了壕远,离开三防,径自回京而去。接着,马全斌的后军全部退走,更可恶的是,此人将所有粮草都押回皇城。
吕钧更是阳奉阴违,将三防的粮仓中粮草全分发给驻守三防的万余部队。
寒剑的两万中军,一时陷入无粮之困境。
将军大营中,寒剑三兄弟和刘征远,杨新飞紧急商谈。
寒剑道:“此次之事,古怪的紧,纵是东广有兵变,皇城尚有军队可派,三防是抗羌前线,如何从我这里调走人马?”
杨新飞禀道:“将军,调走人马还是其次,现在关键的是粮草,马全斌调走后军后,不由分说,把粮草全部带走;而吕钧更是歹毒,把三防粮仓内的粮草全分发给到自己的人马。我们军中的粮草,仅够维持半个月了。”
刘征远道:“我看我们马上把部队拉回城中,并派人回京,请求调粮增援。”
寒剑摇头叹道:“我已经派人去试过了,吕钧紧闭城门,不让我中军人马进城。”
萧龙怒道:“大哥,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这些小人在背后暗中捣弄,今晚,我们就偷袭三防,把吕钧杀掉。”
寒剑皱眉道:“我为国家,领兵抗羌,雷老贼却在背后捣乱,着实可恶。可是,如今外敌当前,我们不可先自乱阵脚。”
梁文开口道:“大哥,你说的不错,皇城中定然有人蛊惑皇上。我现在所担心的是,没有粮草,不但无法抗羌,十余日后,部队无粮,军心必乱,到时,恐怕会有兵变,情况可就大大不妙了。”
寒剑岂会不知这种道理,就算兵士能够团结一致,奈何如果无粮,总不能饿着肚子打战吧。
梁文继续道:“我们一心抗羌,把队伍拉出城来,现在若退回去,吕钧可以说我们有异心,罗织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萧龙道:“那我们就在此坐而待毙?”
寒剑不语,梁文道:“除非,我们能一举而击溃羌军,如此,我们就有理由退回城中,若到时吕钧不开城门,我们可先派内应入城,约定时间,里应外合。拿下三防再做分辨。”
刘征远摇头道:“要在半个月内击溃几万羌军,可能性不高啊!”
杨新飞亦摇头,表示难度非常大。
寒剑就问道:“三弟,你有什么思路?”
梁文想了片刻,道:“所谓兵行险着,如今我们前后失据,不如背水一战,我们创造机会,和羌人决战。”
寒剑皱眉道:“就算要决战,也不一定有胜算,这里一马平川,是羌人骑兵之优势所在。现在两军对峙,谁先挑起战争,对谁都不利。”
梁文道:“大哥,你看这里。”他一指两军交战图的一个地方。
“美人湾。”
“不错,羌人的囤粮之所。”
刘征远惊道:“梁校尉,你不是想去抢粮吧?”
梁文摇头道:“抢粮自然不可行,就算抢到,又如何能运回来,我的意思是——烧粮。”
“喔。”寒剑来了精神,他仔细盯着交战图,许久,才疑惑道:“先前,我和二弟突入羌人中军,几乎杀了班罕多尔,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杀了羌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不及组织有效抵抗,才仓皇而退。”
“美人湾正在羌人驻军的正后方,要到美人湾,必然要经过羌军的驻防,此计实施起来,真是难上加难。”
梁文就道:“大哥你说的是,不过,我们不从羌营经过,而是走这里。”他又一指地图上的一个地方。
众人视之,却是魔鬼之道。魔鬼之道,那里的天气情况极其恶劣,终年常刮沙尘暴,沙尘暴起时,对面不见人;沙尘暴后,天地黄沙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方向。
据说在沙漠走迷路的行人,误入魔鬼之道中的,就再也不见他们出来过。久而久之,魔鬼之道恶名不径而走。
梁文道:“此计非常之险,我们派一支精锐之兵,走魔鬼之道,神不知鬼不觉绕到美人湾,一把火烧了羌人的粮仓。而同时,大哥引大军和羌人决战,我们需要在两军胶着时,火烧粮仓,羌人若见到美人湾冲天的大火,士气必然大大受挫,而我军则能士气高涨,一鼓作气,击溃羌军并不是不可能。”
寒剑开始站起身,搓着手,来回踱步。
萧龙起身道:“大哥,三弟说的不错,如今我们被逼的内交外困,只能破釜沉舟,来力挽狂澜。我看,就由我带三百精锐骑兵,多带引火之物,绕道魔鬼之道,火烧羌人美人湾粮仓,以侧应大哥的正面决战。”
寒剑一喜,但又转忧道:“魔鬼之道,关键就在魔鬼之道上,这是一个不确定因素,如果一入道中,碰上沙尘暴,则一切皆废,而且,二弟,性命堪忧。”
萧龙起身道:“大哥,做大事的人,不能犹豫不决。现在朝中之人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既要奋力一搏,又岂能不冒险。大哥,你就下令吧。”
寒剑一拍案头,道:“好,二弟,我把四季交给你,你再点三百精兵,我们约定时间立刻行动。”
萧龙道:“此次烧粮仓,求的是出其不意,羌人必有重兵把守粮仓,若不能一击既中,就算有一千精兵也无济于事。四季就不必拨给我了,留着在大哥身边,多杀几个羌人吧。”
“皇上,大喜啊!”早朝上,雷耀虎转出行列,奏报道。
映广眯着双眼,有气无力的答道:“雷卿家,有什么事,值得高兴。”
雷耀虎就奏道:“玉姬娘娘托微臣送信一封给皇上,望皇上为其造‘烟华楼’一座。”
映广一听到玉姬二字,顿时两眼放光。“快,雷卿家,快呈上来我看。”
自从玉姬从西北回来后,就一个人常闭门不出,映广月余未见她,非常想念,但玉姬以病为由,拒不相见,搞的他这一段一直郁郁寡欢,突然听到玉姬有请求,他顿时精神大震。
雷耀虎把书信递上去,映广迫不及待的打开,果然是玉姬的亲笔信。
他不由连连叫道:“好,好,此非难事,此非难事。”
抬头对雷耀虎道:“雷卿家,快拨白银一百万两,准建‘烟华楼’。”
右首早转出大学士容尽书,拜奏道:“皇上,万万不可,先前将三防前线军马调回,准备去东广平叛,已属不智;现今连年征战,国库渐空,南北两线,均有敌人,军情紧急,岂可将国库之银,挪做他用。”
映广一时默然无语。
雷耀虎斜眼道:“容大学士,皇上日理万机,难得花一些银子,建楼一座,以做休憩之所,你身为朝廷重臣,本应体谅皇上龙体健康,现今不但无所作为,还欲肆意阻挠,你意欲何为?”
容尽书斥道:“雷大将军所言谬也,皇上龙体,注意饮食起居,自然健康,岂有建一楼而能换来康健之理?”
雷耀虎脸一热,怒道:“你。。。。。。”
容尽书激动的再拜道:“皇上,羌军和东广叛军,声势浩大,愿皇上以国事为重,暂缓建楼。”
映广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此时,凌觉宾走上前,拜道:“皇上放心,东广叛军,不过是乌合之众,我过几日即率大军,踏平叛军,为皇上分忧。并可剿获叛军军资,以充国库。”
他扶起容尽书。
“容大学士,莫急,此事从长计议为好,大学士身体要紧啊!”
容尽书看着他,突然觉得腰间一软,浑身没了气力,一阵天旋地转,倒于地上。
第二日,圣旨下来,以容尽书年老体弱,身体有恙,暂辞大学士一职,回家养病,由雷耀虎先行兼任。
老将上官猛已经年近八旬了,在朝中威望颇高,容尽书病倒后,他极力反对雷耀虎兼行大学士一职,无奈,映广为搏美人一笑,急着要帮玉姬盖大楼,就怕朝中还有反对之人。还是任命了雷耀虎兼任大学士一职。
晚上,上官猛闷坐在府中,饮酒解愁。五条白影悄然跃入府中,穿过院落,直逼大厅。上官府中侍卫都已经颇老,跟随上官将军多年,一时都没有察觉。
那五条人影猛然出现在厅中。长剑霍霍,在灯光中泛着冷光。上官猛卒然窜起。
“风度翩翩,中柱五剑。”
五人正是中柱五剑,就连夜黑风高来杀人,也依然一身白衣,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被人一眼认出。
他们似乎并不急着下手,而是在等。半晌,上官家中的侍卫纷纷亮刀赶入。
“你们这些魔头,知道这是哪里吗?你们想造反不成。”一个老侍卫怒喝道。
关尉冷笑一声,长剑忽然窜起,一道白光,在老侍卫喉头划过,扑的倒地身亡。
上官猛弄清了他们的意图,他们不但要杀掉自己,还要将一府之人,尽数消灭。他白发倒竖,大吼道:“你们不要管我,快走,这五个小鬼要将我们全部杀掉。”
况生护魔剑已出,一道黑光,直袭上官猛。两个侍卫拼死护上前,立刻血溅当场。但是侍卫们没有退后,分成两支,一支扯着上官猛向后院直退去。
一支组成方阵,冲上前去挡住五剑。如果他们能再年轻一些,可能可以多挡一会儿,只是,他们大都也已五六十岁,步伐移动慢了,刀挥的速度缓了。
五柱如练靶似的,每剑挥出,必有侍卫倒于血泊中,片刻的功夫,二十几个侍卫尽数毙命,五人互视一眼,向后院追去。
另一队侍卫护着上官猛,正欲打开后院之门,已有三个蒙面人从墙头落下。长剑舞起,顿时血溅后院。上官猛眼眦撕裂,血直滴落下来。
他一推身旁的侍卫们,“你们快走,他们都是高手,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要枉自送命。”他夺过一把刀,向一个蒙面人直劈下去。虎虎生风,人虽老矣,劲道仍在,那蒙面人挥剑一挡,当的被震出了几步。
一个蒙面人冷笑道:“上官将军,果然宝刀未老啊!”
上官猛眼角一跳。
“凌觉宾,你是凌觉宾,你们胆敢刺杀我,难道你们想造反?”
凌觉宾脱下面罩,仰天笑道:“上官将军,果然聪明,奉雷大将军之命,将上官一族,满门诛灭。”
中柱五剑从厅中赶来,将上官猛等人围住。上官猛一言不发,忽然发力,手上钢刀脱手而出,却不是击向凌觉宾,而是击向后门。力贯朱漆木门,那门竟然轰然倒塌。
上官猛大叫道:“快走,不要管我。”
凌觉宾迟疑了一下,竟然没有动手,有几个侍卫已经被上官猛推出门去。
中柱五剑忽的齐齐跃起,已落到人群,剑光闪闪,侍卫纷纷倒地。上官猛仰天长啸一声。“想不到我上官猛一生为国为民,无愧于心,今日竟被小人所害,可恨,可恨。”脚尖一点,已踢起一把钢刀。凌觉宾以为他要抵抗,正要上前。不想,上官猛的钢刀一横,咽喉顿时鲜血飞迸而出。
凌觉宾愣住了,连杀人不眨眼的中柱五剑也停下了手。须臾,凌觉宾一抬手,“尽数杀死,不可漏了一个。”
深夜的皇宫,灯火通明,近卫军在每一道门,每一条廊,都一字排开,弓上弦,剑出鞘,气氛之紧张,仿若空气也已凝固。
雷耀虎、楚跃崖和凌觉宾穿过近卫军守卫,闯入了李映广的寝宫,门外的太监正要发问,凌觉宾长剑出鞘,扑扑扑的左右倒下。
映广正搂着一个贵妃,沉沉睡着。凌觉宾一把上前,将映广从被窝中拉起,那贵妃惊的大叫,凌觉宾一巴掌甩过去。
“不要吵,否则叫你人头落地。”
那贵妃缩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映广被拖到地上,他全身发颤,指着三人,惊问道:“三位卿家,你们。。。这。。。深夜,你们。。。有何贵干?”
雷耀虎从怀中取出禅位诏书,摔在映广面前,眼露凶光道:“皇上,天道已变,我将替皇上,荣登九五,快快在禅位诏书上盖上玉玺,我还可饶你一命。”
映广大惊失色,结结巴巴道:“雷。。。雷耀虎。。。你们要造反?”
楚跃崖拉过两个躲在帏帐后的宫女,“呯,呯”两掌,脑浆迸裂,映广惊恐的尖叫起来,瘫倒在地。
冷双雪正在房中闭目,早有守卫进房禀告。“皇上有令,请统领到御书房,有事吩咐。”
冷双雪缓缓的睁开眼,这几日,宫中的气氛非常紧张,近卫军频繁调动,皇上早上并没有早朝,今夜,皇上来召,有何要事?
他心念一动,已将双叉束于背后。迈步来到御书房门口,华龙剑和葛智云上前。
“冷统领,请卸下双叉。”
冷双雪一抬手,二人卸下他的双叉。门吱啊开了。冷双雪踏步进门。只见映广坐在正中的龙椅上。雷耀虎和凌觉宾分立两旁,楚跃崖立于桌前,两旁各有五个近卫军兵士。
冷双雪心下大疑,跪拜道:“皇上,深夜召见微臣,不知有何要事?”
李映广嘴唇发抖,结结巴巴道:“冷。。。冷统领,楚统领收到东广师父的急信,要回东广一趟。特荐你代他近卫军统领一职,事情急迫,你。。。你可立受诏书,行使职责。”
说着,楚跃崖已走上两步,递过诏书。
“冷统领,有劳你了。”
冷双雪盯着诏书,愣了片刻,没有伸手。
楚跃崖催促道:“冷统领,请。。。”
冷双雪看着李映广,他脸色发青道:“冷。。。冷统领,为何不接诏书?”
冷双雪缓缓抬起了左手,伸向诏书。
(本章完)